程逍欢醒来时，已经是上午9点多了。康广亮已经上班，赵辉也不知去向。冷瞬在客厅里按着遥控器上的快进，看着昨天没看完的几张录像。

“你几点起来的？”程逍欢坐在沙发上问。

“刚起来不一会儿。”冷瞬眼睛仍然盯着镜头说：“这个韩国的小妹，也就十六七吧？长得真TM水灵，水还多，叫唤声也好听，白瞎了！一个大腿就够我玩半宿的了。”

程逍欢也陪着冷瞬一起看，但少了第一次看的那种冲动和兴趣，只是想知道韩国、日本、美国的女性生理结构有什么不同。

在看碟的过程中，程逍欢问：“你说她们拍这个片，能给多少钱？她们就不怕父母、朋友，或者以后的丈夫知道吗？”

冷瞬笑笑说：“你咋能看毛片还能想到这些呢？你到底是看毛片，还是看故事片呢？跟你这么说吧！金钱的诱惑肯定能让她们忘掉你所想的那些。”

程逍欢不语，通过冷瞬的话他想到：有钱人的确在人前很有面子、地位、底气；就像康广亮，活得就很有张力，很多事情可以随心所欲，远比让人称赞你素描画得好，很有文采要实在得多……

冷瞬的思路已经被程逍欢从录像的镜头中转移，他接着原来的话头说：“我到觉得，这些拍毛片的女人，要比那些做有钱人的情妇活得更真实，更心安理得。同样是想拥有财富，在人前显贵，靠自己和靠投怀送抱取悦于男人是不同的。”

“有啥不同？” 程逍欢问。

“靠拍毛片能赚多少钱一目了然，无论看过她所拍的毛片的人怎么看她，她只活给自己看，这是一种把金钱和她眼里认为不值钱的东西，等价交换的观念。把她认为不值钱的东西变成金钱，这不是活得很真实吗？做有钱人的情妇，或者那些凭借着自己有一点姿色依附于男人而活着的女人，往往把男人估计得太简单了，被男人利用了她们的想象力，靠哄骗、靠表面上的吃吃喝喝，或者一点物质上的取悦，就甘愿做人家的发泄工具。当男人厌倦她，或者另有新欢的时候，想象力也就自然成了泡影了。最终一无所得，还在心里替那个男人抛弃她找借口，也不承认自己是为了钱。”

“只要凭借着姿色投怀送抱的女人，都是为了钱吗？照你的逻辑，只要是和有钱的男人睡过觉的女人，都是为了在那个男人身上获得财富吗？”程逍欢争辩。

“当然有只求一时高兴和刺激的，这样的女人活得更真实，我也很喜欢这样的女人。如果是为了钱，为了以后怎么样，我就觉得她很可悲。”

“为了钱，依附于男人的女人，也有开着轿子、住洋房的，是不是？”程逍欢继续争辩，其实他认同冷瞬的逻辑，只是想知道这样争辩，冷瞬会怎么说。

“是有例外的，但靠依附于男人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自己的车开、有房住的女人有几个？那种女人，也不完全只靠姿色和投怀送抱吧？相对于同样抱着这样幻想，同样为了钱和男人上床的女人，这个比例也太小了吧？”

……

录像在时而快进，时而暂停，时而播放中看完了。

冷瞬又问程逍欢：“你对康广亮这个人怎么看？”

程逍欢沉思一下说：“他很爽快，但很傲气，是个不容易相处的人。我说不容易相处，只是相对于我，我看你和赵辉都与他相处很好。我有一种感觉——他没瞧得起我。”

冷瞬哈哈一笑说：“你以为他把我和赵辉放在眼里了吗？他也根本没瞧得起我和赵辉，他瞧得起的人只有他自己。他有好胜心，这是他的优点，同样也是他的缺点。正因为他有这种好胜心，他能做到在某一方面比别人强；也正因为这种好胜心，使他认为所有人在各方面都比他差。这点你能看到，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不容易相处呢？因为我从你的眼神中，就看出你有不服他的意思。我能看出这层意思，难道康广亮看不出来吗？”冷瞬停顿一下，等待程逍欢表态。

程逍欢深吸一口气说：“既然是朋友，就应该用平视的目光相待。当我抬举他的时候，他却用俯视的目光看我，你说我会怎么想？”

冷瞬答：“他所希望的就是咱们都像过去跟他混的那些人一样，把他捧为大哥，找回他‘不做大哥好多年’的感觉。咱们年龄都比他小，他供咱吃、供咱喝，为啥不能给他戴上这个光环呢？他认为自己只能活到30岁，心里很可能只为这个光环而活着，跟他去争这个光环，有什么意义呢？真要能争来金钱、名利、地位也行，你说能真正给你争来什么好处呢？”

冷瞬的理论又一次让程逍欢默认，他看到程逍欢听进去了，接着说：“我和我林校的同学去争，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同龄人，我们的起点都一样的，而且他们以后有可能将成为我一直到退休的同事。我若想在他们心目中奠定地位，我就必须去争，而且寸步不让。”

“是这个道理，我从前就没想到这一层。”程逍欢眼睛发直，嗓子里像堵着一个疙瘩一样说。

“你再说说康广亮，他和咱们未来的发展有什么关系呢？”冷瞬问。

“嗯，没多大关系。”

“其实谁都有好胜心，谁的心里都有一本帐，谁都不会真正认为自己比谁差！只是我和赵辉，都在扮演康广亮希望我们扮演的角色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