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锐也不会轻易认输,不认输又没有办法,一个星期快要结束了,他只有选择瓢记(同音字代替)。自己去又不好意思,他只好找冷瞬陪他去。
瓢记对冷瞬来说也是个新鲜事物。他没打算去瓢,但也对此兴奋,因为他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看看别人去做这件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即便在外边等着,了解丁锐完事后的感受,也是一种不用花钱的乐趣。
晚上10点以后,丁锐带冷瞬来到火车站。在火车站附近看到几个穿着厚厚大衣,戴着帽子和口罩,只有眼睛露出来的中年妇女。
其中一个凑上来问:“住旅店吗?”
“啥价啊?”丁锐问。
“完事就走50,包宿100。”
“多大岁数的?”丁锐接着问。
“当然是小妹了,十六七岁的。你要找大姐,还能更便宜点。”
“漂亮吗?”丁锐心花怒放。
“包你满意,没相中也可以过去看看。”
“那我们看看再说吧!”
丁锐和冷瞬跟在中年妇女的身后,来到火车站附近的楼区。那家所谓的旅店没有挂牌子,只是阳台上亮着一盏红灯,那个楼区很多家的阳台上都亮着这样的红灯。
在楼区出入的行人,有很多都戴着套帽或者口罩,还有些露着脸的,也是见人就把头扭到另一侧,好像很怕在这个楼区碰到熟人。
冷瞬后来知道这个楼区叫“红灯区”,那些不愿以真实面孔示人的人,多半是记女或者瓢客。
那家旅店一进门是一间不大的客厅,客厅的正门对面有一条走廊,走廊的左右是一间又一间的小单间。
4个和冷瞬年龄相仿的少女坐在客厅的一张大床上看电视,看到丁锐和冷瞬进屋都把目光转到两人的脸上。
“你看看这几个有相中的吗?”中年妇女对丁锐和冷瞬说。
冷瞬由于第一次去这种地方,举止有些发傻。在他发傻的同时,四个少女其中一个,却令冷瞬眼前豁然一亮。
因为她长着一张明星脸,所谓明星脸就是能让所有男人看一眼就不自觉地激发起原始冲动的脸,这种冲动不是源于大脑,而是源于生理的本能。
她的脸像芭比娃娃,皮肤白皙,笔直的长发自然地散落在柔弱的肩头。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衣,之所以显得宽松,是那可以称得上魔鬼般纤细而丰满的身材裹在睡衣里面。
冷瞬还注意到她的大眼睛,虽然很明亮,却又很冷傲。只是冷瞬和丁锐走进那扇门的一刻,淡漠的目光向他们瞟了一眼,又把视线移向电视。
冷瞬发完傻,头脑又保持一丝清醒,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样色眯眯地盯着同一个猎物的竞争对手——丁锐。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冷瞬心里自语的同时立即复出行动,在丁锐还没和那个刚刚摘掉口罩的中年妇女交涉之前,冷瞬抢先一步走到他看上的那个少女面前,抓住她的手和中年妇女说:“我就要她了。”
丁锐心里“咯噔”一下,老半天才说出一句:“你太不讲究了,我先看上的,你JB下手也太快了吧?我还以为你不玩,只是陪我呢!”
冷瞬对丁锐说:“那还有三个,你就挑一个吧!”
“我一进门就看上她了,要不你把她让给我,改天你再来不行吗?我还是处男呢!”
冷瞬大笑说:“为了兄弟,我可以两肋插刀;为了女人,我可以插兄弟两刀!”
室内的女人被冷瞬的话逗笑了,仍然坐在床上的三个女人中的一个,趁着别人笑时走到丁锐身前,主动挎住丁锐的一只胳膊,娇声娇气地说:“我陪你不行吗?”
丁锐的眼睛还是无奈地盯着他一进门就看上,却被冷瞬抢走的美女,眼中的无奈只好在嘴上带出来:“随便吧!”
……
那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把冷瞬领进一间只能容纳一张床和床头柜的房间里。冷瞬坐在床沿上,看着她把门反锁后,从手提兜里取出一卷卫生纸、一片湿巾、一瓶装着液体的塑料瓶,然后便脱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她的动作很娴熟,很职业化,在她脱衣服的时候,始终没有多看一眼冷瞬,就像自己在更衣室里脱衣服一样。
冷瞬看着以往令他想入非非的白皙、娇嫩的皮肤,和没有多余脂肪的腰肢、修长的腿,除了紧张之外,一点激情都没有。
当她继续解背后的胸罩带时,冷瞬制止了她下面的动作……
“你等等,我想跟你聊聊。”冷瞬喘着粗气,压制着剧烈的心跳说。
“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有啥可聊的?不就是那点事儿吗?”她瞅了一眼冷瞬说,脸上没有笑容,口吻还是职业化。
冷瞬心寒彻骨,当时就后悔到这地方来,刚刚萌生的生理反应和浑身的燥热,速冻般冷却了。
冷瞬转为平时的语气说:“不就是钱吗?我包你一宿,只为陪我聊聊天不行吗?”
那个女人稍稍一愣,这时才带出笑容。那种笑容在冷瞬看来,远远脱离了她的年龄,像成年的妇女对自己孩子的笑容。
她穿着黑色透明的胸罩和可以看到毛的内裤与冷瞬并肩而坐,一点羞赧的意思都没有。
“你想唠啥呀?”她不任何情感地问。
冷瞬按照惯例,搜索和异性打交道的话题,却都觉得驴唇不对马嘴,他只能说:“我是你今天的第几个?”
“第二个吧!”她说起让冷瞬觉得难以启齿的问题,就像在市场上讨价一样自然,她补充说:“9点多来了一个40多岁的醉鬼,5分钟就x了。一般后半夜多……”
“像咱们这么大年龄的人多吗?”
“一般周六、周日多,平时少,都是酒醉以后来的。”
沉默。
“你还想问啥?”她急于结束话题。
“为啥要做这个?”冷瞬沉重地说,又觉得不妥,怕伤害对方的自尊心,加了一句:“你长得那么漂亮,而且那么年轻。”
她勉强笑笑,又叹了一口气说:“我跟你说被生活所迫,你信吗?”
“是不是做……做这个的,都是被生活所迫呢?”
她冷笑一下说:“你不用这个、那个的,直接说小姐就行。我本来就是做小姐的,用不着遮遮掩掩的,我能接受。”她顿顿说:“我想我们做小姐的,大部分都是被生活所迫,反正家里都不太富裕。你说像我们这样,连高中都没上过的人,能做什么?饭店服务员能挣多少钱?”
“一个月400多吧!”冷瞬被动地答。
“能养家吗?”
“不够我一个月零花钱。”冷瞬实话实说。
她淡淡一笑,气氛比刚才自然多了。
她把床上叠好的被子拽过来披在肩上,裹住胸前和两腿之间说:“你经常到这种地方吗?”
“我是第一次。”
“真的吗?你不会是怵男吧?”她那张表情平淡的脸上掩饰不住焕发的笑意,却又被心里的酸楚取替。
“几天前还是。”
“她漂亮吗?和你是第一次吗?”
“是的。在我之前她是怵女,长得也挺漂亮的。”冷瞬冷言冷语,即便不为这个话题受到内心的负罪,也觉得不舒服。
“那你应该好好珍惜她才对,怎么想到这种地方来了?”她的话语虽然轻柔,却带着谴责的味道。
冷瞬狡辩说:“我也不是真想到这种地方来,只因为我朋友还是怵男,怵男是很丢人的。他想尝尝女人的滋味,暂时也没有跟他的。他非想满足一下,自己又不敢来,我是陪他来的。”
冷瞬又觉得自己的解释站不住脚,继续辩解:“我开始也不想玩,打算在外面等他玩完就走。到不是因为我对那个给我第一次的女孩有多专一,而是我觉得做ai这种事儿,应该两个人都有激情,不应该和金钱挂钩……但我跟在我哥们的后面,一进门看到了你,我眼前一亮,真不敢相信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也会做这个。”
她苦笑了一下,那种苦笑或许只因微微触动一下她扭曲的自尊心。
她冷静地说:“可你还是来到这间屋了,别说你只想花钱聊天,那太不现实了。女孩子如果把第一次给你,是因为她很爱你。所以你不应该和她发生关系后,没几天就找别的女人,那样她会恨你一辈子的。就算你不爱她,也应该再让她多爱你一段时间啊!对不对呢?”
她温柔的语气依然含着指责,那是女性对女性的同情。
“去这种地方的事儿,不让她知道就行了,我到没看出她怎么爱我,她根本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她。我也没有看出她怎么在乎自己是不是怵女什么的,她要是在乎,我绝对不会和她做。她不把第一次给我,早晚也会给别的男人,不见得那个人就会爱她爱得死去活来非她不娶,我也没听说哪个女孩因为不是怀女而嫁不出去。男人若把日后自己的妻子是不怵女太当一回事儿,他就是心理变态;女人若把自己的怵女之身太当一回事儿,她就只配嫁给心理变态的男人。”
“呵呵,你说得也不能说不对,只是有点残忍……”
她说完陷入遐想……
冷瞬接茬说:“我也经常因此感到空虚……”
“空虚?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她吗?”她插言。
“不是因为她,她对我怎么想,怎么看,是不是恨我一辈子都无所谓,我是为我不知道究竟爱什么样的女人而空虚。你说得对,我总是想让自己在生活上坚强起来,但我也觉得自己坚强的有些残忍。”
“你说的话我有点迷糊,云山雾罩的。你肯定是吃得太饱了,如果你整天为填饱肚子犯愁,如果你试过三天没吃饭,你就不会为这些事儿而空虚了。”
冷瞬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是在说他“吃饱撑的”,但后几句话却是她自己的写照。
冷瞬陷入心如刀绞的沉思:他无法想象这样娇滴滴的美女,会为填饱肚子而犯愁,有过三天没吃饭的经历,会为生活和养家而卖银……
她才多大?看她的面容不会超过自己,但她的思想远远超脱于花季、雨季的少女应该想或面对的问题——梦想、未来、憧憬、初恋、心动,和对异性的好奇……
一个花季雨季的少女,整日在悲苦中度日,为了养家而从事肉体交易,每天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对一个又一个年龄比她大好几十岁,或者醉醺醺脱光衣服的臭男人,随便让那些他们趴在她刚刚发育成熟的身体上,践踏她的心灵,她又能想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