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稚来到城门口,城门还没有打开。守城的士兵问利稚出城为何?利稚说:“我是陈汤陈将军的朋友!有要事相告!”
驻守城门的汉军士兵,听一起守城的胡人士兵报告说,有一个汉人女人要见陈将军,赶紧从城门值班室出来。
“你是谁?为啥要见我们的陈将军!”
利稚大大方方地回答说:“我叫利稚,是车渠国王者屈的匈奴夫人!”
利稚之名在汉军里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关于利稚的故事是汉军官兵茶余饭后屡说不厌的话题。现在,这个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汉军士兵不由地后退一步。他朝值班室喊道:“小李子,快来!”
听到同伴呼唤,以为出现了警情的小李子举着一把环首大刀,从值班室冲了出来。他来到同伴跟前,问道:“铁牛,出啥事了?”
名叫铁牛的汉军士兵眼睛盯着利稚,对小李子努努嘴说:“快看,这就是那个女人!”
小李子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利稚,这个女人像汉人,又有点不像汉人,肤色比一般汉人要黑一点。他问铁牛道:“这是谁呀?”
铁牛附耳道:“她说她叫利稚!”
小李子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利稚是谁?”
铁牛小声骂道:“笨蛋!车渠国王的匈奴夫人,我们陈将军最喜欢的女人!”
小李子惊讶得张着大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铁牛问道:“小李子,她说要见陈将军,你说咋办?”
小李子往前走了一步,离得利稚近了一些。他一边端详利稚的五官,一边问道:“你真是利稚?车渠国的那个利稚?”
利稚昨晚基本没有入眠,眼睛有点肿胀。原先黑如点墨的眼睛也少了许多神采。出门前,她的头发有过简单地梳洗,但还是显得有些蓬乱。
利稚不卑不亢地回答说:“我叫利稚,你们快去通报吧!”
铁牛多了一个心眼。他对小李子说:“不管是不是利稚,我们是不是应该检查一下呀?她要是带了凶器,我们哥俩可就惨了!”
小李子就对利稚说:“我们要检查检查!请你配合!”
利稚很配合地将衣服里外展示给士兵们看。检查完毕,利稚说:“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会刺杀你们的大将军不成?你们汉军是不是太胆小了呀?”
铁牛训斥道:“胡说!我们这叫例行公事!”
小李子对利稚说:“你等着,我到都护府去报告!”
都护府在乌垒城外。小李子骑上马,打马到都护府给陈汤报告了利稚求见的情况。
陈汤立即穿衣起床,没顾上梳洗,在张胜带着的卫兵护卫下,来到城门口。
利稚坐在一根圆木上静静地等着。身边站着铁牛。
陈汤下马,来到利稚跟前,招呼道:“是车渠国的王夫人吗?”
利稚站起身,苦笑道:“车渠国早就被将军灭掉了,哪里还有王夫人。我叫利稚!”
听到利稚之名,陈汤心里涌起一股热流。这个叛军首领的女人,这个来自大汉宿敌匈奴的女人,这个美丽可人的女人,这个曾让他丢魂失魄的女人,他曾经派人恨不能在车渠挖地三尺寻找的女人,神一般地忽然出现在了与车渠国远隔千里的乌垒城!他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再次问道:“你真是者屈的夫人利稚?”
利稚勇敢地抬起头,迎着陈汤探寻的目光,挑衅中带有一点妩媚地看着陈汤。
陈汤本来带有一点敌视的目光被利稚一眼秒杀。陈汤怔在原地。
张胜请示道:“将军!将她捆起来带走吧?”
陈汤恼怒地瞪了张胜一眼,说道:“胡说!对我们尊贵的客人怎么能如此粗鲁?利稚夫人,请上我的马!我们回都护府详谈吧!”
利稚语带讥讽地回答说:“我是有罪之人,没有被你们捆绑就不错了!怎敢上马?我步行跟随就是了!”
张胜不耐烦地呵斥道:“将军让你上马就上马,你磨磨唧唧干啥呀?!”
陈汤呵呵笑道:“你看,你要是不上马,我的部下都不肯答应了!”
利稚心想:“上马就上马,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想到这里,利稚抓住马鬃,翻身上马。张胜牵着利稚的坐骑,陈汤骑着张胜的马,大家一起回到都护府。
甘延寿也听说了利稚主动投案的事。他在房间里一边阅读朝廷的文书,一边等着陈汤回来报告情况。
陈汤让张胜将利稚关押在二楼一间房内,加了双岗。他来到甘延寿房间。甘延寿说:“子公,看你满面春风,一大早有啥喜事呀?!”
陈汤回答说:“喜事应该算是喜事,也是一件蹊跷事。”
甘延寿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说说看!”
“者屈的匈奴夫人利稚来投案自首了!”
甘延寿故意取笑道:“是不是那个让你魂牵梦绕的小娘子呀?”
陈汤严肃地说:“都护,我来给您汇报工作,您怎么取笑我呀?”
甘延寿笑着说出了自己的一番理论:“子公,自古英雄爱美人,此事顺应天理,合乎人道!何来取笑之说?我们征服敌国,就是要消灭敌人的肉体,摧毁敌人的意志,夺取敌人的城市、财产和他们的女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嘛!”
陈汤脸色稍缓。他回答说:“君况兄如此说来,以后要是再有破敌城堡时,我得留意几分哟!”
甘延寿呵呵大笑道:“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甘延寿再问:“那个,那个者屈的夫人,哦,对了,叫利稚的。她都说了一些啥呀?”
陈汤道:“我刚带人抓来!没有君况兄的指令,我岂敢单独问询呀!”
甘延寿知道陈汤的话语里有点酸味。但他佯装不知。他想了想说:“子公你对车渠的情况比我熟悉,你就代表我先去问问情况再说吧!”
陈汤得到甘延寿这句话,立即拱手告辞说:“那我就按照君况兄的指示先去问询一番!”
利稚被关进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离地一人多高的房角,有一个陶碗大的窟窿,能给房间带来一点昏暗的光线。利稚盘腿坐在一块毡垫上,默然地想着心事。忽然,房门上的锁链哗啦啦被人打开。陈汤进到屋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招呼道:“夫人,是不是还没吃早餐呀?我让厨房给熬了一碗粥,烙了一张饼!你还真有口福,昨天张胜他们到山里打了几只黄羊,今天中午能吃到炖黄羊肉!”
陈汤身后的士兵,将一个木质托盘放在利稚面前。
利稚说:“难得陈将军想得这么周到!利稚就不客气了!”
陈汤回身对士兵说:“你出去吧!”
士兵后退着出门,并随手将房门掩上。
陈汤挨着利稚坐下。利稚有点戏谑地问道:“陈将军,你就不怕利稚身带凶器,对你行刺呀?”
陈汤条件发射地动了一下身子。然后伸手在利稚后背抚摸着,笑道:“夫人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做那种愚蠢的事!”陈汤心想:你利稚投案自首,最大的可能就是想救者屈一条性命。难道你还会愚蠢到来行刺吗?
利稚小口地喝着陶碗里的粥,一边强忍着陈汤的抚摸。
陈汤问道:“夫人,当初为了找你,我让手下在车渠城里里外外找了三道,也没有发现你的踪迹。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那个卫士长赛骏躲到哪里去了?”
利稚假装很老实地回答说:“我就躲在王宫围墙边上的一个地洞里!找不到我,那是你的手下愚蠢嘛!”
“难道就你一个人?”
“就是我一个人呀!”
“那个叫赛骏的家伙呢?”
“我不知道呀!人家有两条腿,我还管得住人家呀!”
陈汤扳过利稚的脑袋,看着利稚的眼睛说道:“你在说谎!”
利稚躲闪着陈汤的目光,说:“你要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陈汤哈哈大笑道:“哈哈,跑一个赛骏没啥了不起!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抓到他的!除非他老老实实,别再与我大汉为敌!”
利稚辩解说:“其实,西域哪个国家不怕你们大汉,谁敢与你们为敌呀?就说我们的大王吧,你们非说是他杀了汉使,他也是没有办法才走上叛汉之路的!”
陈汤恼怒地斥责道:“证据确凿,你还替他狡辩!我就不明白了,他一个糟老头子,一身肥膘,浑身的狐臭味,你凭啥喜欢他?”
利稚回答说:“他对我好!比我父亲还要对我好!”
陈汤说:“我也可以对我好呀!”
利稚顺着陈汤的话说道:“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呀!”
陈汤故意有些轻薄地说道:“你该不是为了给我提供机会,专程来投案自首的吧?”
利稚含混地回答说:“那要看你陈将军怎么理解了!”
陈汤才不会相信利稚的这句话!他伸出一只手,搂着利稚的肩膀,直接点出了利稚的目的。他说:“利稚,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其实是为了者屈而来!”
利稚被陈汤猜中心思,突然含泪不语。
陈汤摇了摇利稚的肩膀,再问:“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利稚扭头,伸手抱着陈汤的脖子,语气无奈地说:“陈将军,我不想瞒你了!您能不能可怜可怜利稚,放过者屈大王一条命。只要您让他活着,你要我做啥我都愿意!”利稚说着,腾出一只手,将陈汤的右手拉向自己的胸前,按在自己的乳房上。
陈汤心里涌起一股醋意。他拔出自己的右手,气哼哼地说道:“这个者屈,死硬顽固,你叫我如何救他!”他在内心里忽然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了几丝怜悯之心。
利稚再次将陈汤的右手拉回到自己胸前,说:“陈将军,你是男人中的大英雄!利稚敬佩你!只是利稚残花败柳,今生我没有资格陪您!等下辈子,利稚再来报答您!您想想办法,将我的者屈爸爸放了吧!”
陈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点嫉恨地说道:“这个愚蠢的者屈,还有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舅舅,脑袋里进了水吗?竟敢与大汉为敌!他们人口没有大汉多,武器也比大汉差了不知多少年,物资更没有大汉丰富,他们拿什么与大汉为敌嘛?!”
利稚可怜巴巴地说:“陈将军,您行行好,只要留他一条命,不仅者屈大王,还有我舅舅郅支单于,我都会去劝他们与大汉和好的!”
陈汤摇摇头,苦笑道:“他们哪能听你一个弱女子的话哟!”
利稚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嘟着嘴,在陈汤脸上亲了一口,说:“陈将军,你就答应我吧!只要您愿意要我,我做什么都行!”
陈汤将利稚紧紧地搂在怀里,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他在进门前,已经有些欲火难耐的感觉,很想以胜利者的身份立即将这个尤物占为己有。可是,随着和利稚聊天的加深,陈汤身上的欲火竟然被利稚的眼泪给浇灭了。他的心里除了对者屈的妒忌之外,就是对利稚这个弱女子的敬佩。
陈汤已经知道者屈的命运已经难以挽回。因为朝廷的诏书已经下来了。第三天,者屈等首要分子就要在都护府门前的广场上被执行死刑!陈汤不忍心说出这个事实。陈汤在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他在犹豫着是不是告诉利稚。
利稚解开了胸前的衣扣。她的体香伴随着热烘烘的体温,钻进陈汤的鼻腔。陈汤又被撩拨得气血喷张。他忍不住在利稚光洁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利稚再次强调说:“陈将军,只要你答应救我的王爸爸,利稚随便您做什么都行!来吧,陈将军!”利稚想将陈汤扳倒在坐垫上。
陈汤听到利稚提到者屈,还用“王爸爸”这么暧昧亲热的词来称呼者屈,他的心里又开始不爽。
利稚鼓励道:“陈将军,来呀!让利稚来伺候您!”
陈汤再一次狠狠地将利稚拥抱了一下,说:“利稚,穿上衣服吧!明天,你去面见者屈。如果你劝他,让他答应给大汉天子写一封悔过书,并将杀死汉使的责任全部推给你们匈奴人。我将说服甘将军和我一起再次上奏朝廷,请求天子赦免者屈和他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