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东方默未婚先休了林韵芝,并将她送离阙城,可秦霜月还是晋王妃,怎可跟东方默去睿王府?还有东方谦的盛情,也注定是辜负。
秦霜月与苏青和苏怡回到了兄妹二人先前居住的屋舍,仅有的两间卧房,秦霜月与苏怡挤一间,苏青单独住隔壁。
算算时日,司马安该回了,她不会借居太久。
翌早,皇上被晋王刺杀的消息沸腾了整个阙城,晋王一夜之间成为大逆不道的千古罪人。
“五王兄,你怎可放出这样的消息教世人如何看待父皇和四王兄?”东方谦不悦地质问东方默。
“父皇本就是被老四谋害!”东方默凉薄道。
“即便四王兄有错,你这样岂不是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何不能给他和父皇最后的体面?”东方谦痛心指责,一代帝王竟被刺杀而亡,这是说他无能还是东阙军太弱?
“谋害皇上,举兵叛乱,皆是事实,都该死无葬身之地,世人有权知道真相!”东方默只不过是告诉世人事实,顺势将东方卿踩入泥底,让他永无翻身的可能。
“你究竟意欲何为怕是只有你自己清楚吧?”东方谦似乎从不曾认识东方默。
东方默不以为意地迎上东方谦,沉声道:“彼此彼此,七弟难道不想要那个位置吗?老四害死了父皇,他再无资格和机会,现下唯有你我二人一决雌雄,如何?”
虽然事实如此,但当着东方潇的面这样无视他,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不过,软弱的东方潇是绝对不敢反驳二人的。
东方谦怔仲了一刹,心忖:父皇心目中的人选一直是我,只是之前时机尚未成熟,今父皇辞世突然并未留下传位诏书,这才陷入了这无主的局面。
“为兄就当你的沉默是认可,毕竟,乱臣贼子在逃,边疆战火依然,内忧外患,急需一位君主安定东阙!”东方默的意思,皇权终落到谁人手上且各凭本事。
东方谦的眸光忽闪过一道幽光,问:“西北之乱,可与你有关?”
“不论是身为东阙的王爷,还是未来的君王,都有关系不是么?”东方默不答反问。
“你……东阙是我们共同的家国,我们兄弟应该同心协力对抗外敌,守护好东阙江山,让东阙……”东方谦冷声警告。
“啪啪啪……宁王好志向!”秦霜月一身黑边白服,头戴白花,踏着白雪走来,如墨的青丝随风雪飞舞,美的似仙人。
“霜月?”东方潇双眸一亮,好久不见美人了,这颗心扑通扑通似要蹦出胸口,双脚不由自主地迎向美人。
“月儿,你怎么进宫了?”东方谦柔声询问。
东方默阔步挡在东方潇跟前,软声责备:“风寒雪冷,你不好好静养,到处跑什么?”
她还是晋王妃,难免受晋王牵连,宫中虽已掌控在他手中,大局未定,难免被贼人钻空子。
秦霜月讥讽的眼眸看着东方默装模作样,道:“晋王谋反,大逆不道,本王妃身为他的嫡妃,当代夫尽孝道,也该大义灭亲,积极主动地揭发夫君的不法罪证!”
秦霜月以东方卿之妻的名分自居,深深地抨击了东方默的心,幽深的黑眸中炸裂出一抹决裂的沉痛:霜月,你明知我有多在乎你,为何要一次次地撕裂我的心?
“霜月,你要举证四王兄?”东方潇虽疑惑东方默的言行,但更在意秦霜月。
“月儿,此事自有我们男人来做,不需你来面对!”东方谦满目疼惜道。秦霜月主动揭发东方卿的罪证,固然是勇气可嘉大义灭亲,可世人背后会如何评论和谴责她,谁又能肯定。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尤其像这样谋夺他人江山帝位的人,更该千刀万剐,宁王说是吗?”秦霜月毫不掩饰心中的恨意,惊了三王。
“霜霜月……你你别这样……”东方潇背脊一凉,话都说不利索了。
“月儿你……”东方谦很是震惊,她竟那么恨东方卿?又或者,她在隐射什么?
东方默一把将秦霜月拥入怀中,沉声道:“霜月,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便可,倾我所有定不让你失望!”
东方潇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张大的嘴能塞进一个鸡蛋了,指着拥抱的二人惊呼:“你……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谦深邃隐忍的目光看着秦霜月,心隐隐作痛:我终究是晚了一步吗?
“光天化日之下,睿王就不怕被人诟病?”秦霜月冷嘲道。
东方默不舍地放开她,多想大声昭告天下:她,是我的女人!看到她眼底的嘲讽,他心如刀割,“霜月,等我,很快我就会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女人!”
“喂喂喂……五王兄你太不厚道了,明明是我先喜欢霜月的,就算你也喜欢上了她,那也总得有个先来后……”东方潇气愤填膺,语如炮珠地谴责,被东方默一扬指点了哑穴。
这番话,东方谦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不甘道:“五王兄未免太心急了,还是等她和四王兄解除婚约关系再议名分之事吧!”
若与晋王和离,再改嫁也无不可,只是再嫁入皇家就艰难了,更何论将来荣登帝位,娶兄嫂为妻怕是更难,但她是东方谦心爱之人,绝不会委屈她,除非……
东方默横眉冷对,冷冽地警告:“她不是你可觊觎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东方谦不畏地宣告心意。
“她是我的女人!”东方默霸气道。
东方谦的心再次被刺痛,坚定的目光看着秦霜月道:“我不介意她的过往,我只要她的未来!”
“嘭……”东方默一勾拳打在东方谦如玉的面上,东方谦脚步踉跄退后,东方默疾步追上又一拳打在他心口。
“住手!”秦霜月急急出声。
东方默微一顿,被东方谦反击一拳,二人纠打在一起,引来宫人们驻足观望,却无人敢靠近。
“你们……幼稚,都住手!”秦霜月怒斥打红了眼的二人,似都没听到她的话。
“王妃,拳脚无眼,你还是莫要靠近!”苏怡紧张地拉住秦霜月不让她过去,没想到冷峻寡言的睿王竟会突然和温文尔雅的宁王打架,真是匪夷所思。
东方默和东方谦二人都未用武功,赤手空拳平分秋色,俊美的面上都挂了彩,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秦霜月压下心中的复杂,冷呵道:“你们二人把我当什么了?想以武力定胜负便以为可得到我吗?你们可曾问过我的意愿?”
打得不分彼此的二人终于停手,不约而同地看向秦霜月。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连东方卿都不如,凭什么自以为是我非你们不可?”秦霜月不悦地讥讽道。
“你不嫁我还想嫁谁?”东方默旋身一个跃起,追问秦霜月。
苏怡双腿打颤,不觉地松手退后,降低自己的存在,实在是东方默的气场太强大,浑身散发出的冰寒之气似能将人给冷冻,真可怜秦霜月这赢弱的身子怎受得了他?
“自以为是!”东方谦单手撑地翻身而起,冷哼道。
“你要强占兄嫂吗?”秦霜月不可能嫁给东方默,更不可能嫁给东方谦,她大可等司马安回来杀掉东方卿,但她不愿错过这个挑拨他们兄弟的机会。
东方默心头一震:是啊,东方卿一日未死,她便还是晋王妃,就是他名义上的兄嫂。
“我一定将东方卿抓来,让你亲手报仇!” 东方默指的是蛊毒和他们的未出世的孩子。
“东方卿罪孽深重,本王也有责将他缉拿归案,交由月儿处置!”东方谦剜了东方默一眼,不落后地表态。
“宁王言重了!刚刚是谁义正言辞地说兄弟要同心协力,守护好东阙江山?而今却要手足相残,岂不是与你的初衷背道而驰?”秦霜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东方谦,眸底一片寒凉。
东方谦一噎,他确实那么想,可她不喜欢他们兄弟友好,为了心中所爱他只能违背自己的初衷,至少,东方卿本就有罪。
“哼!我送你到偏殿歇息,晚些时辰与我一道出宫。”东方默张开大氅将秦霜月连头包住抱起。
“你放手!”秦霜月微愠,这里是皇宫,多少眼睛看着呢。
东方谦欲追上,被苏青阻挡:“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看东方谦惊愕的眼神,苏青好心相告:“东阙的君主还未定,区区宁王妃怎入得了她的眼?”
“她想要当皇后?”东方谦从未像这一刻渴望帝位,只要坐上皇位就可以得到她,满足她想要的。
苏青勾嘴一笑,道:“我觉得,她更应该母仪天下!”
东方谦倒吸了一口凉气:母仪天下?是天下?竟是天下?她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苏青从容地跟上苏怡追随秦霜月而去。
被点了哑穴的东方潇脸色紫红,满头大汗淋漓,他清楚地听到了几人的对话,明白了不显山不露水的东方默也想娶秦霜月,可秦霜月想要的是母仪天下。
天下三分,东阙只是其一,即便当上东阙的皇帝,还有西凉和南陵要征收,统一三国,成为天下之主才能让她真正的母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