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现在这般样子,所以对于冷秋水现在还能为自己起早做汤,庞秀心里面简直是暖到了极点,那种幸福感洋溢在脸上,就像是时刻都能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一般。
自然,被感动成这副样子的庞秀,她连想都没有多想,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没有洗漱,直接就走到了桌子前面,端起了桌子上的汤,一口气就喝下去了大半碗。
本来人在早起的时候,一般都会口舌干燥,更何况是庞秀眼下的这种情景,话说要不是因为喝的太急了,差点儿就呛到自己,庞秀很有可能一口气就将这一碗都喝下去。
也许就是因为庞秀的注意力,全都在手捧着的这碗温馨的汤里面,竟完全都没有看见,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冷秋水,就在他的脸上,阴柔的微笑正在一点点的爬上来。
很快,庞秀就将空碗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满眼柔情的看着冷秋水,还想是个姑娘那般,想要说话却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冷秋水。
不过,这时候冷秋水却先开了口,只是却完全没有了刚才那么好的语气,一脸严肃的表情,竟还带着微怒的语气,对庞秀问道:“拥有冷夫人的位子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得寸进尺?”
很明显,冷秋水这话庞秀肯定是听不懂,话说在庞秀的心中,什么冷夫人,什么权利荣华,她从来都不曾想过,作为小女人的她,其实愿望很小,就是希望可以侍奉自己的夫君。
换句话说,即便是不能相夫教子,但只要简单的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就像是昨晚到今早的陪伴,就像是渐渐单单的一碗汤,就像是偶尔给自己一个温馨的小时刻,哪怕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可庞秀也是非常满足。
只可惜,这些想法庞秀都还没来得及对冷秋水说,也没来得及问冷秋水怎么就会这般误会自己,她就感觉到了来自腹部的疼痛,话说这样的感觉她曾经有过,就算是症状不尽相同,可是这将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庞秀却很清楚。
要说,这可是庞秀第二个孩子,庞秀当然更怕失去他,于是这一刻庞秀不管其它,直接捂着肚子跪坐在地上,对冷秋水道:“秋水,我感觉不是很好,你能不能先帮帮我?”
庞秀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冷秋水再清楚不过了,要说眼下要自己出手,冷秋水倒是怕自己忍不住将庞秀也一并送走了,所以冷秋水只是漫步的走到桌子边的一张椅子上,笑着对庞秀说道:“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呢?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爱上你了吧?”
听到冷秋水说出这样无情的话,庞秀瞬间的感觉都不是失望,而是绝望,近四年的夫妻,冷秋水表现出来的温情,一切都是假的吗?那自己到底是什么?这时候庞秀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但是,冷秋水却并不管那些,他还是那么冰冷,仿佛在自己身边痛苦的人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那般,甚至都不顾及从庞秀的身下,已经一点点的再渗出红色的鲜血,竟还是那么无情的对庞秀问道:“你知道当年我和秋跃只间要争夺的东西,最重要的并不是王位吗?”
说到这里,冷秋水看了一眼庞秀,此时的庞秀已经因为疼痛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大声的哀嚎着,凄凉的感觉几乎可以充斥着整个屋子,然而冷秋水却更加无情的告诉她道:“是万晴儿!”
其实,这个名字庞秀有印象,她记得是那年中秋,还记得冷秋水曾经用这个人与冷秋跃青梅竹马提示过小月,只可惜庞秀根本就没有办法想下去,因为她实在是难以忍受这生不如死的疼痛。
然而,冷秋水却完全无视她,还是坐在那里,自顾自的讲述道:“想当初,上官华熙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才将你送到了我的身边,其实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也是害怕我会和晴儿走到一起。
那样一来,万家必定会站在我这一边,他们就失去大部分的兵权,再加上冷秋跃是真的喜欢万晴儿,自然就让你占据了现在的位置,但是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冷夫人的位子,你做不起!”
话说到此处,冷秋水竟忽然就变得激动了起来,他伸手拉住庞秀的头发,硬生生的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愤怒的质问道:“可是你呢?你觉得自己很配,是吗?
接二连三的怀孕,我告诉你!第一个我既然已经不会让你生下来了,以后更加不会让你生下来,也包括现在这个!”说完这句话,冷秋水手一松,庞秀再一次被摔到了地上。
再看庞秀,她白色的睡衣已经被自己的血液大部分都染成了鲜红,虽然疼痛不减,但是庞秀这次却不再吭声了,只是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因为直到现在她才真的都明白了。
原来在冷秋水的心里,从来就不曾有过自己,原来曾经害死自己孩子的人,既不是小月,也不是上官华熙,而是这个让自己已经深深爱上,并且想要陪伴一辈子的男人。
当然,庞秀现在终于知道了,冷秋跃的凶狠在脸上,可是冷秋水的毒辣在心里,没想到他竟然能埋藏这么久,想到此处庞秀第一次有了想要怒吼冷秋水的冲动。
于是,庞秀带着绝望的口吻,撕心裂肺的大声吼道:“冷秋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么久以来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哪里有做错了?”
却不想,冷秋水立刻就摇了摇头,对庞秀道:“你什么都没有做错,这才是我还能留你活到现在的原因,否则三年前,我就要你随着你们庞家上百口人一起去了!”
什么?庞秀躺在地上,现在对于她来说,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远远比不过心里的伤口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是听着冷秋水对她说道:“你上次怀孕对我很有价值,庞家的其他人对我也很有价值。
所以,你们确实都被我利用了,本来我以为给你想一个其它的办法,只要你不是青湖的冷夫人,把这个位子给晴儿腾出来,我就保证让你活命,但是你又怀孕了,我怎么能让你!
让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一个别人硬塞给我的东西,为我生出来嫡出长子,将来有机会继承这冷家的一切,我承认我没有父亲那么仁慈,所以我没有办法看着以后,让晴儿和她的儿子败在你这种人手里!”
所有的话都已经说开了,冷秋水站起身,将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桌子上,才又对庞秀说道:“现在小菊已经死了,而此刻整个冷家也全部都知道你是为了争夺以后的长久,制造了一个假怀孕的事实,已经不再是我的夫人了。
从今以后,在冷家只有这间屋子属于你了,还是仅仅属于你一个人,是生是死你都自己决定,但是记住若是你迈出了这间屋子,下一秒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这也算是我能为庞家上百条性命做出最仁慈的决定了!”
说完这句话,冷秋水转身就向外面走去,躺在地上的庞秀,看着冷秋水绝情的背影,那一身白衣轻轻的飘走,像是被风吹走那般,完全看不见一丝盘旋的痕迹。
良久,庞秀还是躺在地上,但是这间房子内却早已经没有了第二个人,看着空空的房门,那里不仅没有了冷秋水的身影,就连房门都被紧紧的关闭了,庞秀知道这种幽禁,就像是曾经冷秋跃逼着要将冷秋水扔进地下的黒牢一般,不同的是这还是曾经庞秀和冷秋水的房间。
甚至,庞秀还能想起来,这里曾经发生着自己和冷秋水多少的故事,从一开始的两人心存芥蒂,到后来庞秀认为的心有灵犀;从一开始的惧怕冷秋水到不敢说话,到后来竟敢在他的怀里撒娇耍脾气......
那么多的过去,庞秀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生活在幸福里,而且她还曾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因为冷秋水再有其他的夫人而心生不满,尽量还能调和她们和睦相处,肯定不会让冷秋水忧心,也尽量不让冷宜生前的悲剧重演,哪怕是让自己的儿子吃亏。
只可惜,那一切都想得太早了,原来在冷秋水的心中,自己不过就是一颗棋子,或者说自己和全家人都是冷秋水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除了被利用,就只剩下了现在的悲凉。
也许,是因为庞秀实在忍受不了这忽然发生了的许多变故,所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站起身一把抓过了冷秋水放在桌子上的瓷瓶。
话说,庞秀很清楚这瓶子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都倒入了口中,然后还是躺在自己刚刚躺过的位置,渐渐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似乎身上每一个器官的能力都在不断变得缓慢,只是耳朵好像还能听得很清楚,仿佛传入耳中的是欢喜的奏乐。
似乎能感觉到,红色的花轿,明亮的礼炮,一身鲜红色的凤冠霞披,只是红色盖头被掀起来的那一刻,露出来的是万晴儿那张可爱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