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达摩可不管,当然也根本不知道杨千经是怎么号人物!只是听单晴瑶称自己为“舍弟”,心里舒服了很多!可听她和人啰嗦不休,又不耐道:“姐!干嘛跟他废话!我……”
单晴瑶回头瞪住他斥道:“闭嘴!方公子乃是杨千经前辈的爱子,江湖上谁人不知方前辈大名?你不知好歹得罪方公子,已经铸成大错!幸好方公子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还不快退下……”
小达摩心里当然不服,刚要反驳,突听一声长笑:“楼兰公主过奖了!老夫徒有虚名,不过是江湖朋友错爱!犬子冒犯高人,还得请楼兰公主、公子原谅啊……!”
单晴瑶听了此言不禁微微皱眉,不用问,来的自然是杨千经!也是刚才小达摩和杨千经交手的时候,家奴见主人战人不下,怕有意外就急忙去禀报了老主人。
此时声到人到,小达摩打眼一看,只见一个身高八尺,面貌清癯的七旬老者极为潇洒的大步走来。而看老者的身形步伐,小达摩不禁暗暗明白为什么单晴瑶会如此忌惮此人了!
杨万和见了父亲大喜叫道:“爹……”
杨千经摆摆手,径自走到两人面前微笑颔首道:“老夫久仰令尊洪大侠威名,只谈峨眉与黄山相隔路远,未有机缘一见。今得见小姐、公子,实乃三生有幸啊!”
单晴瑶连忙拱手客气道:“哪里!方前辈名重武林数十年,家父每每提起也都向晚辈大加称赞!今日得见前辈尊严,实令晚辈大感幸甚!不过舍弟年少气盛,适才不幸与另公子发生了些许误会,还请前辈多多见谅!”
杨千经微笑摇头道:“不妨事!犬子学艺未精,与人无尤!况且又是败于洪公子之手,传出去也不会丢脸!无妨!无妨……!”
单晴瑶连忙道谢!突听身后那先前被打的老者一声呻吟,回头看去。原来老者毕竟年事已高,刚才被打得已经出气多过进气,疼也叫不出声。而此时缓过口气来,只觉得浑身疼的像要散架一样!
小达摩扶着老者皱眉问:“老人家,还好么……?”
老者愁苦着点点头,小达摩心里不禁一气!本来他也知道这个杨千经武功实在非同小可,决不能以其子度之!但他毕竟年少,对这种倚强凌弱的事情难免心里气愤!
此时小达摩冷冷看着杨千经父子道:“哼!对一个老人家都能下如此狠手,简直枉称武林高人……!”
单晴瑶心里一惊,而杨万和仗着父亲在旁,胆气大壮喝道:“你说什么?这老头是我方家的雇工,把茶田铲坏了,教训一下又算什么……!”
小达摩正要理论,单晴瑶死死拉住他对杨千经颔首道:“前辈,您乃望重武林的前辈高人,声誉不菲!这位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况且也受伤不轻。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以免对您老人家声誉有损!”
杨千经淡淡一笑,伸手拦住儿子道:“楼兰公主说的极是!如果老夫早知道手下人如此不肖,也必定早就惩戒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大家各自散了吧……!”
其实单晴瑶和小达摩两个年轻后生,杨千经又怎么会放在眼里?不过他暗揣峨眉派非同小可,不能轻易为一点小事得罪!而且现在这事,日后如果传出去江湖说自己养了一群只会在垂暮老头面前逞威风的打手,面子上也实在挂不住!平日自己家里怎么都好说,今天被人看到怎么也不能太损颜面!再说了,如果杀了这两姐弟灭口,为了个老头结下峨眉派那么厉害的仇家,自己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此时眼见山路上迅速跑下来数人,到了近前,一个身材魁伟的五旬汗渍瞪视杨千经喝道:“杨千经,你难道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随便纵容奴才欺负人,你当我兄弟真的怕了你么……?”
杨千经见了这几人微微皱眉!面对单晴瑶的时候,他倒还真有点武林前辈的风范!可此时不但其子与众家奴,他自己也一脸寒霜,大显阴鸷!
半晌,杨千经淡然道:“古绝道人!这是我方某人的家事,恐怕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那古绝道人昂然道:“废话!我身为村长,自然要为村民负责!没错,我们是给你工作,可并不是你的奴才,能任你打骂。别以为有官府勾结就人人都怕你。现在新巡抚到了,咱们可有地方讲理……”
杨千经沉吟片刻,冷哼声道:“我方某何人!岂会跟你们这些乡野之人一般见识……”
说完转向单晴瑶又换上了一副笑脸道:“楼兰公主,此间事就当我给贤姐弟个面子,就此作罢!难得贤姐弟来此一游,不如便由老夫做个东道,请两位到舍下一行……”
单晴瑶知道这杨千经并非善类,昔日更是恶名昭彰的好色之徒!而且就算他碍于自己师门的威望不敢乱来,可身后这小祖宗向来想怎么就怎么,人家没火他也得逼人家跟他动手,哪敢还上门自找麻烦?
想清楚,单晴瑶颔首客气道:“承蒙前辈错爱,不过我姐弟此来只随便游玩一番,不久即将回山,还是不去打扰了!日后有空,必当登门拜望……”
杨千经显然不愿意和那古绝道人等人多见,当下拱手道:“如此老夫就不强人所难了,告辞……”
说完,杨千经径自带众人转身而去!路上杨万和叹气道:“爹!那单晴瑶年纪虽大了点,可还是很有姿色的,这么放过也太可惜了……!”
杨千经瞪了儿子一眼斥道:“混蛋!你是忘了死了么?峨眉派岂是能轻易得罪的!那洪千里名声极大,而且是出名的爆脾气,你少给我打他闺女的主意……!不过,江湖上只听说洪千里有个闺女,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儿子?怎么没听说过……”
杨千经众人走后,那古绝道人看向单晴瑶两人客气问:“小姐是峨眉派洪大侠千金?”
单晴瑶点头道:“正是!阁下认得家父?”
古绝道人微笑摇头道:“在下只是早就听人说过,令尊洪大侠为人慷慨正气,武功高强,心中极为钦佩!”
单晴瑶点点头,对这类恭维的话她早就不觉稀奇了……
当下,古绝道人嘱咐同人送老者回家治伤,又看向两人笑道:“适才听说多亏二位仗义援手,否则徐伯怕已方家恶奴打死!在下古绝道人,本村村长,谨代全村父老多谢两位了!”
单晴瑶微微还礼道:“杨村长客气了!我姐弟只是偶然路过此处,江湖中人岂可见死不救?所以,杨村长不必称谢!”
小达摩看看古绝道人问:“杨村长,那方家人是不是特别厉害啊?”
古绝道人听了不由气道:“哼!杨千经自从十年前从黄山搬来此处,仗着武功高强,手下人多势众,一面与官府勾结,一面强行侵占乡间田地。周围十里八寸在这山上过了几辈子,大伙就靠这些田地过活,没办法只能给他干活。可杨千经为人恶毒吝啬,常常找茬克扣工钱不说,动不动还总是欺负人……”
话要退回到几十年前说了,当时初出江湖,与陆登门结伴江湖的叶洪颖。两人一次偶然路经黄山附近,与当地一个武林人物发生了冲突。后来杨千经出面,叶洪颖一来不想自己泄露行迹,二来心里也正纠结着想离开陆登门。便假装慷慨赴义,不愿连累陆登门,自己跟着杨千经等人回去。
而当杨千经正满心得意,还想用当时只有十来岁的叶洪颖引陆登门自投罗网时,万万想不到这个十来岁的孩子,正是当年武林中数月之间连杀千人的神秘高手,
而当时叶洪颖并没有杀他们,只是威胁他们从此隐居山林二十年内不许再出江湖。之后杨千经众人草草回家安排了一下,便急忙逃到了一处荒凉的深山!
不久之后,同样被叶洪颖打败的杨笑安竟然也意外来到了那座深山。两人一战之后,杨千经武功不如,从此十几年被其压在手下。
深山中十多年光阴,叶洪颖在外面日渐兴盛,而他们却形同野人一般餐风露宿!
突然一天,一个叫“白如名”的年轻人和一帮衣着华贵的人不知怎么走进了那鸟不生蛋的荒山。本来白如名万万不是杨笑安的对手,可他突然使出让这些人魂飞魄散的武功,离奇的吓跑了他们。
后来他们也想到所见的年轻人或许与当年煞星有关,如果放其回去,自己恐怕性命难保!不如趁其未曾走远,合力杀之,以除后患!但却没想到,人没追到,却遇上了个更加恐怖的人物,让他们从此堕入了无法自拔的深渊!
二十年隐藏形迹的生活到头了,杨千经众人开始重入江湖,并且各自都凭借着极高的武功闯出更胜从前的声望!而十年前杨千经奉命携家迁居江西,随时等候命令,至于会是什么命令他根本不敢问!
十年间他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但丝毫也不敢松懈!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早年那对头虽然形同鬼魅,但至少可以躲避。而之后自己意外陷入的境地,却是终生不死都难以逃脱的!
定居南山镇之后,杨千经恶性难除,勾结地方官府侵占百姓田地,雇佣乡人为他工作,并时常欺压!偶然一次古绝道人为村长的村民中有几个回家未能按时回来工作,于是杨千经便派人去到那几人家中又打又砸,被闻讯赶至的古绝道人打跑!
后来杨千经亲自到来,古绝道人非其敌手,不过他身边还有五个结义兄弟,个个身手不弱。六人联手虽仍不能取胜,但也让杨千经无可奈何了!
后来杨千经求助于官府,才知道古绝道人的村子向来和官府也毫不示弱。而处于官府的位置,那为首几人颇为难缠,而且为了个七八十人的小村子,也不值得大动干戈!此事算是不了了之了,而后杨千经只好尽量不去和古绝道人等人照面。而对于古绝道人等人,只要他们没欺负到头上,也不会随便滋事。
就这么也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今天却出了这么个事。恰巧被单晴瑶和小达摩赶上!其实事情不大,但这件事的背后所反映出的情况却非寻常……
简略的讲述了过往,古绝道人又道:“两位,今日天已不早,下山多有不便。若不嫌弃乡下简陋,不妨暂留一晚如何?也算是我等向两位道谢……!”
两人对视一眼,单晴瑶拱手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姐弟就打扰了……”
“哪里!请……”
两人跟着古绝道人走上了山,不多时到了一个很小的村落。这个村子确实不大,百十来号人组成二三十个家庭。古绝道人虽然是村长,但住的也只是很朴素的木板房。他另外的五个结义兄弟,也都住在隔壁。
此时那几个人安顿好受伤老者也都回来,其中一人笑道:“难得这荒山野岭能有贵客光临,大哥,你先陪两位聊聊,我们哥几个去杀口猪,宰几只鸡来……”
古绝道人笑笑点头,请两人坐下!
分宾主落座,小达摩原本自由长于山村,一到这里颇感亲切。四下看看笑道:“杨村长,那杨千经看起来也蛮厉害的人物!可看他对你一点都不敢嚣张,想必你也身手不凡啊?”
古绝道人微笑谦道:“哪里!公子过奖了!乡下人不过身子粗壮些,哪像两位出身名门,所学武功精奥无比……”
原本江湖上的规矩,如果你对对方的来历路数好奇,问没关系,可人家如果不愿意说就不该追问!单晴瑶不是不懂,但也忍不住想探个明白,当下沉吟问:“杨村长,听你谈吐得体,举止庄重,并非寻常乡下人样子!况且又是身怀武功,我并非意欲探人私隐。只不过今日得罪的是杨千经,他在江湖上可不是个寻常的人物啊……!”
古绝道人听了脸上颜色微变,随即笑笑道:“承蒙两位慷慨相助,我们全村父老都极为感激!杨千经虽然霸道,但料他也没胆子向贵派挑衅!至于在下,少时确也读过些书籍。能镇得住那杨千经,还得是靠我兄弟六个以多欺少罢了,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是这么说,可单晴瑶心里却也并不全信!因为她很明白,杨千经早在几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论声望并不比八大门派差,在安徽武林道上可谓一等一的人物!这古绝道人等六人虽然身体强壮,可若非有高明的武功傍身,想对付他又谈何容易!而且古绝道人言辞闪烁,势必另有内情!可人家既然把话都说明了,自己总不好对人家私事死缠烂打……
不久,三人只随便闲聊。古绝道人的五个兄弟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端来,虽然是乡野之地,不过都是十足的材料,倒也颇具色香味!
古绝道人见诸人就坐,举杯笑道:“今日承蒙楼兰公主与公子相助,徐伯也是有惊无险!杨某谨代全村父老敬两位一杯,以表谢意!”
老者徐伯更是千恩万谢要向两人敬酒,单晴瑶笑笑道:“村长,老伯,举手之劳何必客气!舍弟年轻不宜饮酒,这杯就有我来代劳吧……!”
看着她一口气喝下自己和小达摩的两杯酒,古绝道人拍掌笑道:“好!不愧是峨眉女侠,果然不失名门风范!佩服!佩服……!”
小达摩耳朵里听着他们客气寒暄,心根本不在那。而且反正自己插不进口,只一个劲往往嘴里送吃得!这里虽然乡村,不比城镇的考究,但独特的做法,加上都是新鲜食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看他吃得香甜,单晴瑶也很高兴!古绝道人笑笑问:“洪公子,饭菜可还合口?若有不满意的,我马上让人再去烧几样来……”
他口称“洪公子”小达摩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依旧自顾自胡吃海塞!单晴瑶皱眉碰了他一下斥道:“小洪潇,杨村长和你说话呢!别光顾着吃,真没出息……”
小达摩醒悟过来,可满嘴塞满了吃得,只能竖着大拇指,想说说不出,窘的脸色发红!诸人一阵大笑,古绝道人爽朗笑道:“公子爱吃,也是我等的荣幸!如果两位别无他事,倒也不妨在山上住几天。这荒山野岭别的没有,景致倒是不缺,既然来了就不妨好好游览一番……”
小达摩看了眼单晴瑶,说不出话只能笑笑点头!
单晴瑶无奈笑道:“舍弟年幼,初出江湖少知礼数,失礼之处还请各位包涵啊!”
“哪里!楼兰公主太客气了!公子年纪虽轻,但一副侠义心肠实属难得!况又出身名门,日后必成大器!更难保得一份纯真性情,让人亲近!似那杨千经之流,空有一身高明武功,但所作所为皆伤天害理,岂不令人心寒……”
单晴瑶微笑点头,看着小达摩一派纯真,心里也极认同他的话!
酒足饭饱,两人被安排在一间较大的木屋住下。单晴瑶看看他道:“小洪潇,不是我说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没错,可也要看情形,不能一冲动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啊……!”
小达摩奇问:“我又怎么啦……?”
单晴瑶斜了他一眼道:“还怎么啦?你知不知道?杨千经可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即便是八大门派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你救人不是不行,可没必要非跟他结仇啊!今天幸好是杨村长他们到的及时,要不你再多说几句,真惹火了他后果可不堪设想呢……”
小达摩轻蔑道:“我看那个杨千经也不见得真有多厉害!他儿子的武功我是见识了,他恐怕也不会有多了不起……”
单晴瑶摇摇头叹道:“小洪潇,你武功是不错,可毕竟还年轻,江湖经验太浅!这江湖可是个是非之地,有很多时候与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要是什么事情都只逞一时之气,以后一定会吃大亏的!”
小达摩也知道她的话是为自己好,可行侠仗义还要挨数落,心里就是不舒服!
单晴瑶也知道他心里不服,叹了口气又缓缓道:“小洪潇,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很多时候做事是要讲究方式的。看人,看事情,看情况!你还小,有很多事还不太懂。以后再遇到什么事,一定得先看,再三思而行,知道吗……”
小达摩摆摆手不耐道:“等看明白,想明白,人都死了……!好啦!好啦!教训够了没有?我困了……”
说完,小达摩径自倒在自己床上向里睡了。单晴瑶看着他,半晌苦叹声摇摇头!想他毕竟还小,有副侠义心肠是好事!至于道理和现实情况,倒是不妨日后再慢慢教他好了……
次日一早,单晴瑶醒来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小达摩的床。可一眼看不到床上有人,她心里立刻一片空白!回醒过来连忙下床边往外跑,边急切呼唤:“小洪潇……,小洪潇……”
来到门外,单晴瑶急切的远远眺望,只听身边一声淡淡的嗔怪:“叫什么?天又没塌下来……”
单晴瑶寻声看去,只见小达摩正手提一病木刀,站在旁边,而对面则站着古绝道人的两个义弟,老四方全,老五于威。
见两人皆面带笑容,单晴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过来看着他责道:“一大早醒来就看不到你人了,不知道姐姐会着急吗……?”
小达摩不耐道:“要不要以后每天我都醒了还得躺在床上,等你起来才能动?那我要是尿急,岂不是会被憋死了……”
“混小子你……”
单晴瑶作势要打,方全笑着过来解围道:“楼兰公主不要生气!适才我兄弟俩正在练功,正巧公子醒了出来。我兄弟久慕峨眉武学,便想见识一下。洪公子年纪虽轻,但武功着实了得,实在令我兄弟佩服之至啊……!”
小达摩微笑道:“两位叔叔身手了得,我也很佩服的……”
此时,远远见古绝道人几人正好打猎,砍柴回来。见了他们古绝道人笑问:“两位昨晚睡得可还好么……?”
单晴瑶点头笑道:“非常好!多谢各位盛情款待!”
古绝道人笑笑道:“哪里!我们还怕乡下简陋,会怠慢了两位呢!”
“村长太客气了……”
诸人谈笑了一会儿,有村民送来早点。饭后,古绝道人问:“两位若无要事,不妨让在下带你们到山中游览一番,如何……?”
单晴瑶想了想道:“只怕会麻烦村长!”
古绝道人慷慨笑道:“哪里会麻烦!乡下无事,正好陪两位走走,我自己也当散散心好了……”
惊闻隔世尚有亲,千山万水又何寻?
往昔苦情终无果,今纵无缘心亦牵。
在古绝道人的引领下,单晴瑶和小达摩极有兴致的观赏了南山秀丽的景致!虽然这里不比三山五岳的名气,也没有那些奇、险、异的特色,但平静中孕育着灿烂若华,也让人格外陶然!
一路上古绝道人为两人指点所过景物,走着也不觉疲惫!中午古绝道人打了两只野兔,生火烤来充饥!
三人围坐而食,闲谈着,古绝道人显得欲言又止!半晌才缓缓道:“楼兰公主,在下有件事想问,只是怕有所冒昧……”
单晴瑶诧异道:“村长有话就请问,不必客气……”
沉吟半晌,古绝道人长长叹了口气放下手中一条兔腿,四下环视了一遍缓缓道:“据听闻,楼兰公主昔日与……冥罗门主叶洪颖交情甚厚,不知是否……?”
小达摩听了不由心里一颤,缓缓看向旁边!
单晴瑶明显也是有点惊讶,缓缓沉吟问:“村长何以有此一问……?”
古绝道人似乎在心里纠结了很久,终于低声道:“在下久仰峨眉派乃武林正道翘楚,必定不会做出背信负义之事!而且莫门主昔日与贵派交好,在下也不敢相瞒……!两位,实际上我兄弟六人原本都是冥罗门人!所以会在此山居住,全因二十多年前丰门主密令散居,虽是听候命令!但却万万想不到,门主突遭惨死,我兄弟痛不欲生!原想誓死为门主报仇,但无奈人孤势单,若枉死实在有负门主教诲!多年来我兄弟虽然隐居山林,但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天赐良机,只盼为门主报仇雪恨……”
两人听了不由呆愣良久!对视一眼,单晴瑶沉吟问:“杨村长,并非我怀疑你所讲的。只是……,莫大哥已经去世十余年,凭你们六位想要报仇,恐怕是……”
古绝道人点点头道:“在下说出此事全因信得过两位为人,而在下真正要说的是……。数月前朝廷派来钦差江西赈灾。而那个钦差,正是当年谋害门主的逆徒白如名!我等苦守十多年,好不容易得此良机,如何甘心错失?但白如名乃门主亲传弟子,武功不弱!而且有大批官兵保护,若明目张胆去报仇势必难成!因此在下斗胆想请楼兰公主念在与门主的交情,相助我等……”
单晴瑶沉吟问:“那村长又想我如何相助?”
古绝道人昂首道:“楼兰公主请放心!峨眉乃名门正派,我等绝不敢连累!而白如名虽然是门主爱徒,可我兄弟等人的武功也乃门主亲传,若是突施合围,必可将其铲除!而我想请楼兰公主以昔日交情密约他出来,只要楼兰公主不露面,就必定不会有所牵连……”
单晴瑶听了不由微微皱眉,不论古绝道人说的是真是假,如果自己真的秘密约请白如名,倒还真不难让他出来,而那也确实是个给叶洪颖报仇的好机会……
见她似乎动心,小达摩当先开口道:“杨村长忠义让人佩服!但不知杨村长是否想过?杀一个白如名不难,也许确实还能给莫门主报仇。只不过,无论白如名是不是真的背叛师门,这江西全省十年官风腐化,百姓黎民水深火热!直到他来了,大灾得救。同时整顿官场,使得一省百姓安居乐业!如果杀了他,杨村长能保证下任巡抚会像他一样爱民如子,善待百姓吗?而且像杨千经那样的人,若非现在官场整风,他恐怕也不会对村长百般容让。为了报一己私仇,陷无数百姓于水火,村长可权衡过是否值得……?”
古绝道人呆呆看着他,一时竟无言可对!
而单晴瑶更是大为诧异!怎么也没想到,自相识以来他一直都是个刁钻任性的小孩子,平日里出了玩乐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可如今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大局兼顾,实在让人不解!
想了想,单晴瑶点点头道:“小洪潇说的不错!莫大哥生前最爱护黎民百姓,多次拯救受灾民众。他在天之灵有知,也绝不会愿意有人为了他而害了百姓!村长一番忠义可嘉,但至少此时白如名不能杀啊……!”
古绝道人微皱眉头,眼里不禁闪动着泪光道:“那难道门主就白死了?眼看着那逆贼在前,可却不能报仇,我们兄弟苟活人世还有什么意义?日后就算死了,又有什么脸面去九泉之下见门主……?”
小达摩淡淡笑道:“报仇的机会不见得就这一次,但至少该想想,莫门主清白一世,要为他报仇,也不能辱及他身后清名吧……!”
古绝道人呆了片刻,缓缓点头道:“公子说的是啊!是我糊涂了!我若现在杀了白如名,可却害了百姓,那才更加对不起门主啊……!”
看着古绝道人垂头饮泣,愁苦难当!两人受他感染,一时也不禁暗自神伤……!
半晌,古绝道人又想起件事抬头问:“对了楼兰公主,你可知道我家小姐现在是否还在……?”
小达摩一愣,侧头看去!单晴瑶想了想叹道:“当年事发突然,了结的也让人措手不及!莫大哥当时是有个才一岁多点的女儿,可事后冥罗门土崩瓦解,从来没再听人提过。我想,偌大的冥罗门都瞬息消亡了,她一个女婴又如何能逃脱大难呢……?”
小达摩听了大为惊讶!没想到自己还有一个亲姐姐!虽然按常理姐姐是难以幸免,可养父和师父都没提过。而且听说过那么多父母的传说,也从来没有关于提到姐姐的……
那么,父亲能安排养父救了自己虽然算是意外!可今天再遇到古绝道人等人,是否说明父亲生前其实对之后发生的事情多少也有些预料?按照养父所说,父亲生前的一腾日子做了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加上这些让人想不通的安排,是否其中也会包括姐姐……?
这么一想,小达摩发现自己在这世上居然还可能有个亲人,心里不由大为激动!
见他突然脸色有异,单晴瑶关切问:“小洪潇,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达摩勉强平复了心情,摇摇头笑道:“没什么……!村长,如果不嫌弃,请听在下一言……”
“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