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琳被古隽逼着仰躺在汽车上,两人相吻的身影有点甜蜜,有点缠绵……
“唔……”被他这般强势与霸道的吻弄得脸红耳赤,舒琳双手下意识地撑着他的胸膛,轻地回避了一下他的吻,羞红了脸轻声地叫:“不要这样……我家里楼下……让我爸妈看见了多不好?”
“好……我们不让人看见……”古隽瞬间将软如面条的舒琳强势地抱起来,边吻上她,边进入车里。
“不要这样……唔……”舒琳被古隽压在座椅上,有点害怕与害羞地想要推开他……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们彼此心里都渴望着和对方看每一次的流星雨,最好在流星雨到来的时候,互相吻着,那感觉,只要想着就甜甜的……”古隽的话才说完,人已经吻上舒琳的甜唇,纤长霸道的手朝下,轻摩娑她的纤腰,浅浅地吻着她的脖子……耳垂……
舒琳急喘着气,双眸倾刻间流露迷离……
夜空,星星点点的流星雨骤然落下,仿佛迎接他们爱情花开,正在为他们做着最浪漫的见证……
“啊……”舒琳突然生出力道,狠戾推开了古隽。
古隽正不解得看着她。
“流星雨啊……”
舒琳好幸福地笑着,自己绕圈飞快转起来,笑出幸福的眼泪。
古隽眼睛好热烈地看向她,也感动得笑了。
…………………………..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不对,是你们……你们是谁……”忱缘感觉自己脸上一阵烧灼,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一串串的脚步声在耳边响动。
恐惧感包围了她,可是她却无力喊出自己心里的声音。
那张纸条到底是怎么来的,那人,到底是不是楚玉,如果不是,送纸条的人,为什么会知道楚玉这个名字。
能送纸条,至少说明了一件事。楚玉确实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云灿钧不可能会透露出去,那么遥远的国度……如果楚玉真的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他也没有必要去主动对着别人提起。
金祯睿更加不可能了。
除了金祯睿和楚玉,就只有她知道这个名字,知道楚玉的身份。
不,还有一个人,蝶舞。
可蝶舞是云灿钧的人,怎么会害她?
忱缘要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逼疯了,她恐惧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同时又想着之前发生 的那些离奇的事。
到底是谁,要害她?
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楚玉吗?
脚步声渐渐停下来了,忱缘可以感觉到,人已经在一步步撤离,但是她身边不远处,至少还有两个人在。
她知道,再叫嚣下去,只是突然,她渐渐沉默,渐渐垂着头,默默忍受着皮肤烧灼带来的疼痛。
“你是谁?”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在她面前出现。
听不出来是男女,可是,辨别那有力的心跳,感受到那点荷尔蒙的气息,忱缘还是感觉,是男的。
只是他的声音太没有辨识度,太柔软,太中性。
听着,好舒服,让人有种想要睡觉的感觉。
“我是来拯救你的人!你的前路一片黑暗,我将会成为你生命中最黑暗时期的导航者,跟着我,你将会离开这段黑暗而孤寂的旅程,你将会迎来光明,不过,这个过程的时间长短,并不完全由你做决定,但是,你只能选择顺从,因为你的周围,只有我的一只手牵着,朝我走来,跟着我,然后我带着你,离开这黑暗!”
Ta的说话声音极有穿透力,仿佛黑暗中的光明,化除痛苦的喜悦,忱缘渐渐被ta的声音感染,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只是沉默,忱缘却不再那么狂躁,她安静地坐着,感觉到沙发的绵软,感觉到自己坐在一个雅致的房间里,背后压着靠枕,让她感觉舒服。
感觉忱缘慢慢平静下来了,那人慢慢说道:“我知道,你的脸毁容了,我可以治好你,帮助你的皮肤恢复,甚至恢复容貌,但是你要给我绝对的信任,让你感受到,我在你身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带着你离开现下这段黑暗之旅,你现在开始放松,慢慢深呼吸……”
忱缘顺着ta的声音,开始被代入一点轻松感,跟着ta的话去做……
“对,就是这样……你感觉自己在一个十分安全的房间里,就像你想小时候住过的房间,每一个地方,都是按照你童年的习惯而布置,床的位置,门窗的位置,都和从前一样,你试着感受一下……”
忱缘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想起自己在二王子府的时候,自己住的房间格局。
按照自己的记忆,她开始慢慢站起来,然后一步步走。
朝左边走,走五步是阳台,朝右边走,走五步是房间,旁边平行的是卫生间,厨房在离开阳台最远的地方。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忱缘感觉到一点点欣喜,可是在感觉到那人说的完全没错,自己在二王子府,房间确实是如此格局,眼里又泛起一点恐惧。
Ta如此熟悉,却又不是云灿钧。
如果是楚玉,为何会对她这般客气?刚刚毁她容貌的,是不是楚玉啊……
“平静下来,把所有的负担都放下,你才会更容易恢复,想想心里快乐的事,想想你最心爱的人,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可以做到,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听我的话,然后慢慢恢复,以你原本最美丽的容颜,最自信的脚步,走到你所爱的人身边!放下一切,你才能找回那点平静……”
音乐响起来了。
简单的背景音乐,很纯粹的八音盒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音乐,很好听,很舒服……
忱缘听着听着,感觉自己一阵沉重,情不自禁地倒下,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梅尧臣心疼地看着这女孩,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她需要重生,必经般若……
………………………….
楚玉跟着云灿钧回了南城别墅,整个晚上都兴奋得没法睡,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气息,那么近距离地扑向自己,恨不得投入他的怀里,抱着永远不松开。
可是……她现在是忱缘。
她受到了惊吓,必须好沉重地想着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然后听云灿钧的话,安心睡上一觉。
眼皮微微动着,听根本无法平静 ,只能把脸埋在枕头里,背对着云灿钧。
她很想睡着,在云灿钧的守护下,睡一觉。
她不知道自己能留在他身边多久,可是从上了他的车开始,她就好珍惜好珍惜,每分每秒都当成世界末日那般过着。
感受到女人的呼吸不稳,云灿钧眼神划过锐利的光,却不戳穿她。
抱着她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怀里的女人不是忱缘。
女人身上的气息可以掩饰,可以复制,但是灵魂还是本人,就是再装,她也装不像。
楚玉,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是却要付出那般沉重的代价。
梅尧臣说了,忱缘的脸可以恢复,只是那种疼,时间太长,而且只能一点点忍过来,至少也要三个月,时间太快,就会留下后遗症,而且药下得太猛,对身体也有害。
梅尧臣刚刚说,忱缘怀了他的孩子,已经有快二十天了。
她怀孕了,他不知是喜是悲。
怀孕,很多药都不能用,会影响宝宝,而且,她的身体还中过毒,虽然调养了半年,可是子宫还是有一定的受损,这一胎,势必辛苦。
有句话梅尧臣没说,忱缘从前流产过一次,很早以前。
梅尧臣知道,云灿钧也是个优秀的医生,梅尧臣能知道,他也能知道。
只是在忱缘毁容后,他没来得及和忱缘见面,她怀孕的消息,是梅尧臣告诉他的。
云灿钧拧着眉……
留下孩子,以后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毒素造成的身体损害,对胎儿有多少影响,不仅仅只检查身体就能诊断出来,还要看忱缘的恢复情况,她的心态,她怀孕期间的生活环境,经历……
云灿钧选择了带楚玉离开。
忱缘这时候的心最彷徨无助,也最容易接受催眠,她急需一个载体,来承载自己破碎不堪的灵魂,彻底放下曾经所有刻在脑海里的所有伤心故事,让自己,真正平静下来,重新面对自己的人生。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他应该陪着她,可不只是他自己心里明白,梅尧臣也明确提出,她需要自己做这个选择。
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那感觉太疼。而这个孩子,在她的身体受损之后,任何人都没有把握,可以平平安安生下来,健康长大。他可以替她做决定,可以做手术拿掉那个孩子,但梅尧臣在开口的时候,他选择了拒绝。
她,应该为自己做决定。
他天了解忱缘,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想要留下孩子的心情。
只能给她一个纯粹的环境,让她自己做选择。
她会尽力走每一步,他知道,他的小缘一直都很坚强。
更何况,责任和道义都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指认楚玉的行径。
别人或者不知道,金祯睿也只是猜测,只有他可以肯定,那个在背后支持楚玉的人,就是邢佑。
也只有邢佑。他精通催眠术,而且在c国是身份最特殊的存在,他身后有十万属下,而这个数字,只是在ask有记载的人数。
楚玉来自外太空,她的身份绝对隐秘,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她可以留在王宫多年不被认出,可以来去自如,随时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她唯一目的,便是忱缘的死。
或者,生不如死。
只要她能留在云灿钧身边,一切都不重要!
楚玉楚玉!
云灿钧看着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她和邢黛莺有多相像?否则为何都会被邢佑利用?
天渐渐亮了,身边那道强劲的气息不再在身边,楚玉缓缓睁开眼睛。
她竟然在黎明时候,压制不住疲惫睡着了,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楚玉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好不安全,好想看到他。
楚玉从床上下来,四周看着。
一个声音传进来。
她昨天都没仔细看过,她睡的房间,竟然没有墙壁,整个楼层都是通透的。
蝶舞就那样走进来,像是走进自己房间一样。
楚玉刚下发飙,立刻想起,自己这个时候是忱缘,这里,是忱缘熟悉的家。
“小姐,主人煮好的粥,让小姐醒来的时候,吃一点!”蝶舞淡淡说完,放下碗碟就要离开。
“蝶舞!灿钧哥哥呢?”
“属下奉命保护小姐,其他事情一概不知!”蝶舞微微低头说道。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该死的,她竟然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可又不能问蝶舞。这种未知的恐慌,让楚玉心里很不安。
“属下不知道!”蝶舞看到楚玉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这才接着说道:“不过,主人从来不会隔夜不回,小姐可以放心!”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蝶舞迅速离开。
忱缘从来不会以主仆的身份跟她说话,只是一个对话,蝶舞就知道她有问题。
不说今天,昨天回来的时候,“忱缘”就十分反常,一直赖在云灿钧怀里,分外痴缠,仿佛两人十年没见似的。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主人会把她带回来,原来的忱缘呢?为什么这个女人和忱缘长得一模一样?
楚玉的扮相和忱缘没有二致,只是从对忱缘的日常作息,习惯了解上,猜到她不是忱缘本人。
云灿钧不说,她从来也不会主动去问,只是,要让她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叫忱小姐,她叫不出来。那份恭敬,也自然打了折扣。
还好楚玉知道蝶舞这个人,对任何事物都是淡淡的,从未有过分关注的事情吸引她,也就没有怀疑她的态度。
楚玉无聊地吃着粥。
味道很淡……不是她的口味。
忱缘会喜欢吃这寡淡无味的粥?楚玉有些生气吃味地想着。
有一天,她要她的云灿钧为她做一顿她喜欢吃的口味的饭菜。不管她能在云灿钧身边待多久,这个愿望,她一定要实现。
楚玉有些生气地吃了几口,感觉不对味,又拿着粥碗到一楼。
一楼也是一体式的,还好,厨房一眼就能看到。
偌大的空间,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却感觉蝶舞的目光无处不在。楚玉竟然感觉自己有些束手束脚。她不喜欢被人监视。
虽然那监视的感觉是她自己假象出来的,可还是感觉难受。
“蝶舞!”楚玉淡淡喊了一声。
“小姐!”
蝶舞像幽灵一样,迅速出现。
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楚玉吓了一跳,端着粥的手微微倾斜,滚热的粥撒了些出来,烫得她闷叫一声。
“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出去吧,没事别进来!”楚玉把气发在蝶舞身上。
“是,小姐,不过主人有命令,让属下贴身保护小姐,昨天晚上就是因为属下没有保护好,才害的小姐受惊,主人他对属下开恩,才没有处罚属下……”蝶舞有些为难。
“……那就留着吧!辛苦你了!”楚玉忍者那点不自在,说。
“是,小姐!”
“……”
楚玉闷看了她一眼,独自走到厨房,自己加了点酱油辣椒油,拌了下。
总算是可以入口了。感觉自己好饿,楚玉很快便把整碗粥喝了。看到厨房里面还有没添的粥,楚玉自己又添了点吃。
从昨天晚上被带到码头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楚玉实在饿了。
三碗粥下肚,楚玉打了个饱嗝,这才回到二楼。
平时忱缘都在家里做什么的?楚玉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书桌上有电脑,楚玉坐上去点开。
密码?
楚玉输入云灿钧的生日号码……不对!
输入自己的,更不对!
在宫里,百里筠连体恤她们女人深宫那点寂寞,给她们的生活安排的好丰富,平时她们可以自由活动,宫里也有足够全面的娱乐设备,各种乐器、文房四宝。甚至兵器、动漫、卡丁车……什么都有!
如果云灿钧白天都不回来,她呆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在等待中流逝光阴是多么残酷。女人的容颜,在男人的漠然转身的那刻,一点点变得苍老……
她不要那样,她不要做那样的女人!
已经等了太多太多年,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如果要无穷尽地在等待中度过这一生,她宁可用所有的寂寞光阴,换他一夜陪伴。
她要做他的女人。
楚玉走到酒柜前,拿出两个勃艮第杯,抹上一点药。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一点点地灼痛着那颗等爱的心……
………………………….
云灿钧站在窗外看着忱缘。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脸上蒙着纱布,那身影通过阳光,拉长在背后雪白的墙上,好孤寂,好孤寂……
“她已经忘记了从军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梅尧臣站在云灿钧身边,同样看向里面那个娇俏身影。
“她……孩子还好吗?”云灿钧心口重地一跳。
她忘记了,她忘记了……
忘记,是为了她能有个平和的心态,孕育好那个孩子,她现在的心情,根本无法面对云灿钧,她毁容了,因为用药限制,她的脸很难恢复到和从前一样,除非不要那个孩子。
可是,他真的不想,她日后回忆起当日的一切,再让自己遗憾 一次。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明明是该开心的,为什么,心里那么沉重,有点疼……
“她的身体中毒,因为时间过长,子宫多少都有些后遗症,因为宫寒,有些流产的征兆,不过我一直都在给她调养,她不能太移动身子,情绪是暂时稳定,不过……她应该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实!我还没有告诉她,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二公子,这件事,还是你自己亲口跟她说吧!”梅尧臣好纠结地看着忱缘。
“……”
云灿钧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原想洗掉她所有的记忆,可是那个孩子,我无法跟她解释,她总会知道的!就是二公子你不说,她自己也会知道,除非不要……”
【如果百里耀和邢黛莺离婚,你又忘了他们曾经结过婚,你……会如何选择? 】
呼吸声,一点点加重。
“是谁……谁在外面?”忱缘警觉地说道。
视力失去了之后,听觉变得更敏锐,外面传来好重的呼吸声,虽然听到她耳朵里不是很明显,可为什么她感觉到一点哀伤的气氛,在这空间里蔓延……
梅尧臣看到云灿钧默然闭眼,后退一步,轻叹一声,推门进去。
“忱小姐!今天怎么样,脸感觉还痛吗?”
不能现在做手术 ,只能等她的伤,痊愈之后,再做疤痕整形,那点疼,只能忍着,用点低毒的中草药,防止发炎。等待它慢慢长好。等孩子五个月之后,稳定了再考虑手术祛疤。
“还好,有点疼,不去刻意想着就没事,只是心里好空!好难受,有点压抑!”
“忱小姐!”
“刚刚在外面的人,是你吗?”忱缘听不出梅尧臣的声音,只闻到一点男士香水的味道。
他是她的主治医师,却每天涂着香水来见她。她自然知道原因。
她不想去问,因为她感觉到,那答案的不可碰触!
“……忱小姐认为不是吗?”
梅尧臣有些笨拙地反问。
“当然不是,因为您的出现 ,让我感觉到轻松,而刚才那道呼吸人,让我听到心疼!医生,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我相信,您有您的理由,只是为什么,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点受到影响,我好想见他……可是我却不知道他是谁,我用力去想,越想,头就越疼!”
“忱小姐!”梅尧臣看着她,又看了看门口已经不见了的颀长身影,微微叹着气。
忱缘重呼吸着,难受地捂着心口,一股恶心感觉从胃部翻涌而出。
梅尧臣眼疾手快,拿了卫生桶递到她面前。
忱缘来不及道谢,对着卫生桶,干呕起来……
“忱小姐!你没事吧!”梅尧臣拿了纸巾递过去,又体贴倒了杯水……
“我,我怎么会?”忱缘很迷惑自己的反应。
她的肠胃一向很好,而这样的反应,这几天都有,她记得,自己流过一个孩子,那时候的反应,和这几天好像……
“……”
感觉到医生的沉默,忱缘再好激动地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感觉自己这几天特别累,想睡觉,我……我怎么会……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忱缘眼泪激流而出,崩溃地大声哭起来。
梅尧臣皱眉看着她,轻声抚慰着:“你现在很累,你想睡了,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只是梦,只是梦,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会好起来!”
忱缘哭了好久,梅尧臣感觉自己的唇皮都要磨破了,才好不容易把她哄睡。
忱缘的个人主观意识非常强,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精神极度崩溃,根本无法催眠她,而她显然是受到了自己那些被封存的记忆的反噬,虽然暂时想不起来,却已经有了抵触。
说明她想要回忆起来,并不愿意被封存记忆。
忱缘,从来都不是一个害怕担当的人,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修复自己的情绪,她只是偶尔脆弱罢了……
梅尧臣出去的时候,云灿钧的人已经离开了医院。
为了让忱缘不发现自己在第一医院医院,梅尧臣特地按照云灿钧的指示,把她的病房布置成和在二王子府一样,喷上特殊香料,让她有种回到家里的感觉。也就是那点感觉,让忱缘才可能有暂时的平静。
梅尧臣好纠结地看着空空的走廊。想要告诉忱缘,想要恢复她的记忆,可是又念着那个孩子。
她要如何接受自己脸部被毁,如何接受自己孕育的第二个孩子,随时都可能再遭受着流产的危险……
可是不说,现在看来,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会纠缠在自己迷失的记忆里,精神会越发崩溃……
云灿钧冲到楼下,钻进车里,看着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流。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可是他真的不愿意她的生命再留下遗憾。他知道,她如果自己人清醒着,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保留那个孩子,可是她要承受多少,她要怎么面对蜂毒对孩子造成的影响?
原本身子还可以再调理,慢慢她宫寒的身子也能恢复,可孩子的出现,却由不得时间等待……
前面那个身影,好像是芮子宇。对了,是芮子宇。
云灿钧看到,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立刻下车。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医院门口的人流量也渐渐多了起来。
“林君,你说如果还是儿子怎么办,好像要个女儿啊!”芮子宇的脸有些苦,却又好幸福地看着身边抱紧她的爱人。
“如果还是儿子,你就当女儿养着就是,现在男人不是也流行长头发,穿裙子,紧身裤,只要你接受得了,横竖只要是你生的,就算不是个东西,老子也当珍宝捧着!”
云灿钧刚想说话 ,却听到他们的话,瞬间哑口无言……
“云公子啊!”芮子宇看到云灿钧,眼睛立刻放亮,他的脸就像刺激她神经的一道灵感,只要看着他,她脑子里就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各种酷帅男主,若是拿起笔,马上就能出内容!
林君看着这个女人,有些无奈地样子,想要呵斥,偏偏发不出声来。
他们好不容易才和好,还是因为她怀孕了,需要照顾,他才巴巴地赶着上去伺候,这个孩子来得也真是时候,林君心里当时还是好安慰的。
不管怎么样,对忱缘的那段,只是自己的一段心路历程,两人从来没有真正交往过,根本谈不上什么过去,芮子宇这么说他,确实让他心里难受。他是个好面子的男人,却偏偏在忱缘那里栽跟斗。
该死的女人,又问他,如果忱缘没有拒绝他,是不是她就没机会了……
这根本无解的问题,她偏偏要纠结他的答案,他回答不出,她就生气。
可是她自己每次为什么看到云灿钧,都流露那么花痴的眼神,也实在让人无奈,好想把她的眼珠子用胶水黏住,黏在他身上,永远也不放开……只准看他一个男人!
云灿钧有些尴尬地笑笑,不说话!
“我女人……不是……小缘呢!”芮子宇不好意思地改口说。
“她……在楼上!没事!”云灿钧也有点尴尬。
知道林君对忱缘的那点意思,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楼上,小缘……她怎么了,你带我去看,正好我也要检查,先去看忱缘!”芮子宇感觉自己有些激动过度,看向林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林君……那个……对不起……”
“老婆,别往不开心的对方去想,我们都该理解对方,小缘,她也是我朋友!应该去看看!”
“老公……你最好了!”芮子宇熊抱林君,在他脸上重吻一下,然后再好焦急地问云灿钧忱缘住的房间在哪。
“她现在的状况不太好!你怀孕了……”云灿钧看了眼她的肚子,有些黯然的眼色落在林君的眼里,让林君也不免担心起来。
“没事的,忱缘就像我的姐姐一样,是她鼓舞我走到现在的路上,所以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这个朋友!你带我去,我要见她!”芮子宇的身子原本就高挑,才刚怀孕,也看不出来独肚子,听到云灿钧有些重的口吻,差点人要蹦起来。
“你别那么激动,人还没见着呢!”林君赶紧拉着她。
“没事,林君!”芮子宇跟着忱缘快步走放,林君见自己的手被拿掉,只好快步跟上,不停地叫她小心。
忱缘一个人在病房里,躺在床上,雪白的被子盖在身上,脸上蒙着厚厚的纱布 ,乍一看,即使在阳光下 ,看着也有些悚人。
“她被毁容了,曾经中过蜂毒,身体还在调养中,有了孩子,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生下来,为了让她能好好调养,我抹去了她这几年的记忆,想要她能好好调理身子,自主选择,是否生下孩子,可是她等不及了,她无法承受自己的记忆出现空白,她好像已经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却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她的情绪很不好!我其实很不想她留着这个孩子,可是我知道,她一定不会舍得……”云灿钧面无表情得说着,眼眶早已红了,衬着紫眸更加妖冶,有种锥心的疼在里面,显而易见。
芮子宇的眼泪就那般滑落下来,看着床上几乎看不到的那个人,全部被一片雪白掩盖着,她腿一软,身边的林君好快速地抱紧她。
“她怎么会……怎么会毁容……小缘……”
“……”他如果说是楚玉,是他的老婆的其中一个,不知道芮子宇会不会拿把刀来把他杀了。
“小缘,我们才几天不见,上次看到你,还好幸福的……林君,你说, 她要怎么办?”芮子宇哭得一抽一抽的,却又压抑不住地开口。
林君也匪夷所思地看着门里的女孩,一点心疼掠过,却是无言回答。
忱缘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就醒来了。
“啊……”忱缘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她刚刚梦到一张好狰狞的脸,笑得好扭曲,然后对着她的脸,泼了点什么,之后,一阵锥心的疼在身体蔓延开来,她惊醒过来,那阵疼,还在……
“小缘!”芮子宇失声喊出来,人已经瞬间扑到了床边。
“子宇……子宇,是你吗?”忱缘的手在空气中胡乱抓着,仿佛溺水的人,抓到最后一根枯木。
从她毁容到现在,芮子宇是她感知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她怎能不激动。
“我在,是我!小缘,没事的,你只是受伤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会没事的,你那么善良,上天不会舍得拿走属于你的一分一毫,你i会没事,会没事!”芮子宇抱着忱缘,明明在哭,却强装笑意地说着。手抓住忱缘微凉的手,用力揉搓着。
房间里其实有点热,可是忱缘的手好凉,好凉。
“我好难受,好难受,我感觉心好空,疼得厉害,我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我拼命去找 ,却不知道方向在哪里,我想要大喊,却不知道要对着谁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一定出事了对吗?对吗?子宇,你是我的朋友,你告诉我,没事,我可以接受一切,唯独不能承受谎言,我要事实真相,哪怕它再丑恶,它是属于我的,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子宇,你知道的,是不是!我感觉到你的眼泪,我听到你的哽咽,为什么你会哭,是因为我是不是,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哭,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子宇……”
忱缘的手力道十足地大, 抓得芮子宇疼得厉害,龇牙咧嘴地,却又不敢放开,只好咬牙忍着。
“没事小缘,没事!真的没事!”
“我是不是有了孩子?子宇,你知道,我不能再承受一次自己失去孩子的疼,那会要我的命,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有了孩子,为什么我不记得,为什么……我和他分开了那么久,不可能,不可能会有孩子,灿钧哥哥他不理我了,他再也不理我了,我终于孤独了,我终于被抛弃了……”
“没有,你没有被抛弃,云公子他在,他在!”芮子宇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心声,再也无法克制,说了出来。
“谁,是谁,谁在那里!”忱缘尖叫起来。
她刚刚醒来,因为做梦,后来芮子宇突然出现,阻断了她的感知力,听到芮子宇的话,她才听到,空气中,还有两道呼吸,不在自己身边的呼吸。
有一道,好悲伤,好悲伤。
云灿钧无力地看着她,趿着脚步,仿佛千斤般,挪不开……
“云公子,您还不过来,她需要你,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你,你不要再考验她的爱情了,她会死,她真的会死!难道你不愿意冒险去和她勇敢面对一切,这样带着遗憾地隔着窗纱看着她绝望的眼神,你又于心何忍?不要再考验她了,也不要再考验你们的爱情,它太脆弱,经不起考验!你已经错失过她一次,不要再放开她的手,她需要你,她需要你,如果你也疼,就陪着她一起吧!不要怀疑女人的力量,她很强大,只要你陪着她,告诉她你有多在意,就是结果再崩溃,也请你不要逃走!不要逃走!”
“子宇!”林君看到自己老婆哭得那个凄惨,好心疼地上前抱着她,不让她再开口。
这对冤家,就是来考验他们夫妻感情的么……林君好无奈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