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蔡薇有可能是在上班，或者是在家里不方便，张慕润没有给她打电话联系，而是发了一个短信。说起来，发短信这种形式，已经很少有年轻人在使用了。

张慕润实际上自己也很少使用。短信要收费，是一个原因，但也不是主要的原因。因为现在的即时通讯软件发展太快，QQ一枝独大，其他人也试图弄出一个比他更受欢迎的东西出来，但是都只是热闹了一阵，就都无声无息了。

后来，又出来一个微信，发展势头好像很快就要超过QQ了，可是仔细一看，原来他们是一家的。是左手跟右手的关系。

从功能上看，两者好像也差不多，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但是人们仍然是趋之若鹜。张慕润就有点看不懂了，既然两者差不多，有一个用就可以了，可是为什么人们还是喜欢把这两个软件同时都用在自己的手机电脑上呢？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当然免费，可是其他人弄的即时通讯软件，也不要钱啊。其中的奥秘，张慕润捉摸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原因。

也有可能是人们追求新鲜的玩意儿。不过，这个原因也不靠谱，其他人弄得也算新鲜啊。后来，张慕润觉得自己有点清楚了。

是因为这个QQ，他出来得早，用得人也多，后来出来的，在功能上没有突破他的功能，没有颠覆性的创造，使用的人也就没有兴趣把自己用得好好的东西，换成你的东西。

张慕润他自己就是这样的。尽管他也用QQ，但是他使用的频率却不高。他不像那些手机族，二十四小时不关机，二十四小时都在线。心情好的时候，亮头像，不好的时候就隐身。

他整天弄他的那些软件，哪里有时间玩那个啊。所以，他跟蔡薇只留了电话号码，而没有互相加好友。既然打电话不一定方便，那就只好发短信了。尽管明明知道是要发生费用的，但是为了联系的需要，也就忽略了。

在短信中，张慕润告诉蔡薇，自己的软件弄好了，看她什么时候方便，他就过去安装。

倒是蔡薇主动把电话打过来了，“明天是我的早班，咱们七点半准时到体检中心门口见。”

张慕润答应了。蔡薇又说，“上次你付的定金，只有六百元。这一次你要安装你的软件了，是不是要再付一些费用啊。”

张慕润很少跟人谈到钱的事情，可是蔡薇却不讳言钱，而且谈起来，很自然，好像是在谈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张慕润也慢慢地就适应了。

上次给了人家六百块钱，以为在这个事情结束的时候在总算账就可以了。没有想到蔡薇又一次提到了钱。不过，想一想，也可以理解。毕竟是两个人因为这个事情是第一次合作。

事前谁也不认识谁，对于对方都不了解。在这种情况下，人家凭什么相信你。所以在这种时候，最管用的还是钱了。实际上也正是钱这个东西，把两个人连接起来了。

你能拿出钱，人家就相信你的诚意，你拿不出钱来，一切就都免谈了。所以，张慕润就说，“你说吧，我带多少钱过去？”蔡薇说，“你的这个东东，你那天说的总共是一万块钱，我的意思，你的软件装上的时候，我就开始承担风险了，你是不是至少带五千块钱啊？最后取你软件的时候，剩余的款一并结算。”

张慕润一想，反正自己也不打算拖欠人家的钱，迟早都要给，就按她的要求给吧。张慕润就答应了。

第二天，张慕润起了一个大早，早早地就等在体检中心的大门口。蔡薇很准时，几乎是踩着点来的。见了张慕润，她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很亲密地跟他并排走进体检中心。

张慕润意识到了她的动作，其实是有意识的。在比较空旷的环境下，这种距离，没有超过四十五厘米，是心理学上说的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范围。

大部分的人们，并不一定懂得心理学，也不一定知道这个定律，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只要看到在这个距离范围内的两个人，就会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是很亲密的。当然，这种亲密不一定就是夫妻关系，情人关系，但是起码是朋友，或者是很熟悉的人。

他们就这样并排穿过大厅，因了上面说的关系，就没有人来打扰他们。蔡薇当然是熟面孔，可是张慕润就是陌生的面孔了，但是有跟蔡薇的亲密关系，就没有人盘问他，或者把他看成潜在的体检者。

他们没有坐电梯，而是通过楼梯走到了蔡薇的工作间。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人。不知道蔡薇的反应，但是张慕润他自己是有点提心吊胆的感觉的。

因为他也知道，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体检，而是为了给人家的机器安装一个软件。安装这个软件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是一个不能叫其他人看见的事情。有点像是做贼的意思。

到了工作间，张慕润提着的心稍稍有点放下了。他看了看并没有反锁的房门，以极快的速度，从兜里掏出一沓子钱，递给蔡薇。

蔡薇倒是不慌不忙，显示出了比张慕润强得多的心理素质。她接过钱，很认真地数了一遍，然后又耐心地数了一遍，确认没有差错，才朝着张慕润点点头，“嗯，正确，是五千元。”

蔡薇说完，仔细地把钱放进她随身的包里。这才对张慕润说，“我把机器打开，你就可以安装了，不要着急，咱们起码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不要忙中出错。安装不上就是你的问题了。”

张慕润点点头。蔡薇的机器开机以后，蔡薇就开始拿出一块抹布来，慢慢地擦抹她的工作台。张慕润拿出自己的带来的U盘，插在机器上，目不转睛地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尽管不是自己熟悉的电脑，但是现在这样的机器，实际上都是以电脑为基础的。只是加装了不同的软件而已。在这方面，其中的基本原理和道理，都是相通的。

张慕润的安装很顺利，他只是先看了一遍机器自己的运行软件，就知道了自己的软件应该如何安装。这也算是他的专业吧，他干起来得心应手。

他自己带来的软件，也不算大，跟机器自带的软件相比，占用机器的空间很小。不到十分钟，他的软件就安装好了。他恢复了机器的正常界面，招呼蔡薇过来看。

蔡薇过来看看机器，看到没有什么变化，她都看不出来变化，其他的人就更看不出来。她很满意，“我原来以为，你要在这个机器上再安装一个什么软件，一定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本来打算我再磨蹭一会儿再开门，掩护你完成安装。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张慕润说，“这跟操作电脑一样，很简单的。外行人一般以为很难很复杂。”

蔡薇又问了一个问题，“从正常工作的界面，我也看不出来你这个软件到底有没有完成你的数据搜集工作，怎么才能知道够了二万份呢？”

张慕润说，“这个很简单，你们体检的人数目是可以看出来的啊，如果不是累计总数的话，你把每天的计数悄悄地记下来，然后加起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