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琰冥和沈若玲兜兜转转了半日却依旧是无法走出山,心中不由得懊恼起来。楼琰冥忽然发觉自己体内的能量正在渐渐流失,沈若玲指出其中原因是由于黄泉露雀会吸收人的力量。无奈之下,两人商议在力量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继续前去攻击黄泉露雀,一举夺得雀卵。
寻找了许久都不见黄泉露雀的踪迹,若是它害怕人类躲了起来这话反倒是说不通,况且它方才与楼琰冥和沈若玲交手将他们打退,黄泉露雀虽是凶兽却颇通人性,现在应该是沾沾自喜才对更不必说躲藏起来了。
果不其然,正在楼琰冥和沈若玲满山寻找着黄泉露雀时,它乘其不备偷偷飞上在了他们头顶的上方。黄泉露雀之所以得名,正是它发动大招时可以使人命赴黄泉,但它的卵又可以使人起死回生。
只见黄泉露雀便作一只扇动着翅膀的大鸟,羽翼丰满,喙尖利异常,比平日里的形态大了数倍,猛地扇动其翅膀形成一个
巨大的漩涡将楼琰冥和沈若玲二人牢牢地困在其中。
“沈若玲小心!”楼琰冥忽然感觉头顶上一阵阵凉飕飕的风袭来,抬眼见一阵狂风来势汹汹,料定是黄泉露雀发动的猛烈攻击,一把抱住沈若玲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抚了抚沈若玲的发梢轻声细语道:“别怕,是黄泉露雀的攻击罢了,它扇动翅膀形成旋风,但只要我们躲在暴风眼处向它发动攻击,它便毫无还手的余地。现在我掩护你去暴风眼的位置,你到那里去给它致命一击。”
沈若玲听着楼琰冥头头是道的分析觉得颇有道理,点了点头表示应允,但一听到楼琰冥说由他掩护自己到暴风眼处攻击黄泉露雀,一股担忧之情油然而生,回首望了望楼琰冥,劝阻道:“楼琰冥你的想法确实不错。可是我们向来是共同进退的不是吗,要去我们一起去。”
楼琰冥听到沈若玲在他耳边的低语摇了摇头,不由分说抱起沈若玲一步一个脚印往暴风眼慢慢走去。沈若玲知道事关重大关乎蓝镜华的生死也没有再有过多的挣扎推脱,跟随着楼琰冥的步伐渐渐往前走。
刺骨的寒风不断朝二人刮来,落在脸上如同被扇了一个又一个的巴掌,火辣辣地疼,楼琰冥只身一人拥着沈若玲抵挡着寒风,他不忍让沈若玲受到一点伤害,“沈若玲你说什么傻话呢,总要有人牺牲一些的。”
沈若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牢牢默念着楼琰冥刚才所说的话,战队需要有人牺牲,楼琰冥选择了,那爱情中是否也需要有人牺牲,如果真是如此自己愿意奋不顾身。想着想着知道古井无波的眼眸里重新燃起了光,运用火族修炼的独门法术,仅仅用了几招便收服了黄泉露雀。
看着那颗独属于黄泉露雀的卵缓缓落到沈若玲手中,楼琰冥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却终究是支持不住倒了下来。
“楼琰冥你怎么了?”沈若玲惊呼一声,抬手就要使用那颗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卵。卵固然重要,蓝镜华的姓名也很重要,可什么都比不上楼琰冥的性命重要。与其说在爱情面前的女人是盲目愚蠢的,不如说她把自己的爱人比事事一切都看的重要许多。
“刚想说你终于聪明了一回,怎么又犯傻了。”楼琰冥缓缓睁开双眼,双眼已不像当初那样炯炯有神反而黯淡了不少,明明极其虚弱还是故作轻松地调侃着对面的人儿,“沈若玲你知不知道孰轻孰重,我们取卵是为了救蓝镜华的性命。”
沈若玲本想和他争辩几句,例如“现在救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之类等等,但一听到楼琰冥决绝而坚定的语气知道自己说不过便收回了这些话。可沈若玲心中仍有不甘,不甘心看着楼琰冥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是开口劝慰了几句:“若是你实在撑不住了还是早些讲吧,我好用雀卵为你医治。”
楼琰冥虽身体虚弱,却经不住他人直说,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轻蔑,更何况是他颇有好感的沈若玲,便冷冷地望着她也不说话,半晌才开口:“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沈若玲正心里理亏,没好意思再多说一句。就这二人推脱僵持不下之际,突然一个孩子模样高矮的身影闪入她的眼帘,忙叫出了他:“阿丑怎么是你。不是让你在山下好好休息的吗?这里多危险啊,快回去!”说罢沈若玲伸出手抚了抚阿丑的额头。
若是换做平日里阿丑一定会笑着凑过来,再叫上沈若玲几声“姐姐”,也正是这一举动让沈若玲颇为受用。然后这次阿丑则一反常态,后退几步冷冷地瞧着沈若玲也不说话,丝毫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神色,忽然开口:“姐姐,我来看看你们。”本该天天的嗓音此刻却怎么听怎么阴森,令沈若玲不寒而栗。
沈若玲望着阿丑这副令人难以琢磨的模样,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颤颤巍巍开了口:“阿丑乖,回去吧。”循循善诱的模样与哄小孩子般无二,只可惜眼前的人虽是孩子却没有了孩子的心性。
阿丑望着沈若玲一脸单纯无辜的模样心里也着实不忍,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理亏。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只是语气略略软了下来:“姐姐,你那么聪明也该知道我和你们结识的目的。”
阿丑心中隐隐作痛,想着自己死去的父亲和卧病在床的母亲。自己在这座山下住了这么久,没有一天不刻苦的练习着法术,虽然法术日益精进也终究不敌黄泉露雀,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奇人异士可以利用他们夺得雀卵。
而自己那副好用的模样是最好的骗人武器,也难怪他们会深信不疑。阿丑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为了母亲的病得可以好,这值得他付出一些,别说欺骗两个人,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真是看错了你。”沈若玲到头来满肚子的怨言和辱骂之词说出口竟成了这么一句。回头望望了楼琰冥,此刻他正闭目养神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熟,有没有听到这些话,听到了又该多么伤心。
沈若玲虽然简短一句连埋怨都算不上的轻叹,可却深深刺痛着阿丑的心。阿丑注意到沈若玲身旁的楼琰冥,凭他的经验来看此人也受了不小的伤,沈若玲拿到了雀卵却没有为他医治实在是令阿丑百思不得其解。阿丑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管这么多,那雀卵今日自己是势在必得。
“姐姐,那雀卵我今日是志在必得,你若是乖乖交出也省的我动手,如若不交则难免要受些皮肉之苦,我看你也十分虚弱,我也是为了你着想。”话一出口阿丑还是给沈若玲留足了面子,看样子并不想让她受苦,“唉,枉我们相识一场。”
“你别做梦了,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得到黄泉露雀卵!”沈若玲一时气急说出了这样的话,由于身体虚弱一时间撑不住咳嗽了两声,快速地捂住了嘴生怕被阿丑察觉,“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对付你这个法力不精的小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别逞强了。行不行试一试不就知道了。”阿丑尽管内心凄凉但想着母亲在那病床上痛苦的模样以及母亲告诉他一定要把雀卵带回来的嘱托。阿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凉气,将法力汇聚在左手从掌心狠狠打出。
沈若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本想躲闪奈何脚下无力,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不能动弹,只能任由阿丑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取走黄泉露雀卵,、。
“不要……”本想喊醒楼琰冥帮忙,护住那方才二人舍命才得来的雀卵,却发觉喉咙异常干涩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也许是在山上太久没喝水,也许是着了那阿丑的道。
阿丑扬长而去,沈若玲一人坐在地上,不知不觉便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楼琰冥渐渐睁开了眼睛,看着沈若玲这哭红了眼的模样心中甚是心疼:“沈若玲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若玲见楼琰冥醒来,强忍着泪水不让他担忧,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把雀卵遭劫之事委婉地告诉楼琰冥,说出口变成了硬生生的一句解释:“黄泉露雀卵被阿丑拿走了。”
“是之前的那个小孩吗?没事的,等我们养好伤在去把雀卵夺回来。”楼琰冥开口劝慰了沈若玲一句,又渐觉体力不支,彻底昏了过去。
“楼琰冥你醒醒啊。”沈若玲本听着楼琰冥的宽慰心中的苦闷渐渐消散了些,如今见他突然昏了过去,生怕他支撑不住真的死去,忙拍了拍他的脸喊着:“楼琰冥你可别吓我,醒醒啊。”起身将他背起往山下走,去寻找村庄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