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虎毒也终究不食子,即便是自己对上官华熙的态度那么过分,上官华熙都不曾真的禁足自己,更何况是冷秋水的孩子还不曾出世,但是这一次冷秋雨却很相信脑海里这个忽然闪现的想法。
只不过,也就是在这样时候,他也看见了风萧潇向自己狠狠刺过来的长剑,很明显风萧潇到了不得不杀冷秋雨的时候了,因为此时他听到了小蜗传出的讯号,那便是有人来了。
不过,毕竟冷秋雨也早就做了防备,所以眼下想要躲过风萧潇的进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冷秋雨还是年轻,再加上两个人的武功对比实在悬殊,因此只是几个回合下来,冷秋雨便倒在了地上,眼见就是出气比进气要少,这时候风萧潇蹲下身来对他说道:“秋雨,对不起,这是我对你说的,也是你大哥对你说的,其实你本是冷家死得最冤枉的人!”
也许是为了让冷秋雨在死之前少受一点儿苦,风萧潇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便站起身一剑刺穿了冷秋雨的心脏,看这冷秋雨闭上了眼睛,风萧潇又疼惜的看了一眼这个可怜的孩子,才离开了现场。
其实,风萧潇并没有看到,冷秋雨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的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块玉佩,话说他可能到死都不愿意相信,风萧潇会真的杀死自己,冷秋水会是一个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大哥。
都说最恨生在帝王家,本意是指生在皇帝的膝下,毕竟皇位的诱人程度谁人可敌?可现在紧紧是一个王爷的位份,偏偏每一代都流着无辜人的鲜血,想来也不知道都是什么驱使,哪一滴血又不是浓于水,哪一份情不令仇者称快。
然而,却就是不曾有人警醒,冷秋雨去世的这一夜,在青湖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直到第二天早上,庞秀也就是在这个早上才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一觉,冷家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她知道,自己这次醒来和上一次不一样。
因为在她的房间内没有任何人在,甚至是就连一向都与自己相爱的冷秋水,他也不在这里,终于庞秀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然后竟轻声的唤了一句道:“小月?”
不想,这两个字才刚刚一出口,庞秀就感觉到自己心中钻心的疼痛袭来,刺痛的她瞬间就模糊了视线,可是不曾想在朦胧中庞秀不仅看到了小月的身影,甚至还有冷秋雨的样子。
而且,让庞秀不能理解的是,冷秋雨仿佛是在与自己告别一般,那身淡蓝色的衣服,手里抱着七枝美,已经开出了美丽的鲜花,可是冷秋雨却就是对庞秀挥手,直到他的影子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了庞秀的泪眼婆娑之中。
其实,就连庞秀自己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反正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一个侍女已经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并且很快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对庞秀行礼道:“少夫人,大公子吩咐我照顾您”。
吩咐她来?庞秀知道冷秋水一向细心,怎么可能在自己刚刚失去孩子,失去了至亲的人,还伤心昏迷的时候,只是让一个下人来照顾自己,想来冷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或者说是虚弱的冷秋水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去世的也是他的孩子,对小月动手也是他的无奈,其实冷秋水不过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罢了,所以在庞秀的心中才觉得冷秋水是为了自己才强撑着身体,那就任谁也不敢保证,他在自己昏迷后就不会发生意外。
所以,善良如庞秀竟然焦急的开口就问道:“大公子呢?大公子怎么了?”
还好这侍女是真的清楚冷秋水的去向,开口就对庞秀安慰道:“少夫人不必担心,自从二公子自杀以后,王爷的身体就更不好了,所以大公子是去照顾王爷了”。
冷秋跃自杀了?庞秀感觉自己的心再一次痛了一下,说实话冷秋跃早就已经不在自己的心里了,而且当时是冷秋跃的无情抛弃了自己,并不是自己先赶他走出了心里。
那为什么会痛?这可是连庞秀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情,不过庞秀也确实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了,想来在冷家只要冷秋水没事,自己应该是什么都不用考虑,这也许就是庞秀成熟了的象征吧。
当然,庞秀安静的在秀房内过自己的小日子,养着自己的身子,可是冷秋水,他真的是在照顾冷宜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他此时在干的事情宛然是在监视冷宜。
这件事情,其实不得不从冷秋跃自杀的那天晚上说起,那天下午冷宜便收到了一封信,那信就被用飞镖插在冷秋跃庭院的隐蔽处,又偏偏被经过此处的刘大看见了,就拿过来直接给了冷秋水。
毕竟这时候局势紧张,于是冷秋水也不敢耽搁,便带着刘大一起来到冷宜的住处,将这封信交给了冷宜,但冷宜打开以后才发现,这封信没有称呼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一切准备妥当,果然他肯听你的话!
只是这样普通的一句话,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却变成了千万条线索,谁准备了什么?他肯听你的话,他是谁?你又是谁?为什么它又插在冷秋跃曾经的住处,很明显这传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冷秋跃已经被软禁在了破败之地。
那这封信自带的信息,便是背后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冷家的核心人物,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在冷王府,否则怎么可能不知道一点儿端倪,但凡知道冷秋跃不住在这里,他也不用冒着风险来冷家送信了。
很显然,为了查明这一切,就必须要借助冷秋水的关系网,而对于冷秋水又不十分放心的冷宜,在交代了冷秋水之后,自己自然也就伸手查了起来,毕竟冷秋水和冷秋跃之间已经从之前的兄弟,变成了现在的几乎仇敌。
只不过,查来查去父子俩竟然不谋而合的找到了同一种证据,那就是真腊人联合万献有假,事实上是想要趁万献带着大军迎战扶南人的时候,找机会偷袭青湖,让万献首位不能相顾。
并且查有实据,这也是一直都与冷秋跃有联系的那位环玉郡主出的好主意,再加上冷秋跃在内策应,计划做得真可谓天衣无缝。
甚至,在真腊的朝堂之上,就有人声称万献带领军队离开以后,青湖就已经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并且还将青湖的兵力部署都详细的画给了人家,试想现在的整个青湖,什么人还有这样的能力?
冷秋跃!也就只有被软禁之前的冷秋跃,反过来想,冷秋水向来不关心兵戎之事,别说是青湖的布防了,就是冷家有多少明哨暗哨,冷宜敢肯定,凭借冷秋水的身手,他这辈子也别想知道。
至于冷家之外,那便是现在手握重兵的萧羽,话说在冷宜心中对萧羽的信任,远远要比冷秋跃更多,并不是因为冷宜草率更看重别人家的孩子,而是因为萧羽若是想做完全不需要通这份信件,只要直接行动,青湖也就唾手可得。
不过,冷宜也怕自己误会了冷秋跃,于是便经过了层层调查,竟然发现冷秋跃确实在那几天放信鸽离开过冷家,更何况还有刘大证实,冷秋跃那只信鸽再也不曾回来过。
冷宜这回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他甚至不想再见上冷秋跃一面,记得冷宜曾经在心里对自己说过,任何人不可以放国家之大义像冷迪那样,所以他只是默许一般对冷秋水说道:“任何事情都不要做得太明显!”
就这样,两个时辰都不到,冷秋跃就真的“自杀”了,尽管冷宜此刻觉得这是冷秋跃的自寻死路,也算是罪有应得,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更何况现在冷杰又不在自己的身边,冷宜连一个排解忧难的人都没有,于是就只能一个人来到了何彩殷的院子,坐在长廊下独自流泪。
本来,这只不过是在冷宜生命中一场还算是平常的意外,毕竟从小到大,他的上一辈,他那一辈,再加上现在儿子们这一辈,像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曾断过。
因此,若说冷宜这就承受不住了,那也算是太低估了他的能力,只是人人都需要排解发泄罢了。
可偏偏就在冷宜即将走出阴霾的时候,竟意外的看见了葡藤后面那一点寒光,也许是常年驰骋沙场的敏锐,冷宜瞬间就意识到了,它应该不是一柄普通的兵器。
于是,冷宜直接就站起身走了过去,不过伸手从葡藤后拿出来的东西却着实吓了冷宜一跳,因为它不是别的,正是一把宝剑,凭借冷宜多年对武器的研究,这宝剑别说是在青湖,就算是全天下也没有上几柄。
到底是什么人将它放在了这里呢?话说这里一只都是禁地,在冷家即便是得到了允许,能来到这里的除了修整院子的下人,便是自己和冷秋水,因为冷秋水有密道能通向这里。
冷宜记得,那条密道当初还是被冷秋跃先发现的,而冷宜知道后,因为顾念冷秋水的思母之情,自然就没有过多的斥责于他,甚至后来就不再管了,更何况这东西宝贵的很,既然是放在此处,那肯定是一个经常可以来这里的人。
只是这一条,就生生的将宝剑的主人缩小到了两个,自己和冷秋水,冷宜很清楚这宝剑绝对不是自己所拥有,但是说冷秋水的?可也不像,因为但凭剑柄就能看出来,持剑者一定经常练剑,且他的身手一定非比寻常。
再想想冷秋水的身体状况,还经常?他长这么大要是能有几次练剑,冷宜都觉得现在不用头疼了,那样自己就可以将冷家、青湖和边境都放心的交到他的手中了,也不至于指望着资历平平,还毫无掌政掌家心思的冷秋雨了。
看了一会儿,冷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又将那剑放回了原处,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借着月光,剑柄上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痕迹飘进了冷宜的眼睛里,那是一个小小的“柯”字。
话说,这个字别人不知道,可是冷宜却清楚,冷秋水从小的时候何彩殷给他起过一个小名叫做何木可,之所以会起这样的名字还是冷宜与何彩殷的一段佳话所致,但是后来随着何彩殷的去世,这个名字就连冷宜都快忘记了。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今天看到了这个字,冷宜根本就想不起来,试想何彩殷去世的时候冷秋水才多大,也许他连自己名字“冷秋水”这三个字都不会写,但是却记得了“木可”这个小名。
这里留了一个“柯”字,很明显这柄剑就是冷秋水的,只不过它的隐蔽程度可想而知,本来就是被隐藏在冷家的禁地,哪怕是有人打扫修整也定会以为这是何彩殷或者是冷宜之物。
退一万步讲,这柄剑若不慎被人发现,那它本身的魅力,肯定不会有人去注意剑柄上那小小的一点,更何况除了冷宜以外,在冷家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柯”字的含义,再说也许一不小心还给看成了何,那不就更加会以为它是何彩殷的遗物了么。
终于,冷宜确定下来了这把剑的身世之谜,但是却没有解开冷宜心中的疑惑,甚至可以说这疑惑又进一步的加深了,试想冷秋水会武功,而且武艺还很高,这样的笑话,怕是连冷宜都怀疑自己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