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怪，长得跟人很像。

可白羽没想到，这些家伙不止长得像人，而且竟然长得都像是一个人！

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装扮，同样的武器……若不是等级和属性面板上稍有差别，甚至都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不过，对方自己似乎能分清楚，一连串呼喝下来，什么王二、张三、李四，说的是人类语言，配合战力也相当不弱。

“这些家伙算不上有名有姓吧？”白羽脸色古怪，自言自语般说道。

“有名有姓之辈，实力外貌皆是不同，他们甚至还有类似职业师的能力，可以将我们人类使用的部分道具改造成适合怪物体质的东西。”端木长歌淡淡的开口回应道。

“至于你刚刚所说的绝顶高手，据我们端木世家的资料记载，这片江湖内共有四位，分别是黄东邪、洪北丐、欧阳西毒和南一灯。”

“……”此时，白羽举头望天，只觉无比淡疼。

别以为你把绰号摆在前面，我就不认识黄药师、洪七公、欧阳锋和一灯大师了啊！

“这就是那四位绝顶高手真正的名字？”

“人怪，毕竟还是怪物的一种。”端木长歌轻轻摇头，当年他们第一次接触人怪这种与人类极为相似的怪物时，也问过类似的傻问题。

“就像这些三流江湖人，我们所知的名字，并不是从他们口中得来的，什么王二、张三、李四对我们来说其实都没有意义，唯独属性面板上‘三流江湖人’的名字才是我们真正需要关注的东西，因为它能让我们知道面对的是什么，对方又有怎样的实力。”

这些话并没有被刻意隐藏，与其说是给白羽听的，还不如说是给那八名正在战斗的家族晚辈普及基础知识。

“历史教训告诉我们，最好不要去追问他们的真名，因为真名就代表着认可，或许无意识间，你就会将他们当做真正的人类。”

白羽沉默了，同样开始沉思，这个世界虽然很像游戏，有属性面板，也有装备道具，但人类却是真实的，有感情也会死亡，很多东西都不能深究，至少在实力眼界没达到相应层面之前不行，因为那相当于自寻烦恼，且还可能触碰到历史中的禁忌。

就如同那句老话，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望着你！

端木长歌略作提点便不再多说，或许是自己也不甚清楚，或许是世家大族所知道的部分真相连他们自己都感到恐惧，反正说完以后他便提刀上阵，以强悍的实力迅速完成十连斩。

“八名白银高手对付二十七个青铜人怪，最终却拖到了十个回合开外，你们知道自己差在哪么？”路上，端木长歌也是破费心思，一边用地图探查，一边还要锻炼家族晚辈。

“人怪的技巧，似乎跟我们平时所学的不同。”端木阳是端木长歌最看好的晚辈之一，天赋高、心思细，以后很可能超越自己。

“且他们之间的配合，虽然没有战阵之玄妙，却能够发挥出彼此间最大的实力。”

这话似是而非，明显有些眼高手低，虽说大家族大势力从来不缺资源，但从中也可以看出这些后辈子弟的一些弊端。

“确实不同。”

不过，端木长歌还是很满意的，升级过快导致见识不足，这种弊端本身也可以看作是安稳强大的副作用，毕竟大势力也不可能放着大量资源不用，反而把后辈子弟当做佣兵一般培养。

而且，这种副作用本身就是可以慢慢解决的，只要先把基础打好，然后像现在这样花点时间多历练几次，经验和眼界自然也就有了。

“人类要对付的怪物，可不只有人怪一种，其中多半还以体型较大的怪物为主，所以我们学习的技巧也偏向大开大合，以力量为主、辅以速度成效。”

“而人怪最大的敌人就是我们人类，就算是彼此间的战斗，其实也是以人类的身体作为参照目标，所以他们的技巧本就针对人类而生，以速度为主，刺杀要害，更克制我等。”

“至于配合，那是经验默契，这一点你们或许该跟那些佣兵好好学习一下，世家有世家的骄傲，散人也有散人的智慧，别以为你们出身优越就能俯视一切，人类的王者，至少有三成都是从那些散人和佣兵里面走出来的。”

萝卜加大棒，果然是千古不变的套路。

白羽在暗笑的同时，也消化着这些话里的信息，世家不愧为世家，底蕴丰厚，眼界够高，至少以白羽的能量，想要知道人类王者的具体数量，恐怕还要等到几年或者十几年之后。

接下来的途中，他们又碰到了几拨江湖人，初时以三流青铜为主，后来就开始夹杂着二流白银阶的高手，到了第二天晚上，甚至出现一流强者，逼的端木长歌不得不亲自出手。

“地灵丹参，这些江湖人应该也很想要天材地宝吧？”战斗结束，白羽有意无意的开口。

这一路的遭遇，与其说是江湖人在追杀他们，还不如说是他们主动闯进了江湖人的包围圈，反正越往目标方向走，遭遇的战斗就越频繁，遇到的高手和强者就越多。

如果风险大大超出预计，那就有必要提前制定撤退计划了，好奇心害死猫，他这青铜阶的小身板也确实打不过那些黄金阶的一流江湖强者。

就算以这支大队的整体实力，没有强力道具和隐藏底牌的话，遇到有名有姓的一流强者估计也得被打残。

“确实，江湖人也渴望得到天材地宝，而且与我们相比，他们还有着地利上的主场优势。”端木长歌瞥了白羽一眼，似乎没打算再继续隐藏下去。

事实上，他这两天一直注意着白羽，也同样发现了这个少年的不凡之处，虽然没主动参与过战斗，但那种镇定可不像是没什么战斗经验的职业师，且就算是要避开二流江湖高手的攻击，那速度相对青铜阶来说也未免太快了些。

端木长歌可不是端木阳他们那种刚出茅庐的小白，就算是凭直觉，他也觉得白羽应该有对付二流江湖高手的手段，或许不弱于自己带出来的这群家族精锐小辈，甚至可能还有从黄金强者手下逃生的底牌，否则也不至于敢跟他这么说话。

“不过，端木世家既然能够掌控这片江湖，那就肯定有着相应的力量和手段，只要没有绝顶高手出现，我们也就未必怕了其他的江湖人。”

“说了半天等于白说。”白羽撇了撇嘴，心中暗道。

不过他也明白对方不可能将那些掌控江湖的手段力量告诉他这个外人，如果真想有保障，那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换身衣服，再用易容丹，既然连一流江湖强者都来了，咱们的目标应该也不远了。”端木长歌一边发号施令，一边拔下死掉那一流江湖强者的衣服，也不在意上面还染着鲜血，就直接这么套了进去。

其他人有样学样，出身高贵自然不愿意做这种事儿，可既然有端木长歌在前面以身作则，他们这些晚辈自然也不敢多做反对。

至于白羽，那就更不介意了，从东临村到天晚镇，哪一次不是杀的血流成河，死人成山，必要时候别说是死人的脏衣服，就算是死人的皮他也能套给你看。

再经过易容丹的改容易貌之后，他们顿时变成了四种面孔，男性的一流江湖强者、二流江湖高手、三流江湖人以及女性的二流江湖高手。

不得不说，这样看着还是挺诡异的，除非用中高阶的探查技能，否则光从外表很难确定谁是人类谁又是人怪。

“接下来，你们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算遇到人怪搭话，也尽量能避就避。”端木长歌往远方看了一眼，略显沉重的嘱咐道。

不久后，众人来到一处溪谷，有上百名江湖人已经聚集在此，显然同样是为了地灵丹参而来。

隔岸相望，两边都有一流江湖强者带头，黄衣和绿衣，既然认不得面容外貌，白羽等人也就只有从服饰细节上去判断双方的身份，这倒是让人想起以前对付非人型怪物的时候，不同的野狼，也只有从毛发和强壮程度去分辨具体是哪一只。

“现实与游戏交织的残酷世界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白羽心中苦笑，自娱自乐般，让心情尽量轻松一些。

老实说，杀人和杀怪始终不同，他以前杀人固然从不手软，可那些人却同样有取死之道，然而现在主动杀‘人’，感觉总是有那么些别扭。

“本想恪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规矩。”白羽轻轻摇头，不断调整着心态。

“可在这乱世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够独善其身？”

“大势所趋，大道无形，既然成不了净土，那就成一方领主。”

心中清明，念头通达，连带着身体似乎也轻松一些，对【能量建阵】有了更清晰地认识。

只是这一切都发生在暗处，明面上，端木长歌这个一流强的到来也引起了那两帮人的注意，隐隐间反倒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阁下身着黑衣，似乎也不是洪北丐或者南一灯的手下，难道是江湖上新晋的一流人物？”黄衣强者拱了拱手，目光锐利。

这片江湖，以东南西北四位绝顶高手为尊，其下则是三十二位一流强者，虽不说互相熟识，但多半也是照过面的。

而这也说明，人怪的‘认人’方式果然跟人类不同，就算端木长歌比着脸用易容丹来改，可最终结果还是有些不一样。

“木长歌。”端木长歌却似乎早有所料，同样拱手，然后把自己的名字稍作修改就报了出来。

“哈哈，果然是新晋之人，可有兴趣来欧阳大人手下办事？”绿衣强者就直接多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地灵丹参该如何分配？”端木长歌摇了摇头，同样直言道。

“就凭你们，也敢觊觎这天材地宝！”两人却是同时脸色一冷，然后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