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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揉碎相思苦煎熬

2018-08-12发布 3957字

霍玉见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了,不吃不可,也不见任何人,任凭霍萧和绿荷在外面磨破了嘴皮子,就是不愿意开门,连气都不吭一声。

霍萧知道,他这个妹妹是铁了心不肯入宫,今夜必要逃出这府去,严父之命不可违,他连用膳的时间都没有,守在妹妹的卧房前,一天未进食了。

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女儿的卧房前,看着儿子一天没吃没喝,跟着受罪,丈夫气呼呼的在书房里闷了一天了,自己也难受了吃不下饭,看着这一扇光死的房门,夫人伸手拼命的捶打着,哭喊道

“玉儿,你开开门好不好?娘求你了,你这样闹腾,不吃不喝,你哥哥也陪着你饿着,娘心里难过,娘的心真的好痛,你开开门,吃点东西好不好?你听娘慢慢跟你说,开门好不好?你再不开门,娘就给你跪下了!”

霍萧伸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母亲,急呼道“娘,娘你这是做什么?”看着自己的母亲居然要给妹妹下跪,顿时火冒三丈,双手死死得抱住自己的母亲,冲着卧房门气愤的吼叫道“霍玉,你给我滚出来……”

霍玉拽开房门,扑到母亲的怀中,抱住她哭喊道“娘,娘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想逼死女儿吗?”

“孩子,你听娘好好说,君命不可为,不要任性了,你可知道,你爹爹闷在书房一天了,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娘不求什么?只求你不要给霍家带来灾难,娘求你了,玉儿,入宫吧,皇上是少年天子,文武双全,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有德明君,娘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

夫人轻轻推开女儿,伸手拖住她的脸,为她擦拭去眼泪,苦口婆心的规劝道,这一刻她突然间好不舍,也万般的不愿意,什么母仪天下,她也不稀罕,她只想要女儿能承欢膝下。可这明日一入宫,君臣有别,深宫内院,往后母女相见盼几时?

“娘,这些女儿都知道,可是女儿心有所属,怎么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如何去侍奉帝王?只要一想到这些,女儿就痛不欲生,恨不得去死!”

霍玉一脸忧伤,看着满脸憔悴,银丝闪烁的母亲,撕心裂肺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捉弄她?让她先遇见一见倾心的男子,再塞给她一个人间的催命阎王,这叫她如何不恨不气不恼?

霍萧搀扶着母亲,看着妹妹,一脸沉痛的说道“玉儿,哥希望你好好想想,你今日为心中所爱,不惜一切代价,他日你真的能幸福吗?南楚王世子如何?为了蓝铃长公主,楚家满门抄斩,最后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身入道家修仙,断绝红尘,也断了楚家的香火。

玉儿,我们活着并不是只为自己而活,身后还有自己的亲人,哥哥知道,要你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做抉择,很残忍,可若是换成是我,我愿意舍弃爱情!”

“好,玉儿进宫就是!哥哥,娘亲,你们不要再说了,玉儿答应进宫,绝不再胡闹!”霍玉轻声说道,扭过脸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心中暗自决定。

既然这样,那就让她自己一人承受好了,入宫之后,见到皇上,将自己的心事吐露,求他放过,他若真是有德的明君,就该有君子的风度,有成人之美的雅量。

如此也好过自己逃婚,将至亲推向不归路,落下一个不忠不孝的千古罪名,在失去亲人的痛苦煎熬中后悔的过一辈子。

“玉儿,你真的想开了,你不是在哄骗娘?”夫人板过女儿僵硬的身子,满脸泪痕,不可思议的惊呼道。

“娘,女儿绝不食言,哥哥说的对,若真要拿至亲的性命去换自己的幸福,玉儿不要,也要不起,娘,是女儿不孝,让你伤心了,明日女儿就要进宫去了,往后女儿不在身边,还望娘多加保重身体!”

霍玉紧握着母亲的手腕,跪身哭咽道,霍萧与母亲一起搀扶起这个风风火火的姑娘,走进了卧房,这一通闹腾,在霍玉的妥协下,总算是平息了,只是这一夜,尚书府上,所有人都难以入眠。

明日就要进宫了,霍玉枯坐在卧房的木椅上,一脸哀伤的望着窗外的一轮残月,心中万分的凄凉。

若是皇帝不愿放过自己,跟先皇一样心胸狭隘,或是恼羞成怒,日后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她霍家一门除去,届时自己又该当如何?

“小姐,你不要再伤心了,也已经深了,明日三更圣上就要来迎亲,你这样可如何是好?花容憔悴,满腹惆怅,皇上见了,定会不高兴的。”

绿荷蹲在霍玉的身边,心疼的呼唤道,看到小姐为情所困,万念俱灰,她的心真得好痛,这时间为什么要有情爱二字?让人不小心沾上,就会忍不住的疯狂,甚至毒发身亡。

“不高兴好,不高兴就把我杀了泄愤吧,反正我也不愿意嫁给他!”霍玉一脸不屑道。双目依旧望着窗外,那张俊美的脸庞就像是一道魔咒,紧紧的拴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皇帝也是一夜难眠,在御书房中,深夜挑灯,弯着身躯,站在龙案前,执笔描丹青,回想城隍庙绿竹中唯美的一幕,一脸的傻笑,将霍玉的仙姿精心描了下来。

內侍小心翼翼的候在一旁,看着皇上龙颜大悦,一脸的痴情,整个心深深的陷在这幅美人图中,努力的撑着打架的眼皮,待皇帝画好了,他要一睹这霍家千金的仙姿,皇后娘娘的尊容。

皇帝落下最后一笔,双手小心翼翼的托起画像,兴奋的说道“陆海,你看,朕画好了,不过皇后的仙姿,朕也只画出了三分,待她进宫之后,朕要找最好的画师,给她作画。”

“这是奴才见过最美的仙姿了,皇上却说皇后的尊容,画像不及她三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说,娘娘是九天仙女下瑶池,如若不然,世间哪有这般容貌出众的姑娘,想不到尚书大人有这么一颗璀璨的明珠,真是富泽深厚啊,娘娘的仙姿,放眼天下,也只有圣上您才能匹配的上。”

公公站在皇帝身边,瞪大了双眼,夸张的连声呼道,说得皇帝是心花怒放,一点也不觉得內侍是在恭维自己,因为他的玉儿确实很美,美得世间无女子能及,美到胜过天上的仙娥。

“皇上,夜已经深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三更就要出宫迎亲,你这般不休不眠,如何能行?皇后娘娘见到了,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內侍困得快要站不住了,眼皮上下不停的打架,嚼劲了脑汁,让皇帝今早上龙榻歇息去,他也好眯一小会儿,这种煎熬实在是太痛苦了。

“哈哈哈,陆海,你还真是说到朕的心坎上,好,朕这就歇息去!”皇帝高兴的呼声道,放下手中的毛笔,小心翼翼的将画像卷了起来。

陆海应声跟着皇帝出了御书房,来到了寝宫,服侍他上龙榻,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退了出来。

深夜怡和殿中,一抹月光透过竹窗洒了进来,让漆黑的寝殿染上一缕微弱的光芒,魔灵公主从床榻上慢慢的爬起来,漂浮着身子来到了木桌边,伸手轻轻一挥,一个圆形小铁盆顿时出现在眼前。

一阵阴风吹过,铁盆中飘出一抹单薄的身影,原来是一张薄纸摇摇晃晃,飞了出来,落在了木桌上。

魔灵公主冷笑一声,伸手将它抓了起来,重新放进了铁盆中,袖袍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撩起白色袖子,伸手一刀下去,豆大的黑血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纸上,直到将它完全浸湿,融为一色为止。

“皇嫂,你明日就要进宫了,可是臣妹的厚礼还没准备好,这都怪我那皇兄,他太心急了,让臣妹措手不及,也罢,本宫就让你多活几日,让你与我皇兄过几天恩爱的小日子。

如此情更深,义更重,最是难舍难分的时候,在一点一点折磨你,日后你死的有多凄惨,皇兄就有多痛苦,痛苦到以杀人来舒缓,杀尽天下人,做一个史无前例的暴君,直到失去民心,失去江山,失去所有,痛苦愤恨的死去!”

魔灵公主看着小铁盆,阴森森的鬼叫着,说完一挥白色的袖袍,木桌上的东西尽收囊中,抬头望了一眼朦胧的残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漂浮着身子,回到了床榻上,慢慢的躺下,寝殿中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刚刚过了立秋,白天骄阳高照,依旧酷热至极,可早上却是十分的清爽,让人身心愉悦,皇帝睁开眼睛,微微一笑,伸了伸懒腰,下了龙床。

寝殿内,內侍宫女将内务府送来的大红龙袍,以及皇后娘娘的凤冠霞帔,金钗步摇,锦绣红鞋,如数准备妥当。

“皇上,你起身了,看皇上精神焕发,昨夜睡得定是极好的!”陆海上前伸手轻扶着皇帝,笑声说道。

“那是自然,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朕也不例外,陆海,内务府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皇帝精神抖擞,大声问道。

“回禀皇上,奴才适才已经清点过了,差不了,请皇上御览!”陆海小心翼翼的应道,领着皇帝来到了寝殿的木桌边。

皇帝走过去,仔细的查看着,满意的点点头,因为时间太仓促了,所以只是准备大婚用的嫁衣和一些步摇金钗,待来日再慢慢补偿皇后。

“现在几更了?”皇帝望着窗外灰白朦胧的天空,呼声道。

“回圣上,刚刚过了二更!昨日与国丈大人说好了,圣上是三更去府上迎亲。想必国丈大人也已经准备妥当了。”陆海候在一旁,小声的回应着,因为休眠不够,脸色无关,声音也変了许多,可还是强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丢了小命。

“嗯,朕要提前半个时辰去,准备热水,朕要沐浴!”皇帝呼声道,这一刻他是这么的迫不及待,想要早点见到霍玉,看她穿上自己为她精心准备的凤冠霞帔,上了御撵,进了这万寿宫的寝殿。

“是,奴才遵旨!”

尚书府中灯火通明,霍玉枯坐在窗前一夜,霍家二老也是转辗反侧,煎熬难眠,霍萧则是在妹妹的卧房外,守护了一夜。

二更时分府中老妈丫鬟们起了个大早,小姐进宫为后,恩宠备至,府中一切都不用准备,只需将小姐照顾好,待三更御撵一到,换上凤冠霞帔即可随军入宫。

可老爷还是嘱咐全府上下,二更起身恭候迎接圣驾,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疏忽,夫人在侍女的陪同下,来到女儿的卧房中,让她早些起身准备着。

“夫人万福!”绿荷的叫唤声拉回了霍玉的思绪,扭过头来,双眼迷离,看着母亲,想要起身向她行礼,却是双腿一麻,整个人扑倒在地,吓得丫鬟夫人慌忙上去将她扶起。

霍玉坐在木椅上,低着头揉着膝盖,心中无比的委屈,看着她花容憔悴,双目凹陷,夫人的眼泪一次滑落,坐在女儿身边,握着她那纤纤玉手,哽咽道“玉儿,你一夜未合眼,对吗?你虽然答应入宫,可你还是放不下,硬生生被自己折磨成这样,你叫娘如何放得下心?”

“娘,玉儿无碍,娘你不要担心,玉儿会好好的!不会给爹娘闯祸!”霍玉轻声叹道,把头深深得埋在母亲的怀中,委屈的直掉眼泪。

“孩子,娘要你幸福,娘希望你能快乐,不要向现在这样,让娘的心犹如尖刀在割肉般疼痛!”

夫人紧紧的搂着女儿,奢望道,霍玉默不作声,任凭眼泪浸湿母亲的衣裳,一个没有心的人,谈何幸福?又怎么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