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曲音自然是点了头的。
两个人到了旁边的屋中,那和尚双手合十道:“这位施主,你何必戏耍我等。”
曲音笑道:“这位师傅,您严重了吧,我什么时候戏耍您了。”
“方才贫僧已经看见了,你在抛出那瓶子之前扣去了两丸。”
于是曲音又笑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瞒着您了,的确,我手里还有两丸,但是,您难道不觉得每个人中了一种毒,这件事情很稀奇么,除了寺中人,还会有人如此做吗?”
“是,这和贫僧的怀疑是一样的。”
“那您觉得那个人会给自己下毒吗?”
那和尚犹豫了一下,“或许呢。”
“那不如试一试啊。”
“施主对贫僧等这般的感兴趣,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曲音却一脸神秘地看向那和尚“您等着解决了您寺中这些事情,我们在商量这个也不迟啊。”
重新回到了停尸的屋中后,那位暂代住持的师父一脸悲痛。
“既然缺了一个,那我们也只能商量,有一个人暂时不服用这个药,等到大家解毒之后,一起帮他把毒逼出来。”
这位住持说的当然就是安慰的话了,毕竟谁知道那毒到底能不能彻底地被逼出来啊,但是大家谁都没有说这个事情。
在曲音和夏修文的帮忙下,做了十八只签,其中有一个是短了一截的,每个人都抽了签。
曲音看见一个人合了手,眼中的神采淡了下去。
那原本跟在住持身边的人将药一个一个地分给了抽到正常签的人。
突然,那人旁边的一个将药丸递给了那个没有抽到签的人,“师弟,我的毒比你要轻上一些,想必解毒也会更加的简单,这丸药还是给你吧。”
那人摇摇头,“这是佛祖的意思。”
旁边那个强行地将药喂给了旁边的人。
曲音这才觉得有意思了,与住持互相地看了一眼。
“慧智啊,你来一下后堂。”
让药的那个人跟着住持到了后堂之中。
曲音就见住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实不相瞒,师父已经病入膏肓了,即使是没有这毒,师父也活不成了。”
曲音见那慧智登时眼泪莹莹,“师父……”
“生老病死乃是常态,慧智也不必太过伤心,师父这丸药,你便拿去吧,千万要瞒着师父病了的事情。”
曲音不由啧啧称叹,你看看人家这说话的艺术,简直是滴水不漏啊。
那慧智却犹豫了。
“你将这药吃了吧,师父还有事情要与你交代。”
慧智僵硬了。
慧智越推脱,住持便越执着地让他将药吃下去。慧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两相僵硬的时候,曲音瞧着那慧智不注意,便直接扣上了慧智的手腕,瞧着慧智莞尔一笑,“则,没中毒呀,看来下毒的就是你喽。”
慧智见事情败露却也不辩解,手腕一翻,骤然向后退去,便退到了窗边,狠毒的眼光看向了曲音,“你这个多事的女人。”
曲音红绫出袖,朝着那慧智袭去。
慧智只一躲,冷笑一声儿,“秃驴,你等死吧。”
那红绫打在了窗户上,“啪”地将窗户打了个粉碎。
慧智转身便跳窗出去。
曲音给夏修文递了个眼色让他保护住持,人便跟着跳窗追了出去。
两人到了外边的空地了,便施展的开了,曲音要抓慧智的活口,下手还有顾忌,慧智不想恋战,意欲速战速决。
院中有几缸的荷花,曲音左袖一挥,左手边的红绫便坠入了荷花缸中,右手又袭上了慧智的后心。
慧智被这抓不住的红绫缠的心中甚是烦躁,伸手抓住一袖便要撕碎。
曲音这红绫乃是戚宫主以天蚕丝所做,刀枪不破,别提慧智打算双手来了,一个不查后面湿了的红绫也已经甩在了他的身上。
他放弃了右手的红绫,便朝着左端的攻上去。
谁知这红绫沾水之后,比干燥的时候更容易缠人一些,曲音嘴角带笑。
“喂,小和尚,你六根未净,如何挣脱的了这万丈红尘啊。”
红绫越收越短,慧智小和尚越挣扎,那红绫居然缠的越紧。将人卷好了,丢入到了屋中。
这么大的动静,停尸屋子中的人早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赶紧都过来,见曲音将人捆好,便都准备了绳子来。
捆的结结实实地,曲音收起了红绫,自袖中掏出了另外一丸的百毒解递给了那住持。
住持合手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了。”
曲音浅笑,“诶,住持不必客气,我是我自己的目的的。”
然后又看了一眼地上绑的和粽子一样的人。
“不会是无名阁的人吧。”
曲音开始漫无天际地猜了起来。那人只闭着嘴,拒绝说话,曲音啧啧感叹,“哎呦,还打算硬骨头呢,我折磨人的方法可是多啊。”
住持这会儿也很想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对曲音如此喧宾夺主的行径半点都没没有要干涉的意思。
那人仍旧闭嘴不说话,曲音向前几步,从他的手中扣出了他之前一直握在手里的百毒解,强行掰开了他的嘴直接喂了进去。
喂进去之后曲音也不说话,坐在一边看着那人。
不过一会儿,那人的脸上便露出了痛苦之色。
曲音脸上带着恶劣的笑,“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抓心挠肝的难受啊。”
那人咳了两下。“你……你何必多管闲事。”
曲音拍拍手,“说起来你也是时运不济,本姑娘就喜欢多管闲事。”
“呵。”那人自嘲一般笑了一下。“你给我喂了药,又没有解药,左右我也是一死。”
“那可不一定。”曲音眨眨眼,“我可以让你痛苦的死,可以让你不痛苦的死,还可以让你活下来。”
手腕一转,最后一丸百毒解从袖中滚到了她的手中,她将药放在桌子上。
那人哂笑“姑娘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因为痛苦,说话断断续续已经呈现了气声儿。那人一心求死的表情落在曲音的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的怜悯。
“省点力气吧,我要是想让你痛苦的活着,有很多种的办法的,你也就是受人之托替人办事的,何必将自己的小命也搭上呢。”
“这位姑娘,多管闲事……可是会折寿的。”
曲音撇撇嘴,“没关系,我觉得我寿命很长,肯定不会折没的,我现在还是对你的好奇心多那么一些,不如说一说。”
那人突然眉心一跳。
“是不是感觉更难受了一些了?以后还会更难受的,不过你放心,这种疼痛的程度离你死还差着很远呢。”
住持闭着眼睛如同没看见眼前残忍的一幕一般——自己同门师兄和弟子还躺在旁边的屋中尸骨未寒,他现在的同情心并不想施舍在一个凶手的身上。
“你这个女人……”他从牙缝中一字一字地往出挤,“会遭报应的。”
曲音嗤笑,“上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坟头草得有一人高了,可惜我还好好活着呢。”
那人如今只觉得眼前浑浑噩噩,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颜色,只感觉全世界都在旋转,胃中翻江倒海却又没有呕吐的欲望,绑着的绳子越来越紧越来越来难受。
“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重要吗?”
“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你还别说,这个说不准。”
那人听曲音如此说,抬起头,有一些吃惊。
“你得说出来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才能够判断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在胡搅蛮缠的方面,曲音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输过。那人已经疼的几乎要昏过去,哪有心情与曲音进行这种幼稚的对话。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你得看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了。你若是凤凰城中人吧,我就有对付凤凰城中人的办法,你若是无名阁中的人我就有对付无名阁中的人的办法,你若是其他的人的话……那跟我也就没有关系了。”曲音缓了一口气,道:“不过我看你如今的状况啊,还是偏向无名阁更多上一些。”
住持犹豫了一下,“可是无名阁中人为什么会到这里呢,小寺平日里连香客都见不得几个啊。”
那人在地上痛的直要打滚,可是曲音压根也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连束缚着他的绳子都没有松下去。
“我之前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据说凤凰城是晋朝的都城所在的位置?”
那住持点头,“正是如此,小寺正是晋朝所建立。”
“那便对了么,恐怕是有人将传说中的事情全部都当真了呢。”
曲音说话也并没有直接咬死了说就是什么人,也只是囫囵地先说了一句。那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仍旧没有要说实话的意思。
“传说?”
“是呢,传说中晋殇帝在亡国的时候通过地道逃了出来,还带出了一大笔的财宝。”
曲音的注意力分了一些给滚落在地的那个人,那人即使在那么痛苦的情况下仍然看了曲音一眼,眼中还带着深深的恨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