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边的已嘉泽却在思考袭静容从小到大做的事情。
坐在公司的办公室,已嘉泽回想起前几日揭发阙烨和伊扬时,他们二人说的话,这几日来还在耳边盘旋不绝。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袭静蓉竟然会是一个在背后偷偷摸摸耍些心机的女人,已嘉泽回想这些年同袭静蓉相处过的时光,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像是被脑子中的愁绪烦扰的有些焦躁,已嘉泽伸出修长的手指扶额,用大拇指在太阳穴处不停地按摩着。
偌大的办公室里,气氛静谧有些过分,原本就很沉闷的气氛游荡在这间以灰黑色为基调的办公室里,不止静谧,反倒是越发的显得冷清。
已嘉泽揉着太阳穴的手突然顿了顿,他突然想起在过往的某个晚上,那个他以为因为贪慕自己地位与家世而耍手段爬上自己床的那个女人,也曾经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来帮自己按摩。
那个女人的手很小,手指碰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却是冰冰凉凉的,像是山里冷冽的清泉,只要她一碰到自己的太阳穴,那些烦恼与头疼就溶于她冰凉指尖的触感里,瞬间消失了。
已嘉泽曾经是很厌恶这个女人的,想过无数办法赶走她,却慢慢发现这个女人的有趣之处,转而想方设法的捉弄她,他以为自己总是掌握着主动大权的那一个,却不想,这个女人,像是有着某种无形的魔力一样,日渐一日的偷偷在他心里最柔软之处扎了根,不知不觉的生根发芽。
尽管几嘉泽嘴上从不承认,但他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不得了——他在和这个女人的一天天的相处中,已经对墨安巧动了情而不自知。只要墨安巧在他身边,他就会不自觉的变得柔软起来。
过往的几嘉泽周身一股生人莫近的气势,眉眼本来就生的冷峻,却还总是拧作一团,总是一副凶神恶煞的严肃像。
但最近这段时间,就连几嘉泽自己的下属都看得出来,自己家的老板变得越来越爱笑了,尤其是在墨小姐在身边的时候,自家老板的语气神态更是前所未有过的温柔模样。
而正是这么一个越来越温柔的已嘉泽,他和墨安巧在旁人看来,怎么看都怎么日渐幸福的关系,却偏偏被墨安巧的一句拒绝浇了个透心凉。
以为墨安巧拒绝订婚的事,已嘉泽和她已经互相冷战了两个星期了。要说这两个星期,已嘉泽可是过得一点也不好,一想到墨安巧这个女人,当着墨爷爷的面,毫不留情的拒绝订婚的事,已嘉泽的怒气就不自觉的爬上心头。
“爷爷,我不会和已嘉泽订婚。”
墨安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给过自己任何带有感情色彩的颜色。
已嘉泽偏偏是个极其爱钻牛角尖的人,尤其是碰到自己已经放在心里在意着的人和事。这样偏执的性格导致的最直接结果就是,那天晚上的一幕幕不受控制的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
“为什么拒绝订婚?”已嘉泽黑着一张脸,拉住前面一同走出墨家大门的墨安巧。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想订婚而已。”墨安巧没有转身,好看的一张脸沉在阴郁的夜色里,已嘉泽宽大的身材挡着光,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她回答的声音中分辨出来,她的语气,没有生气,没有迟疑,冷冷清清的,就像是背后问话的几嘉泽是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一样。
已嘉泽听着她刻意疏离的回答,怒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手上用力把墨安巧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他。已嘉泽对上墨安巧的眼睛,那双曾经会嗔视他,会对他生气,对他笑得弯弯的像月亮一样好看的眼睛,现在对上他的眼神时,却是毫无神采的,甚至充满了保护和警惕,让人完全猜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已嘉泽看见墨安巧是这样的表情,突然一愣,又生气有疑惑,而更多的是莫名的心疼。
这样想着,已嘉泽手上的力气就没控制住的加大了几分,墨安巧白白嫩嫩的胳膊被捏的生疼,没忍住吃痛的叫了一声。
已嘉泽听到墨安巧的呻吟,立即松开了手,可谁知道刚刚松开手,面前的墨安巧就像只兔子一样跑掉了,没有留给他一句解释,就这样走掉了。
然后就是长时间的冷战,这两个星期以来,墨安巧一次也没有找过他,他堵着气也不愿意主动找墨安巧。
偏偏墨安巧突然这样的冷淡却让让他更加心烦意乱。再加上袭静蓉听到了他和墨安巧今日不和的风声,觉得自己可以趁虚而入了,每天都削尖了脑袋的一个劲儿往他办公室里扎,弄得他更加烦躁。
“笃—笃—笃—”
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已嘉泽刚刚消散了一点的头疼又蔓延开来。
“什么事?”
“总裁,打扰您了,龚小姐又过来了,说是有事儿要见您,现在正在外面侯着呢,您看?”秘书在门外战战兢兢的回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畏惧。
“我说过了,她再来找就和她说我没时间……”
语音未落,已嘉泽办公室的们就被突然推开。已嘉泽脸色不悦,抬头一看,果然是袭静蓉踩着高跟鞋挞挞挞当然走了进来。
“嘉泽,我都好多天没见你了!你现在不是有空吗,干嘛还叫秘书把我挡在外面不要我进来啊?嘉泽,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袭静蓉嗲嗲的对着几嘉泽控诉,做出一副娇嗔的模样。
已嘉泽冷冷的看她一眼,心头烦躁的不得了。转头对着门口一脸无奈不知所措的秘书,说道。
“帮我准备车,我要去一趟墨家。”
秘书像是获得了什么大赦指令,急忙点头答应,一溜烟儿的就跑去准备了。
“嘉泽!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人都在这儿了你不打算陪我,跑去墨家干嘛?!”被已嘉泽不冷不淡,刻意忽视的态度搞得很不爽,袭静蓉继续嗲着尖细的嗓子对着几嘉泽撒娇道。
“我去哪儿和你没有关系吧?”已嘉泽冷冷的说道,强大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
“我……”袭静蓉刚刚开口就被已嘉泽打断。
“我不需要人陪同,你要是真的没地方可去,就呆着办公室里吧,下面的人会好好接待你的,你自便。”
说完,撇下留在原地气急败坏的袭静蓉,头也不回的走了。
坐在车上的已嘉泽深色复杂,不知道是为了躲避袭静蓉才说的要去墨家,还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冷战,心里面还是想着墨安巧才打算去找她。
一路上已嘉泽都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在临近墨家的时候,已嘉泽下意识的往车窗外看了一样,正好看见严光誉和墨安巧在墨家门口纠缠。
“安巧,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我们没有重来的可能性了吗?”严光誉站在墨安巧面前,神情恳切地说道。
墨安巧脸色为难的看着他。内心挣扎:是的,她是曾经深深的喜欢面前这个男人,想过要和他在一起长长久久,幸福美满,这些都是她年少时幸福快乐的源泉之一。然而命运弄人,她却不曾想过会阴差阳错的和已嘉泽扯上关系,自己的内心也会以为命运的奇妙安排渐渐发生变化。
严光誉看出墨安巧眼神里的纠结,趁热打铁。
“安巧,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放下过我对不对,我一直都把你放在心里从没变过。”严光誉脸色突然一黯,接着说道,“我一直想把最好的给你,在已嘉泽出现之前,我没有勇气把自己的心坦白给你。在他出现之后,我抗争过,但看见你开心的样子,我就想,哪怕你身边那个人不是我,我只要能在你身边默默的守护你就好。”严光誉抬起头,神色突然坚定起来,接着说道,“但你现在和他在一起不幸福对吗?如果你幸福就不会和他冷战,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谁说她不幸福?”
已嘉泽黑着一张脸,站在严光誉背后,冷冷的说道,眼神里充满不悦,周身的气场也是冷冷的,充满着威慑感。
墨安巧看着眼前的两人,神色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严光誉倒是没想到已嘉泽会突然出现,先是一惊,然后立马回复了镇定,强硬地说道:“你敢说你真的让安巧幸福了吗?你根本不懂她的心!你要是懂,就该知道你不应该和袭静蓉这么不清不楚的!你要是知道,好好保护安巧,安巧现在也就不会这么伤心了!”严光誉几乎说吼着说出这些话。
“看着安巧这样挣扎难受,那我凭什么还要把安巧让给你?与其让她在你那里心酸难受,我还不如正大光明的告诉她我的心意,为自己,也为她争取一次!”最后这一句话,严光誉可以说是说的非常挑衅了。
“争取?”已嘉泽冷笑了一下,“那我就给你机会,让你争取!”
说罢,一拳就朝着严光誉的脸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