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鹤,为了冷秋跃也称得上是尽心尽力了,这会儿是努力的将冷秋水往死路上领,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是否还留住了,只不过冷秋水最想要的也是这种结果。
因为,冷秋水很清楚冷宜听得懂这里面的蓄意栽赃有多明显,而且还会让愚蠢的一鹤早一步浪费掉冷秋跃最有价值的辩解,于是便极力的配合道:“誉丰瓷器店,我和熟悉啊,怎么了?”
“誉丰瓷器店便是你勾结真腊人的证据!”
这话并不是出自一鹤之口,而是从外面走进来的冷秋跃,并且冷秋跃只是看了一眼冷秋水,然后便跪在地上对冷宜报告道:“爹,我其实一直都想要袒护大哥,因为他从小到大拖着一副病躯,却实在是为我们这几兄妹,为咱么冷家做了太多的事情。
虽然,我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让大哥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但事情既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就不得不站出来了,其实我可以承认,我曾经是真的派人跟踪过大哥,当然也并非是受凤儿的蛊惑,完完全全是因为我在意大哥的身体状况。
毕竟大哥毫无保护自己的能力,他身边的又都是下人,秋跃真是怕保护不周,这样不仅对不起爹,更加对不起大娘的在天之灵,可不想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大哥经常去的一个地方,便是这个誉丰瓷器店,而且也是出于对大哥的安全考虑,我才命一鹤严加的盘查,这才发现在它背后大有玄机”。
冷秋跃一口气说了一大滩的话,但是这里面除了揭发冷秋水以外,最主要的还是在为自己开脱,尽管他知道因为查出了这么惊天的事实,冷宜一定不会责怪自己对兄弟的暗中监视。
但是,冷秋跃现在要做的也是抓紧时机在冷宜的面前卖乖,这一点他也算是和冷秋水学的。
只是,对于冷秋跃的指控,冷秋水也不辩解,当冷宜看向自己的时候,冷秋水便直接就应了下来道:“没错!誉丰瓷器店背后就是不简单,而且还有一些儿你不曾查到,但是爹已经知道的事实呢,不知道二弟有没有兴趣知道?”
说实话,冷秋跃明显被冷秋水说得愣住了,但是冷秋水却没有给他多想的机会,转而就为他解释道:“二弟,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很想要在爹面前立上一个大功,以让自己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袭爵的公子。
可是说实话二弟,作为大哥,就算我不是这副身子,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你争什么,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利用,以至于步了当年大伯冷迪的后尘呢?”
“什么?”冷秋跃瞪着冷秋水,实话实说他从未发现冷秋水的嘴这么好用,竟然很容易的就避开了致命的话题,而且还成功的将危机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更可气的是自己居然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够反驳他,所以只能愣愣的问道。
再看冷秋水,他此时不是自信满满的得意样子,也不是对冷秋跃的愤怒,而是表现出来了心痛的感觉,那份表演的才能竟连冷宜都看不出来一点儿破绽,相反的还在心中十分的心疼冷秋水。
毕竟他知道的很多事情,都是通过冷秋水或者是冷杰明里暗里传给他的证据,这一切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自己英明一世,竟然始终是被人蒙在鼓里的棋子。
所以从一开始,在冷宜的心中这个天平就倾斜了很多,只不过因为上官华熙的死,让冷宜略微有了一丝袒护冷秋跃的想法,认为只要是他肯收手,还是能够留下他一条性命苟活在冷家二公子的位子上。
只可惜,那不过是冷宜所想,不仅仅是冷秋水不答应,就算是冷秋跃本人,他也并不愿意安生下来,曾经是为了王位,可现在他更想要的是为上官华熙争一个地位,试想若是自己坐上了王位,那才真的有机会为自己的母亲加封冷夫人。
话说回来,冷秋水此刻痛心疾首的说道:“秋跃,你和真腊驯兽法师抚真子之间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就说说你为了帮助真腊的环玉郡主铲除我埋入真腊皇族里面的细作,不惜破坏我的情报网,杀死我的重要情报人,这才导致真腊与扶南勾结,达成了和亲事宜。
当然,你导致最严重的后果,竟然是大兵压境,若不是我及时发现环玉郡主和亲有诈,做了有效的处理,恐怕现在青湖已经有了刀兵之祸,说实话,你是我弟弟,是青湖未来的希望。
所以就算是爹自己察觉到了一点儿东西,我也会给你压下去,何时想过要把这些儿事情翻到明面上来,倒是你,处处不依不饶,甚至就连你身边的一鹤,在刚刚爹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的时候,还要对我攀咬不肯放口”。
话说到此处,冷秋水一提他白色的衣裙跪在地上对冷宜道:“既然如此,现在秋水也顾不得什么兄弟,什么维护冷家颜面的事情了,希望爹能为秋水做主,看在您未能出世的孙子份上,给秋水一个对质的机会,还秋水一个公道!”
要说现在最头疼的当属冷宜了,本来是觉得自己的孩子让他心烦意乱,去看看别人家懂事的孩子,却偏偏翻出来了一堆缠绕生死的是非,不过毕竟这里面提到的事情已经不再是家事了,冷宜便就点头让兄弟二人对质。
这可就让冷秋跃痛苦异常了,本来没有上官华熙做后盾冷秋跃就不敌冷秋水,却不想自己的第一个证人罗掌柜,竟就在冷宜的面前赤裸裸的反了口供,还拿出了他冷秋跃曾经掌管细作时候给的信物,证明自己是彻头彻尾冷家的线人。
很明显,罗掌柜是以死为代价拖上了冷秋跃,本来罗掌柜就是冷秋水手上非常优秀的一名死士,用他来对付冷秋跃,说实话连冷秋水都觉得大材小用了,否则在冷秋跃手下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有暴露,而且还搜集到了冷秋跃那么多的证据。
甚至,在此时罗掌柜将冷秋跃如何逼迫自己,如何杀死代号为青花的庞靖,以报私仇的名义拔除了冷秋水最得意的暗桩柳林儿,等等很多冷秋跃做过的事情都翻了出来,最重要的是还都有理有据。
可至于罗掌柜为何要这样对待冷秋跃,为了表现出来自己的不刻意,还说出冷秋跃杀了自己全家男丁,女子全部做成了人皮画纸送给了万晴儿,罗掌柜说自己愿意归顺冷秋跃,帮助他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原因就是盼着有今日,能够见到冷宜,为自己一家求一个正义。
通过罗掌柜的说词,冷宜现在可以肯定庞家被灭门也是冷秋跃所为,其实,很早以前冷宜就知道了庞家被灭门的消息,只是一直派冷杰详查,却始终也没有一个结果。
然而到了现在,冷杰却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他的话语含糊其辞,说一半留一半道:“尽管大火烧去了庞家人大部分的尸体,但是并不代表老天也看不到,是什么人做的自然明了!”
可惜,现在冷秋跃根本就没有辩解的机会,因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还真的都是自己所为,更何况残杀庞家全家的事情,本就是冷秋跃所为,只不过这是环玉郡主主导的结果。
但是,现在自己最不能够提起来的人就是这个环玉郡主,否则就真的变成了与她有勾结,要不然怎么会依照她的计策行事了呢?想来自己当初还是没能考虑周全,怎么就只看见利没看见害呢?
当然,这里面罗掌柜说到的事情,他也多多少少都有这样说不出口的隐情,唯独有那么几件事情除外,比如说庞靖根本不是死在他手上那种,可是还都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可偏偏他冷秋跃不能证明的事实,在冷宜的手中却都有充足的证据是他所为。
俗话说,“黄泥掉在裤裆里,现在不是屎也变成了屎了”,本来冷秋跃就已经处于劣势了,随后冷秋水便也带上来了一个证人,话说这个证人的出现还真的给了冷秋跃当头一棒,因为他就是那名被自己威胁做画纸的老人。
想来,当初还是冷秋跃亲自带他上山,亲自给他一个秘密的任务,给了他一个在青湖合理的身份和容身之地,为了的就是给自己最爱的女儿万晴儿做天底下最好的画纸,却不想他是真腊人,还是大名鼎鼎的驯兽法师抚真子,此次便是被冷秋水锁了来。
随后,冷秋水针对这几次在青湖发生的大暴动,甚至是矿山上那次重伤万献的事件进行了分析,果然抚真子在这里面都起到了相当重要的领导作用,本来早就该暴露了,只不过是冷秋跃将他隐藏的太好了,没有人能查到他的位置,线索就这样屡屡的断掉罢了。
毕竟,冷秋跃要做那么残忍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划山顶为禁地,随便的让人搜查呢?所以,就冷秋水所述,直到最近一次扶南人刺杀冷秋跃,冷秋水才亲自出面,将他揪了出来。
话说,冷秋跃回来了以后,竟然还明目张胆的找过他,甚至还让下面人当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来执行,这样一来要说冷秋跃和他没有其它的关系,就算是傻子也定不会相信,更何况冷宜等人还不是傻子呢!
事情渐渐的“明朗”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冷秋跃实在是败得太惨,而且因为上官华熙已经不在了,不但没有人给他做后盾,最重要的是连一个给他求情的人都没有了。
可是,虎毒毕竟还不食子呢,更何况冷宜本就是因为多年来对不起上官华熙内疚着呢,不过冷秋跃的罪行确实也不可以原谅,就算因为冷秋水的存在,没有造成像是当年冷迪那么严重的后果,冷宜也依然不能再容下他。
所以,最终冷宜将冷秋跃身边所有参与他事情的人全部处死,只把冷秋跃一个人圈禁在了一处荒废的园子内,只待有朝一日边境稳定下来,冷秋雨回归冷家,培养冷秋雨独挡一面以后,再对外宣称冷秋跃的意外暴毙。
只不过,病情加重的冷宜却没有想到,他现在给予最后期望的儿子冷秋雨,回到冷家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原因就是他太担心边境那边的安危,却偏偏多日收不到汇报,就想派一个人过去一探究竟。
恰巧,现在青湖那边事情已经基本尘埃落定,只是冷秋水这几日惆怅,他心里想的是留下冷秋跃会不会是养虎为患,说实话冷秋水都没有想到冷宜会忽然起了恻隐之心,竟然只是简单的圈禁留冷秋跃活命。
因此,冷秋水是特别害怕,如今的冷秋跃势弱却不比自己当年,万一像是当年自己装病存活至今一样,到了绝地就未必没有翻身的可能,所以看懂两边心事的冷杰就借机告假跑了出来。
当然,冷杰也有自己的目的,一方面冷杰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为冷秋水解去最后的顾虑,再一方面,冷宜不久人世,自己早就要做回了风萧潇,所以现在并不想让冷秋水有任何想为自己继续留在冷家铺路的想法。
说白了,保护冷宜是风雨别苑的一个任务,现在帮助冷秋水也一样是风雨别苑的一个任务,任务完成就要自动退出,这是风雨别苑的规矩,而且身为风雨别苑的少主,什么时候退出来是最佳时机,这一点风萧潇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眼下,风萧潇确实存在了失误,毕竟他能做到提防隔墙有耳,不被带有呼吸的人近身,但是他却察觉不到有人昏死在他们谈话的附近,所以现在冷秋雨是真的偷听到了一些儿秘密,尽管以冷秋雨的能力和思维,他根本就想不通。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不给冷秋水留下后患,风萧潇最终还是做了决定,找来了那晚与自己谈话的贴身手下小蜗,对小蜗讲述了那晚草丛中偷听者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