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罗疾步赶往酒楼,见到了魔灵公主,将楚寒熙回京,青瑶郡主大婚,以及周章在城内制造命案,留下人皮空囊之事,告知与她,提醒她早做决断,否则必定会事与愿违,丧命于此。
“那依将军之意,眼下我们该如何应对?”魔灵公主端坐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调养生息,赤狐口中的那个手握神器的楚寒熙,自己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父王曾说过,她的母亲是凡人,所以她身上有着凡人的气息,楚寒熙的玲珑断残玉,根本照不出她的原形,对她也不会起半点反应,她要说自己是蓝铃公主,那么她就是当朝长公主,谁也不会怀疑。
加上楚寒熙对蓝铃公主情深义重,如今就算是身披道袍,却也是自欺欺人,旧情难忘,而当今圣上,更是兄妹情深,难舍骨肉亲情,有了这两个关键的人物,她魔灵公主在这国都城,还不是翻手是云覆手是雨,整个蜀雁国,还不是她说了算。
届时她一定会让楚寒熙好好的活着,饱受世人的唾弃,眼睁睁的看着最亲最爱的人,一个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饱受折磨痛苦与煎熬,待她魔灵公主哪天高兴,就大赦天下,让她们不用再受折磨,直接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不敢,属下以为,眼下先把周章除之而后快,待楚寒熙寻到此处……属下认为,以公主的聪明才智,进宫绝非难事,而那街上的人皮空囊,就变成了忠心护主回京的周章……”
赤狐若有所思道,余下的话思虑着如何说出口?不想魔灵公主突然挣开双目,起身下床,阴森森的瞪着眼前的赤罗,
此时恰好周章推门进来,他不仅打断了赤罗的话,也听到了两个妖孽的谈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爬上前去,扯住魔灵公主的衣袍,哭咽道
“主人,主人你不要听他胡言,阿奴还有用处的,阿奴还有一个表兄是当朝的礼部尚书霍天宁,阿……”
可怜的周章话还没说完,就被魔灵公主一掌劈开了脑袋,脑浆四射,房梁上两只恶鬼吓得直接滚到了地上,窜进了赤罗的衣袖中,缩紧了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赤罗见魔灵公主杀了周章,便伸手一掌烈火窜出,将地上的尸体烧成一把灰,反手吸入掌中,双目阴冷的看着房内的黑色血迹,奋力挥动袖袍,一缕白烟拂过,卧房内焕然一新,丝毫痕迹都不曾留下,仿佛这世上不曾有过周章这么一个人。
魔灵公主拂袖遮住口鼻,幽蓝色的灵火在眼中闪烁,眉梢扬起一抹诡异的笑,转身坐在木椅上,不咸不淡道
“将军所言正合本宫之意,复仇本宫一人足矣,为了不节外生枝,将军还是带着两只断头鬼,离开这国都城吧,将军与本宫缘分到此结束,往后各凭本事,各自安好!”
“公主玉体微恙,此时让属下离开你,属下心中实在难安!”赤罗闻言跪身呼道,魔灵公主之言让他心中雀跃不已,嘴上却是故作坚持,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满满的违和感,让人见了忍不住的作呕。
“行了,少在本宫面前惺惺作态,赶紧滚,不要坏了本宫的大事!”魔灵公主一脸厌恶道,心中暗自咒骂这只恶心的臭狐狸,要不是眼下自己伤势严重,命不久矣,否则早就将他一掌给劈了。
“是,是,属下这就告辞,公主保重!”赤罗连声呼道,向魔灵公主屈身行了个礼,拽紧两边袖子,一团黑雾消散在卧房之中。
魔灵公主冷哼一声,起身慢慢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美艳绝伦的容貌,伸手轻轻抚摸娇颜,拿起胭脂水粉,仔细的修饰着,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颜。
她坚信这样的自己,一定会让楚寒熙难舍难弃,至死也分辨不清,哪个才是自己深爱的蓝铃公主。
悦来酒楼五更开门做生意,掌柜发现店内伙计无故失踪,命人四处找寻,最终在茅坑里发现了一张人皮空囊,吓得众人魂飞魄散,告到顺天府衙门。
府尹沈春秋接管了命案,亲自带着一帮捕快衙役上酒楼勘察尸体,以及了解被害人的活动轨迹,看看能否找出些蛛丝马迹。
有了一年前的绿藤精作案事件,如今悦来酒楼的人皮空囊,就像是一包火药,炸开了锅,不仅国都城内人心惶惶,主审官沈大人也是忧心忡忡。
一番查探下来,除了一张又臭又恶心的人皮,可以说是已无所获,当夜没有人看见死者因何而亡,更无人听见什么异常动静,以及可以人或是诡异的事。
沈春秋一帮人走了以后,掌柜立即命伙计关门谢绝宾客上门,就算他不关门,估计也是没有人敢上门来喝酒吃饭。
掌柜是一个安守本分的生意人,胆小怕事,如今店内出现了诡异命案,立马想到上等客房里住着两个不同寻常的贵客。
一个是倚澜城的县令,自己的远房亲戚周章,还有一个就是自打进店,就不曾露出真容的神秘女子。这两个贵客可不能有闪失,否则他周大牛就是万死,也难以赎清。
周大牛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上了二楼,拼命的敲打着周章的房门,可是无人应答,无奈之下只好上隔壁,轻轻敲着魔灵公主的房门,小声的询问道“姑娘,姑娘你可安好?”
良久卧房内传来女子娇柔的声音“奴家无碍,你是何人?大清早的有何贵干?找周老爷便是!”
“我是这里的掌柜周大牛,姑娘无碍就好,只是这周老爷似乎不在房内,不知他去了何处?姑娘可知?”
周大牛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说道,心中却是如火烧,担心周章的安危,焦虑至极,再者自己只是一个做生意的粗人,跟这种娇滴滴的文弱女子说话,眼下可谓是身心俱疲。
“奴家也不知,掌柜不如稍后再来寻!”房内再一次传来娇柔的声音,这一次似乎还带着些许困意,周大牛只好应声离去。
赤狐带着两只恶鬼离开国都城之后,心中筹划着前往南蛮烈焰山,探寻蛇妖黑小陌的下落。
若是他收伏了那南蛮烈焰王,正好可以告知他魔灵公主的遭遇,或许他们赶回来还能目睹蜀雁国,痴情男女上演的精彩故事。
两只恶鬼憋在赤罗的袖袍之中,不知这只讨厌的臭狐狸,又要整什么花招,又不愿长期屈居在他的淫威之下,几经挣扎思虑之后,湾地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寻问道“将……将军,眼下魔灵公主不再需要我们了,不如我们也就此散了,各自安好。”
这话刚说出口,湾地就悔得肠子都发青了,夏日的天亮的早,此时的朝阳已然爬上了上空,正嚣张的发着炙热的光芒,依赤罗残暴的个性,自己无疑是在找死。
果不其然,湾地的话音刚落,就感受到赤罗全身传来的热气,犹如烈火焚烧般,叫他夫妇难受的嗷嗷叫唤。
“散与不散,还不是你这只低贱的鬼魂能说了算的,你们是本将军的奴役,本将军要你们生就生,要你们死,谁也阻挡不了!”赤罗阴森森的说道,拽紧了袖口,不留一丝缝隙给他们,驱动着内丹,引内丹之火,油焖两只恶鬼。
湾地夫妇苦苦的哀嚎求饶,今后说什么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越雷池的话,赤罗冷哼一声,是熄灭了烈火。
然而随即一记冰冷刺骨的寒气袭来,将这两只饱受烈火闷烧的恶鬼,瞬间糊了,而且是内外焦黑,熟了个烂透,气若游丝,瘫倒在袖袍之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任由赤罗拽着离去。
只是没走出去多远,赤罗转念一想,那南蛮烈焰山一烈焰闻名,若是带上这两只恶鬼,只怕他们还没到山下,就被烧烤了。
与其带着这两只废物上路碍手碍脚的,倒不如大发慈悲放了他们,一来显得自己大度,慈悲,二来也能让他们暗地里给楚寒熙使点小动作,让他忙活点,也让支队痴男怨女的故事更加精彩点。
“也罢,今天本将军心情好,就放你们离去,今后你们可要活得好好的,不辜负本将军的一番好意!”
赤罗大发慈悲的说道,还没等两只烧糊鬼回应,转身巡视了一番,在一处偏僻的荒野上,一掌劈出了个大洞穴,松开袖袍,将两只鬼魂倒了出来,放置在洞穴之中,上面用青绿的树叶遮住炙热的骄阳。
“多……多谢将军,将军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妇没齿难忘!”鬼妻喘着微弱的气息,呼声道,湾地则是一言不发,瞪着两颗眼珠子,心中愤恨至极。暗自咒骂这是一只变态的野狐狸。
“嗯哼!免了,本将军还有要是要办,没空搭理你们,自求多福吧!”赤罗对着洞穴阴阳怪气道,转身化作一团黑雾,消失无踪。
湾地瘫倒在洞穴之中,侧耳倾听了良久,确定赤罗已经走了,这才破口大骂道
“变态狂,虐心的畜生,没有你这只臭狐狸,老子会活得好好的,他妈的,被让老子在遇见你,否则,老子要你生不如死!”
鬼妻不耐烦的瞪了湾地一眼,喝声道“行了,行了,别吹牛逼了,逞能算什么本事?野狐狸都走远了,你骂给谁听?给我听吗?有那力气,还不如好好积攒着,留口气会木瑶寨,别忘了,骷髅山上的囚魂阵中,还有一帮鬼魂呢!再熬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给我们滋补阴气,修炼鬼功!”
“你他妈也就只有数落我的本事,屁大点的动静就差点把你吓死过去,恨不得马上投降求饶,当鬼也当得这么窝囊,我他妈也是受够了。”
湾地受尽了赤罗的虐待,又被妻子这般奚落,暴跳如雷嘶吼道,想起骷髅山上的囚魂阵,心里就来气,要不是那该死的野狐狸,百般折腾他们,自己何至于这么狼狈,还险些丢了性命。
“你说你还讲不讲理啊?怎么还数落起我来了!”鬼妻闻言险些气结毙命,瞪圆了眼珠子,呼声道。
见湾地一脸的受屈样,只好扬手哼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叫唤了,是我们技不如人,活该受虐,有时间在这相互斗气对骂,还不如努力让自己长点本事!”
湾地见妻子这么说,顿时满脸羞愧,转身紧紧的搂住妻子,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没能耐,妻子也跟着受屈,就连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
“天黑之后,我们就回骷髅山去,修炼鬼功大法,称霸天下,为我们的孩儿报仇雪恨!”鬼妻搂着丈夫,一脸坚定道。
昔日是她懦弱,以为只要诚心改过,上天就能眷顾他们,就会既往不咎,宽宏大量放他们一条生路,可事实证明,这仅仅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加上这次被赤狐肆意狂虐,受尽屈辱,险些丢了性命,让她彻底醒悟,要么被踩在脚底下,生死拽在他人手中,要么让自己强大,活出一片天,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