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章魔性大发,一团黑雾窜进丞相府,本想吸食小世子,不料却被任逍遥的灵符所伤,顾不上手上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慌忙逃出丞相府。
月光下,一团黑雾迅速窜出城门外,守城的士兵只感眼前黑影一晃,定晴一看又不见了踪影,以为是眼花看错了,便没追踪,那黑影跌出了十米开外,落在了地上,现出了人形。
周章跪在地上,锥心刺骨的疼痛令他全身忍不住的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落,迅速的被尘土吸干,伸出手掌,只见原本枯瘦乌黑的肌肉,被灵力烧成了一团黑球,正冒着丝丝浓烟。
手掌已经是废了,五指也因为烧灼被拧成了一团焦黑的肉球,灵符上所赋予的灵力,紧拽着周章不放,如果他不废掉手掌,慢慢的就会被烈火焚烧至死。
他中的可是断玉的无欲烈火,一个深受魔气,沦为吸血为生的魔役,恶念重生,杀戮深重,如何能躲过正义之火的焚烧?眼下他若想保命,必须自断手臂,否则必定会受尽烈火焚心之酷刑,痛苦至死!
周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危机,而是咬紧牙根,没命的往城南外的岩石洞跑出。
“主人……阿……阿奴回来了……”一声虚弱沙哑的呼唤声,将昏昏欲睡的魔灵公主唤醒,看着周章拖着厚重的步伐,跌进了洞中,冷哼道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周章咬牙切齿,挥汗如雨,跪倒在地,痛苦的呢喃道“事……事情办妥了,丞相只是肉眼凡胎,并没有看出阿奴的身份,临走时许诺即刻进宫面见圣上,并要阿奴代他向公主转达,一旦圣上有旨意,他便亲自上酒楼迎公主回朝。”
“如此甚好,你下去吧!”魔灵公主闭上双目养神,冷冷的说道。
“主人,阿奴的手……救救我……好痛……”周章苦苦的哀求道,悲凉的望着眼前这个冷血的魔女,心中暗自愤恨,这个挨千刀的女人,从来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不在乎他的生死,在这个女人眼里,自己卑微的还不如一只蝼蚁。
魔灵公主闻言,依旧是紧闭着双眼,不急不慢道“你的手怎么了?”
“阿奴……阿奴被暗器所伤,一只手掌废了,求……求主人救救阿奴!”周章拼劲全身的力量,费力爬行至魔灵公主跟前,伸手扯住他的黑袍,苦苦哀呼道。
魔灵公主这才睁开双目,只见他的手掌被一股强大的灵力烧成乌黑的肉团,手臂上冒着丝丝青烟,显然这灵力已经慢慢的往上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贯穿全身,将这个无知的魔役活活烧死。
想着留他还有用处,便上前一掌轻握住他的肩膀,在周章的呼呼哀嚎声中,使出魔力,一掌劈断他的手臂,伴随着怒喝声落下“你的手究竟被谁所伤?”乌黑的血水四溅了一地。
周章倒地,险些痛晕过去,身子痛苦的扭成团,黑色的衣裳被冷汗浸透,一丝朝阳斜射在他身上,冒出闪闪金光。
看着地上断裂的手臂,迅速的被烧成一堆黑炭,周章惊恐的哆嗦道“多谢主人怜悯阿奴!”
魔灵公主蹲下身子,伸手一把扣住周章的下巴,冷冷的哼道“本宫适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手究竟被何人所伤?你若有半句虚言,本宫定要你生不如死!”
“回……回主人的话,是阿奴该死,阿奴面见丞相之后,馋上他府上的幼儿,便……便化作一团黑雾追寻,就在东厢房的卧房中,阿奴找到了那婴儿,刚要下手之际,突然一阵白光袭来,这手……手就成这样了。”
周章凹陷的双眼,惊恐的看着魔灵公主,颤抖道,他知道这个冷血的魔女,说到做到,只要自己有一丝隐瞒,怕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本宫留你何用?”魔灵公主闻言,愤怒的放开拽开周章,起身喝声道,一脚将周章窜到了洞门口,只听他哀呼一声,不动活了,想必是晕死过去了。
魔灵公主扭脸,仔细瞄了一眼地上那黑乎乎的肉团子,心中暗自恐慌,这股灵力非比寻常,比起紫岳真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丞相府里究竟隐藏着何方神圣?他的神力居然胜过上神,那么自己此番回朝,还能达到此行的目的吗?
丞相回到府中,已经是过了卯时,夫人唤来丫鬟,伺候他用膳,他却食不下咽,本想撂下筷子,却又怕夫人念叨,只好草草应付了几口,转身进了书房,嘱咐管家将瑜王殿下请来,有事与他商议!
瑜王疾步走进书房,将书房的门轻轻光上,轻声呼唤道“岳父大人,你回来了,本王也正有事要禀明岳父大人!”
何子俊见到瑜王,一脸的慈爱,这孩子虽是身在帝王之家,却是性情温和,生性纯良,不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愿过着世外粗茶淡饭,悠闲自在的日子。
若不是自己重返朝堂,而且膝下只有一女,牵动他的孝心,为了尽忠尽孝,放弃了宫外无拘无束的生活,在人前他是皇帝的亲弟弟,是瑜王殿下,可在他这个丞相跟前,却犹如他的亲生儿子一般,从不肯行君臣之礼,有的只是父子之情。让他既欣慰又无可奈何。
“坐下,你先说吧!”何子俊轻声说道,见瑜王神色难看,行为小心谨慎,心中似乎猜出了一丝所以来。
“今早三更刚刚过后,逸儿的哭闹声夹杂着一男子的惨叫声,吓醒了本王与王妃,待本王飞身掠出纱帐之时,恍惚间看见有一团黑雾在窗外穿梭,当时本王记挂王妃和逸儿,为此并没有追赶出去,可事后发现逸儿的护身符不见了,锦囊被炸成了粉末,庆幸的是逸儿毫发无损。”
瑜王小声的呼道,回想凌晨那惊魂的一幕,心中忍不住一阵发毛,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自己儿子那稚嫩的脸庞,不停的在他脑海中回放,让他心惊肉跳。若是没有寒熙的护身符,今早儿子的一命休矣!
“你……你说的是真的,果然让本相给猜着了,那如此说来,护身符已碎,依照世子的说法,他定会尽快赶回国都城。”
何子俊起身急呼道,既不安又欣慰,不安的是妖孽已经侵入国都城,蜀雁国危在旦夕,欣慰的是,小孙子不幸中的万幸,既保住了性命,又能顺利的召回任逍遥,为蜀雁国的百姓,赢回生存的机遇。
“岳父大人此话何意?难不成你出府之时也遇见了诡异的事?还是说……”瑜王看着何子俊一脸惊呼道,余下实在不敢再猜下去。
“不错,本相刚出府门,就被一中年男子挡住去路,他自称是倚澜城的县令周章,来找本相,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迎蓝铃公主回朝,并且告知本相,蓝铃公主的死讯是蛇妖故意散播的,并无此事!”
何子俊轻声说道,现在越想越觉得周章诡异至极,不是一个可怕的异类,就是一个被妖孽蛊惑,迷失心智的可怜人。
“蓝铃公主还活着?这不可能!本王出使北疆之时,被魔眼掳去魔界,囚禁在心魔洞中,险些丧命,若非上天垂怜,佛祖的童子降世,本王早已魂飞魄散。北疆所有的子民沦为魔役,变成杀人噬血的魔鬼,所有王室成员被藏匿在阴暗的地下密室,变成冷冰冰的石头,当时童子明白告知,蓝铃公主确实死在蛇妖的剑下。”
瑜王急声否决道,他亲眼见到诺易童子大显神通,以他的身手岂是一般凡人,更何况他的模样,只有人间十三四岁孩童那般,试问一个孩子,如何能有这般能耐?
“这点本相当然也是不信,只是如今敌在暗我们在明,稍有不慎,就会大难临头,所以为了安抚歹人,本相也只能应允他,待面圣之后,再行商议!”
何子俊心焦似火,妖孽已经盯上了丞相府,早上针对小世子,只怕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教训,提醒自己做事注意分寸。
想要让自己与之同流合污,而今却是适得其反,被灵符击退,负伤离去,必定会恼羞成怒,伺机报复,看来丞相府是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岳父并不打算将此事禀明圣上,是想与妖孽周旋到底,只是寒熙若是没能及时赶回国都城,我们也无反击之力,那就只有一个字,便是死!只是本王百思不得其解,若来者是妖孽,她想要毁灭蜀雁国,还不是举手之劳,为何要费尽心思,认亲入宫,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瑜王瘫在木椅上,皱着眉头叹道。
“或许她们想要达到某种目的,不得不这么做,眼下我们多说也是无益,只能盼着世子早日回朝,从今天起,吩咐下去,府上夜间多加两次巡逻,让大伙儿夜间不要随意走动,务必要小心谨慎!”
何子俊一脸忧虑道,心中十分明白,就算府上藏有武功盖世的皇宫大内高手,也抵不上妖孽一根手指头,可他还是不得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等待楚寒熙归来。
“是,本王相信如果丞相府对他还有用处,他定不会加害于我们!”瑜王轻声叹道,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起身呼道
“本王想起来了,那倚澜城县令周章,是礼部尚书霍天宁的一个远方表亲,据说他能当上县令,还是霍天宁提携的,不过听闻此人为官清廉,恪守自律,绝非阴险狡诈之辈,不如岳父大人,明日早朝之后,找那礼部尚书一探究竟,或许能得到些有利的线索!”
“噢!只是为何那周章来了国都城,不直接去找霍天宁,反而是住进亲戚家的酒楼里,费劲心思守在丞相府门前守着本相。”何子俊轻捋胡须,启唇道。
“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不过这妖孽出手确实令人匪夷所思!”瑜王握紧拳头,愤恨道,这般妖孽真是可恨至极,此刻他恨不得自己能有千万般变幻,揪出这隐藏在暗处的妖孽,碎尸万段。
“也罢,本相这就乔装前往尚书府一趟,也好给霍大人提个醒,让他谨慎些,莫要上了贼人的当,祸及满门。如今这丞相府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你要小心看护好逸儿,尤其是夜间,如今你们都没有了护身符,千万要担心!”
何子俊看着女婿,忧心忡忡道,自从见到周章到现在,才过去短短几个小时,自己却觉得有几辈子那么漫长,几乎要将他煎熬至死!
“岳父你每日三更出府,入宫早朝,也要担心些,这样,至今日起,本王让于扬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瑜王轻声说道,何子俊膝下无子,只有倩儿这么一个女儿,自己自然要多替妻子尽孝道,更何况他的岳父大人,是朝廷重臣,忧国忧民,精心守护的是他谢家的天下。
“呵呵呵,本相活了这般年纪,经历了人世沧桑,妖魔鬼怪也不是没见过,若是为国为民捐躯,也算是死得其所!”
何子俊一脸坦然道,当年亡妻一家被单家迫害,惨遭灭门之祸,自己深陷牢狱,沦为死囚,本以为此生休矣,不曾想遇见善良的狗魔女,一朝功名成就,官拜丞相,富泽深厚,若是为天下苍生,为江山社稷,不幸命丧妖孽之手,自己也无怨无悔!
“岳父大人……”瑜王急声呼唤道,丞相已经夺门离去,翁婿间这一番长谈,也并未商议出有利的防御手段,以卵击石断不可取,为今之计只有等待福星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