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老蔡,你这是干嘛呀着急忙慌的,快把我撞死了!”和蔡宝成撞了个满怀之后,张庆有些夸张的捂着头,但脸上还是微笑着看着蔡宝成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张总,我是太着急了!”见自己把张庆撞了一个趔趄,蔡宝成一边赶紧用手扶住张庆,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没事,赶紧坐下!”张庆笑着看看蔡宝成,一边往沙发上让他,一边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这一大早的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去你房间找你你也不在。想给你打个电话吧,又担心影响了你的事情。咱们到北京都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你是不是被北京的小姑娘给勾引走了,所以......”
“我的哥呀,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那还有心事想哪事?您快坐下,我有话要跟您说!”不等张庆把话说完,蔡宝成就苦笑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看着他说道:“我其实哪里都没有去,就在楼下和我那个老同学张昊聊天呢!”
“啊?张检察官来了?你怎么不叫我一声?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怎么也要留张检察官吃顿饭吧?”听完蔡宝成的话,张庆的心里感到轻松了许多。蔡宝成跟他说了实话,从这一点上看,他背着自己做什么事情的可能性不大了。如果他真的有其他想法,随便编一个理由就行了,何必实实在在的跟他说他和张昊在一起?
听完张庆的话,蔡宝成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探着头往外看了看,把门后“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把手上,然后走到张庆身边的沙发上坐好,看着张庆说道:“张总,我们的事情遇到坎了。如果不能及时排除,恐怕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
“啊?怎么回事?”听完蔡宝成的话,张庆吓得一哆嗦,把手中只抽了一半的香烟扔进脚下的垃圾筐里,然后往蔡宝成身边凑了凑,皱着眉头,着急的问道。
“早晨吃完饭,我正在收拾所有的材料。刚把材料收拾完,想到你这里来跟你聊一会儿,看看您还有什么安排。可刚走出门便接到了张昊打来的电话,让我赶紧下楼,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我问他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关于我们案子的事情的?他说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蔡宝成见张庆紧张的有点哆嗦,便停下话题,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香烟递给张庆:“张总,您不要太紧张,先抽支烟!”
从蔡宝成一本正经甚至有些严肃的面孔上,张庆就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心里越来越紧张。他哆嗦着双手接过蔡宝成递过来的香烟,一边迎着蔡宝成点燃的打火机点上香烟,一边对蔡宝成催促道:“老蔡,你不要管我,接着说!”
蔡宝成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我一听说是关于咱们的案子的事情,就赶紧对他说把您叫上一起听一下,但张昊就是不允许,说等我们两个沟通完了再跟您讲。就这样,我就赶紧下了楼,一直跟他聊到现在。张总,我确实跟张昊说了,跟您一起去听一下,但是......”
“哎呀老蔡,你何必在这些细节问题上纠缠呢?你去听和咱们两个去听有区别吗?你听了不就是我听了呀?张检察官之所以不让我去,肯定有他的理由。你就别说这些了,快说,咱们的案子怎么了?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等蔡宝成把话说完,张庆就冲着他摆摆手,然后着急的催促道。
冲着张庆无奈的摇摇头,蔡宝成低声说道:“张总,我们的案子遇到麻烦了,看来,咱们回绿城的时间要推后了,并且必须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摆平!”
听完蔡宝成的话,张庆没有说什么,只是匆匆的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张昊已经睡下了,突然接到了陈秘书的一个电话。在电话里,陈秘书有些神秘的告诉张昊一件事情。”见张庆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蔡宝成心里也有了些紧张。他着急的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一边吸烟一别接着说道:“今天晚上的时候,陈秘书陪着老首长参加了一个私人聚会,宴会的召集人是老首长的一位战友,而参加宴会的只有四个人,除了老首长和他的秘书老陈以及他的战友之外,还有一个中年人。在包厢里,老首长的战友把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中年人做了介绍。一听到他的名字,陈秘书当时就吓了一跳:坐在老首长战友旁边的那个中年人就是您的老冤家魏新光!”
“啊?魏新光也找到北京来了?”听完蔡宝成的话,张庆不由的心头一紧,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然后看着蔡宝成问道:“老蔡,这位老首长的战友是干什么的?职位要比老首长高吗?”
蔡宝成点点头:“这位首长是老首长当兵时候的连长,虽然现在已经退居二线,没有了什么实权,但是他在中央的威望并没有因此减小。关键是,现在一些部委的直接领导有好多是他曾经的部下,有些甚至是他部下的部下。听陈秘书说,老首长与他这位战友交往甚密,关系相当的不错,毕竟两个人是从战场上同生共死过的人。而且据陈秘书说,老首长对他这位老领导相当的尊重,只要是他说过或者安排的事情,都会竭尽全力的去办,尽量满足他这位领导的要求。张总,老首长这边我们刚安排妥当,总觉得十拿九稳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魏新光却突然出现了,而且找的关系又是老首长的领导,您看……”
当蔡宝成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庆冲着他摆摆手,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转开了圈。
蔡宝成的两只眼睛跟随者张庆来回踱着的步子,肚子里满是疑惑:张总打断自己的话又不说话,他在想什么呢?
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张庆才停下步子,坐回到椅子上,然后皱着眉头看着蔡宝成:“老蔡,我问你一个问题,但你不要多想,因为我并不是针对你,而是就事论事,可以吗?”
蔡宝成看看张庆,然后莫名其妙的点点头。
“咱们两个来北京这件事,除了为数不多的人知道之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咱们通过孙局找到老首长,老首长答应给我们帮忙过问冤案执行的问题这件事,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也就是说,咱们两个的保密工作做的是很严谨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我就不明白了,魏新光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并很快‘对症下药’,找到了老首长的领导来对付我们?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说到这里,张庆把身下的椅子往蔡宝成身边挪了挪,一边吸烟一边皱着眉头看着他。
“张总,您不会怀疑是我……”
“老蔡,你想多了!”知道蔡宝成接下来要说什么,张庆赶紧冲着他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这番话之前就提前给你‘打了预防针’,提醒你不要多想,你怎么又想到那里去了呢?对于你,我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否则,我也不会带你来北京,更不敢把所有的事情通通告诉你。我是想让你帮我想一下,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泄密的漏洞又在哪里?”
听完张庆的话,蔡宝成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一点缓解,他半信半疑的看看张庆,然后说道:“张总,我蔡宝成跟着你十多年了,你对我的知遇之恩我是记在心里的。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昧着良心出卖您,因此,请您放心!”
见张庆又要打断他的话,蔡宝成赶紧冲着他摆摆手,然后接着说道:“在云浮县,金山地区,绿城省,甚至我们脚下的北京,他魏新光的能量有多么大您心里是清楚的。在您不在的这些年,魏新光利用抢夺霸占的您的矿山,挣了无数的昧心钱,而他又拿出其中的一小部分,贿赂政府机关中的腐败分子和执法队伍中的腐败人员。云浮县、金山地区咱就不说了,哪一个部门、哪一级机关没有他魏新光的人?在省城,在北京,他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啊!毫不夸张的说,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魏新光的掌握之下,他不用出门,就是躺在家里的床上也会有人告诉他我们在做什么。所以,在我看来,咱们来北京找到老首长以及老首长已经插手我们冤案执行这件事,他魏新光知道并采取针对性措施,找到老首长的领导这件事并不足为怪。您说呢?”
说到这里,蔡宝成停下话题,一脸真诚的看看张庆。
听完蔡宝成的话,张庆思忖片刻之后认真的点点头:“魏新光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我们来北京的消息,并掌握了我们办事的进展情况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要知道他来北京的目的是什么?要拿什么东西来说服老首长放手不管我们的事情?老首长会不会屈于他的老领导的压力而不再管我们的事情?老蔡,你接着讲张检察官跟你说的事情,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见张庆已经紧张的语无伦次,蔡宝成赶紧把一支香烟递给他,并顺手点燃了打火机,帮他把烟点上,然后看着他说道:“张总,您不要太着急。您与魏新光之间的借款纠纷案以及所谓的职务侵占罪,是经过中央专案组重新审理后平反的,他魏新光即便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轻易推翻。法理在手,我们不害怕任何人!”
张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看着蔡宝成说道:“老蔡,你说的是没有错,按照常理来讲的话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但现在这个社会,有理未必走遍天下,无理却能天马行空,不按照常理出牌、不符合逻辑和推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随时都会发生,没有什么奇怪的。所以说,即便是我们拿着中央专案组的平反裁定,即便是有老首长在帮我们,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啊!魏新光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满嘴胡说八道,现在他又跑到北京找到老首长的领导说事,其根本目的一目了然。所以说,我们必须采取相应的措施才能阻止他的阴谋得逞。你说呢?”
说到这里,张庆把手中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说,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蔡宝成。
“张昊来宾馆见我说这件事,之所以没有让你来,是怕你得到这些消息后悔着急,对你的身体不利。所以,对于我接下来的话,您一定要有所准备,千万不要因此着急上火。知道了吧张总?”蔡宝成看看张庆,有些担心的说道。
“哈哈哈哈,老蔡,你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面临的形势再不好、打击再大,能比我几十亿的财产被魏新光掠夺霸占、无缘无故的被魏新光一伙害进监狱坐了五年的牢房更严重?这么大的打击我都熬过来了,其他的还有什么事情能击败我?快说吧!”听完蔡宝成的话,张庆站起身来,先是哈哈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看着他说道。
“只要您能保持这样的心态我就放心了。”蔡宝成冲着张庆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笑着对张庆比划了一下说道:“在与张昊谈话的时候,我用录音笔录下了他说的所有的话,现在我放给您听!”
张庆笑了笑,冲着蔡宝成竖了竖大拇指,然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那支黑色的录音笔。
蔡宝成犹豫了一下,然后按下了录音笔的放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