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不会是这样的,还是那句话,我是一个活着的个体,一个活着的个体是有权对已经死了的,即使他已经成了灵,也要听活着的人发号施令的。
再往下挖可就挖不动了,我的手上满是伤,又生满了虫疮,就算用的力气不大,但还是有些疼的。
但我这人就是好奇心太大,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也许我早就顺着我心中所想,一剖土一剖土地向下挖去了。
可我还是没办法在这儿趴着等着腐烂,我还是要试一下,就算再疼也要试,我的手就这样又向肚脐的方向摸去。
我的手腕一晃,看到了一个早该想到的东西。
就是我手上的这块表,它一直在走着,尽管它的主人成了细菌繁殖地,可它所在的地方,每一块肉都是完整的。
是啊!难道是我祇顾着疼了,没发现它吗?
我把目光停在了上面,傻头傻脑地看着它,这仔细一听那上秒的秒数才发现,原来它和大钟的声音是串开的,虽然它们之间的间隔零点五秒,但还是被我听出来了。
我本以为这祇是时间上的巧合而已,可没想到的是,二者又响了几秒钟后,便传来了一声深沉的低吼。
这吼声是从地下传来的,听起来像是什么兽类传出来的,可再一听,这好像是人。
会不会是先前我发现的那个能倒立着在土下行走的人发出来的呢?如果真的是他,他也应该早出声的,不会等这么半天的啊!
我决定会一会他,於是又调皮地说了一个“定”字,就这样,这个声音便没有了。
我再次说出这个字后,便有些后悔了,我不该这样乱说的,我想,祇要他一现身,那我不就知道他是谁了吗?
这声音就这样沉默了一阵,又传出来了!
好像比刚刚大了好多啊!我正看着下面,观察着自己的肚脐以下,可就在我低下头的一瞬间,就感觉出我的肚脐又热了好多,猛然间,一股子白气便从地下钻了出来。
我就这样被拱了起来,要不是有这土棚顶啊!我说不定已经钻到那亭子上了呢!
祇见我的肚脐发下一直在盘根错节地向下长着什么,说樹又不是樹,说草又不是草,它们说好像一条条白色的长蛇一样一根盘在一根上面,且这一条条如白蛇一样的根不断在壮大着自己,直到它们遇到了老石龟和那八朵莲花瓣儿,它们才算被迫停了下来。
可停下来的,也祇有那阻隔的那部分,其它的地方还在不断在着,照这速度一来,用不了多大一会儿,这里就会被它占满,到那时,别说喘气儿的地方了,就是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
我一直再看着从自己身体向下长着的东西,完全忽略了身上那些臭臭的,让人作呕的蛆虫儿。
牠们带给我的疼痛和臊痒在不断地减轻,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恢复了皮膚的原貌,剩余的地方也在渐渐地消失着。
这感觉虽然很好,可我还没看呢!这一细瞧,这下坏了,怪不得我身上的脓疮啊!蛆虫包啊再一点点地减退呢!原来,正是牠们给了这些从黄土中长出的根补给营养,才让这些根你一条我一条地牢牢地盤在上面。
这凡事嘛!有一利就有一敝,虽然我身上的蛆虫和糞便再一真减少,可是这眼瞧着新的问题又来了,又想不出可以来压制它们生长的办法来,这问题可就大了。
我想会不会是这样,一旦它们吸完了我身上这些蛆虫,没有了动力,会不会就不能再长了。但又一想,不对啊!我身上的蛆虫也不过是消失了一点点而已,没等被它们吸完,这里就已经被它们占满了,到那时,就算它们肯停下来,又有什么意義呢?
一点点儿希望就这样又泡汤了,这可咋办才好呢?
可我忘了刚刚那声吼了,也正是那声吼带着那股子白气才把我顶上来的,但这也不能就这么完了啊!总不会你把我顶了上来,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让它们吸食我身上这些恶心人的东西的吧!
我的身子被上面的土棚子和下面这不断生长的根牢牢地挤压着,我是一点儿动的余地也没有啊!不过还有一点好处就是我的头是朝下的,不管下面都發生了什么,我都会看在眼里的。
这些本来就可以提前发生的事儿是在我看表之后发生的,那如果我早早就看出了这表和上面的老钟是错开的,会不会这一切就会早早地发生了呢?
我想,一定是它们之间有什么消息儿,如果让它们当中的一个停下来,它们也就不会再长了吧!
我够不到老钟,那表还在自己手上不假,可我够不到不是白扯吗?他妈的,看来这又是空想了。
那唯一的希望,就祇能是那声低沉的吼声了。
虽然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让人恐怖,但我还是盼着它早些出现。
人啊!越是盼着什么,什么就越不会出现。可就在现在,我看到我身下的白根儿突然停止了生长,而它们与我身体接触的那部分,却还在吸着我的血,这就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原来是我的耳朵受到了迷惑,它现在能听到的,就祇有这钟声和表声了。
我真他娘的太恨自己这好奇心了,要不是它一直再驱使着我,我也许还不会去看那表,就让它响着去呗!这之前發生了好多事,它不也一直在吗?我没注意它,这不也没出现别的情况吗?
这白根虽然停止了生长,可这白气却并没有停上向外冒,渐渐生腾的它们成了一团围绕在我身下的气体,也正是这股气体,箍住了这些根,才没有让牠们继续再长的。
有这股子气,还是那声吼造成的。
地皮又在破裂,从里慢慢钻出一个人来,这人看起来让人奇怪的是,他和在土里是一样,是头朝下,腿脚朝上的,即便他从土里钻了出来,也还是这个样子。
他的手当脚,向前走了两步,由於他是背朝着我的,我一时还没能看出他是谁来。
他还在不断地吼着,每吼一声都能呼出一团白气来。
他要是再呼下去,这里岂不又成了这白气的领地了,那还不如被这些不知名的根占领了的好呢!
我也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想法可真多,就好像所有的能说明白的、不能说明白的,都要按我的意念走才对,若不然,我就不高兴,就会再心里诅咒这事情。
我想,还是他娘的算了吧!爱啥啥样,就谑这里全被占领了,也没有我半厘米地方,操那闲心有什么用。
这白气还不算多,如果这个倒立行走的人转过身子的话,我想我还是能看清楚他的脸的。
不过,这个意愿他还是遂了我,凶还真就将身子转了过来。
我不看还好,一看,险些从上面掉下来,要不是这些根啊!我可能已经被吓跑了。
他的腹部和一直在老石龟上面坐着的那具尸体一样,是空的,但他的肚子乍一看上去真的像一面镜子一样,和在老石龟那具不同的是,他是有腰的,要不,我不早就看出来了吗?
他的头光光的,双手支撑着地,一只手还不断地从地上拿起什么东西再吃,一边吃还一边咧嘴笑着,他那两排牙上,全是缠着的一道道血丝,我从那血丝上,好像看出了一些人体的组织。
我想起一下子就失踪的嬴风和丽丽他们,再看这个倒立的半兽不兽、半人不人的家伙,一种不详的感觉一下子便钻了出来。
我想对他也吼两句,可再一看他那双一直在瞪着我的眼睛,我还是把话又收了回来。
本以为他会一直得意下去,会一直吃着我猜不出的东西来呢!可自打他一出现,便有东西瞄上他了。
他一直再吃东西,可殊不知,他自己也即将成为别的生物的口中餐了。
那八朵莲花叶儿‘倏’地将他从地上卷起,送到了早已张开的花瓣之中。
这个倒立者还在吃着,他这是一点儿也没意识到啊!直到他被这八朵莲花瓣儿变成水的前一秒,他还在吃着。
我吓的哇的一声,不敢再往下看了。
花瓣吃了他之后又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