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如果忱缘不住在莫一宁同一个寝室,如果忱缘身边没有花雨、慕容喆,确实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更何况,还有林绍伊的特殊身份在背后牵扯着……
一切,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邢佑说,原本,莫一宁该是他和洛洛的女儿,是莫晨强占了他的女人。
莫一宁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只知道洛洛从前,确实是邢佑的女人。
有些债,没有人去给她还,一切都要靠自己。
七年来,每天莫一宁都恨不得杀了邢佑,只是那个男人极其狡猾,每次见到他,自己都必须要服药。全身无力,就是说话都困难,不要说杀他……
这个念头从未停歇过,也许,自己一辈子都要为他做事,也许永远都杀不了他,可是,每次邢佑开口,她都必须按照要求执行,只为了能有再次见到她的机会。
莫一宁正在给自己的伤口敷药,门突然开了。
邢佑走进来,看着她。
莫一宁宽衣解带,上身几乎全露在空气中。
她没有半分羞耻心,命运早已和仇恨绑在一起,除了杀邢佑,这辈子,她没有资格对任何事情再让自己的心里出现波折。
只有唯一的一次,在知道马克和古诗结婚之后,那天晚上,她痛不欲生……
爱情只是一场笑话,亲情也没有了,她的世界……
她发现,除了邢佑,这个世界,竟然再也没有值得她牵挂的人。
心里这么想着,她笑了出来!
“这么伤这么重?”邢佑看着她,走过来,任凭她的胸部敞露在空气中,接过她手里的药,然后用标准的推拿术,抹了一点药,给她按摩。
“没事,已经习惯了!抹了药就会好!”
“一宁,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因为洛洛,我却无法恨你,这辈子,我都会照顾你,你永远都是我的……”
嘴里说着暧昧的话,却做着如慈父般的事情。
莫一宁咬紧了下唇,咬出现血。
“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永远不会碰你,因为你母亲,是个值得我尊重的女人!我真的很爱她!”
邢佑的话,带着些哽咽……
他从未在莫一宁面前,如此深情地提到她的母亲。
那天,马克结婚,莫一宁心痛欲死。
这天,遇到忱缘,她早已冷却的心,却因为忱缘的处处手下留情,温热起来,有了人类的温度。
明明认出了她是莫一宁,明明知道,她每一招都是要命的攻击,忱缘却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一分一毫。身上的伤,只是在她刚刚出手的时候,被忱缘攻击到的,之后被认出来,忱缘便处处维护……
莫一宁的心,无法平静,她的身体,因为恶魔的碰触,羞愤地颤抖着。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她嫁给别人?”
为什么上一辈的恩怨,要落到她身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因为洛洛,从没爱过我,和我在一起,她只有痛苦!”
邢佑给莫一宁敷药完成,孤寂地转身,默默离开!
十天……要找到忱缘的尸体……
莫一宁知道那个毒药无药可救,她为忱缘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让梅尧臣用自己的医术, 暂时延续她的生命,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多痛苦几天。
是,她恨忱缘,真的好恨。
恨她为什么要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为什么要为马克和古诗的幸福那么奔波,为什么要解开洛洛和莫晨之前所有的痛苦不堪,为什么要让她遭遇家变,为什么要在多年以后,依旧用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她真的好恨……
十天之后,她……应该死了吧!!!!!!
...................
“古隽,是你吗?”
忱缘在别墅里的阳台上吹风,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捧着一本拆装枪械的书,正津津有味得看着。
男人的脚步停下来,想走。
“古隽……古……”
忱缘追下来!
古隽和百里耀的背影相差不多,只是百里耀更高些,不站在一起,很难看出来。
百里耀的身体比古隽要粗犷些,这和百里耀的身世、经历有关,健身,几乎是他发泄情绪唯一的出口。
古隽不常去健身房,他更热衷有氧运动。
气质也不对,古隽带给人的感觉是温淡而内里透着狂热。百里耀是冷佞,很会压抑情绪,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百里耀的背影,看着让人感觉好远,哪怕他就在身边,哪怕他抱着她,亲着她的时候。
她抓不住百里耀的眼神,抓不住他的心……
忱缘尴尬得住了口,想要转身回楼上,却又没有再移动一步。
这里不是古隽朋友的住处!
瞬间,她便想到了这点……
难怪,这里的格局,她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像在他森林里的住处。
“失望了,不是你的意中人?”百里耀感觉到忱缘的尴尬,转身,讽刺得问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见她,知道她中毒的时候,他跪在百里筠连面前,磕破了额头,只为了一点不可能的希望,只为了,她能活下来,哪怕,她跟古隽走,哪怕她亲口拒绝他,甚至从来没有爱过他。他也认了。
她是有多想见到古隽,这么迫不及待,甚至鞋子也没穿,光着脚踩在地上。
虽然天气热,可是别墅里二十四小时都是恒温的二十一度,地板会更冷些,不穿鞋子,会容易受凉。
忱缘全身绷紧,进退两难得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聋了,还是不屑跟我说话!看到我,你就这么难受?”百里耀生气得看着她,感觉到她难平的呼吸,起伏的胸部,越发厉害地上下动着。
一股危险的男人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忱缘被百里耀硬邦邦得扳过身子。眼睁睁得看着他的身体狼变。
看到忱缘的脸刹那变得通红,百里耀无法克制自己心里的谷欠念,恶狠狠地吻住她。
忱缘恨得咬牙切齿,狠戾得在他嘴上 咬了一口。
百里耀吃痛,放开了她。
她咬得很重,他的嘴唇上的血一滴滴落下,沾湿了洁白的衬衫。
“古隽吻你的时候,很享受吧,比欧阳霆还享受吗?”百里耀刚提到欧阳霆,立刻便后悔了。
果然,忱缘的眼眶变红,马上哭了出来。
他走了,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他彻底遗弃了她……
直到他说的那句:【昨天晚上,我没碰过你!】,她那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着,她已经不是他的姨太太了。
百里耀嘴唇动了动,搜刮着要怎么安慰她好。
“要这样吗?一定要这样吗?看到我,你就那么兴奋,每次在睡我的时候,你就那么兴奋吗?要我怎么做,这样?还是这样?”
忱缘歇斯底里地吼着,疯狂地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再进一步地撕扯着。
“不要这样!我……不碰你……不碰你!”百里耀搂紧她,把她死死抱在怀里。
“为什么不要,厌弃我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吻我?我的吻好吃吗?”忱缘大声地哭着,厌恶地擦掉百里耀留在她嘴上的血。
百里耀却不说话,把她抱起来,抱到二楼。
看到阳台上的美人榻,他把她轻轻放下,在她身上,又加了一条真丝薄毯。
“我们,很久没见了,小缘,五年来,没有想过我吗?”百里耀把头埋在她的腿上,低低压抑地说着。
“没有!”忱缘的回答不假思索。
“可是怎么办呢,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在部队里是不是很苦,是不是会受伤,有没有被那些老兵欺负,庹军是不是对你很严厉……”
百里耀就那么淡淡地说着,说到忱缘感觉自己的腿部有些湿润。
他……他哭了!
忱缘心里一紧,撇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异样表情。
“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我等着你,等着你出现,等你来到我身边,等你亲口告诉我,你真爱的男人,只有我一个,这样的场景:你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纤尘不染得站在我
面前,动情向我表白,那一刻,我即使是在梦里,也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是最幸福的男人,因为我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优秀,最美丽的你,你的心里,我是唯一的存在!每天晚上,我都要这么想着,才能安然入睡!真的没有想过我吗?”
忱缘的身体抖动得厉害,眼眶里的泪,更多地滚落出来。
“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和云灿钧在一起,我真的疯了,我病了,那一刻,我恨不得一刀杀了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是在那天,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我恨啊,小缘,你能原谅我吗?”
再次想到云灿钧说的那句话,忱缘的心,痛到不能呼吸。
古隽流泪的吻、百里耀眼前的道歉……
身体里的毒还在肆意啃咬着她,只是那点痛比起三个男人来的任何一个,都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
“知道你中毒,知道你可能活不过当晚,我再一次要疯了,只想代你去死,我恨不得中毒的是我,我恨不得,你从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从来没有被我爱上,那么现在的你,会有多快乐?”
“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忱缘压抑着说出来,再也无法多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原谅我!原谅我伤害你……”
忱缘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两条腿频繁地抖动着,腿部的经络,眼见地一点点地上下浮动,快速跳跃起来……
百里耀看到她这个样子,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只会刺激她,便闭口不再说话。
“吃药了吗?”声音带着些小心翼翼。
忱缘不说话!
心里抹过挫败的感觉,想走,又舍不得!
如果她对自己真的不再有一点感情,怎么会崩溃到此?
这么想着,心里又有些偷着欣喜的感觉。
“小缘,我会离婚的……”
“不要跟我说这些,和我没有关系,还有,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房子,我会很快搬出去,不会打扰你太久,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这些,忱缘正要去准备行李的时候,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药方。
古隽只给她准备了一个星期多的药,吃完之后怎么办?
那个药,如果没有方子,谁能配得出来,就算手里有方子,她自己到药店去,也未必买得到。
想到这,又忍不住咬牙切齿得看着百里耀。
百里耀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不过多少也能猜到些。
“我不会来这里住,你可以安心在这里休息,外面有不少保镖在暗中保护着,这里很安全!”
“你想囚禁我?”忱缘提高了音量。
“如果你想走,我会按时给你送药……”百里耀无奈得说道,心里祈求着,她不要答应,不要走。
忱缘心里想到方子,不禁想到莫一宁当时的狠辣无情。那朵带毒的四叶草,她戴在胸前,就那么大剌剌敞着……她是要至自己于死地啊!
“是谁给我解毒的?”忱缘不禁问。
“梅尧臣!”百里耀嘴里这么说着,心里也有些疑惑。
有些事情,恐怕百里筠连是瞒着他的。
那天晚上,明明梅尧臣明显表示过,自己没有能力彻底给忱缘解毒,可是解毒的药方,不到第二天就出来了,如果梅尧臣可以在半天的时间配出药方,那么他心里一定是有把握的。
除非,药方不是他配的,或者说,还有别人的参与。
到底会是谁?
百里耀想到了一个名字,并且不止一次地想过。
如果真的是云灿钧,百里筠连不告诉他,他可以理解。
可所有知情人都瞒着他,就是梅尧臣,也是三缄其口。他想知道,也没有办法。用尽手段,扒了梅尧臣三层皮也没办法让他开口。
虽然没有得到结果,却似乎更加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
“谢谢!”
忱缘淡淡说了句,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就两套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
梅尧臣说过,尽量不要让她动气,不要刺激到她。
因为梅尧臣的叮咛嘱咐,他才能忍住不碰她。
可是,她真的要走吗?就这样,带着一生伤痛。
梅尧臣说,她要吃药,每天三次,可能要吃一辈子……
因为毒素留在身体里时间太长,就算以后能清楚干净,身体也被毒素侵蚀空了……
“你不能走!你的身体,需要调养!”
“我会注意的,多谢你的提醒!”忱缘背着包,面无表情得说着。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
百里耀热眼看她。
“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希望以后,不要再见到了,人生难得遇到属于自己的缘分,既然在手,就好好珍惜,也许在你不经意的某个时间,幸福溜走了!婚宴上少了一句,现在补上……。我
……祝你幸福!”
转身,任泪滑落。脚步匆匆离开。
百里耀几乎可以看到她的眼泪。她走得那么急切,似乎毫不留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忱缘离开之后,拨通了古隽的电话。
“喂!”那边显然没有看手机号,声音听起来有点干涩,似乎正在忙着。
“对不起,打扰你了吗?”忱缘有些不好意思。
“小缘?”
当着公司管理几十人的面前,古隽站了起来,声音急迫而激动,带着明显的笑意。
会议上,没有人看过古隽笑,今天是怎么了?
“我离开别墅了!”忱缘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一阵风,不细细去听,就溜走了。
“小缘,你……”
古隽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她不要命了吗?她不爱自己了,也不在乎那些爱她的人了吗?
“对不起,我知道了那里不是你的别墅,我只好走了,总不能总是打扰人家,是不是?”
带着小狡黠,又有些理所当然的话,让古隽的脸上染上了更多的笑意。
他就这么轻笑出声……
公司的人看着这个冷脸总裁,全然无语,静默地等待他灵魂归位。
所有人都以为他中邪了……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你的药不能断!”
“你有我的药方吗?”忱缘惊喜问道。
“很抱歉,没有,我的药方,是……是梅医生给的!所以我只能找他!”
忱缘对着话筒,吐了吐舌头。
似乎感觉到忱缘心情复杂,古隽马上开口道:“梅医生说了,你的药,他会负责,如果你不在那里住了,就到我这里来拿药!”
虽然古隽给忱缘炖了几天的药,可很多药都是经过梅尧臣事先处理过的,或烤炙,或冻干,他根本就弄不清楚具体的操作方法。如果直接把草药给他,只怕他就是炖好了也不敢给忱缘吃。
“你不是……不是给我炖药了吗?”
“那些,都是梅医生事先处理过的,我只要加热一下……就像我给你冻在冰箱里的……”
“哦!”忱缘有些失落地答应。
难道真的无法逃脱百里耀了吗?
心里这么想着,有点恼意蔓延开来。
“我去接你,你在别墅外面吗?”
“我坐车回城里了,我在连城,府前路,车站等着!”
“很快,不到十分钟会有车来接你,只是不包括堵车时间!”
难得听到古隽幽默,忱缘噗嗤一笑。
那边又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忱缘看了看手机。
不到五分钟就有车停在她面前。
司机谨慎极了,走到他面前,打了个电话给古隽,之后忱缘听到古隽的叮嘱,这才上了车。
古隽听说忱缘是上错了车才会意外中毒,特地交代司机注意忱缘的安全。
“忱小姐,您是回v国还是留在这里,古总裁会安排好,您可以自由选择!”
“……古隽他现在……”
“古总已经回v国了!”
忱缘有些抱歉地想着自己和金祯睿的约定,想到自己这么多天都没有去赴约,也没找过他,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冷曦的蛇毒解得怎么样了,金祯睿到底查到了什么,会特地跟她说那么一段话……
“就先……留在c国吧,有件事,我必须要去做!之后再回v国!”
“好的忱小姐,古总交代了,让我做忱小姐的司机,随时听候调遣!”
“这……”
忱缘默默地坐在迈巴赫上,有些坐立不安。
好贵的车……
好有素质的司机,谈吐之间,根本不像普通只知道开车的司机。
好难为情啊……
可是怎么办,她只能接受!
看出了忱缘眼里的不自然,司机笑了笑:“忱小姐是古总的红颜知己,能为忱小姐开车,是古总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忱小姐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夫人和古先生都很喜欢忱小姐,虽然您多
年没有去过古家,他们都经常念叨着你呢,还有二小姐,和姑爷回家都会不经意提到忱小姐!他们对忱小姐,和家人一样!都很关心您!”
忱缘低头,不作声……
不知道是否心有灵犀,古隽给忱缘找的住处离王宫很近,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宫苑。
这里是私人住宅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很多王孙小姐都住在这里,宫苑的防护措施和保安系统也是c国最高级别的。
忱缘之前听百里耀说过这里,在看到宫苑两个字的时候,又再次小小惊吓了一把。
房间豪华得让人咋舌……
不会很大,属于私人的单身公寓, 只有一间,大概六十个平米,除了洗手间之外,都是一体设计。
通透的白色,让人感觉自己心里沉淀的丑恶都变得透明了,整个世界都变得那么干净,那么纯洁。
“忱小姐,这里您还满意吗?古总之前特地叮嘱我问的!”
“满意,就是太满意了,这是唯一的美中不足!”
司机俊朗的五官露出阳光的笑容:“满意就好,稍候药会送过来,忱小姐可以休息一下,我先给小姐录指纹,你再进来不需要再用钥匙了,对了,我叫雷迪,你直接叫我雷迪就行了!”
“谢谢你,雷迪!”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先走了!”
“嗯!”
忱缘扔了手里的包,直接爬到床上,伸了个懒腰。
自从中毒之后,身体变得特别容易疲倦,总是想要睡觉。
原本安定下来之后,忱缘还想去找金祯睿,想知道冷曦的案子,可是这会儿瞌睡一上来,她便忘了。
房门不久开了,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梅尧臣叹着气看着床上睡得流口水的忱缘,走到面前,温柔地给她擦干净, 然后到料理台上给她炖药。
配方他确实没有,可是炖药确实不需要一定得她经手。
没办法,谁叫他的主子那么可怜巴巴得求自己,他是个男人,都快要被那样哀怨的眼神感动了,百里耀要再说下去,他指不定得以身相许。
药味实在太重,就是抽风机也没办法完全抽干净。
一体房间里,有好处也有坏处,不容易藏人,不会让房间里躲人,如果真的遇袭,忱缘也比较容易反击。就是这药味……
梅尧臣自己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销魂。没办法,那药味,除非戴防毒面具,什么口罩都遮不住。
忱缘被熏得醒过来了。
“梅医生,是你吗?”
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忱缘迷糊得问道。
这几个男人,百里耀、花雨(段元华)、梅尧臣,还有那个神出鬼没,常常看不到人的慕容喆。他们似乎都喜欢穿白衣,该死的都穿的那么帅。
虽然忱缘不是那么花痴,也不免被他们穿白衣的背影吸引住。
好高大,好安全的感觉。尤其在自己无处可归的时候,看到这白色的身影,她总会感觉自己不那么孤单。
古隽好像不那么喜欢穿白衣,更喜欢内敛的黑色,古隽……
想到这个名字忱缘心里淡淡的疼痛划过……
“干女儿,你睡着都能看到我的脸,看来我的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啊,难得我给你煮药,闻着味道都美美的!”
梅尧臣像是哄孩子一样,把煮好了的药端了一小碗过来,然后一勺一勺喂着忱缘。
“乖乖吃药,吃了药有糖吃!干爹才会喜欢!”
“我都二十四岁了,你还好意思做我干爹?你都跟我差不多大!”忱缘撇嘴说道。
“我都三十二岁了,女儿!”梅尧臣装老。
“噗……”忱缘看着他,笑喷。
“乖乖女儿,来喝药了,喝了药病才会好知道吗?”
“……”
忱缘听话认命地喝药。
突然想到什么,不怕死地问一句:“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女儿,我如果是同性恋,怎么会有你呢!”梅尧臣白了她一眼。
“我说真的,很多帅哥不找老婆的,都是同性恋!你一个,还有慕容喆也是?”
“……你饶了我吧,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和他睡觉!”
“你真的是同性恋啊……”
“……”
和梅尧臣在一起说话很开心,忱缘难得过了没有烦恼的一天。
陪到忱缘到晚上九点多,喝了第三次药,梅尧臣才走。
..................
宫里。
“我让你去杀忱缘,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她都中了四叶草,我还没看到她的尸体!”周明明生气地说到。
“对不起主人,属下已经尽力了,只是没想到,二王子竟然没走,如果 不是他在,忱缘肯定活不了!”
“你看到他了?”
“属下没有,但是属下猜测,他还没有离开这里!”
“你如果杀不了忱缘,就不要再来烦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忘记她,我做了这么多,到底为了什么?”周明明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主人!属下会永远陪着主人,不会离开主人,一辈子,永远留在您身边!”
周明明眯着眼睛看他。
男人也看着周明明。
“过来!”
“是!”
“抱我!”
话音才落,周明明已经衣衫不整地躺在男人怀里。
暧昧的声音充斥着整座明月宫……
“不好了,周妃!他来了,他来了!”
周明明赶走了男人,一脸涨红着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穿好衣服。
“叫什么,怕没人知道我在这里偷情吗?”周明明打了侍女一巴掌。
侍女连叫一声都不敢,死死咬唇,忍者哽咽的声音。无声流泪。
周明明穿戴好了,然后很快走到正殿上。
“阁下,这么晚,怎么过来了?”周明明上前,挽着百里筠连。
“来看看玹儿,他这几天总是做恶梦,梦到自己要被人杀!我不放心!”
“哦!”周明明有些尴尬,微微松开了手,不过还是轻轻挽着。
“明明,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玹儿,马上就走!”百里筠连看了眼还被周明明挽着的胳膊。
周明明尴尬放开:“那,我先去休息了,阁下也要早些休息!”
“嗯!”
周明明嘴角露出点危险的笑容,慢慢走回自己的卧室。
百里筠连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射出狠意。
想到云灿钧临走时候对他说的话,心里某个声音激射而出,仿佛化作利剑,遍布在明月宫的每一个空间。每一个角落。
百里筠连走到百里玹的房间。
原本已经成年的王子不可以和母亲住在一起,只是百里玹身体抱恙,需要有人照顾,这才有了格外的宽容。
百里玹抱着膝盖,果然坐在床脚,缩着身子,嘴里念念有词。
听到门响,百里玹猛地缩小瞳孔,看着门口。
“父亲……您怎么来了!”百里玹眼里略过惊喜。
“嗯,怕你睡不着,所以来看看,怎么,还是睡不着吗?”
“我做了个梦,梦到母亲好可怕,好可怕,父亲我不要住在这里了,你带我另外安排一个住处,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在宫里就行了,或者去宫苑也可以,那里治安不错,不会有问题!我不要和母亲在一起!”
听到宫苑两个字,百里筠连眸光微闪了下。
“去那么远做什么,你母亲有时候可能会说两句重话,都是为了你好,是不是你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母亲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父亲,我一个人好怕啊!你让我另外住,好不好?”百里玹恳求着,眼里的惧意越来越明显。
百里筠连看着这个儿子,少顷才问:“你!真的想一个人住?在外面,一个人很不方便,没有宫里这么多人伺候哦,有些事情还要自己做,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真的可以,李莎会照顾我的,她是我的妻子,她会对我好的,这个世界,除了父亲之外,就是李莎对我最好了!”百里玹继续恳求着,好像笃定了百里筠连会答应。
“我可以让你出宫,不过,你真的不怕吗?听说……华妃也在宫外!”百里筠连盯着他。
“不怕,我我不怕,小时候,除了母亲,我最喜欢的就是华妃,还有五弟,我最喜欢和他在一起玩了,好久五弟都没来找我了,不知道出宫之后,他会不会来找我!”百里玹天真得看着百里
筠连,露出一点点疑惑的神色。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安排,你确定,自己要住在宫苑,别的任何地方,你都不去?”百里筠连继续问。
“啊……这个……其实都可以的,只是我觉得宫苑离开宫里近,而且哪里环境不错,多数设施都是模仿宫里重新建造的,如果能住在那里,回宫看父亲也比较方便,还有不少王孙小姐住在那
里,儿子住在那里也不会闷,李莎在那里还有一套公寓,以后要见我,也方便!”
“好,明天我就给你安排,你明晚就可以搬过去,不过,每个星期要回来住两天,否则我这么大的儿子,就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平白惹了话题,总不好!”
“……儿子知道,儿子每个星期六、日,都回来陪父亲!”
百里筠连看着百里玹眼里的清澈,深意得问了句:“现在怎么样,睡得着了吗?”
“哦,好像好多了,不觉得紧张了,身上也不会再出汗,父亲,谢谢您过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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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苑,门外。
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走到摄像头的死角,正要往里面大门走,突然身上挨了一下,好像是被针刺了的感觉,身体一软,人便跌了下去。
“阿姨,你别有事,我们回去,吃了药就好了,没事!”
一个身材纤长,穿着一身黑色紧身服的女孩抱着中年女人,一只手伸到她的袖子里,借着袖子的遮挡,砍下她一只手指头。
莫一宁已经在这里观察了两天,注意到一个女人,每次出去都只是买点菜,只够自己一个人吃的,之后便再次回到宫苑里。
莫一宁砍下她的手指,断指还有余温,不需要格外加温,想到此,莫一宁把手指放在密码器上。
“滴滴滴!”大门开了。
“她是谁?”
见到莫一宁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走进住宅区,马上有保安过来拦截。
“她,她是我阿姨,我来看看她,她身体有点高血压,刚刚发病了,我带着她回去吃药。”莫一宁对着保安,认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