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缘飞速跑着,等到她跑到光柱面前的时候,那道光,已经渐渐逝去,明显黯淡了。
“灿钧哥哥,真的是你走了吗?”忱缘看着那道光柱,已然不复存在,小小声地对着那个方向说道。
没有人回答,只有漆黑的夜,只有吞噬一切的沉重。
“灿钧哥哥,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等我?你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我知道,你是真的生气,否则你怎么会不等我,灿钧哥哥……”忱缘坐下来,盘着腿,就像对面也坐了一个人似的,对着前面的虚空说话。
“我知道,你是生气了,所以才会不理我,可如果只是生气倒也没什么,生气总归一个心情,总会过去的,灿钧哥哥,我等你回来,不管是做丫头,还是五姨太,我都等着你回来,你……还
会回来吗?我保证比从前更加听话,我会做一个合格的丫头,会伺候你,陪在你身边,像从前一样,你不知道,一百多年啊,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你身边的,已经习惯有你的存在了,如果你真
的走了,千万不要是永远地离开,最好是暂时的,最好明天又可以见到你,灿钧哥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百里筠连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十分欣赏的儿媳妇,暗忖着,如果她不是“忱昊锐”的女儿,也许,百里耀要结婚,对象就会是她。
王储结婚,就算是娶平民之女,也不可能是罪臣之女,况且现在的百里耀,还羽翼未丰,他们之间的爱情,如果经得起考验,都要吃更多的苦。
他们能坚持下来吗?
看着忱缘日渐消瘦的身体,百里筠连有些心疼。
这个女孩,如果身份不同,今天的新娘就不会是邢黛莺。她和百里耀会多般配,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她的名字,她的人生信条,她所做的所有美丽的善举,都会是所有人学习的榜样。
只是,她的身份太平凡了,太平凡了。
有些无可奈何,一生都要无可奈何下去,就因为人生有那么有点不确定性,就会有许多不顾一切的人赶着扑上去,哪怕飞蛾扑火,至少追寻的那个过程,是美好的……
是只有过程,还是结果美好?
百里筠连心里期待着那个答案,却也只能给忱缘暗暗鼓劲……
忱缘就地坐着,直到第二天早上,直到议会就要开始。
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子走到忱缘身边,穿着一身黑西装,瞪着晶亮的黑眼睛,看着她。
忱缘坐了一个晚上,感觉有些累了,打了几个呵欠。只是,身后那道目光一直瞪着她,让她很不舒服,而且那个人还故意地弄出响声,好像怕人不知道他来了似的。
忱缘回头,看着他。
男人露出有些狡黠的目光,继续看着她,不动声色。
忱缘又瞪了一会儿,见他还看着自己,有些不耐烦了。
“你看什么看?”
“你看什么看?”那男人像木头一样,回复。
“你从十分钟之前就一直在瞪我,我欠你钱了吗?”
“你不看着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男人耍无赖。
忱缘感觉有些不对……
那轻浮的眼神,带着些中年发福不对盘的执佞,又有些倜傥的味道。
即使是个中年大叔,有个油滚滚的肚子,还是看着有些,呃……顺眼!
“我们……认识?”
慕容喆心想,不会吧,这么就被认出来了?
脸上摇摇头,不配合自己的心理活动。
他是个催眠师,更知道怎么利用表面看到的一切去迷惑对方。
“拜拜!”
中年大叔突然说了声,然后很快走了!
“神经病!”忱缘骂了一句!
又过了十几分钟,人渐渐多起来。
忱缘坐在地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站到一边,想着,自己站在这里,离百里筠连办公最近的位置,云灿钧是他的内侍,总会出现的。
“忱小姐!”
嗯?
“叫我?”忱缘看着那个长的非常美丽的侍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这总统府的女人长得这么漂亮,如果不是穿着衣服不对,她还以为是百里筠连的某个太太。
男人,……没有一个不花心的~
“是的,忱小姐,这张纸条 ,是一位先生让奴婢给您的!”
“谢谢!”忱缘接过来。
等到侍女离开之后,她才打开。
【你在这里守岁吗?形象不佳,打扮性感点再来,!顺便,晚上约个饭?六点钟,我去接你?】
慕容喆?
该死的,这个风流倜傥的字迹,她一看就知道了,和他的长相,一个德性,都是歪歪扭扭不正经的。
某中年大叔在里面打了喷嚏……
忱缘想着,六点钟……好像……遗漏了什么似的!
六点?
八点!
糟了!!!
忱缘一个冷森的哆嗦,飞快地朝着冷曦休息的寝宫飞奔而去。
看看时间,已经九点过五分了。
她迟到了六十五分钟!
该死!
忱缘提心吊胆地慢慢接近冷曦睡着的那个房间的门,慢慢地,用蜗牛爬行的速度……想想,感觉有些慢了些,又加快脚步。然后,又放慢……又加快。
短短一个走廊,不到二十秒就能走到的地方,她用了五分钟。
死就死了……
忱缘敲门。
想着金祯睿一脸的严肃表情,她又有些害怕了,敲门的速度力道同时放慢。
敲门敲到手都肿了,还是没有人开门!
“忱小姐,您有什么事吗?”侍女知道她和百里耀的关系,也知道百里筠连对她印象不错,说话十分客气。
不像是宾客楼服务的侍女,穿的衣服也不一样,像是,女官?!
“那个,冷曦她起床了吗?我都敲门好久了!”没有金祯睿,忱缘说话十分流利,c语说得比英语还流畅。
“呵呵,冷小姐已经走了!”
“走了?”忱缘问道:“她不是……中毒吗?”
“冷小姐昨天下午已经解毒了,只是身体需要调养,她已经离开了,是三殿下亲自给她安排的航线!”
“她,去哪里了啊?”忱缘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的麻木了。
“回法国了吧,奴婢只是听说,好像回巴黎,不过也不确定,忱小姐想知道,可以问三殿下!奴婢先忙了,忱小姐有问题,可以进来问我!”
侍女用钥匙开门,然后进去整理床铺,拿去洗。
忱缘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问什么问题。
她迟到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金祯睿肯定哼鼻子瞪眼睛了。
灰溜溜地沿路返回!
经过自己休息的房间,忱缘进门,默默整理着行李。
她带的东西很少,只有两套随身衣物,还有一套军装,放在一起!
收拾好了行李,忱缘默默离开寝宫。
昨天晚上,大多数的宾客都已经离开王宫了,这个时候,应该没有航线离开,就算有 ,也不带送人吧!
忱缘发现,自己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想知道冷曦中毒的原因,只可惜金祯睿不在,冷曦也走了。
现在要怎么办?是直接离开,还是等等,再去找金祯睿负荆请罪……
想想,心里又感觉有些不服,凭什么去负荆请罪,她不过就是忘记了那个并不愉快的约定而已,而且……
糟了,好像,她当时狗腿地答应了他会准时呀!
时间,对于警察来说,是多珍贵的?对她来说,同样珍贵。
在训练的时候,因为一秒之差,随时都会影响到后面的训练。训练还好,尤其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时候,大家团结起来,一秒钟的偏差也不允许有。一个人落单,很多人都可能跟着遭殃……
忱缘灰溜溜地背着包,默默离开!
来的时候,有段元恒两兄弟陪着,走的时候,就她自己……
“唉!人生世事难预料!”
忱缘身上还揣着那张铂金的请柬,所到之处,无不放行。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忱缘走到宫门口。
抬头,一辆黑色路虎停在不远处,里面坐着金祯睿,有些发黑的脸。
看到忱缘出来,他只是冷冷看了眼,然后开车。
“金警官,你等我一下啊!”
那车像利箭一样……起码两百五十码吧!
忱缘估量了一下!
“忱小姐,金警官已经在车上等了你四十多分钟了!”
门口有侍卫走到忱缘面前,带着些同情的目光说道。
忱缘苦着脸,知道这回是难辞其咎,闷着,不吭声!
忱缘站着,一个人思忖良久。
想着,金祯睿的身份是什么,他是警务署长,在c国享有百里家族的王室待遇,这样的身份,就是在议会,也不超过五个。
昨天不过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竟然对自己这么看重?
想到自己放假的时候,想到那时候是庹军给她批的假期,之后她便来到了c国,见到金祯睿。
她一个女人,不过就只懂点拳脚功夫,她凭什么查案。五年、甚至七年都没有破的案子,她凭什么破案,她到底凭什么破案。
金祯睿凭什么等她?在门口就等了四十多分钟,之前在冷曦的房间里,他肯定也等了不少时间。
这么想着,忱缘身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这回,是真的完了!!!
门口的侍卫看着忱缘苦着脸,想要安慰一下,又觉得不妥,只好闷着不开口。
五年来,王宫里的人基本都见证了金祯睿的行事作风,他说一不二,从来不等人,从来不欠人,从来不阴人。在这个王宫里,他就是最特别的存在,甚至在查案的时候,或者思索案情的过程中,他一向目中无人,就是百里筠连在他面前,也带着三分敬意。
小侍卫同情得看着忱缘,想了想,还是撇开了脸去。
他怕自己忍不住,万一失职,饭碗就丢了!
忱缘落魄离开的样子太可怜,可是再可怜也没有自己的饭碗重要……
………………………
百里耀每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短信。他的短信,一向都有密码,除了他自己,谁都看不到,就算是邢黛莺开口要求,他也从来没有给她看过。
百里耀打开手机,看到忱缘竟然没有和金祯睿一起离开,而是一个人走了,心里立刻又变得火烧火燎起来。
昨天的事情,不管是有惊无险,还是对方故布疑阵,他都感觉自己像身临其境了一回,就差没有和忱缘一起共进退了。
她一个人离开,没有金祯睿带着一起走,如果有什么事……
“耀,你醒来啦!”
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起来。
婚假,百里筠连破天荒得给他批了一个月,他觉得已经够了,不过才第四天,他感觉自己过了四年那么久。
“嗯!”百里耀淡淡地应着!
“耀,我们今天出宫玩玩吧,宴会结束了,你现在也不用去议会!要不,我们今天就在城里逛逛,不去太远,你说呢?”邢黛莺见百里耀没有反对,立刻蹦跶着跳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去换身运动服!”
百里耀瞅着邢黛莺的背景,心里完全不能理解,她为何这般“开心”。
明明早就醒了,明明是想看他的短信,都差点被她偷看到了,一转过脸去,她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真是难以理解!
她的精神病,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发作,只是这五年来,每年让梅尧臣给她检查一次,检查结果都十分正常。从前她还有些排斥,这两年都是百里耀陪着她去v国检查,她也十分配合。
在面对工作的时候,邢黛莺一直都很正常,甚至超常,五年的时间,她不假于人,甚至隐瞒自己是邢佑女儿的身份,只凭着自己一己之力,五年时间已经给自己的公司创造了十位数的移动资
产。
工作让邢黛莺变得更加自信,也更加美丽,甚至没有百里耀在身边的时候,邢黛莺身边还不乏追求者,可她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哪怕他从来没有为她动心,哪怕,他从来没有把她
放心上。
邢黛莺在更衣室换好了衣服,出来看到百里耀还是刚睡醒的性送给样子,眸色暗了暗,换上笑脸走过来:“耀,我们要走了哦,已经很晚了!”
“你自己去吧!”百里耀想到百里筠连和自己说的那些近乎于默认的话,面对着邢黛莺,就是最初的一点点敷衍的情绪也没有了,看到她,他只想敬而远之。
“耀,你刚刚都没有拒绝的,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邢黛莺走到百里耀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
“我去洗澡!”百里耀冷淡说完,马上去了浴室。
“嗯,我等你!”邢黛莺没听出百里耀的话外音,笑笑着答应。
不到五分钟,男人已经衣冠楚楚地从浴室出来,他没有看邢黛莺一眼,直接往门外走去。
“耀,你等等我啊,我跟不上你!”邢黛莺急忙换了十五公分的高跟鞋,追在他身后说道。
“我说了,你自己去吧!”百里耀脸朝着邢黛莺转过来。
邢黛莺这才看到,他今天的衣服穿得特别正式,黑色衣服套装,里面穿着白衬衣,深蓝色领带,左襟甚至别了一朵蓝色襟花。
他穿的如此正式,不是要出去游玩的装扮。她怎么就没看出来?
“耀,你就陪陪我吧,就这两天,好不好,我不要一个月,过几天我也要回公司了,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做!就这两天好不好?”
“是吗啊?”百里耀深邃地看着她,眸光透出一丝戏谑的味道:“那,两天以后呢?”
“耀……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如果你不愿意,随时都可以不是!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在c国,王子是不可以离婚的!”
邢黛莺泪眼看着他脸上轻漫的表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在家里休息,等我回来,嗯?”
“……”邢黛莺不说话,继续看着他。
“好了,别哭了,我不过就是去上班,又不是生离死别!”
听到百里耀这么说,邢黛莺终于全身无力地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离开,好像从自己的世界里,完完整整的离开,一点涟漪都没有带走。
他为什么会怎样,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绝情,虽然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他的人同样敷衍,可是再怎么无情,表面工作他还是会做到份上,起码不会直接跟她撕破脸。
今天,他是怎么了?
邢黛莺失落地往新房里走,慢慢换下身上的运动服……
她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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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缘虽然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可是仍旧没有放弃能再次见到金祯睿的机会,她走了一段路,知道自己此刻要做的事情,确定之后,又原路返回。
“忱小姐,你还没有走啊?”
.....................
冷曦一大早就被金祯睿接走了,理由是现在她一个人在v国有危险,既然参加了王室婚礼,那么c国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直到她安全离开c国边境为止。如果有需要,金祯睿提出,可以直接送她回法国。
冷曦拒绝金祯睿的好意,后者又说可以送她回v国冷家,冷曦也不愿意,就被安排在金祯睿的一栋私人住宅里。说是她被毒蛇咬的事情还没有彻查清楚,希望她能多配合调查。
冷曦这才同意了,一个人提着行李,去了金祯睿的别墅。
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心里那个最想念的人便不断地在心里涌现出来。冷曦不知道古隽现在去了哪里,是回了v国,或者留在c国,只因为忱缘还没有离开。
冷曦坐在金祯睿别墅的客厅里,偌大的客厅,说话呼吸都能听到回音,恐惧的感觉,在心里逐渐放大。
冷曦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围以白色和浅金色为主调的客厅装修,一点点看着,慢慢的……颜色越来越深!
白色不见了,入目都是一片猩红,好像全世界都被红色淹没了,伴随着一声扣动扳机的声音,冷曦眼珠子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金祯睿和慕容喆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昏迷过去的冷曦。
“怎么回事,怎么晕倒了?”慕容喆看到冷曦躺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回沙发上,还给她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这个房间,在金祯睿把冷曦带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布置。偌大的房间,处处透着心理暗示。
如果正常人,内心无波痕的人进来一点事情都没有,如果心里在自己的记忆深处隐藏着什么因为无法承受,所以被大脑自动选择遗忘的事情,走到这个房间,心里就可能产生无比压抑的作用
。
吊灯是巨大的轮盘,亮着浅黄色的灯光,在微微旋转的时候,中心点一直都在不停地运动,不停地缩小,好像一个黑夜的探索者,盲目地寻找属于自己,却又无法想象的主观世界。
茶几上的牙签盒上有个小人,中间一颗血淋淋的红心,心脏微微碎裂开来,好像一个受伤的人,不停地承受着折磨,却因为不知道自己为何受伤,睁大着茫然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想要挖
掘,想要探索,却没有更多的力气,想要追寻,却找不到方向何在。
座位后面是白骨的造型,偶尔可以在上面看到一点点红痕,好像一点鲜血,粘在上面,看得让人怵目惊心。
如果不仔细看,那白骨的保证,更加像两颗被拉长的爱心,看着其实有点可爱。
客厅放眼看着 ,其实很美很温馨,处处都透着家的味道,不去过分纠结,根本看不出那些可怕的心里暗示。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邢佑会把自己的女儿这么轻松地嫁给三殿下,明明,三殿下是总统阁下看中的人,如果娶了邢黛莺,就意味着他已经放弃继任大位的机会。”邢佑看着冷曦均匀起伏的呼吸,继续说道:“直到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我在婚宴现场看到这个女孩,我发现,她很不一样!”金祯睿欲言又止。
“金先生的意思是,她的身份,还是她的背景?我只知道,她是冷彻的女儿,在v国璟城生活,直到高一过后,突然消失,之后出现在法国,连续五年,直到殿下婚礼,她才出现,她……有何不妥?”
“这件事,如果三殿下知道了,一定很难接受,他身上肩负着自己还没有预知到的使命,所以,我并不打算告诉他。因为在王室,除了死亡之外,还有一种情况,是可以离婚的!”
慕容喆眼瞳放大,看着金祯睿,不可置信地说到:“你的意思是,殿下结婚,和这个女孩有关。他们……”
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那个女孩,并不是邢佑的女儿!”
慕容喆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得看着冷曦;“她……和邢佑长得并不像。”
“冷曦也不是邢佑的女儿,他的女儿,在五年前,已经死了!但是,邢佑自己并不知道,所以他才会着重培养冷曦,五年来,把他很好地保护在羽翼之下!邢黛莺,不过只是邢佑用来和三殿下周旋的一颗棋子,但是邢黛莺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的精神病,也是被邢佑在幼年的时候,通过各种精神暗示,逼出来的!”
“金先生,你说的这些,真的恨让人吃惊!”慕容喆一时间无法接受过来。
他之前就很不理解,为什么百里耀明明不爱邢黛莺,还要坚持娶她,为什么百里筠连明明那么看重百里耀,还放任百里耀的婚姻,明明百里筠连喜欢的人是忱缘,那个女孩,才是总统阁下心里最中意的儿媳妇,才是未来可以承载整个后宫的女人。
邢佑的身份太特殊,百里家族对ask的放任,造成了邢佑手里的权利无限扩充,到现在,百里家族不得不把他的权利收回,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ask多年的发展,到现在,全世界到底有多少人站在邢佑背后,又有多少人打着ask的标识,而实际上,只听命邢佑一个人。
原来百里筠连这么做,目的不是要放弃百里耀,而是看重百里耀,要利用他,彻底捣毁ask,又或者,让ask真正易主。
“我开始也无法相信,甚至在冷曦还在法国的时候,我就费了不少力气,才得到她的毛发和指甲、结果检测出来,冷曦和邢佑确实有类似基因!那个时候,我基本都已经肯定了,冷曦就是他女儿,只是五年前发生的一桩谋杀案,我一直都很难理解,为什么那个叫安然的女孩会突然死了,把这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我便发现了更多难言的真相。”
“安然?我记得,当时她死的时候,周明明甚至去过现场,她当时是和忱缘在一起逛街,只是上了一趟洗手间,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我开始也无法相信,不过一个孤儿,安然的父母都是性格很好相处的人,在外面从不树敌,安然自己也性格开朗,虽然在孤儿院生活了几年,可是跟着萧然回家之后,和她十分投缘,两人很快就建立了比一般母女更加亲密的关系。
“安然,那个女孩才是邢佑的女儿,金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
“不是我要向你传达什么意思,事实就是如此。在冷曦被蛇咬之后,我分析了她的血液,骨髓,发现她的身体基因有突变现象,之后我在调查她童年时候的病历,发现她曾经得过白细胞减少
症,只有置换骨髓,她才能有彻底痊愈的可能,冷彻当年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把安然送到孤儿院,然后让蓝沁生下了冷曦,他们相信邢佑即使把冷曦带走,也一定会保护好那个孩子,而真正的那个孩子,却在仅有的几个人知道的情况下被送到了安家,被安小贤和萧然养大,那个孩子才是邢佑的女儿!”
冷曦的眼睫动了两下,客厅立刻恢复了静默。
冷曦感觉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微微睁开眼睛。
“金警官!”冷曦看到他,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缩,微微显露出害怕的表情, 好像自己心里揣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自己身为秘密的持有人,也不知道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唯有金祯睿的眼睛,仿佛可以洞穿她精神处于游离之中的一切。
这样的感觉,随着再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中,又进一步的加重。
“你是,你……”
慕容喆不是本来的样貌,冷曦认不出,只是看着他有些灼烈的眼神,心里原本忐忑不安的感觉,进一步扩大,呼吸猛烈到极致,脸迅速涨红,再经受不起一点点刺激了。
“冷小姐,他是我的同事,你不要害怕,我们是来帮助你的!”金祯睿看着冷曦,再引导她的视线慢慢放到慕容喆身上。
“冷小姐,你中毒的事情,还记得吗?”慕容喆的声音充满磁性,有种治愈系的暖感,扑到冷曦的身上,渐渐让她平静下来。
“我记得,大概是因为我吃了葡萄,那蛇闻到了葡萄香味,所以才会吸引过来!”
“当时葡萄是你自己主动让侍女端过去的吗?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吃?”
冷曦沉默下来……
她看到有人把葡萄送到忱缘的房间,因为她知道,古隽喜欢吃葡萄,心里想着,那盘端到忱缘房间里的葡萄,古隽会不会吃……
当时她什么也没想,满脑子都是古隽,鬼使神差地,她便叫了葡萄。
从前她并不喜欢吃葡萄,在法国呆了五年,渐渐接触了酒文化,之后对各品种的葡萄也有了一定了解,那葡萄,让她闻起来,突然就有了一种归属感,好像闻到了法国的味道。
那感觉只是一晃而逝,在中毒之后,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有种温暖亲切的味道,正在一点点地把她包围。
“冷小姐,不方便说吗?”慕容喆温柔地看着她,仿若情人般温柔。
慕容喆的眼睛仿若两道沁红的酒液,落到冷曦的心坎上,渐渐地,她有些醉了。
“那葡萄,让我有种思乡的味道,还有,古隽他很喜欢吃!”冷曦或者是真的醉了,说到古隽的时候,面若桃花,仿佛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深情注视着。
金祯睿看了慕容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