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的村子在南岳城外几十里的一个山谷里,风景虽是秀美,但路着实有些难行,马车在山脚下便停了下来,云落让车夫在山脚下等着,不用跟她们一起上去。
一路上,小燕都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云落安慰了她两句也未见有什么好转,毕竟小燕的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任谁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世子妃,我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山路难行,您要不要歇一歇?”小燕开口道,毕竟她认为像云落这种养尊处优的贵人,还背着那么大一个药箱,走这么远的路定会吃不消。
云落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道:“没关系,我们赶紧去吧!多一刻到那里也许能多救一个人!”
小燕有些惊讶地朝云落看了一眼,云落见她这般看着自己不由得问道:“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是碰到什么了吗?”
在小燕眼中,虽说云落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她毕竟身份太高,小燕还是有些拘谨,连忙移开眼光有些唯唯诺诺地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世子妃跟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云落疑惑道:“如何不一样了?”
小燕咬着手指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像世子和世子妃你们这般身份高贵的人,应该都是很...嗯,应该很严肃深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像您这般好说话好相处,还亲自跟我爬山路进村救人的肯定是不一样!”
云落笑了笑道:“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再说这件事原本就是我们行医者的职责,是那儿吗?我好像看见屋檐了!”
小燕连忙点着头说道:“就是那儿,我们村子就在那里,只不过...只不过我们村子现在情况惨烈,世子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云落远远地看了一眼,随后脸色颇为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放心吧,我们赶紧进去吧!”
小燕的村子名叫小河村,原本处在这风景优美的山谷中也算是个景色宜人的小山村,可此时却显得有些衰败萧索,像是有段时间没有人整理打扫了,不过想想也是,村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连将基本的生活维持下去已十分不易,哪里还有心情和精力来打扫整理村子。
走进去云落便闻到了一股药味,云落闻出来不过是一些山中常见的可治疗风寒的一些药草的味道,对于此病作用应该不大,小燕一路领着云落往里走,越往里走云落越是心惊,到处都充斥着痛苦地呻吟声和咳嗽声还有呼救声。
小村靠近中央的地方用雨布搭了一个大棚子,里面躺着许多人,小燕解释道:“因为村里没有染病的人实在太少,只有我们五个人,照顾起来很不方便,便将大家都聚到了这里,也方便照顾一些!”
小燕正和云落介绍情况,那边有几个人见小燕回来了忙向这里炮来,只不过云落见这些虽未染病,但神情却十分疲惫,想来也知道就这五个人照顾这么一个村子的人,怎么也会有些吃不消的。
“小燕,小燕,你回来啦!”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妇人抢先开口道。
小燕点了点头然后对他们说道:“这位便是世子妃,世子妃亲自跟我过来救大家了!”
云落看到其他四个人先是有些惊讶随后便有些失望,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还朝她们身后看了看,随后纠结着说道:“世子妃仁慈我们自然感恩戴德,可世子妃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用呢?世子殿下没有给我们找个好点大夫吗?”
小燕忙拦着那人说道:“柱子哥,你别瞎说话,”随后赶忙朝云落解释道:“世子妃您别误会,柱子哥他没有别的意思,他性格向来比较直接,说的话您也不要在意!”
云落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病人吧,我也懂一些医术,希望能帮到大家!”
说着云落将自己的药箱放下,随后就近走到一个病人身边蹲下身替他查看,云落正在查看的这位病人是个年纪大约六十岁的老大爷,看起来他患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身上的皮肤已经有了溃烂之相,此时真有气无力的痛苦地呻吟着,让人听了很是揪心。
查看了一会儿,云落心中有了一些了解,她先是抽出银针给那老者扎了几针,随后从药箱中翻出几包药粉转身朝小燕他们说道:“去烧些热水,越多越好!”
小燕听完后忙拉着另一个云落同样很面熟的女孩子转身跑去烧热水了,云落想起来那个女孩好像是叫星儿。
那老者在云落施针后渐渐停止了呻吟,随后竟然睁开眼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到云落有些老泪纵横道:“我莫不是见到了仙女了,上天是知道我们小河村遭了难,特地让仙女下凡来救我们了吗?”
云落扶着那老者说道:“老人家,我不是什么仙女,我是个大夫,您还是先躺好,不要乱动!”
随后云落站起身,让身后站着的几个人帮忙照顾一下在场的人,其实她方才给老者施针,不过是暂时封住了老者的痛觉,让他觉得好受一些,还并没有开始真正的救治。
云落让人扶着那老大爷,随后她从药箱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用小刀在老者的皮肤溃烂之处刮了一些烂肉放到一个碟子中,然后自己端着碟子拿着那几包药粉走去了身后的一间屋子里。
“世子妃,热水烧好了!”不一会儿,小燕走了进来跟她说道。
云落抬起头拿着那几包药粉递给小燕道:“将这几包药粉撒入热水中,搅拌开后分出两份,一份让病人喝下,另一份待稍微凉一些,你们用干净一些的毛巾蘸着这些水给身上出现溃烂的人擦一擦,记住,多准备些干净的毛巾,尽量一条毛巾只擦一个人。”
小燕应了一声,拿着药粉转身出去了。
而云落却对着碟子中的东西皱起了眉头,这病是一种瘟疫无疑了,要不然不会传播速度这么快,死亡人数这么多,她现在的处理办法只是先减轻一些这些病人的痛苦,延缓病症的发作,这样可以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去找到病源,只有找到病源她才能更好地对症下药。
云落叹了口气走了出去,众人见她走出来了,忙起身跪下,云落一惊,忙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小燕开口道:“世子妃娘娘,您真是菩萨转世,您救了我们全村的性命啊!”
云落微皱着眉说道:“大家不要谢我,先起来吧!不瞒大家说,你们的病我还没有完全治好,现在只不过是暂时压制住病症罢了,我还得回去准备些东西,带些帮手来,大家且安心,不要做什么太耗费体力的活,回去后每日用艾草熏屋,每日晨起喝一碗我方才给的药粉泡的药水,我很快便会回来的!”
云落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此时王府中也无人入睡,见她回来了忙过来问她今日去小河村查看的情况。云落便将小河村的情况告诉了众人,众人听完后,一时间都陷入了愁绪之中。
“公主,小河村的情况真的这般严重吗?只有五人未染病?”萧印是南岳王,小河村是他南岳的村子,小河村的村民是他的子民,萧印自然担忧。
云落点了点头说道:“嗯,但未染病的五人要照顾那么多人显然已是心力交瘁,所以我想请王爷恩准调一些去帮助他们!”
萧印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
一旁的萧墨沉思了片刻问道:“既然已经确定是瘟疫,那挑选去小河村帮忙的人可有什么要求?”
云落道:“自然是有要求的,其实瘟疫虽然恐怖,但若是找到病源后对症治疗也不是那么艰难,况且你们看每次瘟疫虽是恐怖,但也有很多人不会染上,就像小燕,我从那里带回了一些瘟疫的病液,是从以为病人身上提取的,一会儿我会将这病液稀释处理,放心这病液已经经过一定的处理,接触之后不会感染,请王爷派人找年轻气壮之人,将这病液分成许多份,然后让他们将血液滴入当中,若是颜色变黑,那便代表此人也会感染瘟疫,不符合要求,只有滴入血液后,颜色不变者方才符合要求。”
萧烨听后起身道:“父王,此事便交给儿臣去办吧!”
萧印点了点头应允了,云落见此事交给了萧烨,便转头朝萧烨说道:“还请世子在城中的大夫里也找一找,希望能找到一两个可以一起去小河村帮忙!”
萧烨道:“好,你有什么事情只管与我说,我定会去办好的!”
听出萧烨语气中的情意和愧疚,云落默然,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她不想去想这些,只想将现在眼前的难题解决了。
萧烨见她如此态度,心中一痛,不过很快又开口道:“对了,我们也派人去其他地方查探了,只有靠近小河村的几个村子发现了病例,不过还好,人数不多,其他还未曾发现,我已下令将患病的人隔离开了。”
云落道:“嗯,如此最好,待将符合要求的人挑选出来后,也要派些去那些村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