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远良满含深意地看了眼天罗正和,凭借多年为官的敏捷,他自然可以知晓天罗正和口出此言的目的,乌远良作为江浙地区职位最高的官员,手中掌握着巨大的权利,而天罗正和三人身后所跟随的人员数千,足以威胁到敦煌城的稳定,乌远良只需一句话,便可给天罗世家冠以造反的罪名。天罗正和也深明此理,于是急于言明前来目的,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给乌远良一颗定心丸。
行走江湖之人,大多是不受律法约束之辈,数千人齐聚敦煌,难免让敦煌城内居民产生一种恐慌心理,正所谓得民心,得天下,倘若因为天罗世家手下之人产生动乱,就算是乌远良上报朝廷,派遣军队将天罗世家整支队伍歼灭,他乌远良的下场也好不到那里去。治理天下的最好途径便是稳定。
乌远良哀叹一声,说道:“希望如你所言,否则,哼!”乌远良猛地甩了一下袖子,而后扭身离开,在乌远良进入城门不久后,紧闭的城门大开,守城的士兵面色紧张地站在大门两旁,警惕地望着远处天罗世家的人马。
在看到城门大开的那一刻,天罗正和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率先向城门处走去,天罗煞正贵和天罗煞正飞紧随其后,至于那成千的队伍自然不敢怠慢,浩浩荡荡向前走去。守城的士兵望着如此大的队伍,握着兵刃的手臂都不由颤抖,至于盘查,他们并没有去进行,因为在乌远良进入的时候早已吩咐。
天罗世家的人马尽数进入敦煌城持续了多半日,在一切进行完毕,这些守城士兵的兵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额头更是有丝丝汗水溢出,他们无法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平日里喧闹的街道并不见任何人影,只有一些胆大之人透过门缝、窗户缝偷偷地望着外面街道上行走的人群,前行的队伍目不斜视,在他们自己的驻地他们可以肆意妄为,但在天罗正和等人跟前,他们噤若寒蝉,一举一动都经过深思熟虑,因为天罗煞四兄弟便如同他们的王者。
天罗正和随意地在街道上走着,望着眼前的街道,短短数十年,敦煌城改变了很多很多,多到让天罗正和产生一种陌生感和失落感。倘若当初没有他们两家的插手,也许如今的敦煌城将会是另外一番场景。天罗正和一行人途径安化马帮的分部时,看着眼前的破落场景,天罗正和眼中闪过一丝无所谓,天罗世家向来嫉恶如仇,凡是得罪天罗世家者,最后的下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只不过是谁死的区别罢了……
城门外数十里,赤疤眉头紧蹙,他的心中产生一丝悸动,犹如一块巨石搁置在心田,他身旁的侍卫说道:“公子,前方不远处便是敦煌城,不如先行休息,再做进城打算?”
赤疤拭去额头的汗水,呼出一口浊气,说道:“眼下最为重要之事便是进入敦煌城,天罗世家做事向来果断,倘若因为我等的歇息而让敦煌城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倒是皇上怪罪下来,恐怕……”
开口说话之人提议休息是见赤疤脸露疲惫,既然赤疤指出其中利害关系,几人自然不敢怠慢,策马扬鞭,赶往敦煌城。
赤疤在看到守城士兵的表情以及过往路人的谈论时,一拍大腿,暗道: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天罗正和一行人毕竟人数众多,赤疤很快便找到了天罗正和等人,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天罗正和的对面,他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正是洛天世家的家主,洛天宇文。
现场气氛异常诡异,天罗煞正贵和天罗煞正飞面露凶光,望着洛天宇文的眼神尽是寒意,恨不得将洛天宇文生吞活剥,反观天罗正和,则面带笑容,仿若站在他面前的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洛天宇文身躯笔直,面色淡然,赤疤深知两家的仇恨,一时间站立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双方,洛天宇文与天罗正和自然也发现了赤疤,只是他们都未去理会赤疤罢了。
“洛天家主,别来无恙!”天罗正和率先打破僵局,开口说道。
洛天宇文平淡地望着天罗正和,说道:“劳烦天罗煞家主挂念,自当年一别,已有二十多年,多年来吃的香,睡的足,精神也愈加饱满,倒是天罗煞家主你,似乎越活越倒退了,何时成为了流氓头子?”
天罗正和对于洛天宇文的调侃无动于衷,反观天罗煞正贵以及天罗煞正飞则脸露愤懑之色,碍于身份,他们并没有开口反驳,而是怒视着洛天宇文。像洛天世家和天罗世家这般的存在,向来讲究对等原则,洛天宇文和天罗正和同样是家主,他们无论怎样对话都可以,虽说天罗煞正贵二人在天罗世家地位超然,但终究不是家主,无法与洛天宇文对等,倘若贸然开口,反而会让天罗世家显得不懂礼数。
洛天宇文话中之意,天罗正和自然可以听出,他并不在乎,在这个大千世界,实力是一切的根源,一个人无论多么厉害,多么聪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空谈。天罗正和满不在乎地笑道:“流氓头子如何?达官显贵又如何?只要能达到预期目的,管他是流氓土匪还是正规军,你说呢,洛天家主。”
两人对话看似寻常,实则暗含倾轧,天罗正和其实是在表达你洛天世家再庞大,当年不还是败在了我天罗世家这些流氓手里了?洛天宇文没有接话,而是跳转话题,说道:“天罗煞家主当年将我洛天世家驱逐出敦煌城,使我整个世家上千口族人被迫迁徙至海上,使你天罗世家一跃成为华夏四大家族之中坚力量,更有超越欧阳世家和东方世家的趋势,听闻这么多年忙于征战四方,扩大麾下势力,怎会有空暇时间来敦煌城?”
天罗正和与洛天宇文虽说都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腾,但对于洛天宇文的这份豁达,天罗正和不得不佩服,一个人的可怕之处不是他表现的多么彪悍,多么强势,而是在面对仇人时还能保持镇定和从容,天罗正和突然产生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内心深处甚为忌惮,他曾经一直以击败洛天世家而自豪,他很享受当初看到洛天宇文那种痛心疾首的表情,他从未想到,当多年后再次见到洛天宇文,洛天宇文在面对自己这个死敌时,却是一种无所谓的表情,能够拥有这种心态的,要么就是彻底忘记了当年的仇恨,要么就是他将仇恨深深掩埋于心底,很显然不是前者。
天罗正和挥去脑海中的忌惮,笑道:“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有我天罗世家的支持,有些人难以有如今之局面,谁曾想,某些人却不知好歹,居然敢擅自囚禁我大哥以及我天罗世家下任家主,我天罗正和此生最恨反骨之人,他既然胆敢背叛我天罗世家,我天罗世家岂能任他肆意妄为?”天罗世家虽说将洛天世家驱逐出敦煌城,但总的来说,洛天世家的主要势力分部还是在敦煌城周边,天罗正和无非是想告诉洛天宇文,安化马帮是他天罗世家手底下养的一条狗,他率领人马前来敦煌城是为了诛杀叛徒,你洛天世家不要插手。
洛天宇文发出哈哈的笑声,说道:“局势瞬息万变,老夫奉劝天罗煞家主还是早点动手较好,以防迟则生变。”洛天宇文扭过头,看向一旁的赤疤,朗声说道:“东方世侄,自上次一别,仅仅数日,小女对你倒是甚是想念,倘若有空,可去府内小聚。”而后径直向街道尽头走去。
天罗正和扭脸望着赤疤,双眼轻轻地眯着,让人无法知道其心中所想,能够被洛天宇文称为东方世侄的,定然是东方世家家主东方起之子,碍于身份,天罗正和的目光并未在赤疤身上停留过久,而是率先向安化马帮总部方向走去。
“天罗煞世伯请留步,小侄赤疤,有要事相商!”赤疤驱赶马匹,来到天罗正和跟前,说道。
天罗正和冷冷地看了眼赤疤,赤疤只觉浑身寒冷,如入冰窟一般,天罗正和说道:“不知东方公子拦截在下,所为何事?”
赤疤抬头看了眼天罗正和身后众人,来到天罗正和跟前,低声说道:“此处人多眼杂,不知天罗煞世伯可否借一步说话?”
天罗正和沉吟一番,最终还是应允,天罗世家因为当年东方世家插手洛天世家之事而颇有说辞,怎奈东方世家权倾朝野,饶是天罗世家多么势大,在东方世家全力出动下,还是难以抵挡,因为东方世家的背后是朝廷,是统治者,而天罗世家的背景无法与东方世家抗衡。
再者而言,世家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在共同利益的趋势下,哪怕拥有再大的仇恨也有可能暂时走到一起,赤疤是东方世家下任内定的家主,自然知晓东方世家与天罗世家的恩怨纠葛,他不会贸然出来阻拦自己,当下吩咐道:“二哥,三哥,你们先在此歇息,切记不可扰民,否则后果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
天罗煞正贵见天罗正和面色凝重,当下也没再迟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放心!”
天罗正和没再废话,跟随在赤疤身后,向道路旁一家房门虚掩的茶馆走去,在茶馆内从门缝处偷看的老板以及店小二见状,心中大骇,匆忙后退,生怕因为自己的动作慢了而招来杀身之祸。
赤疤推开屋门,进入茶馆,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望着躲在一旁噤若寒蝉的茶馆老板和店小二说道:“你等无需担心,我们并无恶意,只是需要麻烦诸位上楼片刻。”
茶馆老板和店小二如获大赦,结伴向楼上跑去。赤疤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天罗正和斟满茶杯,天罗正和没去理会,而是直接开口道:“老夫有要事要办,东方公子有话不妨直言。”
对于天罗正和的傲慢,赤疤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天罗正和在华夏内地位超然,就算是自己的父亲赤疤也需礼让三分,更别提自己了,当即说道:“我本打算回京复命,怎奈半途中接到皇上密令,差我前来敦煌城。”赤疤端起茶杯,轻泯一口。
天罗正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道:“哦,是吗?不知皇上有何密令?”
“和解!如今天下大治,皇上并不愿再次看到动乱。”赤疤说道。
“倘若我不愿呢?”天罗正和冷冷地看着赤疤,出生问道。
赤疤双手一摊,做无奈状,说道:“如果天罗煞世伯执意覆灭安化马帮,那么只有一个结果,华夏四大家族中天罗世家将不复存在!”
天罗正和可以无视赤疤,却无法无视皇权,天罗世家能够发展到如今之局面,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朝廷政权的默认,倘若朝廷政权出手,哪怕再强大的家族也无法抵御,先前天罗正和还有所怀疑,毕竟东方世家与洛天世家交好,更是即将达成联姻,在听到后面时,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赤疤的话,军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调动的,哪怕是手握重兵的霍家。
天罗正和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稍显稚嫩的赤疤,说道:“既如此,我便量力而为,毕竟安化马帮在江湖中也有着难以小觑的势力,贸然发动战争,恐怕我天罗世家也会元气大伤。”
见天罗正和同意,赤疤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说道:“如此甚好,我愿与天罗煞世伯同行,相信断牙会给我东方世家一个面子。”
天罗世家倾巢出动的消息早已传入断牙耳中,甚至连洛天宇文与天罗正和的交锋也很快被断牙得知,聚义堂内,断牙、颜开、叶洪潇、处密、上官庭、陆皓以及断牙师兄无悲和少林众和尚、毋代等护法齐聚一堂,上官庭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败于颜开之手而产生低靡情绪。
“老先生,不知洛天世家人马何时前来?刚手下传来消息,天罗世家大队人马在天罗正和的率领下已来到敦煌城内。”断牙向着颜开,问道。
颜开明白断牙心中之担忧,出口慰藉道:“腾帮主敬请放心,洛天家主既然答应与腾帮主结成同盟,自然不会食言,只是碍于某些方面因素,洛天世家不方便正面出击,眼下既然天罗世家已然抵达敦煌,那么洛天世家的人马肯定也已出动,届时定会出其不意,给天罗世家以重创。”
行走江湖之人最重诚信,颜开在江湖上有着颇高荣誉,其所言定然属实,断牙点了点头,扫视了一圈聚义堂内的所有人,而后站起来抱拳说道:“眼下安化马帮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断牙在此感谢诸位,待此次危机过后,我定当与诸位大醉方休!”
“众护法听令,召集麾下众帮众,稍后随我一同迎击天罗世家的人马,让天下人知道,我安化马帮并非易与之辈,哪怕我安化马帮就此覆灭,也要让天罗世家就此元气大伤。”断牙吼道。
毋代等护法齐声喊道:“誓死追随帮主,我等在此发誓,誓与安化马帮共存亡!哪怕战之最后一兵一卒,绝不举手投降!”而后离去,向各自的驻地走去。
一身着黑衣的杨万和突然闯入聚义堂,单膝跪地,说道:“帮主,大事不妙,地牢被陌生力量攻击,地牢兄弟死伤惨重,侥幸逃脱的兄弟传来信息,千斗力王遇刺身亡,而天罗煞正大深受重伤,眼下处于昏迷状态!”
听闻此言,断牙面色巨变……
天罗煞正大重伤昏迷,千斗力王遇袭身亡。这条消息无疑如同巨雷一般轰击在每一个人的心田,千斗力王在天罗世家中的地位,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知晓,倘若天罗正和知晓此条消息,那么安化马帮所面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报复,虽说断牙已经做好了与天罗世家硬抗到底的准备,但至少千斗力王和天罗煞正大还能当做要挟天罗正和的砝码。
“眼下有多少人知道此消息?”断牙面色冰冷,就连下垂的手臂都不可察地抖动着,说到底,断牙在内心深处对天罗世家还是有那么一丝忌惮。
杨万和浑身一震,低头说道:“禀告帮主,除了侥幸逃脱出来的看守地牢兄弟,并无他人知晓。”
断牙双眼微眯,对着杨万和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杨万和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说道:“是,帮主,属下这就去办!”而后杨万和匆匆离去。杨万和刚刚离去,又有一人冲入聚义堂,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禀,禀,禀,禀告帮主,大事不好了,我安化马帮城门外聚集了数不清的人马,为首的是三个老人。”
断牙挥挥手,说道:“退下吧,我知道了。”负责传信之人没再犹豫,起身离去。断牙向着颜开等人说道:“各位,眼下天罗世家大队人马已抵达我安化马帮城门口,各位可在聚义堂内静坐片刻,我去会会那天罗煞老儿。”
率先接话的是叶洪潇,叶洪潇从座位上站起,来到断牙跟前,笑道:“腾帮主,你我已成同盟,天罗世家既然来犯,我等岂有静坐聚义堂之理,不若我等随你一起前去,我行走江湖多年,对天罗世家四兄弟也是慕名已久。”
断牙脸露感动之色,说道:“那各位的意见呢?”
聚义堂内其他人也相继站起,点点头说道:“自然愿与腾帮主一同前往。”
断牙发出爽朗的笑声,而后率先向门外走去,颜开等人紧随其后。很快一行人便出现在安化马帮城墙上面。在护城河的对面,天罗正和三兄弟站立在队伍的最前方,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地望着安化马帮总部,他们三人身后的众人则脸露凶光,浑身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气势,也许他们其中一人并不可怕,但当人数多时,所散发的气势则完全不一般,而且他们皆尽是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与安化马帮帮众不同,安化马帮在敦煌城内有着超然的地位,已经很少经历打杀,假如把天罗世家的人马比作群狼时,安化马帮帮众只能算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
经历过战争与从未上过战场的士兵所拥有的气魄不可同日而语。
断牙望着天罗世家的人马,内心深处不由佩服,暗叹,天罗世家不愧为华夏四大家族,单单手下成员所展现的精神面貌就不容小觑,能够在华夏横行无忌绝非偶然。处密则满眼不屑,天罗煞个个骁勇善战,个个都是以一敌十之辈,在天罗煞眼中,天罗世家的人马只不过是流氓草寇罢了。
在护城河对面的天罗正和等人自然发现了断牙,但在看到断牙身边的颜开等人时,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天罗正和对着身旁一人低语一番。此后,这人缓缓通过窄桥,来到金黄色的城门下,喊道:“城墙上的众人听好了,我家主人有令,只要腾帮主将天罗煞大老爷和我家九公子千斗力王放出,我们即刻退兵,绝不骚扰你等片刻。”
断牙冷笑,天罗世家出动如此多人马,岂会单单只为了将天罗煞正大和千斗力王接走?断牙示意毋代,毋代对着城下喊道:“城下之人听着,我家帮主有令,只要天罗煞家主指使手下之人离开敦煌城,我们即可释放天罗煞正大和千斗力王,否则免谈。”
毋代的话语与天罗世家喊话之人所说的话完全相同,让那人为之一塞,他没想到在重兵压阵的情况下,断牙居然还是如此的镇定和强硬,双方一时间陷入僵局。
正在这时,一支利箭划破虚空直奔毋代而来,毋代瞳孔剧缩,因为始料未及,毋代呆立当场,断牙中观全局,自然发现这一突变,当即拉动毋代,箭顺着毋代耳边划过,直接刺入毋代身后的城楼上,箭身发出嗡嗡的声响。再看毋代,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毋代擅长的智谋,武功方面反而略逊一筹。
断牙反手将身后的利箭拔下,怒道:“我断牙平生最恨暗箭伤人者!”同时猛的挥手,只见利箭顺着原来的箭道疾驰而去,直接将射箭之人射死。断牙此举顿时让城楼之上的安化马帮成员低迷情绪消失一空,均拍手称快,喊道:“帮主好箭法,帮主武功盖世!”
于此同时在安化马帮总部,一核心成员小心翼翼地从屋内走出,他的脸上写满了谨慎。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将地牢成员诛杀的杨万和见状,厉声喝道。
核心成员精神一振,扭过身,诚惶诚恐道:“回禀杨万和大人,小的的玉佩丢了,那玉佩是家母的唯一遗物,因此对小的异常重要。”
杨万和不疑有他,哦了一声,扭身离去,突然顿住脚步,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身后一道寒气袭来,而后一阵刺疼,满脸不可置信地扭过脸,发现刚才还唯唯诺诺的核心成员此时脸露残忍,核心成员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核心成员的匕首直接刺入杨万和的心窝,杨万和直接口吐鲜血身亡,圆睁的双眼显示出他满满的不甘,他恨,恨自己为何不在刚才反应过来。
核心成员在杨万和黑色的衣服上将匕首上的鲜血搽拭干净,阴笑道:“杨万和,不过如此!”将杨万和的尸体拖到屋内藏好,整理了一番衣装打扮,行色匆匆地向城门口处跑去。
在距离城门数十米的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这里杂乱不堪,有很多废弃的杂物,将杨万和斩杀的核心成员便出现在此处,核心成员四处张望,发现并没有人留意此处,核心成员将表面废弃的杂物清理干净,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块黑色的木板,核心成员没有迟疑,将黑色木板掀起,一条暗道豁然映现在眼前,核心成员跳进暗道,同时将黑色木板盖在洞口。
地道直通城外护城河,护城河上巡逻的士兵聚集在窄桥两旁,对于突然出现的核心成员并未留意,核心成员跃入河内,游到河岸对面,悄悄来到天罗正和身边,天罗正和看到安化马帮核心成员,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道不妙,此人虽说他并不认识,但是从此人的脖子上一道不起眼的刺青可以看出,他属于天罗世家派遣在安化马帮的内应,通常情况下内应在未经允许时,是不允许擅自暴露的,内应低声说道:“家主,据可靠消息,九公子身亡,天罗煞大老爷重伤昏迷。”
天罗正和听此噩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幸亏被搀扶才勉强站住,天罗正和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内应又重复了一遍,天罗正和强忍住心中的悲痛,问道:“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核心成员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属下倒是不知!只是见安化马帮杨万和匆匆进入聚义堂,而后便秘密地将看守安化马帮地牢的成员尽数屠戮,想来应该是断牙害怕信息泄露才有此举动。”
天罗正和仰天长啸,良久才哭出声来:“我的九儿!”此处异变自然落入赤疤眼中,赤疤见天罗正和面色便得知大事不妙,来到天罗正和身旁,问道:“天罗煞家主,发生了何事!”
天罗正和面色凄凉,人生最为痛苦的三件事便是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千斗力王为天罗世家下一任家主,更是天罗正和独子,千斗力王之死无疑给天罗正和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赤疤,我原本欲按照你之言与安化马帮和解,怎奈安化马帮欺人太甚,哪怕朝廷怪罪下来,我也要血洗安化马帮,为我儿报仇!”天罗煞正贵和天罗煞正飞也是颇为震惊,他们两个将传递信息的内应拉到一旁,拽着他的衣服,厉声问道:“你所说可属实?”
此人说道:“二老爷,三老爷,小的所言句句属实。”
天罗煞正贵面色阴冷,出声命令道:“传我命令,攻城,将安化马帮所有成员血洗干净!”
“是!”天罗正和三人身后的数千人马齐声回答,声音如同巨雷般响彻天空。赤疤的使命是尽量阻止天罗世家与安化马帮的断牙,眼下这种情况,隐隐有超出控制的趋势,赤疤匆忙来到天罗正和身旁,焦急说道:“天罗煞世伯请慎重,发动大战必然震惊朝堂,到时皇上怪罪下来,恐怕……”
天罗正和打断赤疤,双眼猩红地说道:“东方公子休要再说,我意已决。”
赤疤还欲阻拦,只见从天罗正和身后跃出两人,直接将赤疤架到一旁,看守起来,天罗正和冰冷的双眼紧紧盯着城墙上的断牙等人,怒吼道:“攻城!”
天罗煞正贵和天罗煞正飞同样双眼猩红,吼道:“传我命令,攻城,不惜一切代价,让安化马帮覆灭在我天罗世家的铁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