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饶命!”
见长乐命悬一线,六子毫不犹豫的认怂了,噗通一声跪地求饶。
长乐见他此状,也是感动不已。
“师兄,不要管我了,快逃,回去请师父来。”
“不用请,师傅就在附近,他老人家一定听到这边的动静了,这人若敢伤你半根毫毛,那他也别想安然无恙的离开咱们伯阳山!”
六子这话纯碎是吓唬人的,纯元真人此刻正在大殿中接待夏侯无极,怎么可能有时间赶来救他俩。
黑衣人听罢轻声不屑的冷笑起来。
“都说伯阳派的功夫名不虚传,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听好了,你们两个若是想活命,跪下磕上十个响头,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听他这般侮辱师门,原本还跪地求饶的六子猛的起身大骂起来。
“放屁,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伯阳山放肆,杀了我俩?有能耐你杀一个给我看看!”
六子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一味的耍狠,而是他很清楚,此处离青云道观并不太远,若他师兄弟两个奋力一搏,就算敌不过这黑衣人,也能拖上片刻,这片刻之间,说不定就会惊动在附近打扫的师兄弟们,继而就会把师傅引来,到时候这黑衣人想逃就难了。
长乐看穿了六子的心思,他趁着这黑衣人有些愣神,迅速的俯下身子往前翻滚几圈,来到六子身边。
见人质逃脱,这黑衣有些恼火,长剑一挥冲了上来。
事关身家性命,六子二人丝毫不感大意,提剑迎了上去。
可勇气归勇气,造诣归造诣,这黑衣人没费多大力气就将他二人打的节节后退,难以招架。
再这么打下去,不等师兄弟和师傅来,他俩就得变成剑下亡魂。
反观黑衣人,眼前的完胜让他很是受用,他一个翻身退了几步,再次冷笑起来。
“磕不磕?”
“不磕!”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先杀了你二人祭剑,再灭了你们青云道观。”
说着他再次挥剑冲了上来。
“师弟快走!”
六子大叫一声,抢先一步冲了上去。
他是想用自己的命拖住这黑衣人,好让长乐有时间逃走。
长乐也是重情义的人,哪里会丢下六子不管?
他二话不说,挥剑从另一侧冲了上去,意图给这黑衣人来个左右夹击。
黑衣人轻蔑的笑了一声,挥剑直刺六子心窝。
这一剑来的迅疾如电,六子根本无法躲开。
眼见师兄就要丧命,长乐急的大声嘶吼起来。
“师兄!!!”
“啊!”
在这紧要关头,只听一声惨叫,那黑衣人凌空向后飞去,重重的撞在一颗碗口粗的松树上,当场将树干给撞断,继而摔在地上哀嚎不已。
苍天保佑,终于来帮手了!
六子二人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英姿不凡的青衣道长站在那里。
这道长颇有几分脱尘拔俗的飘逸仙气,却又是一脸冰冷,满眼杀气。
六子二人愣了片刻,跪下便拜。
“弟子拜见师叔!”
原来这黑衣人正是纯元真人的师弟,六子和长乐的师叔,纯逸真人。
这伯阳派门下有两处道观,一处是伯阳山的青云道观,由纯元真人执掌,另一处则是仲阳山的青风道观,由纯逸真人执掌。
因两处道观相距甚远,再加上纯逸真人醉心于修炼,因此他极少到伯阳山来走动。
仔细算来,他上次来伯阳山是七年之前了。
六子两人拜见之后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不为别的,只因纯逸真人向来冷峻严厉,让门下众多弟子都望而生畏。
果然,纯逸真人并不理睬他二人,而是冷冷的看着刚从地上勉强爬起来的那黑衣人。
这黑衣人似乎认出了纯逸,自知不是对手,吓得战战兢兢,直打哆嗦,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你是何人,敢到我伯阳派撒野?”
“我,我,我不过是刚好路过这里,想吓唬吓唬这俩小兄弟罢了,真人饶命,饶命!”
“砰!”
话音未落,六子二人甚至没看清师叔是如何出手的,这人便再次向后飞去。
这次他可没那么好运了,结结实实撞在了一块大青石上。
他斗笠撞掉了,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水来。
“方才不是说要先杀他二人,再灭青云道观么?”
“饶命,真人饶命啊,我是山下刘家庄的,不过是跟别人学了几天武艺便想到处耍耍威风,那些话都是吹牛的,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纯逸真人看了他一眼,似乎别有打算。
“走吧,记住了,若再敢冒犯伯阳派,我必杀你!”
“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多谢真人饶命,我这就滚,这就滚...”
说着,这人连滚带爬的向山下跑去,显得狼狈之极。
六子二人虽然不甘心就这么放了他,可又忌惮于师叔的威严,因此只得作罢。
“六子,长乐。”
纯逸真人一声轻唤,吓得他俩更紧张了。
“弟子在。”
“你二人没伤着吧?”
这话从向来严厉的纯逸口中说出来,让他哥俩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
“没,没有,我俩好得很。”
“那便好,我师兄可在观中?”
“在,师傅正在太和殿与夏侯无极说话呢。”
纯逸听了轻皱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
“嗯,我往山上去了,你俩也早些回去。”
“是。”
说罢,纯逸真人慢步向山上走去,六子二人也不想在此处久留,跟在纯逸身后一起回青云道观去了。
太和殿中,夏侯无极正在与纯元说话。
这夏侯无极生的高大魁梧,面相又十分俊朗,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就是魔族的族长。
他笑吟吟的说道:“一别数年,师兄一切可好?”
原来这夏侯无极昔日曾受过纯元、纯逸二人的尊师青叶道人的指点,因此他私下里总是称呼纯元真人一声师兄。
纯元笑道:“不瞒夏侯族长,贫道这几年过的并不太好。”
夏侯无极听罢作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师兄这是为何?谁不知道伯阳派乃咱们封魔古洲第一大派,谁敢到您这来找不痛快?”
纯元看了他一眼,轻笑着问道:“夏侯族长谬赞了,区区小派,不图虚名,对了,夏侯族长与我家师也算有缘,那族长可知道我师傅他老人家离开伯阳山的时候对我和纯逸师弟说过何话?”
夏侯无极将手中茶杯一放,连连点头。
“我都记着呐,青叶道人他老人家将伯阳山托付给师兄之后便云游四海去了,说来也巧了,他下山的那日我正好来青云道观拜访,他老人家又不把我当外人,因此叮嘱两位师兄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听着呐,他老人家嘱咐两位师兄要好生修炼,淡泊明志,还要你们匡扶天道,除恶扶弱,以正乾坤浩然之气呀。”
纯元听了轻轻点头。
“夏侯族长真是好记性,是啊,师傅嘱咐我要匡扶天道,力保封魔古洲平安无事,可我却没做到,每每想及此事便觉得有负于师命,因此方才才说这些年过的很是不好。”
夏侯无极听罢干笑一声,说道:“师兄,我听出来了,你是在责怪我前几年和仙宗起了冲突,师兄,可不是我偏袒自己人,那次明明是连城诀先出手打伤了我的侄儿,他连城诀好歹是仙宗的副宗主,竟然对一个晚辈大打出手,我不过是写了封书信要和他理论几句,他便派了上百人到我们魔族的领地撒野挑衅,他们如此欺人,我一怒之下便把这百十人全杀了,这也不算什么吧?至于后来的冲突,也全是因此事而起,你说这事怨的了我们魔族吗?不瞒你说,这次十年之约我就是来和仙宗算账的,明日若是打了起来,不求师兄助我一臂之力,只求你不要拦下就好。”
纯元真人淡笑一声,摇了摇头。
“那你倒是说说,他连城诀好端端的为何要打伤令侄呢?魔族和仙宗的领地相距甚远,这事未免太蹊跷了吧?”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仙宗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向来横行霸道惯了,连城诀借口说我魔族给他下了毒咒,要让他死于非命,因此见了魔族的人便打,师兄你倒是说说,天下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纯元真人听了心中咯噔一下。
魔族最厉害的便是毒咒,只要咒语施成,必会应验。
难道连城诀被那黑衣人所杀都是因为这个毒咒?
“师兄,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主意已定,我说了又有何用?明日我只能尽力给你们调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只要师兄不拦着我就好。”
正说着,赵惊鸿走了进来。
“师傅,我师叔到了。”
听到这消息,纯元满是欢喜,夏侯无极却有些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