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被厚重的窗帘一丝不漏的挡在外面,床上的主人却早早醒来,看了眼手表,晨起的迷茫尽退。洗漱完毕,跑了一圈回来正好七点整,不出意外看到送餐到家的王助理,季鎏舫接过,流着汗水的脸庞分外柔和,“辛苦了。”
王峰见鬼似得后退一步,差点儿跌下台阶,自家霸气侧漏唯我独尊的总裁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季鎏舫看了眼这些日子时常发蒙的助理,好心又提醒一句,“给你放两天假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说完接过早餐开门进屋,可怜兮兮的助理回忆起老板同情的目光,他有病?他可能得了幻想症吧!
约会的对象还没动静,季鎏舫怜惜她这几天工作繁忙,舍不得吵醒她,拿着浴巾慢吞吞的进了底楼浴室。
闹钟接二连三的响起,蹇慕澄看了眼时间,烦躁了关掉手机闹钟功能,被子一卷,和着适宜的温度,又陷入了梦乡。睡梦中,某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忽的睁大眼睛,摸起被抛弃的手机,周六?七点?
她立马弹跳起来,天啦,今天可是她和季先生约会的大日子!
匆匆忙忙裹着一身清凉的睡衣炮弹般下楼,冲向厨房之前下意识准备先上个厕所。
门打开的瞬间,四目相对,蹇慕澄眼前一白,躺着水珠的麦色肌肉纹路清晰,性感十足,眼神不可抑制的往下,她吞了吞口水,尖叫一声,飞快的转过头,“季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天啦,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季鎏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惊慌之下看到蹇慕澄从耳垂一直延伸的粉红,心头冒出些恶趣味,“我刚跑步回来,就顺便在楼下洗澡了。”
好像没什么反常,蹇慕澄同手同脚的慢慢向前挪动,大脑还没从刚才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哦,那季先生,你,你慢慢洗。”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洗。”
一起洗!一起洗!蹇慕澄脑海闪过一连串不和谐的画面,耳垂变下的红越发的深。
“啊!”腰上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她一声尖叫,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蹇慕澄两手扳着季鎏舫箍着自己腰的手,轻薄的睡衣清晰的传来男人湿热的温度,胸膛一起一伏的节奏都能清晰可闻,蹇慕澄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季鎏舫有些不满,怎么这么笨,直白问,“我的身材你可满意?”或许从来没说过这种话,季鎏舫有些不好意思。
“哐!”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脑袋上,蹇慕澄只觉得刚才的画面在脑海一直浮现,像失灵了的幻灯片,一直停在那一瞬间。
“我,我……我不知道!”季先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自己怎么反被人调戏到神经打结啊!果然,不知哪位高人说过,对方流氓的最好方法就是比流氓更流氓。季先生,你流氓起来真的不是人啊!
果然自己段数太浅,蹇慕澄尖叫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冲开季鎏舫的束缚,飞快的上了楼。孤身一人的季鎏舫打了个寒战,飞快钻进浴室,回味着蹇慕澄可爱的反应,某处渐渐不听使了。
蹇慕澄回到房间洗漱完毕,装作若无其事下楼,一路战战兢兢深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季先生再放什么大招。
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装,姿态自然的坐在饭厅里,看到蹇慕澄,招招手,“过来吃早餐,我们八点半出发。”
蹇慕澄坐在季鎏舫边上,看着桌上七七八八的精致早点,怀疑自己以前做的早饭都是垃圾。
“季先生,我是不是降低了你的生活水平。”咬了一口水晶虾饺,浓郁的鲜香攒进口腔,带着点点醋的酸味,滋味别提多美妙。
“喜欢的话下次还叫人送。”季鎏舫又给蹇慕澄夹了个牛肉包。
回家路上的王峰打了个喷嚏,这是有人在想我?
蹇慕澄吃的像个小仓鼠,季鎏舫没什么胃口都多吃了几口。
饱腹之后,蹇慕澄才察觉桌上的东西基本上都进了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季先生,你怎么不吃啊!”
蹇慕澄亲自给男人夹了个水晶虾饺,季鎏舫慢慢吃了,喝了口粥,“没你做的好吃。”
蹇慕澄翻了个白眼,谎话要让人相信都必定有三分真啊!从此时就可看出季先生脸皮非同寻常的厚,自己还是不如人啊!
“只有你会变着花样给我做早餐!”季鎏舫淡淡的一句话让蹇慕澄心软软的,她抬头羞涩的看了眼季鎏舫又低下去,和平日里直白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果然,再如何女汉子的人遇到对的人都会是个小姑娘。
“沈姨也会。”蹇慕澄闷闷说了句。
“但是你做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季鎏舫继续进攻,书上说了,在对方坚持问到底的时候就是等着你说甜言蜜语的时候。
“什么味道?”蹇慕澄有些期待的抬起眸子。
亮晶晶的视线让季鎏舫觉得果然前人的智慧浩瀚如大海,他放低声音,用特有的低沉嗓音缓缓道,“里面有爱的味道。”
即使做好了准备,蹇慕澄依然被甜的心里满满的。能说季先生不愧是天才吗?连情话技能也这么快学到满级了?
直到坐上车,看着边上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少,蹇慕澄才回过味道来,“季先生,你带我去哪儿啊!”季鎏舫心血来潮说要和她约会,蹇慕澄便什么都没管的答应了,心里不期待那是假的,未知的东西让她心头痒痒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季鎏舫开着车并没解开谜底。
车子疾驰,蹇慕澄抱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下了车,看来周围一圈,四处平地,隐隐远看过去,有人骑着马儿飞奔。
蹇慕澄瞬间激动起来,指着飞动着的模糊身影,“季先生,是马场!”
“嗯,以后等有时间陪你去草原,今天我们就先学学骑马。”季鎏舫不动声色的拉住蹇慕澄的手,女孩的手软软的,指腹处有浅浅的干茧,这是笔握太多的缘故。
原来自己说过的话男人的放在了心里,蹇慕澄心里发甜,忍不住凑上去舔了舔季鎏舫的脸颊吓得季鎏舫呆立原地,“你,你做什么?”
“我看下季先生今天是不是糖做的?”蹇慕澄眼睛发亮,声音软的发腻。
“那是不是呢?”季鎏舫捏捏蹇慕澄的脸,笑了。
蹇慕澄凑上去又亲了亲,微微低头,羞赧道,“好像是哎!”
“那我要看看你是什么做的。”说着就朝蹇慕澄的唇袭去。
“哎呀哎,我说你们够了啊,不是来骑马的吗?要秀恩爱回家秀去。”身后一道戏谑的声音让蹇慕澄赶紧把人推开。
还没碰到香软小舌的季鎏舫黑了一张脸,“你怎么来那么早?”
“好不容易你有约,我当然要来早一点。”易净桥一手抹着嘴巴,一手指指边上的人,“你们倒是快点儿,人家驯马师都等了好久了,真没公德心。”
蹇慕澄脸红扑扑的,下意识离季鎏舫远了些。季鎏舫本就脸色不好看,随着易净桥一招手,看到缓缓过来的众人,脸色更是难看,“你这是干什么?”
“万年光棍季总也有女朋友了,商界可是人人好奇,我挡不住只有顺其自然了,再说,邹家那小子老是说你,看这次打他脸不。”
季鎏舫这一刻简直想骂人,计划的好好都约会弄成这个样子,狠狠剐了好友一眼,拉过蹇慕澄,解释道,“慕澄,对不起,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约会吧!”这是他喜欢的人,又不是吉祥物,看什么看啊!
蹇慕澄被他拉着走了几步,站住。
季鎏舫回头,皱眉,“慕澄?”
蹇慕澄脑子里全是曾经看到的报纸画面,那些无名小卒对季鎏舫单身,被退婚事件的恶心猜测,这次她终于能为季先生做什么了,为什么要离开。蹇慕澄眼神坚定直直的看着季鎏舫,“季先生,我不走,他们想看我多爱你那便让他们看呗。”
那几个字让季鎏舫心头发烫,更重要的是这人维护自己的行为。他素来自立独来独往,别人眼里的成功人士,谁何曾如此护着他。
季鎏舫声音发颤,握着蹇慕澄的手分外用力,“好。”
易净桥有些恼怒又有些委屈,看二人回来,没好气道,“快混快混。”
好友如此偏心他,季鎏舫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紧紧抱了抱他,“谢了。”
松开后,易净桥打了个寒战,嫌弃道,“恶不恶心,别把对蹇慕澄那招对我。”话虽如此,嘴角却慢慢勾起。回头看了一眼,易净桥嘻嘻笑了声,“来了,你们可要好好表演哦。”
“我们这不叫表演,叫真情流露。”蹇慕澄插了句。
易净桥恶寒。
来人离得近了,大约十来人,均是商场上的能手,纷纷朝季鎏舫打招呼。戴凯看到被季鎏舫护在身后的女人,心头一喜,有心显摆似得让季鎏舫介绍介绍。
蹇慕澄站出一步,真容露于人前,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笑容得体,宛如小家碧玉。
“这是我女朋友,蹇慕澄。”看着众人像是看稀奇把戏似得打量蹇慕澄,季鎏舫心头不喜 蹇慕澄捏了捏他有些粗糙的手,季鎏舫脸色稍霁。
平均年龄四五十的男人们打着哈哈,纷纷说着好巧好巧,恭喜恭喜,季鎏舫懒得和他们交谈,直接道,“各位请便,我们先走一步了。”
邹阳生站在后面,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人,眉目深沉。
“那姑娘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也不知道能受得了季大少几天。”不明真相一人碰碰邹阳生手臂,探听八卦,好像据说那蹇慕澄和邹阳生也有些关系呢!
“等着看吧!”邹阳生昵了那人一眼,走远了。
戴凯早就离开人群,拉着易净桥说小话,“原来是真的啊?太让人震惊了。”万年光棍真的有了女朋友啊!
“该不会是……”处于他们这个地位,总是有些多疑,作为叔叔,戴凯表示很操心。
易净桥简直不想提两人的虐狗事宜,看了戴凯一眼,独虐不如众虐,拉着戴凯跟了上去。
蓝天白云,绿野茫茫。换了一身骑马装的两人英姿勃发,驯马师牵了一匹马到两人面前,恭敬道,“希望帮忙吗?”
季鎏舫挥挥手,驯马师识趣的走开。
季鎏舫摸了摸马背,油光水滑,是匹好马,“慕澄,来,我教你骑马!”
蹇慕澄环顾四周,刚来的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分散开,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无数道视线朝这面射来。“这样好吗?”她是想给季鎏舫找回场子,可不是让他来伺候她的。
“没什么不好的。”季鎏舫熟练的跨上马背,一身黑色骑马装在他身上,看起来像是从西方油画中走出来的骑士。
霸气的骑士伸出左手,“来,上来感受一下。”
蹇慕澄的所以心思就这么被男人牵引,握住男人的手,“左脚踩在马镫上。”
蹇慕澄一一照做,知觉手中猛的一个大力,右腿下意识的一抬,整个人已经坐在马背上,她长长呼了一口气,欢喜的张开手欢呼。
季鎏舫牵着缰绳抖了抖,马儿听到召唤,迈开脚步。突如其来的颠簸吓得蹇慕澄身子一颤,双手下意识的抱住前面之人的腰,整个身子更是身不由己的前倾,胸脯在男人坚硬的背上挤得变形。
蹇慕澄微微脸红,想要坐直,哪知马儿跑的月发快了,身子越发前倾,只能红着脸趴在男人背上。
“感觉怎么样?”跑了一圈,季鎏舫放慢速度,扭着脸问。
“啊?什么?”蹇慕澄迷迷糊糊的张大眼。
“奔跑的感觉怎么样?”季鎏舫捏捏蹇慕澄脸,好奇道,“怎么脸红红的,生病了?”
蹇慕澄一个激灵,立马坐直身子,前言不搭后语,“没有,热的,感觉很好啊!”
“来,我教你。”季鎏舫微微一笑,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讲解的分外仔细,蹇慕澄满心满眼都是男人认真的模样,对边上轻声的议论全然不知。
“季少爷也会给人牵马?天啦,不会自己眼瞎了吧!”
“想不到商场冷阎王还有这副温柔脸,果然爱情让人改变。”
“那小丫头手段非同一般啊!居然能让季少爷折腰。”
戴凯心情复杂的看着宛如化身幼稚园教师的季鎏舫,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问悠哉的易净桥,“不要告诉我他们平时就是这样相处的。”
易净桥翻个白眼,“怎么可能?”
戴凯一下子笑了,我就说嘛!肯定是为了应付那群无聊之人做戏罢了,冷不丁听到易净桥后半句话,“平时比这还辣眼睛。”
戴凯差点儿从马背上掉下去,那还是自己威严恐怖的侄儿吗?这太可怕了。
学了一上午,蹇慕澄终于摸到了点儿门路,“季先生,我,我自己来试一下。”
季鎏舫双手不放,他还是担心,看了眼腕上手臂,“歇一会儿吧!下午继续。”
蹇慕澄不情不愿,肚子却发出不和谐的声音,恋恋不舍的下了马。季鎏舫把人接住,掏出蓝色格子真丝手帕,温柔的给蹇慕澄擦脸,“像个小孩儿似得。”
蹇慕澄一向以成熟自居,可在季鎏舫面前,仿佛把幼时被压抑着的活泼天性完全释放,不好意思的和季鎏舫咬耳朵。
“那你喜欢吗?”
又在撩人,季鎏舫亲亲她脸颊,“喜欢。”
蹇慕澄痴痴直笑。
“哎哟,我还以为你们玩的饭都不吃了呢!”季鎏舫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易净桥,真是会破坏气氛。
蹇慕澄站直身子,扫扫易净桥边上的男人,大约四十来岁,面容平凡祥和,就是刚才开口说话的人。
“叔叔。”季鎏舫叫了人,让易净桥带蹇慕澄去了饭厅。
戴凯见人走开对侄子挤眉弄眼,“真是你女朋友?”
季鎏舫很严肃的点头。
“准备结婚生孩子那种?”
季鎏舫再次点头。
“老爷子知道吗?”
季鎏舫沉默片刻,“应该知道,但还没见过。”
“小子,放心吧!只要你带回去的是个母的,老爷子肯定会同意的。”
戴凯说完,看到季鎏舫那两道凌厉的视线,呐呐的拍拍嘴,追上脾气大扭头就走的侄子,“那个啥,我是想告诉你确定了早点儿结婚,让你爷爷安心不说,也防止上次那种事情发生。”
上次?未婚妻直接和人跑了的事儿。
季鎏舫脸黑的能滴出水来。戴凯自觉说错了话,干咳一声,拍拍季鎏舫的肩膀,“抓紧时间啊!”
马术俱乐部有专门的星级餐厅,为了避免过多人的视线,易净桥找了个包间,听着蹇慕澄点了两个菜,调笑道,“去哪儿都不忘了你家季先生啊!”两个都是季鎏舫爱吃的。
“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自己点。”蹇慕澄笑笑,把菜单推了过去。
易净桥随便点了几个,没等多久季鎏舫和戴凯便进来了。季鎏舫再次介绍了蹇慕澄的身份,又说,“慕澄,这是我一个远房表叔,你叫叔叔就可以了。”
蹇慕澄乖巧了叫了一声叔叔。
饭菜上来,没有外人,季鎏舫又时时顾着蹇慕澄,一起聊着天说这话倒是很开心。中途蹇慕澄去躺了洗手间,碰到刚从另一边走过来的邹阳生。
蹇慕澄顿了顿,打了个招呼。
邹阳生眉目间染上些许憔悴,“想不到你真的和季鎏舫在一起了。”
“嗯!”蹇慕澄点头。
“季大少爷脾气不怎么好,你……”邹阳生轻声开了个头就被蹇慕澄打断。
“没有,季先生脾气很好的。”她不喜欢听到有人说季鎏舫的坏话。
邹阳生苦笑,“也是,毕竟你是他女朋友,”他看了看蹇慕澄,想起什么似的提了一句,“听说你在收购凌华股份。”
蹇慕澄也没打算隐瞒,反正都是要找上邹阳生的,既然碰到了省的以后再联系,“是的,不知道邹总你手上的股份是否准备卖。”
邹阳生靠近了些,“不准备,”看到蹇慕澄眼神一闪,邹阳生表情有些受伤,“比赛的事儿算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戚可薇她误会……”邹阳生说不下去了,那场事端闹得太大,现在想起来都是一团麻。
“我和她已经分开了,”邹阳生抹抹脸,叹口气,“凌华虽然我不准备卖,但要买的人是你,我可以考虑一下。”
蹇慕澄面上一喜,“那先谢谢邹总了。季先生还在等我,我们下次再聊。”
邹阳生转头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眼神幽暗。
除了戴凯时不时打量蹇慕澄几眼,午饭还算欢喜。
下午蹇慕澄还想骑马,季鎏舫直接带人离开,车上,季鎏舫问,“疼不疼?”
“还好,季鎏舫给她做的防护措施不错,大腿内侧没怎么伤着。”
蹇慕澄期待着季鎏舫的目的地,当看到电影院时,忍不住笑了。
季鎏舫不明所以,忐忑的很,“不喜欢?”
“没有,我很喜欢,只是没想到季先生的安排如此接地气,我以为像你这样的总裁,难道不都是逛商场,包机旅行的吗?”
季鎏舫眼睛一亮,“你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可以……”
蹇慕澄立马拦住季鎏舫的话,“没有,这样我就很喜欢了,比较有真实感。”
“……?”季鎏舫迷惑。
“没听说过吗?平平淡淡才是真。”蹇慕澄说完上前排队买爆米花。
季鎏舫缓缓咧开嘴角,蹇慕澄,你这么可爱,让我怎么办呢?
“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出去那么久?”季鎏舫忽地一问。
“哦,我碰到邹阳生了,和他说了下关于收购股票的事儿。”蹇慕澄买了一份大礼包,蹇慕澄接过爆米花,咧开的嘴角缓缓收起。
“他说什么了?”季鎏舫声音有些发冷。
“没说什么,就说考虑好了告诉我。”蹇慕澄就着季鎏舫的手喝了口可乐,冲他笑。
季鎏舫瞬间没了脾气,看到手上一份可乐一份爆米花,“我的呢?”
蹇慕澄脸红彤彤的,“咳咳!”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边上共享美食的情侣。
季鎏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你是想间接接吻啊,其实我可以……”
蹇慕澄羞涩的排队去了。
季鎏舫捧着两个东西,乐的直笑。
周末约会的日子甜蜜而快速,周一是上班族最痛恨的一天,可对季鎏舫和蹇慕澄来说,一切都是那么快乐。
蹇慕澄下了车,对季鎏舫挥挥手,踏进锦江设计所。设计所的工作,忙的时候累成狗,闲的时候是养生,来回变换,自成达人。
蹇慕澄自周末见过邹阳生,收购凌华股票的事儿就被他放在了心里。之后一连几天也没收到邹阳生的消息,蹇慕澄有些急了。
一天下班,蹇慕澄开车回家,趁着做晚饭的空闲,给邹阳生去了个电话。
“慕澄?”邹阳生看了眼来电显示,颇为感叹,“原来你也会给我打电话啊!”
自喷黑水事件后,蹇慕澄和邹阳生的关系明显淡了不少,“邹总说哪里话,只有你不理睬我的份啊!”除了和季鎏舫在一起智商表情略显幼齿之外,蹇慕澄一贯的形象都是平和稳重的。
邹阳生哈哈笑两声,寒暄了会儿,蹇慕澄提到正事儿,“邹总,不知道那件事儿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邹阳生幽幽一声,蹇慕澄的心脏立马被提起,蹇慕澄只听话筒传来男人清晰的嗓音,“这样吧,周六我们出来面谈。”
季鎏舫回来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蹇慕澄工作辛苦,季鎏舫舍不得她天天下厨,闻到熟悉的香味,心情倍好。
季鎏舫不怎么碰厨房的东西,现在也会帮忙端端菜,打打下手,看到一桌子的美食,季鎏舫狠狠夸了一通。
“这周末我没事儿。”季鎏舫吞下口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蹇慕澄。
蹇慕澄那还不知季鎏舫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她周末和邹阳生有事情要谈,而且要是季先生知道是因为邹阳生拒绝的他,恐怕会不好哄。人生在世,哪儿能不说点儿善意的谎言呢。
“我周日有空。”蹇慕澄半真半假道。
季鎏舫想了想助理哭天抢地的控诉,算了,周六还是去开个会,和商业伙伴们聚个餐吧!“好,我把周日的时间留给你。”
蹇慕澄抿嘴直乐,给季鎏舫夹了一筷子红烧茄子,“好,谢谢季先生的恩赐。”
季鎏舫骄傲的抬起头,蹇慕澄心都快化了。
周六,季鎏舫一大早要去参加个会议,中午还有一场宴会,早早就出了门。
“真的不用我送你?”季鎏舫一步三回头。
蹇慕澄摇摇头,双手推着季鎏舫的后背,“真不用,我就去凌华瞧一眼。”
季鎏舫有些伤心,回头,看着蹇慕澄还伸着的两只手,“你就这么想我快点儿走啊!”
蹇慕澄噗嗤笑了,“这不是快八点了嘛,怕你迟到啊!”
季鎏舫抿抿嘴,低沉的嗓音略带忧伤,“可是我伤心了。”
原来这么容易就能让你伤心啊,一张威严的脸偏偏声音委屈,蹇慕澄表示自己快被季先生萌死了,她站直身子,目光晶亮,“那我怎么弥补好呢。”
季鎏舫严肃的干咳一声,鼓动脸颊。
真是,蹇慕澄终于懂了什么叫闷骚,踮起脚尖,身子前倾,在季鎏舫脸上吧嗒一口,朝季鎏舫眨眨眼。
季鎏舫心满意足的打开门,“早点儿回来,我也会很快回来的。”
“嗯嗯!”蹇慕澄伸手做拜拜。
蹇慕澄看了眼天空,一大早就晴空万里,休息了会儿也出门了。
蹇慕澄到了浅水居,一下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邹阳生。今天她穿着粉白条纹的衬衣,下摆在中间随意打了个结,下身一条黑色紧身九分裤,勾勒出修长的腿型,叫上一双白色休闲鞋,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
邹阳生起身给蹇慕澄拉开座位,“几天不见越发年轻了。”
蹇慕澄放好斜挎包,坐下,“邹总真是会哄人。”
两人本就是老相识,一会儿就寒暄起来,邹阳生识相没提起季鎏舫,气氛分外融洽。菜色接二连三的上来,蹇慕澄微微震惊,差不多都是他喜欢吃的,“邹先生真贴心。”
“哎,怎么那么生分,叫我阳生就好。”
蹇慕澄抬头笑笑,明媚温柔。
与此同时,星级酒楼宴会厅西装革履,香气萦绕,三五几人凑在一起交换下最近的商业信息和身边八卦,好不热闹。
“今天怎么没看到邹氏的邹阳生啊?”一个妇人环顾一圈,压低声音问。
身边的一圈人立马接嘴道,“我听说他又去追美人去了呢?”
“哦?谁啊?”八卦之魂燃起,妇人急切问。
另一人小声道,“听说那人和季家大公子关系不浅呢,好像,叫什么……”这人努力想着,忽的灵光一闪,一个名字蹦了出来,“蹇慕澄,对,就是前几个月被黑了又洗白的新锐室内设计师蹇慕澄。”
季鎏舫拿着香槟的手猛的一顿,边上的一位老总关系问,“怎么了?”
季鎏舫摇摇头,示意自己有事儿,默默的走到几人后面,凝神细听,眉头越皱越紧。
“听说今天邹阳生就约了那女孩子吃饭呢,还真是会找时间。”
“哎,小声点,季大少爷来宴会了呢。”
“你说季公子这是招谁惹谁了,老是被邹阳生抢女朋友。”
“要是我,我也选邹阳生,风趣又英俊,哪像季大少爷,一张脸凶巴巴的不说,还严肃的很。”
“就是,说话更是强势毒舌,哪个女人受得了。”
“……”
“咳,别说了。”一人扭头的瞬间余光扫到身后,吓得身子一抖,拉拉还在大肆说话的朋友,小声怒吼。
朋友不解的看向朋友,对方眼神微动,缓慢转过脑袋,身子颤抖,“季先生。”尴尬的笑笑。
季鎏舫眉间的纹路仿佛可以夹死蚊子,眼神一扫,几个贵妇人纷纷低下头。
季鎏舫心口怒火直冒,强烈的自信在这一刻有些松动,他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开,几人方才扶了扶胸口,出了口大气。纷纷表示,太恐怖了。
季鎏舫走到角落,打了个电话,“她在哪儿?”
对面的男声好一会儿才明白过去那个她是谁,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老板啊,你干脆直接给她她弄个监控器算了。”话虽这么说,还是答应道,“我问一下,再回您。”
不出五分钟,那面很快回了信,“在浅水居,和邹阳生谈凌华股票的事儿。”
季鎏舫看了眼发过来的信息,找到宴会主办方,找了个借口飞快离开。
黑色的保时捷发出一声轰鸣,飞快的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
浅水居外是一条宽阔的马路,为了响应绿化生态建设,路两边种满绿植,宽阔的树枝遮挡住了漫天的阳光,也挡住了黑色的豪车。
季鎏舫坐在车上,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斜对着窗边谈笑宴宴的两人,季鎏舫呼吸有那么一刻不顺畅,视线之内都觉得刺眼极了,他握着车门的手骨节分明,青筋直跳。
一顿饭快吃到尽头,话题也从风花雪月回归正题,邹阳生叉子在盘子上放下,喝了口浓汤,“要我卖出凌华的股份也不是不可以。”
蹇慕澄眼睛一亮,追问,“有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你要和我约几次会。”邹阳生眨眨眼睛,英俊的眉眼全是调笑。
熟悉的亲密感瞬间涌上来,蹇慕澄看出邹阳生的调侃,顺势道,“可能不行哦,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嘛!”
邹阳生余光对面已经走过里的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嗯,那怎么办呢?能不能偷偷出来见一下我啊!”
蹇慕澄做头疼状,一手撑着脑袋,想了想,苦恼的答应,“那就给你这个面子吧,”坐直身子,“好了,别闹了,我们……”说说股票单价的事儿吧!
“季鎏舫!”邹阳生忽的抬起头,眼神一变,出声打断。
蹇慕澄心里一喜,站起来去去抓季鎏舫的手,“季先生!”
季鎏舫手一抽,蹇慕澄扑了个空,心头诧异,这才注意到季鎏舫黑沉阴郁的脸,强大的气势喷薄而出,蹇慕澄第一次看到季鎏舫这样仿佛要把人吞噬的表情,下意识害怕的后退一步。
那一瞬间,宴会上妇人们的话如旋风钻入耳朵。
“那么凶的人……”
“邹阳生那么温柔……”
“哪个女人受得了……”
空气被劫掠,季鎏舫呼吸困难,胸膛里的怒火就要喷薄而出。
蹇慕澄脑袋飞转,一下子就明了,她轻轻的唤一声,“季先生,你听我解释。”
邹阳生得意嘲讽的视线在蹇慕澄转头的瞬间变得温和,“阳生,凌华的事儿我们下次再谈。”
邹阳生温柔的点点头,还好心的说,“嗯,你和季总好好解释。”
蹇慕澄愧疚的点头,哀伤的看了一眼季鎏舫,又要伸手。
季鎏舫直接转头,桀骜的走了。蹇慕澄看着明明孤单悲伤却极力坚强的背影,心疼慢慢溢出。
邹阳生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转了转手中的红酒,82年的红色拉菲挂在杯壁上,宛如艳丽的玛瑙,悠悠喝了口,“季鎏舫,就你这脾气,看蹇慕澄能忍你多久呢?”
季鎏舫黑着一张脸坐在车里,对拉开副驾驶座的蹇慕澄没好气道,“出来做什么?”
季先生的心眼还真是小,蹇慕澄悠哉悠哉坐好,低头做可怜状,“季先生,我错了,好不好。”
“你错在哪儿了?”季鎏舫下颌紧绷,声音冷漠,极力掩饰自己的哀伤。
“我不该瞒着你出来和邹阳生谈事情,”蹇慕澄一五一十道,“我知道你与他不和,怕你生气才瞒着的。”
季鎏舫失望的昵她一眼,发动车子回家。悄无声息的车内气氛紧绷,蹇慕澄说了两个笑话,哄了男人几句依然不见作用,气呼呼的偏过头。
一场冷战没由来的就这么开始了,蹇慕澄都觉得莫名其妙,本该是个美好的周末,却搞成这个样子。
“季先生,那我先休息了!”蹇慕澄揪着衣服下摆,期待的看着季鎏舫,等了半天,也不见坐在沙发上的人有半点儿表示,浑然当蹇慕澄是空气。
蹇慕澄唇慢慢咬死,她心头委屈,生气的上楼,脚重重的踏在地板上,发出声声不满的控诉。
“碰!”放进门被狠狠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