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拉开门,即感觉到一阵热气扑面而来,眼前一片的灯火通明,整个寺庙四周都被香油灯点满了,把这一层的石洞照得如同白昼,我往四周望了下,供桌上放着新鲜的供品,香炉里也燃着香,却是看不到一个人。
这儿看来人来得还不少,不然也不能点上这么多的香油灯,只是为何现在却一个人也看不到呢?
我本想就坐在这儿等着汉斯他们,但现在情形着实有些诡异,在这灯火通明的地方等着实在有些不妙,想了想,手里要有些东西才更安全些,只可惜我的工兵铲被河水冲走了,我四周逛了下,在小屋里找了根一米多的圆棍拿在手里,手里有枪,心里不慌,我这才顺着楼梯向着上面走去。
却不想我这一番作派是完全无用,走了几层,也没见到有人,只是好多原本空空如也的房子,被人打扫了重新放上了新的棉被,桌椅什么的都换了,有的石屋里还点着油灯,感觉上像是主人才离开了片刻般。
我一间间打量着一直走到洞口处,令我想不到的是,洞口处还是一样被乱石封住。我大奇,既然这儿都有人来了,怎么还会又把洞口封住?难道不是从这儿找进来的而是从另外那间石屋内找进来的?但刚才我打开石门时,石门上的门闩还是好好的闩在上面的,这就是说明并没人从那儿进入寺庙,洞口又被封住,那寺庙里点油灯的人是从哪儿进入的?
我走到封洞的乱石处,上次我搬开的那些石头又被人封上了,这证明了确实是有人来过,只是人离开的时候,又把这洞口封住了,而且从香油灯里灯油的情况来看,人离开还没超过一天时间。
我只感到有些莫明其妙,这些来的人太奇怪了,找到这儿,上了香点上灯,却就把洞口封住人跑了,这情况实在有些菲夷所思、不合常理,只是我脑子却一时想不明白是为何。
我重新退回了寺庙里,想了下又从石门回到了地道内,出石门后我顺手又把门关上,并把门闩也闩上,实在不想汉斯念青他们真找到这儿却被这诡异情形吓跑了那麻烦了。当然,汉斯他们不会如此愚笨,我只是想杜绝一点点的可能。
我走向另外一道石门,距离不远,一会即走到,想着上次惠珍他们悄悄跟踪我们,却被里面的尸骨吓得大叫,我心里微一笑,不知道现在这可爱的小姑娘跟没跟汉斯在一起呢?
这儿不出我所料,也是被闩上的,我手伸向门闩正想拉开门闩,突然像有什么砰地撞到了石门上发出一声闷响,声音在地道内稍有回响,沉闷之极,我毫无准备,被这一声吓得差点心脏都跳了出来。
什么情况?我吓得手放在门闩上没敢动作。
这一声响过,我听到似有什么声音从里面传来,听去,像是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像是人撕打的声音,我把耳朵贴在石门上听去,确实是有人在洞内撕打,不时有惨叫声发出,而且还听到了像是金属刀具相交的声音,间中还听到有人用纳西话在大声说话,而我居然听懂了这些人说的是什么!
这些人用纳西话说的是:杀光他们!
听到这句的时候,我吓得人离开了石门就想跑路,转念一想,这石门可是只能从我这方打开,对方可过不来,这下心才落了些,我又贴耳朵上听去,喊叫的声音已没了,惨叫声也消失听不到,如果真像那喊的人说的杀光他们,那应该是里面的人死得差不多了。
我能听懂纳西话这点我倒是不奇怪,毕竟木崇把他那也不知有多少的记忆灌到了我脑里,自然我也能听懂了纳西话,但是里面居然有人在打杀,那就让人有些耸人听闻了。
我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自然更不敢去开门,里面的杀人是真杀,可不是电影电视里的作态,我要是让人知道了,那帮杀人的自然要把我灭口。
听着洞里的声音渐渐消失,应该是杀人的人已离开,我很想打开门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理智却阻止了我去开门,现在就算开门去看,最多也就是看到一些死人,已于事无补,很可能还会遇上杀人者在里面没有离开,我能做的就是离开这儿,然后等有机会了再找时间报警。
这个石洞也不能进去,想想,还有一条通道是水井地道,我顺着地道走到那儿,推了下门,门居然推不开,这门质量很好,但上次已倒塌,这现在已被人修好,却被人从里面锁住了。当时进来时也没注意这门是怎么锁的,毕竟门已倒塌,谁也不会去关注一扇倒了的门是怎么开的,却不想修好后从里面锁上了。
从这儿已不能上到地表,我想了下,只有小破庙那儿还能最快地回到地面,过去也就两三小时的时间,想到我即返向走回了地道,走了一段,我又走回来,拿出笔来在门上显眼位置写了小破庙三个字,汉斯他们找来后,看到这字应该能知道这是我留的。
回去的路我走得更快了,路本来就熟悉,又是一个人,我很快即走到了通往小破庙的那个石屋,令我意外的是,这个石门居然被人推到了原位,前面门轴坏了,我们根本没力气把门推上,想不到这儿也被人发现并推回了原位。
我大奇,如果是一个地方被人发现那还可能是意外,但两个地方都被发现,那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难道是谁发现了木府里的地道,也像我们一样顺着地道走到了这儿,然后发现了寺庙,再发现了这儿?
想到这儿终究是让人发现了,我心里一叹,泥麻,还想着以这为旅游资源来发财呢,却不想才几天就让人发现了。幸好我有一个木氏的黄金洞,不然这次的探险那要亏死。
走近了石门,我看到石门似乎都换过了,至少铁环是完全换成了新的,一点也没有了当初见到的那种锈迹,我用手一拉,很轻松就把石门拉开了。
外面有光从石门透进来,现在是白天,我低头向下望去,没想到的是,下面那些原本已倒塌破败的塑像,却已光鲜夺人地坐在台上,上面还披着一些疑似绸缎什么的衣服,非常的鲜艳,找到这儿的这些人速度也太快了吧?几天时间,就能把一座破庙里的塑像重新换过了。只是,这个破庙里的塑像有必要重塑吗?这么偏僻的地方,现在这样的末法时代,还能有香火吗?
我不禁笑着摇摇头,这些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匆匆忙忙就弄出一个塑像出来,却也不想弄起来有没起到宗教的作用。
我从石门爬着吊住身体,吊住离地面也就几十公分,我手一松就落到了地上,我绕到塑像前望了下,我这点可怜的宗教知识,也不知道这塑的是个什么神仙,但肯定不会是三清或者是佛祖什么的,我回忆了下,感觉跟以前破旧倒塌的那个有些想像,想来这儿是按原本的样子重新修造的了。
我没在意,总算是从里面出来见到天光了,我站到洞口,迎着洞口的天光大大伸了个懒腰,脑子里转着,这么长时间,那些杀人凶手应该走得差不多了,我是不是该去打探一下情形,就算是要报案,那也不能随便乱报啊。
我无意中眼睛向着山下望去,这一望让我一阵凉意从心底一直升到我头顶,一阵山风吹过,令我身上和手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怎么回事?
因为我看到一条石板路正蜿蜒着从山下向山上延伸来,一直到我站立着的这个小庙,如果塑一座神像那几天内有可能,但要把这从山脚一直延伸到这小庙的那些已废弃的石板路重新修起来,那不可能是几天内就能做到的,放谁也不可能,既然是不可能,那这肯定就有我不为所知的东西出现了。
我又不知不觉进入了梦境里了?除了这个,我没法解释为什么会几天内就出现的石板路,还有这个小庙,以及前面我见到的那些香油火烛,以及那不知从何说起的杀人声。
我手狠狠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下,力量很大,痛得我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虽然知道这招在三元世界里无用,但我就是忍不住想以此来看自己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世界里——可见那些电视电影里如此演的流毒让我也中毒不浅。
不行,我一定要搞明白这情况,如果说这还在三元世界里,但我已肯定走出了“图纳郁”的范围,难道三元世界的颠倒错乱不只是包含三元世界?连这现实世界已被涵盖了?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这点我是万分确定,大地震是二十年前就发生的,三元世界的错乱在那时就产生了,但现实我在的世界并没有什么,至少,我和汉斯就是从正常的世界进入到这地道的。而且福国寺的破败可看出是历经百年的那种破烂,并不只是在这二十年内发生,说福国寺也被三元世界影响,那才真的是无稽之谈了。
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那肯定有什么发生了,所以我必须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即做,我顺着石板路向山下小跑去,上次走的时候花费了我们五六小时才到山脚,我这一溜小跑,却只花了我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即到了山脚,下了山脚,认准了方向,我又向着福国寺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