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
安雅玲在S市也待了有三年了。
生下女儿安小莹之后,在赵浩轩的安排下,安雅玲在医院里休息了四五个月,赵浩轩才终于同意让安雅玲出去找份工作,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和妈妈还有女儿,但他仍然在很多地方帮助安雅玲。
赵浩轩也会利用出差的机会,躲开叶璟辰的眼线,偷偷来找安雅玲。
这三年间,安雅玲的生活过得虽然有些繁累,但也算安逸。
如果三年前,她不曾跑掉的话,或许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她一点也不后悔,后悔从叶璟辰的身边逃开,放弃叶太太这个身份。
她虽然很喜欢叶璟辰,可那个地方,她已经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如果让她再重新选择一次的话,她一定会做同样的选择。
下班回家后的安雅玲,吃完妈妈做的饭后,便和妈妈一起抱着自家小莹出去公寓附近的公园里面溜弯了。
安雅玲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平淡的过下去,直到很远很远的未来。
安雅玲以为,此生她与叶璟辰,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她们不在同一个城市,不属于同一层次的人,他在高高的伸手触碰不到的云端,而安雅玲此刻,算是生活在城市中等水平的小户人家,无论怎么想,两个人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才是。
可是,闲暇下来,无事可做的时候,安雅玲还是会下意识的望一眼Z市的方向,望一眼她原本生活着的城市,望一眼那个有着叶璟辰的城市。
是出于留恋或是其他感情,她已经分不清了。
就算那是爱情,这爱情也已经冷淡结冰,冻在她心里永远也不会有任何的融化的可能了。
叶璟辰,这个名字,此后怕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安雅玲轻轻笑了笑,低下头,逗了逗怀里抱着的女儿。
这时,安雅玲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女儿身边,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熟悉的人,正一步一步的朝着她和女儿,还有妈妈走来。
那个人停在了她们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旁边橘黄色的路灯,一时间有些昏暗。
玲妈妈率先抬起头,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一直盯着她们的西装革履的男人,问,“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认识吗?”
安雅玲似乎也知道遇到了麻烦,这才抬起头,目光很是不善,面前的男人因着遮挡了灯光,脸上一阵阴影,依稀有些看不清五官,但安雅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面前这个人。
叶璟辰!
安雅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回来这里?
她逃避了整整三年,竟又被他找到了吗?
是巧合?还是其他的什么?
“先生,你是认错人了吧。”安雅玲立刻心虚的低下头,起身冲着自己的妈妈伸出手,拉着妈妈的手,就想要抱着女儿三个人一起走掉。
叶璟辰退后几步挡在了三人面前,沉着声说,“安雅玲,你的谎言越来越拙劣了,我还没有开口问你呢,就不打自招了。”
玲妈妈听到男人口中安雅玲这三个字,有些疑惑了,小声的问安雅玲,“雅玲,你们认识?”
安雅玲没有回应妈妈的话,只是回过头看着叶璟辰,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脑将心中的想法全说出来,“我不会跟你回去的,那座城市,我不可能再回去了,叶璟辰,已经三年了,你根本不爱我,请你放过我吧,也算是放过你自己,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吧!”
这些话,完全不需要演习似的,这是三年前,安雅玲就想要对叶璟辰说的话,只是那时候,她的性格太过懦弱了,也因为她无法摆脱叶璟辰的束缚,才一直将话埋在心里。
“安雅玲!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我的吗!一直想要把我往别的人身上推,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叶璟辰一把拉住安雅玲,有些生气的说。
安雅玲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叶璟辰,你这话是认真的吗?当初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讨厌我的人不是你吗?一直喜欢安雅婷,一直觉得我就是你们当中的那颗最烦人的心头刺的人,不就是你吗!怎么?现在我这颗心头刺拔掉了,你心里难道还不舒服了吗?”
“当初我们之间的确是有一些误会,可是,安雅玲,我已经知道原因了,也知道了我们为什么之间所有的误会的原因,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安雅玲,跟我回去吧,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我找了你整整三年,这三年来的每一天,我都没有放弃过。”叶璟辰拽着安雅玲的手,不肯松开,劝说道。
“误会?叶璟辰,你觉得我们从前的一切都是误会?”安雅玲的心立刻泛起了苦涩。
当初在医院里,她是怎么被那群人折磨的,当初究竟是谁想要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还有当初,究竟是谁差点掐死了自己,所有的往事都一瞬间在安雅玲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这是她努力想要忘记,不愿意再回想起来的经历,可是,如今叶璟辰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讲那些她拼命想要忘记的东西,又一次毫不留情的,狠狠的带到她的面前,撕开她的伤口来,让她重温曾经的痛苦。
“叶璟辰,是,我安雅玲就是刀枪不入的女战士,可是这个女战士,从今往后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既然你找到我,也没有关系,我会去向法院申请离婚的,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没有任何的关系。”安雅玲将过往的伤痛,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任着往日的疼痛和心灵的痛苦,在她密闭的身体里四处胡乱冲撞,伤害着她身体里的每一寸空间。
无所谓了,安雅玲,过往是无法完全遗忘的,既然他想要来撕开你的裂痕,你总要彻彻底底的将伤口撕开,剖去腐肉,才能真正的成长的。
安雅玲一直笑着,笑的有些绝望。
叶璟辰一时间怔在了原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安雅玲,这样的,口中虽没有一句诉说自己伤痛的话,却已是遭受过千疮百孔而彻底无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