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她转头将怀里似乎在渐渐恢复的少年轻轻放在地上,席地而坐,让少年的轻轻枕在她的腿上。
做完这些动作,她怔了怔,忽然想起,在魍魉山林那时,少年便在她陷入环境之时让她枕在他的腿上,如今这样的情景,似乎一切都回到原点,从未改变,只不过这一次却是一直强大温润的少年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静静坐在地上,垂眸看着少年身上随着银色光芒一点点闪过,一片片焦黑也随之消失不见,像是身体被重新锻造一般。
带少年恢复了原先精致的模样后,却忽然周身银光大盛,刺得她不自觉轻轻闭起了双眸,抬起右臂挡住了双眼。
过了片刻,刺眼的光芒消失不见,她轻轻睁开双眸,腿上已经没有任何重量感,头顶却似乎压下了一片阴影。
轻轻眨了眨双眸,确定不再有强光会出现后,她才动了动手臂,正当她打算放下手臂时,却被一只明显比她的手大得多的手掌以极轻却又不容拒绝地握住了手腕。
沈若玲一惊,猛地抬头望向眼前一身雪色的男子。
是的,已经不再是少年,而是一个男子。
十八九岁的模样,依旧一身雪白,狭长的猫瞳,绸缎般的雪色长发,雪色的瞳眸中映着她的因为惊讶而睁大了双眼的脸。
“白……?”沈若玲不确定道。
恩,男人点了点头,嘴角依旧挂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润笑意,看着她的眼底却有着浓浓的心疼。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自己被他抓着的右手臂上,素色的衣袖已然一片血红,连着右肩上的大片血迹,显得极为骇人。
这一刻,她才忽然感到脑袋有些发晕,全身一阵阵的发凉。
她有些抱歉地看着眼前的白,“我好像,有点失血过多了。”
眸色动了动,白看着眼前一脸苍白的少女,弯下身极轻极轻地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肩上的伤口。
沈若玲安心的靠在白怀中,将脑袋埋在自家白虎胸口,微微用力吸了吸自家白虎身上独有的冰雪气息,勾了勾唇角,细细呢喃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也要丢下我了……”
白身形顿了顿,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胸口的衣料被一只手抓的很紧,白双眸震了震,听见胸口传出听不清楚的极轻的话语声,似是喜极而泣般,带了微微哽咽。
“幸好,你还活着,幸好……”
白拥着少女的双臂不自觉紧了紧,胸口一阵阵的酸软,雪色的瞳眸却微微红了红,心下忽然叹息,若住在她心里的那个人是他,该多好。
大约因为白带着她走的缘故,从雪湖到满天香也不过只走了一刻的时间,由于上一次的阔绰,也因为不过只是一天,掌柜的一眼就认出眼前这姑娘是前一晚刚刚来过店里的那一位,因此也没有非要要了定金,直接给了间上房,让小二将一切准备好后便将两人带了过去。
恰巧,正是她原先住的那一间。
进了房中,轻轻用灵力关上房门,白小心地将已经陷入浅眠的自家主人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撕开右肩上还未凝结的血衣,一眼便看见深可见骨的划伤。
雪色双眸暗了暗,明明是洁白的眸子,却在看见这骇人伤口的一瞬间深邃如墨。
他在历劫,但并不代表他对周围的一切一无所知,相反,对于沈若玲的所有事情,他都无比的上心。
这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一道伤口,就在现场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白微微颤抖着手轻轻触碰伤口周围,眼底藏了极深极深的眷恋和无奈,许久之后,掌心银光微闪,白色的光芒渗透进可怖的伤口里,透着丝丝属于他自身的凉意。
似乎是感受到从伤口处传来的冰凉,压下了火辣的疼痛感,沈若玲原本微皱的眉头也逐渐松了下来。
白看着掌心下随着自己灵力输送而渐渐愈合结痂的伤口,微微弯了弯唇角,而后轻轻用手触了触床上少女的鼻尖,最后在少女额头上印下极轻的一吻,而后才站在了一边,轻声唤她,“我的主人,该醒了。”
沈若玲轻轻睁开双眼,依旧感觉有些头晕。
伸手拂了拂额头,她看了眼周围陈设,“这是,在满天香?”
“恩”,白应道。
沈若玲闭了闭眼,轻轻起了身,左手反射性地去触碰右肩受伤的地方,忽然顿了顿,惊讶道,“白,你治好了我的伤?”
白笑了笑,不做回答。
不做回答,便是默认了。
然而沈若玲脸色却不太好道,“这样的伤,顷刻之间便能被你医治成这样,这对你可会有什么伤害?”
白轻轻摇头,“损耗一些灵力而已,并没有什么伤害,我的主人,你尽可放心。”
沈若玲将信将疑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奈何什么也没看出来,最后也就只好放弃,起身走向外间早已准备好的洗澡水,打算将粘腻的身子好好清洗一番。
事实上,这回她当真是错怪她家小白虎了,他作为神兽白虎在玄武大陆遗留下来的幼崽,虽然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兽,但神兽血脉总是沾点边的,或许对于其他灵兽来说,治疗伤口确实是不太容易实现的事情,但对于他来说,确实也不过只是损耗一些灵力便能做到的事情,再简单不过。
因为有白的帮助,沈若玲原本因为不轻的伤势打算修养半个月再走的计划便被提前到了两天之后。
两天之后的清晨,沈若玲走出房门,满意地感受到身上充盈的玄力,随意点了些小菜和一碗粥草草吃了,而后便带着自家化成了原形的白虎去掌柜处付了钱,之后跃上虎背,由白带着再次踏上寻找一晔修的旅途。
这是最后一站了。
整个玄灵大路上最神秘的地方,回声沙丘。
事实上对于回声沙丘这种听起来就极为难以接近的地方,她打从心底不想去,更何况这回声沙丘周围据说还有先人留下的封印。
坐在白虎背上,她紧锁眉头,低头思考着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封印,进入这所谓的先祖遗迹之中。
随着他们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偏僻,他们身边的事物也越来越少,而同时伴随而来的,是越来越炎热的天气。
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的清晨。
沈若玲看向周边一片黄色一望无际的黄沙,从袖口拿出一块帕子轻轻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心里被炎热的天气烧灼得有些烦躁。
直到白虎转过头从喉咙中发出轻轻的低鸣声,她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
只是,沈若玲勉强安耐下焦躁的心情,抬眼看了看四周一片贫瘠的沙漠,完全看不出哪里有先祖遗迹的感觉,更别说什么无穷无尽的宝藏,或者说什么无字天书。
事实上沈若玲是有些不耐热的,若是环境太热,会让她原本还算是平和的心境变得焦躁,并且情绪极易不受控制。
她现在看着这一片一望无际,一眼看过去一片平坦,干净的简直不能再干净的沙漠,再加上周围炎热的气温不停地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很想运气全身玄力,一掌将这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沙漠给轰一遍。
不过是一个封印而已,只要是个存在于世间的实物,只要是个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她一掌轰下去,就不信它能不现行。
沈若玲此时的心情已经面临着爆炸的边缘,好在即便她再不耐烦,总还尚有些理智在,所以她在这样焦躁的心情下,也只不过是深呼吸了几口气,从白虎背上跃下,而后问道,“这封印可是隐形之类的封印?”
作为唯一一个寄住在沈若玲身体中的灵兽,白虎对于自家主人的状态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见自家主人下了地面,下一瞬间,白光一闪,银发的男子便出现在沈若玲身边。
“确实是隐去身形之类的封印。”白应道,伸出手轻轻握住自家主人纤巧的手掌。
沈若玲身子僵了僵,随后又放松下来。
事实上从白化形的时候,她便能感受到身边有阵阵凉意微微驱散了心中的烦躁之气,而此刻他带着丝丝冰凉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在里面,似乎有一股极为沁人心脾的凉意从被他握着的那只手上渐渐传遍了四肢百骸,将她心中剩下的一丝烦躁驱除的干干净净。
如此,她便可以冷静的思考接下来的所有事情了。
沈若玲静下心来思考了许久之后,忽然很郁闷的问道,“我能不能试试将这地方给轰一遍?”她很无奈的发现,即便是她冷静下来认真思考过后,她所能想到的,依旧只有这一个办法,毕竟对于这种连看都看不见的东西,除了瞎猫碰死耗子一样的乱打一通以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试了。
白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一向无比机智的自家主人也会有用如此无赖方法的时候,不过转念一想,打的对方现原形,似乎也很是附和自家主人霸道的性格,于是也就释然了。
“自然是可以的。”白很是理所当然的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主人没有范围较大的法术的话,我来也是可以的。”
沈若玲点了点头,一脸认真。
“那就你来吧,我确实没什么攻击力较大的法术,全凭玄力轰炸确实比较累人。”
白笑了笑,点头带了些微不可查的宠溺。
“那便我来吧,我的主人。”
说罢,白上前一步,看了看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唇角勾起一抹她从未见过的邪肆笑容,透着君临天下一般的霸道,眼眸眯了眯,双手放在身前即快速的结了一连串极为繁琐的法印,而后抬起右手,极为优雅的做了一个推出的姿态。
沈若玲很是悠闲地欣赏着自家白虎第一次动手的姿态,心中赞了一句,当真是赏心悦目。
半空中出现一个虚空的巨大白虎残影,一声扬天长啸,将整个沙漠都震得抖了抖,而后紧接着,那白虎虚影开始在四周奔跑,所经过的地方,从天空中落下无数冰凌,深深刺入本就不坚硬的沙地里,而后一个个渐渐融化。
沈若玲在心中咂了咂嘴,再次赞了一句,不愧是自家白虎,不光是施法的时候,连用出的法术都是如此赏心悦目。
随着四周冰凌不断的落下,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在以肉体能感觉到的速度飞快的下降。
沈若玲极为满意的摸了摸下巴,在心中默默做了个决定。
以后若是到了夏天,就多让白施几次法术,但凡遇到战斗,让白出马就好了,不仅能毫不费力的秒杀对方,还能将周围气温都降下不少,简直就是古代版的移动空调了。
显然现在的沈若玲完全没有意识到,如果真的用这种大型法术去杀人,几个冰锥子下去,真扎在人身上,那将是一副多么血腥并且让人作呕的画面,别说是赏心悦目了,别让人吐出来就是极好的了。
就在她在心中想些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东西时,眼前景象忽然发生了些不寻常的变化。
漫天冰凌本该落在沙地上而后顺其自然的融化成水,然而就在离他们不远处,那虚影下的冰凌落在半空中便似乎被什么阻挡一般,被反弹了开来,隐隐可以看出,那一片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隔离了冰凌的地方,隐隐约约是一个半圆形类似结界的东西。
沈若玲眼瞳眯了眯,抬步往那里走去,“走吧,看来是找到了。”
白将举起的右手五指蓦地收紧成拳,半空中的白虎虚影于是再次一声长啸,消散在了半空之中,冰凌也不再落下。
跟着自家主人身后走近那圆形结界罩着的地方,里面依旧是一片空白,只是等他们走进时,眼前却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老人,白发须眉,看起来苍老,却并不愚蠢。
老者站在二人面前,对着二人瞧了瞧,而后才不温不火地问道,“二位来此地,有何贵干?”那语气并没有被打扰到的生气,反而像是对待问路人一样平淡。
沈若玲有些意外的微微眨了眨眼,被老者这样的态度一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咳,很抱歉打扰到了您……”尴尬的咳了咳,沈若玲弯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其实我二人此番前来并没有恶意,也并不想要什么传说中的宝藏。”
老者脸上染了丝笑意,“那二位来到此地所为何事?”
“我二人其实是想要来寻找一个人,他名为一晔修。”
老人沉吟,“一晔修?”
“对。”沈若玲点头道,“传闻他是一位世外高人,但从未有人找到过他,于是我来这里碰碰运气,想看看一晔修老人会不会在这里居住。”
老者听罢摇了摇头,“没有,这里乃上古遗迹,只有我一个人守在这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进的来。”
沈若玲与白对视一眼,心中盈满了失望,对老者苦笑着道,“我等也曾听说回声沙丘,传言这里有无尽宝藏,但无人能够踏入,所以便想着或许可以来这里找一找这位世外高人,如今看来,大约是找不到了。”
老者不温不火的脸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吾在此守护了上万年,宝藏或许是有,但这里除了吾,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沈若玲沉吟片刻,忽然好奇道,“这回声沙丘为何没有人进得去?”
“回声沙丘有先祖设下的封印,只有心净之人方可进入,但如今世间之人皆心不净,所以至今为止尚未有人进入过这里,尔等现下无法进入这回声沙丘,也是因为心不净。”老者顿了顿,面容柔和下来,“若有一天,尔等心净了,或许便可进入这回声沙丘,这里有很多东西,或许尔等以后都会需要。”
沈若玲怔了怔,张了张口想要再问什么,只可惜还未等她问出口,老者周身却忽然有微弱的银光闪了闪,接着便化作了一道光直直向着她冲过来,惊得她反射性的急急倒退两步,最后那道光却没入她的胸口,消失不见。
“诶?”沈若玲意外地用手抚了抚胸口的位置,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等了半天都没再出现任何的动静,这才失望地转过身,对着白有些失意道,“走吧,这里大约是找不到一夜修了。”
白侧头看她,眼底深藏温柔缱绻。
“恩。”他轻声应答。
沈若玲这里因为寻找一晔修不成功而屡次碰壁,然而在玄武大陆上,林丞相一家却过得极为欣喜。
当然,并不是指日子过得多欢喜,心情过得多舒畅,而是说林家自林梵出关以后,早已策划了十数年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始放开手脚实施了。
林丞相能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上呆这么久,不得不说是当真有些手段的,他的眼光和手段都极为深不可测,而眼前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便是极好的证明。
这两人正是他儿子林枫松和水族嫡女蓝镜华只不过这一次,又多了一个人,那便是水族的族长,而蓝镜华此次的情况却也不容乐观。
蓝镜华此次被族长带过来,竟是手脚都绑上了牛皮制作的绳索,嘴里也塞了木塞,防止她乱动以及吵闹,脸上的神色竟隐隐透出了些许的疯癫。
这是蓝镜华作为水族嫡女从未在世人面前展现过的姿态,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蓝镜华此刻极为不正常。
而水族族长在此时带着自家嫡女来到林家,面上也是一脸的无奈与尴尬。
林枫松只一眼便知道这水族族长到底想要说什么,还未等他开口,便一步上前,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水族族长,上来就是一通表决心。
“族长大人,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是无论华儿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这辈子对她不离不弃,一辈子爱她,护她,守着她,哪怕她一辈子都是如此,我也无怨无悔。”
这番言语说出来,配上他坚定的神情,以及看着蓝镜华时眼中的深情,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他有多爱这个女人,而水族族长明显就是那不知道的人中其中一个。
他神色动了动,沉默了许久,最终长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只忽然拿下了蓝镜华口中的木塞,却没有解开蓝镜华手脚上的绳索。
蓝镜华被堵着嘴的时候便能让人明显看出精神的不正常,而现在将她口中的,木塞取了下来,哪怕不解开绳索,那一脸疯狂的神色都让人望而却步。
“沈若玲你这个靠男人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蓝镜华因为被捆着手脚,所以只能躺在地上,但哪怕是在地上,也好不阻碍她发疯的一样的行为,事实上,她也确实实在发疯,一句接一句的疯言疯语从她口中不停地一句句冒出来,说出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沈若玲,本小姐看上的东西就一定会被本小姐得到,本小姐看上的男人也一样,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这个只会靠男人上位的东西!沈若玲!你不得好死,你……”并没有再让她有多余的发挥余地,水族族长将手中刚刚拿下不久的木塞又重新塞回了蓝镜华的嘴里,于是蓝镜华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些话初听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越听到后面,却越让林家人脸色不好看起来。
众所周知,蓝镜华和林枫松是定下了婚约的,而如今这蓝镜华疯言疯语的模样,甚至说出来的话,都清楚明白的告诉了大家一个事实,那就是蓝镜华分明是另有所爱,并且那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与她有婚约的林枫松。
水族族长此时也是面色极为难看,无奈地看着一脸震惊的林枫松,苦笑道,“小松,你也看见了,华儿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即便是你想要娶她,我也不好意思将她嫁给你……”
林枫松立刻反应过来,一瞬间正了正脸色,与林家其余人不一样的是,他竟在这时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在地上挣扎不休的蓝镜华身边,在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眼光中,一把拥住了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似是极为眷恋一般,他一只手轻轻抚上蓝镜华的后脑,将她轻轻按在自己的肩上,而后叹息一般无奈道,“疯了,便疯了吧,疯了也好,疯了,便只有我一个人爱着他了。”那声音低沉失落,像是对自己的安慰,又像是埋藏了深深苦意的呢喃。
而后,他抬头苦笑着望向看着他的水族族长,“让我与她成婚吧,就这样便可以了。”
水族族长深深看了他许久,最后也只是长长一声叹息,而后便似有所感般点头应允了。
“我本想带着华儿来赔罪,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水族族长叹道,一声叹息后又似欣慰道,“如此也算是华儿的福气了,既然如此,我便先将华儿带回去,你们择日便完婚吧。”
“好。”林枫松应允道,在蓝镜华即将被水族长老带走的最后一刻,极为不舍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而后才松开双臂,将她交给了水族族长,最后目送二人离开,一直到二人从他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不见。
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林枫松转身回了大厅中,毫无意外地看见大厅里父亲林忠恒以及爷爷林梵对他赞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