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身后的床上传来了吃力的咳嗽声,随即,吃力地唤了一声:“婉——沐。”
婉玲心猛地一惊,眼底有了一丝哀伤的喜悦,他昏迷了几天,今日终于醒来,眼中不禁流出了酸涩的泪水。
“子胥。”她跪在床边,面带微笑,“你醒了?身体难受吗?”抚着他有些发黑的面颊,沐婉玲轻柔地说,“你放心,紫兰很快就会找到医治这病的药方了。”
云子胥的眼眸毫无光泽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缓缓地抬起手,握住了她放在他胸口的手。
二人的手皆是冰冷的毫无温度,然而彼此握着,内心确实暖暖的温馨。
这一生,云子胥最爱的女人便是沐婉玲,他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但是他不愿她再危难时刻身体受到伤害。
“婉玲。”他眼中带着泪水,弱弱地唤了一声。
“你说,我听着的。”沐婉玲微微笑着,眸光温和。
“你的血,你的命救不了这里的人,子胥求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咳咳……”喉咙一阵干涩,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轻抚着云子胥的胸口,沐婉玲眼底是心疼,她生而并不是为自己而活,上天赐予了她特殊的身份,她便要好好的担任自己的职责。
她如今不仅仅是璃国百姓爱戴尊敬的长公主,她还是他们口中的天女,被受他们建庙烧香供奉,如果为自己苟活,岂不会伤了百姓对她的期望。
无论她是公主,还是天女,如今的形式也不能让她逃避责任,自救。
再者面前这个男人,是她今生的唯一,如果明日紫兰再寻找不到相关的药材,那么她只有牺牲自己,尽可能多的救治伤病员,救治她的爱人。
“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笑着,她的眼眸里盈满了泪水。
他停止了咳嗽,毫无血色的唇角勾起了弱弱的微笑,眼中有亮光闪烁。
依依不舍地握着沐婉玲的手,虚弱地笑着,“我真希望你永远不要恢复记忆,和我一直这么走下去。”
沐婉玲一愣,随即含笑,“怎么,那个我是不是你不太喜欢?”
云子胥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怎么样的你,我都喜欢,只要是你。只是那个你似乎对我充满了恨意,不愿意与我接近。”
听着,沐婉玲有些不可思议,她是那么的爱着面前这个男人,她怎么会恨他?不愿意与他接近?
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罢了,如今的她没有以往的丝毫记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也不去纠结了,当她恢复一记后便什么都知晓了,只是,她绝不会让她心爱的男人离开她。
她会救他。
“我想我们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误会,等我恢复了记忆,会将一切误会都解开的。”沐婉玲安慰着说。
云子胥浅浅一笑,笑得无力。呼延瞬那句话不断在脑海中回荡。
他的心痛的难以自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唇角勾起惨淡的弧度,“是的,等你恢复了记忆,我们的误会都会解开的。”
舒言驻军守在瘟疫娶百米开外的山外,他负手站在缓缓流淌的溪边,暖风吹拂着他的广袖,他眼眸深沉地凝视山里的云雾,渐渐眯起了眼眸。
大山里安静的像一切活物都死去,唯有那漂浮不尽的雾障。
已经过去了一夜,山里面没有发出任何信号出来,看来行动失败了。
舒言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怒气,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
身后传来脚步声,舒言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舒将军,看来你派去的人并没有完成任务。”左玉堂漫步走近,淡淡开口。
舒言眉宇紧蹙,眼底涌动着愤恨。
走近舒言的身旁,左玉堂面带淡淡的微笑,“她或许真的是天女降世,杀她,并不那么容易。”他的目光随着落向了远处。
舒言眼眸微微眯起,他才不信什么天女降世,他可不信没有了呼延瞬保护她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不解决掉沐婉玲,舒言心中的恶气难消,他誓死要除掉沐婉玲!
左玉堂斜视了一眼身边饱含怒气的那人,忍不住一声轻笑,“如今这般模样的太子妃,我倒是不忍心将她除掉了。”
“她迟早会恢复记忆,迟早会回到以前的那个太子妃。”舒言冷冷地开口。
左玉堂眼眸含了深沉,叹息一声气,“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们出自一个门派,还是一个师父的弟子,按理来说情同手足,为何你一心想要杀了她呢?”
舒言转身面对左玉堂,神情严肃,“逍遥剑庄有个规矩,只要私自逃离下山,便和剑庄再无瓜葛,不仅会受到剑庄弟子的追杀,还会和剑庄断绝一切关系,就算亲父子亦是如此。”
“从我私自下山那一刻,便与沐婉玲再无关系。”舒言眼眸微眯,眼底是冰冷,“如今的她阻碍了殿下的前途,所以我必须除掉这个祸患。”
左玉堂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的确,她是个祸患,虽然是我左某的救命恩人,但是此恩情盖不过我安国的大好前程,所以必须她必须得死!”
话落,他挑眉道:“接下来,舒将军有什么打算?”
舒言沉思了会,开口道:“我怕里面的人坚持不了多久了,她会割手指救人,而她首先会救太子殿下,所以就在今晚。”
金色的眼光缓缓移动,不知何时,他们二人完全没有注视到,一个暗色的身影站在了小溪对岸的山坡伤。阳光斜射落在他灰暗的都碰上,山风将他的斗篷吹的咧咧作响。
两人的眸光同时落在了对面几丈开外的那个佝偻的身影上,具是眼眸里参杂了骇然,都惊觉起来。
舒言眼眸眯起,把剑指向对面的斗篷老人,“是你坏了我的计划?”
他像立在山坡上的柱子一动不动,良久他缓步走下山坡,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二人拔剑。
在小溪对岸,季然停住了脚步,抬手取下偌大的兜帽。
一张满脸青筋突出,眼眸猩红的,狰狞恐怖的面孔暴露在他们二人的面前,二人具是一脸的惊愕。
“大师兄,你还认得我吗?”他的声音苍哑,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