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关中,自打那次战斗之后,军队之中士气就已经是一落千丈。
无论是巡视何处,便都是可以看到到处皆是懒懒散散的兵士。
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讲,这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对于这些,姜仑却是又是无能为力。
自打韩飞带着无当军去了辅关之后,纵然是座师去了一趟,也是无法将其从其中劝说回来,看来这韩飞已经是和自己撕破了脸,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件事情上边给自己面子。
所以说这么多天过去之后,一直以来那边也没有给自己丝毫的回信儿,纵然是姜仑心中再怎么痛恨,但是说实在的,对于目前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是只能来软的。
囚龙关之中的消息依旧还是处于封闭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只怕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来哦接到对外的任何一丁点儿消息。
但是也就是这样,内部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
“先生以为这个韩飞应当如何处置?”
老者淡淡一笑,“其实很简单,韩飞想要的无非就是他那无当军的控制权而已,你倒不如直接给他一封信过去,将无当军还给他,这样一来,便也就能够稍稍减缓两军之间的冲突,如果在有北齐军队来犯,倒也能够及早做个防范。”
“哼!大战之中临阵退缩,三军之间,我军轻羽林伤亡最多,也是编制最残的一个,其次就是我戍边卫,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他韩飞究竟是做了些什么事情,竟然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无辜者,果然是老狐狸,真有那么一手。”
“算了算了,其实很多事情到现在也说不明白,你要是在这纠缠下去,对于军中将士百害而无一利,倒不如适当的让一让他,与他是聪明人,你这边一旦退让一步,他那边也就不会再这般小家子气,就听他的,无当军调令直接给他就是,没有必要再这么耗下去了。”
姜仑此刻心里实在是觉得恶心,但是座师的话自己又不可能不听,而且事情这么拖下去也确实不是个长久之策,与其这么两边儿一直僵持着,倒不如.......
一想到这儿,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走到自己的书桌跟前儿,便是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摊开纸来,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韩飞一直以来都想要的调令便已经完成。
将其上的墨迹风干之后,便是装入到了一个直筒之中,然后交给一旁的守卫。
“把这个直接送达辅关之中,交给韩飞!”姜仑愤愤的说道。
“诺。”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如此一来,不就一切事情皆好?这样一来,你依旧还是三军之元帅,你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不听?”
“那么.......那么依照先生的意思来看,这下一步的话,应该如何是好?”姜仑开口问道。
“我军此刻也是元气大伤,虽说这次出去确实是中了北齐的伏击,但是至少我军并没有大败而归,反倒是重创了北齐玄武军十万人,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大功劳,既然如此,倒不如继续在此观望,一切事情倒是不急,而且也急不得。”
“先生说的倒是有道理,如今消息已经完全闭塞,对于外白你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咱们还真的是不知道,若是再一次贸然进军,只怕又会像上次一般,我已经没有出兵的打算,还是在此固守待援吧。”
“善!”
寒冬腊月,在这样的天气之中,姜仑依旧将自己的衣服哈UN换穿戴整齐,然后朝着城墙上而去。
这次惨胜之后,存在着许多的伤兵,甚至有不少的都已经死在了这样的寒冬之中。
但是还是有着大批的兵士,在这寒冬之中,依旧在病痛的折磨下坚强的过活着。
只见一处军营之中,原本应当是寂静无声之处,却是到处都是惨痛的叫喊声,而且不止一处,只见附近好几个也是隐隐约约之中有着惨痛叫喊。
“啊.......啊啊啊啊啊。”一个重伤兵士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之间他的腿上早就已经生满了烂创,甚至于不少地方原本已经结痂却是在寒冬之中又是被冻开,鲜红的血液在不断的向外流淌着,看得人毛骨悚然。
只看到不算是太大的地方此刻却是到处殷红,几乎每一寸土地上都有着鲜红的血液吗,在这其中,更是随处可闻到一股充斥在鼻子之中的血腥味儿,这种味道直让人作呕。
姜仑沉重的望着这一个个伤员,亚UN嫌他们都是战士,现在,却是在这么一个狭窄的地方,凭着心底的那么一股子信念,一直在这里苦苦煎熬着。
“将军.......将军..........”
姜仑急忙走过去,静静的握住那人的手,“我在这里。”
“将军........卑职........卑职可能不行了.......只是心中一直以来都有着心愿......就是......就是能够追随将军........日后丰功荫赏.......现在看来.......只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姜仑心中一痛,即使自己自打来到三边之地已后,便已经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死亡,但是这样一个生命的离去,却是他自己内心之中万万不可以接受的,甚至于较之原先,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再爆出原有的铁石心肠。
“你记住!你是为国而死!你的死是值得的!日后家中妻儿老小,定然会受到国之优待!相信我!”
“将军.......多谢将军.......这样想来......我......我也可以死的瞑目了........”
只见那兵士眼睛缓缓闭下,就在这同一时刻,手中的力量也是完全消失。
姜仑怔怔的望着手中垂落的手掌,这其中的温度依旧还是温热,但是在很快之后,便会变成冰冷。
视察仅仅只进行到了一半儿,姜仑就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每一位都是浴血奋战的好儿郎,但是他们此刻却是只能够在伤兵营中等待着死亡。
囚龙关不仅仅是消息闭塞,同样闭塞的自然也还有军用物资,尤其是药品最是缺少。
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药物,所有的伤兵靠的都是简单清洗的布帛压制住血液的流矢,但是这样做,却也是无异于饮鸩止渴,无非也就是稍稍久一些而已。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突然响起,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亲卫已经翻身下马。
“报告将军,将军府来报,御察司来人,已经在大厅之中等候。”
“御察司........”
同样的戏码又是重新出现在同样的场地上,这一次,姜仑打算好好的会上一会这个御察司中人。
姜仑径直翻身上马,直接便是将亲卫的马匹骑着向远处疾驰而去。
军营距离将军府并不算远,所以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姜仑就已经跑着到达了将军府中。
只见大厅之中,一个穿着朴素的书生打扮,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在下顾近之,见过将军。”
“你说你叫顾近之?我怎么从来不曾听过。”姜仑直接便是走到了主位上,径直坐下。
“在下一直以来皆是在陛下手下行事,所有事情都是在阴暗之处所为,在阳光下,将军自然不认识在下。”
“你可知道,当初就在月前,对,就在月前,有一人冒充御安司.........”
“这件事情在下已经知晓了,其实究竟如何分辨,导师也很容易,尤其是将军乃是皇室贵胄,在下这里有一物,将军看过之后自然就会知道。”
说罢,便从怀中缓缓的掏出一个玉佩,对着姜仑开口道:“将军可认识此玉佩?此乃陛下当初贴身之物,自打在下上任之后,这才送到在下手中。”
姜仑将信将疑的将其拿了过来,放在手心里不断地翻看,只是一小儿会功夫,姜仑便是赶忙跪在地上,将玉佩小心的双手捧在掌心。
顾近之微微一笑,“既然将军已经确认了在下的身份,在下便要开始说了。”
姜仑站起身来,郑重的说道;“还请大人快快诉说,这么多时间过去,囚龙关之中一直不曾有外界的消息。”
“将军不必心慌,其实自打囚龙关被困,镇虎关被攻下之后,蜀都就已经调派了足够的兵力前往应敌,所以一直以来,北齐军队也只能够在三边之地游荡,未曾深入到我大蜀军之地,将军放心。”
“.........”姜仑一时之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
“此番前来,就是想要告知将军,即可发兵!北齐如今已经在三边之地打算撤军,我军现在正在与北齐胶着,现在若是将军可以在囚龙关之中出兵,便正好可以在背后,给予北齐致命一击,所以不可再拖延了,直接出兵方是上策。”
姜仑犹豫了起来,“其实若是原先,自然是可以,只是现在三边战事一直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军后备资源早就已经跟不上来,再加上原本就是一场惨胜,此刻跟谁过hi不敢再有丝毫的动兵念头。”
“将军!此时正是剿灭北齐的最好时机啊,若是再不把握住,一旦北齐撤回到镇虎关之中,将军请自己想一想,这其中罪过最大的究竟是谁啊!将军!”
姜仑突然之间一个冷颤,他心里对于镇虎关这件事情自然是要比其他人更为恐惧,但是一直以来,自己其实都在努力着,但是.......
终于,姜仑咬了咬牙道:“我军目前形势不知,囚龙关以东乃是北齐的天陨隘口,不知其中军队是否会来进犯,所以,囚龙关之中定然需要足够的军力来保证,这样,我会派出于宛,带领一万骑军前往囚龙关以西的方向,直入北齐身后。”
顾近之皱了皱眉头,这数字其实与自己的想法出入实在是太大。
看出了顾近之的想法,姜仑只好低声说道:“自打一战之后,我军已是损伤惨重,而且士气低靡,纵然是这一万骑军,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拿出手来,不然的话,步军出战,只怕是没有丝毫的战斗力。”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在勉强,这就回去复命。请将军在五日之后,立刻发兵前往,不可过早,不然消息很难传入到候将军手上。”
“好,就在五日之后!我会立刻吩咐下去!”
囚龙关在封闭了几个月之后,总算是在这一天之中,得到了外来的消息回来。
顾近之翻身上马,便是直接朝着亚UN来的方向而去,只见到处林荫环绕,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
姜仑微微攥紧拳头,心中暗暗念叨。
若是这一战完胜北齐,只怕纵然是日后算账,也算得上是将功补过的重要事情!
这么想来,自己当初出兵前往救援并没有任何错失,若不是那一战之后,只怕便也就不会有这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唯一遗憾的事情,只怕是李循跑掉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