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小姐，让你久等了！”
他的态度绅士得让她不由自主地在身上冠上了一股贵族气。
“总统阁下日理万机，不知道见我这样一个小女子，所为何事？”忱缘忍着自己心里的矛盾心理说道。
这小妮子，倒是一点敬意都显得那么古板机械，一点软话都不知道说。不过，这样的女孩才更加适合百里耀吧，可惜她的身份……
如果她不是梅瑞的女儿，即使只是个普通弄明，或者是个渔夫也好，只要他百里筠连随便给忱缘指定一个娘家，让忱缘如了他们家里的族谱，身份一变，也就可以和百里耀相配了。
可她是梅瑞的女儿！
“忱小姐目睹了这场订婚，不知道对我这个为人父的，是否有任何微词！”不等忱缘开口，百里筠连又说：“我想听你心里最真实的话！”
最真实的话？
如果非要她说，她恨不得百里耀和邢黛莺是结婚才好，这样她死心也可以死得彻底一点，不用这么纠结来纠结去的，还要走到哪里都被人说教一番。实在是头痛至极。
“三殿下和邢黛莺小姐天作之合，自然是极好的一件大喜事，忱缘有幸能来c国观礼，是总统阁下给我的荣耀，忱缘十分感激！”
“是吗？既然十分感激，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我可是等了你不少时间？”
“……”
一句话，说得忱缘脸上阵红阵白。
刚刚那句话，百里筠连不像是以长辈的身份问出口的，倒像是男人问一个女人的口吻。
“其实，如果你不喜欢老三，会过得更好一些，比如，做我的女人！”
一句话，忱缘的脸色不再是阵红阵白，变得青紫一片，她倏尔站了起来，嘴唇堪堪抖动着，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明明知道她和百里耀的关系，他还这么说！
他是什么意思？
“不用紧张，我只是说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说完，百里筠连朝着忱缘走过来。
一股男人的味道钻入忱缘的鼻孔里，她全身僵硬如化石，动也不会动了。
“怕我？”
“……”
见忱缘依旧不动，也不开口，百里筠连的身躯继续朝忱缘挪近了半分，一只手伸起来的同时，岑薄的嘴唇，朝她的嘴上凑去……
“啪！”忱缘再也无法忍受了，一巴掌打在百里筠连的君颜上。
马上就有带枪侍卫冲了进来。
“阁下！发生什么事了！”侍卫长看到百里筠连的巴掌印，马上低下头去。
难道是这位小姐打的。
侍卫长赶紧敛住心神，不敢再猜想下去。
百里筠连的脸上，五指印尤其明显，不过他却毫无尴尬之色。
“出去！”
“可是阁下的脸……”
“出去！”
“是！”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脸上有粒芝麻！”百里筠连随手就拿出了一面镜子，对着忱缘照。
嘴角上，确实有粒芝麻……
忱缘脸色爆红。
难怪之前段元恒一直盯着她的嘴巴看。
她怎么就那么混，连坐在车里，对着倒车镜都没有看出来？
“阁下……对不起！”
“我确实有吻你的冲动，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愿意，所以便克制了！你是耀儿的女人，我就是再想要你，也不会和自己的儿子抢女人。”
“……”
忱缘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明明知道所有的事……
“虽然你的实际年龄才十五岁半，可是你身上散发的魅力，是我身边的所有女人都不具备的，被你吸引住，我觉得很正常，而我只是心里想想，算不得对你冒犯吧！除非……你可以放弃老三！”
“阁下，你太高看我了！我……”
“你的来历，如此耐人寻味，你的出现，几乎搅乱了整个百里家族的风向，我是该怎么对你，是把你留在我身边，还是让你成为众矢之的？随波逐流？”
“我的来历……总统阁下既然知道，也该知道，一切都是忱缘身不由己，我无心做这一切，如果可以给总统阁下解除危机，我愿意做任何事！但是我想把高中读完！”
百里筠连倒是没想到忱缘会这么回答。
这个女孩一向坦然，坦然到让人想要在她身上施计都无从下手。
她如果知道了，自己在百里耀订婚之前流产，她还会如此淡定地面对一切吗？
原笨是打算这次不再让忱缘离开王宫，做个侍女长，甚至让她入驻总统府都可以，可是，他看到了她眼里的不愿意。
即使不问，他也看出了她眼里的淡然。
她无心一切，只是算漏了自己会深陷在百里耀的感情漩涡里。看到邢黛莺和百里耀订婚，她的所有故作坚强，百里筠连都看在眼里。
她的淡然让人尊重。
原本为她安排好的一切，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
也许，放忱缘离开，未必一定是坏事。
只要忱缘心思坦荡，对百里耀专一，那些喜欢浑水摸鱼的人，就让他们去好了，真正的国君，配继承他的位置的人，绝对不会利用女人来达到目的。
忱缘可以做一把标尺，或者是一块明镜……更何况，千善的失踪，知道和忱缘有关的人也就那几个。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你才十五岁，当然要以学业为重，不过，段军长对你说的那些，不知道你是怎么考虑的？”
“……”
段元恒说的话，百里筠连怎么知道？
忱缘摸了摸鼻子，脸上有些不自然。
段元恒是v国人，百里筠连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见百里筠连耐心十足地等着她的回答，忱缘只好开口道：“我的志愿，总统阁下很容易就可以知道，忱氏夫妻的死，在我心里一直都留着阴影，我知道，他们死的冤屈，如果将来有机会，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出杀害他们的凶手！”
百里筠连仍然不说话。忱缘有些慌了。
难道，忱昊锐和刘新的死，真的和百里筠连有关吗？
这么大的案子，在v国竟然没有立案，明显是有人从中干预了。几个月的时间，没有一点风声，没有任何线索，忱缘可以想象，不是杀害忱昊锐夫妻的人身份太特殊，就是调查他们被杀的幕后人来头更大。
如果真的是百里筠连做的，她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大不敬？
千善确实在忱家出现过，也确实被忱琴拥有过，按照c国的国律，忱昊锐是该被处死刑。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忱缘想要立志从警的原因，也并非只有这一个。
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那时候的决心没有现在大，从忱昊锐夫妻死后，又出现了安然的死，还有莫一宁出事……
忱缘不知道那些事情，是否都和自己有关。尤其是在周明明公开出现在忱缘面前之后。
不管他们死因如何，忱缘都不能释怀，立志从警，她的信念，在一点点的坚定，直到意外进入野战营，经过了七天的模拟战争训练，忱缘觉得，那样的生活，才是属于自己的。
如果一定要留在这个世界，她便全心留在这里，为自己之前许下的理想，做一生的努力，即使达不到理想的目标，她也不会放弃。
她大胆提出来，便是想要断了自己心里所有的猜测，与其把所有的事情放在心里揣度，倒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如果百里筠连不干涉她的理想，便是再好也没有了。
“你是因为忱家人对你的照顾而产生了内疚？还是这原本就是你的理想，小缘，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但是有些事情，你决定了，就再也没有了后路，你这么做，就等于是彻底放弃了你和耀儿之间的感情，你能接受吗？”
“……”
为什么？
忱缘在心里萌发了这个疑问之后，才想起来他已经订婚了，他是邢黛莺的未婚夫，将来，他们是要在一起的，除非，她做他见不得光的女人。
或者，和c国王族的其他人一样，做他的小老婆。
她接受得了吗？
当然不可能！
可是，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答案，要脱口而出的话，竟然是那么晦涩。
她开不了口。
“如果你喜欢耀儿，我可以让你嫁给他，不过前提是，邢黛莺自愿离开他身边，非你用私人手段。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不得从警。当然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就是你加入ask，如果通过考核，你可以成为ask的一员，但是这么做，你就和邢黛莺站在了同一个立场，她是邢佑的女儿，而你是邢佑的下属，这样，你还是只能给耀儿做妾，你愿意吗？”
她怎么忘记了，她是忱昊锐的女儿，一辈子都只是忱昊锐的女儿！
她要从警，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到c国的，罪臣之女，怎么可能在c国从警，但是加入ask不一样，她虽然职责和警察异曲同工，却不需要受到国籍的限制。
她要从警，就只能是忱昊锐的女儿，除非她放弃自己的身份，跟在百里筠连的身边，从此听从他的安排，这样，也许她可以和百里耀不分开，但是这么做……她还有什么自我可言。
如果爱要放弃责任，放弃一切，放弃初心和初衷，那样的代价，她付不起……
更何况，没有回报的爱，她又能坚持多久。
忱缘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长情的人，她怕动心，她更怕痴心。
云灿钧那个名字，现在于她来说已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那么百里耀呢？
他存在，他是百里王族尊贵的三殿下，他甚至离她再远也不过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们之间如此相近，如果有一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质，她又该何去何从？
更何况，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对她究竟有没有动心过。
她可以赌自己的未来，可以赌自己选择的路，可以承担起忱昊锐女儿该承贷的一切，但是，她承担不起一次又一次无望的感情。
“你愿意吗？”百里筠连逼问。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是，他要她说出来，因为忱缘是个重诺的人，只要她开了口，不论如何，都不会违背自己说过的话，如果她不选择，那么今天的见面，便算是浪费时间了。
慕容喆其实早就给她分析好了，虽然没有百里筠连说得这么明晰，但结果都是一样，她必须要离开，否则就要遍体鳞伤。
她不怕遍体鳞伤，她只怕自己受伤了，最想要出现的那个可以给她敷药的人不在。
“我坚持我的选择，总统阁下，无论将来的路通向何处，我都将坚持自己的理想！而且永不放弃！做警察不只是我的志愿，也是我的使命，只有在那样紧张而坚忍的环境里，我才能找到一点自我存在的意义，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放弃耀儿，即使你为他流产，也不会在以后的任何时间对他产生怨忿，你是自己主动放弃的，没有任何人逼你！”
百里筠连原本是不打算说的，可这件事如果在忱缘以后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她定然更难接受，倒不如现在便把话说清楚，她要伤心难过，现在还有机会，路一旦选择好了，只怕是伤心流泪，都会变成负担。
现在知道了，以后她若是想起今天的事情，最多不过伤感一场，可若是瞒着她，对她并不公平。
古隽的初衷是好的，但古隽不是c国的人，自然无法站在另外的角度去分析理解。
如果忱缘为了这件事，后悔了自己当初的选择，这场隐瞒，便是害了她一生。
女人，为了爱情能做到哪一步，谁也不知道，即使忱缘有她自己的理想和志愿，可感情是不可辩证的，一旦感性起来，再理智的人，也可能失了分寸。
“总统阁下说什么？”忱缘听到了流产二字，不过好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多问了一遍。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流产，还是你不敢面对，所以不想听到这两个字？既然你不能面对，我就再说一遍，你原本已经有了耀儿的孩子，在体育课上，你因为失足，孩子没了，小缘，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有些人没有，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女人，而是因为自己的母性还没被开发出来，你原本可以有个孩子，但是你自己没有珍惜，那个孩子流产了……如果你选择了坚持自我，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耀儿的孩子，你是选择自我，还是选择孩子？佛法里都有轮回之说，流产的孩子，会出现在女人下一次怀孕的肚子里，如果你放弃，孩子就永远无法轮回，你能接受吗？”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
忱缘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抽空了，她像条毯子一样搭在座位上，一只手下意识地放到自己的腹部。
孩子？
是她和百里耀的孩子？现在已经没有了？
因为她知道百里耀和邢黛莺要订婚，所以失魂落魄地过了三个月，以至于没有了自己的孩子……
“古隽和耀儿选择不说，是为了不让你伤心，但是，这个结果是你自己的不珍惜造成的，所以你应该承担！”
原本她有一个孩子，就在她的肚子里，因为自己不珍惜，所以孩子没了？
拼命想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咸涩的液体还是不听话地流出来，糊了她的视线，流到嘴里，又咸又苦；更多的，流到心里，蜇痛着所有的痛觉神经。
晕眩的感觉一阵接着一阵袭来，忱缘睁大了眼睛，可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了一团血肉模糊。
百里筠连拨了内线电话。肖柔很快走进来。
肖柔看着忱缘，眼里闪过压制不住的惊诧，嘴唇动了动，没让自己开口。
“送她回去吧！”
“是！”
这个回去，是指回v国而不是下c国休息的寝宫，肖柔听懂了。
主子的心思，她不敢揣测，可是事关百里耀的感情问题，即使心里再克制住不去想，还是难免波动。
从一开始，肖柔见到忱缘，在她面前显露的就是女强人的一面，不论是学生的身份，还是忱昊锐女儿的身份，又或者是百里耀的女人身份，忱缘都表现出了常人难有的坚韧。
没想到才几天，忱缘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肖柔比忱缘要大出数岁，一时间不免泛上心疼的感觉。
****************
酒宴过后，百里耀和邢黛莺回宫里休息。
原本百里耀是该回隽宫，可因为今天是办喜事，宫里也有忌讳，百里筠连便临时给他们布置了一座新房。
虽然只是订婚，但是王室人的订婚典礼和结婚并无实质区别，不过只因为两人年纪太小，所以才先举行订婚仪式。
如果在订婚之后，邢黛莺有了百里耀的孩子，那孩子也是百里王室的人，即使将来两人没有结婚，孩子依旧有爵位在身。身份一样尊贵。
邢黛莺换下了繁冗的礼服。
“百里哥哥，我终于是你的女人了！我好开心，好开心！”邢黛莺扑到百里耀的怀里，略显稚嫩的声音让百里耀不免皱了皱眉。
邢黛莺的个头比百里耀矮了二十多公分，此刻整张脸都埋在他身上。嗅着他的味道，感受着他有力的脉动。
百里耀想到段元恒在酒席上竟然坐在忱缘旁边，心之绝非巧合，很想去问个究竟，想知道，段元恒究竟搞什么鬼。
忱缘的志愿百里耀一直都知道，如果段元恒带走了忱缘，他要再想见到她，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段元恒身边有一只绝杀的敢死队，如果忱缘被他看中，入了v国的军队……
一种被空气渐渐剥离的窒息感突然降临到身上，百里耀把目光落到才刚刚关好的门上。
“百里哥哥，我想以后我们就留在c国，我也不去纽约了，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我可以去连城中学读书，或者去皇家学院，只要你觉得没问题，我都可以的！”
“……”
“百里哥哥，你在想什么？”
邢黛莺抬起头来，看到百里耀抬头看着鎏金色的天花板，眨巴着眼睛问道。
百里耀低下头来：“累了吗？要不要睡一觉？”
“百里哥哥……”邢黛莺红了红脸，“那你呢？”
“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你先休息，我晚些过来！”
“哦！”
邢黛莺满腔的热情顿时熄灭了一大半。
她知道，百里耀不止她一个女人，还有忱缘，还有黄金，也许还有她不知道的。
但是百里家族的人，谁不是一夫多妻的？
只要百里耀的心思在她身上，她可以忍受。
但是，她绝对不容许他的无视。更加不能接受百里耀的专情，除非，那个专情的对象是她。
“我很快就回来了！你先休息一下，折腾了大半天，也该累了！嗯？”
“好吧！”
邢黛莺瘪瘪嘴：“那你早些回来！”
“我会的！”百里耀俯身在邢黛莺的脸上轻吻了一下。
百里耀离开之后，马上找了肖柔。
肖柔是要贴身跟着忱缘的，百里筠连让肖柔送忱缘回c国，肖柔便另外派人过去。
百里耀扑了个空，立刻打了电话给肖柔。
“她呢？”
“忱小姐已经走了！”
“……”
忱缘是百里筠连请的贵宾，按理说，明天还有一个宴会参加，参加人都是百里筠连挑选的贵宾。
可是，她竟然走了。
“忱小姐是从总统府直接离开上飞机的！”肖柔听到百里耀的呼吸加重，忍不住解释。
不是跟段元恒走的？
百里耀呼出一大口气。只要不是跟段元恒走的就好，不是就好！
可是，既然父亲请了忱缘，证明父亲对忱缘是看重的，为什么不等到明天再走？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百里耀立刻赶到了总统府。
百里筠连坐在偌大的办公桌上，正在批阅文件。
百里耀请示了三次，百里筠连都拒绝见他。
百里耀沉默地站在门口，等待着百里筠连工作结束。
这一站，就是六个多小时。
直到百里筠连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断黑两个多小时了。
订婚宴从上午十点半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和邢黛莺回到休息处的时候只是小小休息了片刻，之后就一直等在这里。
总统府，进进出出的人不计其数，所有人都讶异地看着这个刚刚订婚的三王子，没有人敢上前多问一句，最多也不过是礼貌的招呼一下。
百里耀丝毫都没有避嫌的意识，就那么笔挺地站着，直到百里筠连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你在这里，是在等我还是做什么，准新郎官了，也不怕被人笑话！”百里筠连嘴里说得严厉，心里又是另外一段文字。
从见到金唯一，爱上金唯一之后，百里筠连就再也没有对别的女人动过心，莫非这情种是天生遗传的么？
抛下未婚妻，竟然站在这里，一站就是半天，难道邢黛莺在他的眼里，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如果没有，他又怎么会去订这个婚？
可如果有，他这么做，邢佑不可能不知道，他要怎么面对邢佑的质问？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是百里筠连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父亲，小缘为什么会走？是你让她走的吗？”
百里筠连看着百里耀，半响才道：“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是我的儿子，还是邢黛莺的未婚夫？”
“父亲，你明知道所有的事情，她现在身体不好，你让她一个人回v国……”
“她为什么身体不好，是谁让她身体不好的？耀儿，你该知道，今天一过去，你不可能还像从前那样活着，你的存在，不仅代表百里家族的荣耀，还有邢家的，既然已经决定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左右为难，难道你会缺女人吗？”
“父亲，小缘，她是不一样的，我放不下她……”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招惹黛莺，你这么做，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卑鄙，明明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牺牲女人？黛莺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你觉得，她会像忱缘那样理智的在你身边来去自如，忱缘的心你舍不得伤，可是两个你都伤害了，黛莺才十五岁，你要她以后怎么做人？”
“……”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忱缘没有了你还可以活得很好，而黛莺不过只想陪在你身边而已，这一辈子，你都未必能找到那么乖顺的女人，作为百里家族的男人，这点小事情你都接受不了，你还如何配做百里家族的男人？”
“我不配，难道父亲就很配吗？母亲死了十三年，作为她的男人，你又为她做了什么？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要为母亲沉冤昭雪会做不到吗？既然你对母亲那么深情，我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弟弟妹妹，你觉得，做了你的女人，母亲就应该死而无憾，即使不能瞑目，也该含笑九泉吗？”
百里筠连的脸阴沉如结了一层霜冻，两父子之间盘绕着一股低气压。
谁也没有再开口，身边的侍卫长抹了抹汗，头低得更低了。
“我不会放弃小缘的！我一定不会放弃的……”看到百里筠连的脚步渐渐远去，百里耀突然大声喊出来。
“如果我把忱缘留在我身边，你说……是做贵人好，还是做后妃……”
“……”百里耀睚眦欲裂，伸手就往百里筠连身上劈过去。
侍卫长年轻力壮，很快就抓住了百里耀的身子。
“三殿下，请你冷静一点！”
百里筠连看着百里耀眼皮充血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黄金现在做了你的女人，难道我要一个回来，很过分么？”
该死的……
百里耀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可恶的父亲，他只恨不得一拳打昏了他，直到百里耀娶了忱缘之后，再让他醒过来才好。
侍卫长的力气很大，百里耀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他的钳制。
直到百里筠连的人坐上了专车离开，百里耀才算是自由了。
“对不起三殿下，冒犯了！”
百里耀再回到寝宫的时候，邢黛莺还躺在床上，不过她的气息不稳，身体微微抖动着，百里耀知道，她是装睡的。
这个时候 ，他也不想叫邢黛莺，她会这么反常，一定是知道他去过总统府大闹了。
忱缘原本就是他的女人，邢黛莺就是心里再膈应，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撕破脸吵起来，可是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心里多少都是不忍的。
原本去见了百里筠连没什么，就是谈到了忱缘也没什么，她一定是知道了他和百里筠连对话的内容吧。
其实反过来想想，忱缘那个人脾气不好，又容易生气，容易暴躁，身上还一股我就是很行的架势，反而邢黛莺更加像邻家女孩，更加懂得体贴，也更加容易相处。
邢黛莺如果不是因为有精神病，她会更加优秀吧！
如果可以把她的病治好，如果邢黛莺自己可以想通，将来还是可以过得很好，何必把自己的心，绑在一个不爱自己，以后也不会爱上自己的人身上？
百里耀一个人去浴室冲了个澡，回头住到了小房间里。
邢黛莺睁开眼睛，成串的眼泪滴下来。
【百里哥哥，不管你心里是不是有我的存在，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我，我一定要走进你的心里，做你名副其实的女人！】
只要这个世界上没有了那个叫忱缘的女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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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缘在飞机上不久就醒过来了，她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回到了v国，皇家侍卫把她送到了二中门口。
原本是学校放假的时候，不该来学校的，可是百里筠连知道，忱缘除了回学校，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去。
忱缘一个人看着落寂的璟城二中，才迈进去的步子，又堪堪收了回去。
她不要回学校，不要一个人面对冷白的墙壁。
忱缘转身，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缘，你的脸色很差，我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古隽扶正了忱缘的身子说道。
“嗯！”
“是去我家，还是去我一个人的地方，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愿回酒店的，不过酒店的宿舍还给你留着！”
“……那就去酒店吧，我休息一天，明天可以上班！”
“上班不用急，你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去c国也累了吧！”
“古隽，虽然你一直瞒着我，可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谢谢！”
“……”古隽心里炸开了锅，不知道要怎么接口。
“我都知道了，其实我早该知道了，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
“我不该隐瞒你的！”
忱缘看到古隽的态度竟然会是这样，现在才相信了百里筠连说的话。
原来都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小缘？”
难道忱缘只是怀疑么？她其实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