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亮了,微风从窗户外飘进来,打在脸上凉凉的。
白色的窗帘边缘,随着微风舞动着,风停,它便静了。
今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我并不太喜欢晴朗的天气,我喜欢下着小雨的天气,那是我从小就喜欢的天气。
我抬起头,暮城玺还在安静地睡着。
这几天,每次我睁开眼看见他还睡着心中就有些害怕,老想着他很可能是死去了,但是他真的就只是睡着了而已。
我直起身子,弯下腰,然后闭上眼睛吻着他的嘴唇,他的嘴唇干干的,吻上去会感觉到他嘴唇起了死皮。
我伸手摸着他的脸,他是从死里逃生的一个人,他在倒下后,心里肯定有着什么支撑着他,所以他才会在没意识的情况下依旧努力地活下来。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希望是这样吧,那可能就是我们人生中最大的磨难了,最大的磨难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可以阻挠我们的呢!
我转头看着窗外,不知为什么我就只能看到那窗户上面的玻璃,玻璃外的景色十分的模糊。
回想起那次的事,那已经是半个月前了,虽说事已经过去了,但是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害怕:
那天白瞳他们赶到后,我原以为已经离开了我的暮城玺和余玲玲都还活着,而我可能是因为觉得这事真的是太令人兴奋了吧,就那么晕倒了,之后我们就被送到了医院。
在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手上插着细细的针管,不知名的液体慢慢地钻进我的身体。那时候头还晕晕的,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我的周围,是兰诗琪和老妈,其他人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微微抬起头看着她们问:“暮城玺呢?”
“还在手术中呢!”老妈的眼睛依旧是红着的,我并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只知道窗外的云带着黄色的边缘了,窗外的光线也没有那么明亮了。
“我要去找他。”我慢慢直起身子,伸脚穿上恰巧放在那里的一双蓝色的拖鞋,然后拔下了手上的针管。
“你走路都不怎么走得稳呢,还是等他手术好了再去吧。”兰诗琪连忙跑过来扶着我的手臂说着。
“让她去吧。”老妈笑着说着。
“那我扶你过去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我不敢太用力啊,因为脑子里像是钻进了一滩水一样,太过用力脑子里就像是被水冲击一样的疼痛。
慢慢地,我就由着兰诗琪扶着走出门外,然后到达了手术室前面,手术室门上面的三个字依旧闪着红光,这说明手术依旧在继续。
兰诗琪早在刚出我病房门的时候就告诉我说这手术依旧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了。
手术室前面两边的长椅上面坐满了人,有白瞳、岂恒、文凯、暮城玺的妈妈、他爸还有个暮城玺的小跟班。
白瞳见我过来了,连忙起身,接着文凯和岂恒也起身了,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会让人心烦的。
我慢慢地坐下来,然后白瞳坐在我的旁边,而兰诗琪、文凯和岂恒就在旁边站着。
手上刚刚拔掉针管的地方此时还冒着血,这很快就被白瞳发现了,他拿出纸巾,折叠后轻轻压在我手背上面。
我转过头看着她,她笑着。
白瞳就是这样,明明在自己都很着急的时候却依旧表现出那种很淡定的样子,也正是她这样我的心里才好受些。
或许,暮城玺就像是白瞳此刻的所表示出来的状态一样,让人放心吧。
对,没事的,暮城玺就只是被刺两刀,他身体那么棒,一定会没事的,所以我不需要担心……
坐在那焦急了差不多半小时,面前的那“手术中”三个字终于灭了,我们纷纷起身,等待着医生出来。
门慢慢的开了,医生也慢慢的走了出来,几个护士推着暮城玺的床位,点滴慢慢地注入他的身体。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了。”
我一字一句地听着,随着他们一起掉着眼泪。
暮城玺在第二天就醒了,而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像电视里面的那样需要水之类的东西,而是问我有没有事。
我强忍着泪水,紧握着他的手说没事。
傍晚的时候,我随着警察去警察局里录笔供,白瞳怕我说错话,而她又是学法的,所以她坚持陪着我一起去。
到了局里,我慢慢地讲述的事情的经过,一边说着一边哭,并不是以为后怕才会哭,而是不知道暮城玺会被判什么罪,毕竟他杀死了两个人。
半小时后,笔供就完成了,暮城玺也并没有被判任何罪刑,这起“杀人事件”最后已正当防卫结案。
但是余玲玲就不一样了,她醒来后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毕竟她先是绑架,然后又是杀人未遂。
白瞳告诉我说:“《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条【绑架罪】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的,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所以,余玲玲最少也得判十年。
十年啊,美好的青春,就这么荒废了,等她出来后,物是人非,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回到医院,天已经黑了,或许只有黑暗,才能埋藏一些事情。
暮城玺安静的睡着,而余玲玲还没有醒来,而等她醒来了,等待她的或许是比死更难受的对待!
明明她是害暮城玺受伤的人,但是在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对她有着满满的同情。
透过病房门上面的玻璃看进去,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身边也并没有一个人陪着她,她这样,即便在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服刑之前,可能就会被这份寂寞和无助所打败吧。
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呢?脾气收一点,对人好一点,需求少一点,那么现实会不会就会有所改变呢?
“怎么了么?跑到这里来?”白瞳慢慢地靠近我,问着。
“嗯...没什么……”我拿起放在门上面的手,说着。
“是不是觉得她有些可怜?”白瞳伸手将粘在我嘴唇上面的头发拔弄到脑后说着。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法律是不同情任何人的,不管有什么样的目的,那都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白瞳转头看向她,说:“或许上天也对她很仁慈了吧,伤成那样,还能捡回来一条命也就不错了。”
“可是,死可怕么?死不可怕啊,可怕的是她即将面对的现实啊,那样,是不是死了会更好受一些呢?”我咬着嘴唇说着,我能体会这种心情,就像是我独自站在很高很高的楼层边缘一样的心情,无助和恐惧。
“不,你错了,只要还活着,就可以对之前所犯下的错进行弥补,即使带着污点,只要重新来过好好努力,还是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的。所以,活着才是最基本的幸福。”白瞳又转头看着我说:“你懂了么?”
我点了点头,不说话。
“就是因为像她那样的人太多了,所以,顾梓欣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我们,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不管她在哪!”我抬起头来看着白瞳说着。“就像是你们找到我们一样啊。”
“嗯,会找到的。”白瞳笑了笑说:“走吧,一会儿暮城玺醒来没看到你又该担心了。”
“好。”
我慢慢地直起身子,然后往病房单独的卫生间里走去。
卫生间里摆设,似乎就和一年前一样。毛巾依旧是那样的挂着的,一次性的牙膏牙刷也依旧放在镜子前面的台子上面,看起来和宾馆真的是没什么两样,不过这也难怪了,毕竟价钱摆在着。
我对着镜子一边刷着牙一边整理着头发,我对着镜子笑着,莫名的心情很好。
或许是,这几天能够就这么陪在暮城玺的身边的缘故吧。
“晓桐……”
我停下抖动的手臂,静静地听着,因为刚刚似乎有人喊我的样子。
“晓桐……”果然,是有人在喊我,是暮城玺醒了。
我匆匆地跑出卫生间,此刻暮城玺已经直起了身子了。
“醒了。”我笑着看着他说着,因为嘴里还有泡沫的缘故,所以说出来的话有些怪怪的。
“嗯,现在,几点了。”暮城玺笑着,每次和我说话,他都是那样好看的笑着。
“差不多八点了吧,你等我一下,我把嘴里的泡沫先处理掉,然后来扶你过来刷牙。
“好。”
我点了点头,又跑到卫生间,匆匆喝了口水然后将它带着泡沫一起吐出来,随手清洗了一下杯子和牙刷后就又跑了出来。
我慢慢地走向暮城玺,将拖鞋放在床边后掀开被子扶着他的左手。
暮城玺上次的伤依旧还没有好透,他的腿因为上次的击打骨折了,到现在的夜晚,我还能听到他呻吟着,虽然声音很小,但我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是隐隐作痛。
而每当这次时候,我就会假装听不见,因为他每次都是在我趴下后以为我睡着后才开始呻吟的,第一次听到他呻吟,我被他吵醒,揉着眼睛看着他问怎么了,他并没有回答我,还说没事让我继续睡,我半信半疑地又趴下,他也停止了呻吟,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是又多痛苦。
明明在案发当时,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可见他现在,是真的很难受。
一套病服软绵绵地搭在他身上,说真的,此时他的肩膀都是踏着在的。
记得第二次碰到到他的时候,他说我和他穿着同样的病服,那时候,他是带着开心的口吻说出这话的,而之后当我可以看清的时候,我依旧还穿着病服,而他却出乎意料的穿上了短衣短裤。
“笑什么呢?”
“嗯?想起了救你的那天晚上的事了。”我开着玩笑说着。
他半信半疑地脸红起来:“哦。”
“哈哈,你脸红什么?”我慢慢地扶着他走着。
“没什么……”他抿着嘴唇,不再说什么了。
慢慢地,我扶着他走进了卫生间,和平常一样,我要帮他刷牙,虽说两天前他就告诉我说他的手已经好了,但是我拒绝了他要自己刷牙的请求(明明从一开始,他就可以用左手刷牙的。)
我慢慢地挤出牙膏到我的那支牙刷上面,然后站在他的身后对着镜子将牙刷伸到他的牙齿上面,他咧着嘴笑着,我就轻轻地抽动着牙刷。
白色的泡沫顺着牙刷滑到我的手指上面,轻轻的,像棉花糖一样。
我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面笑着,我很享受此时的美妙,所以每次给他刷牙都要五分钟以上。
这种感觉是有过的,在我眼睛看不见的前几天,文凯每天早上都给我挤牙膏,然后给我洗脸的。
“你这小胡子,明明都这么多天没刮了,怎么还是就这么长,感觉没什么长。”我看着镜子说着。
“我...一直就……”他含糊着说着。
“啥,你说啥?”
他慢慢地伸出之前受伤的右手,轻轻抓着我的手,然后慢慢地拿走我手上的牙刷。
“我说,我还没有刮过胡子呢。”说罢,他拿起放在台子上面的杯子,轻轻推开水龙头然后接上一杯水后漱口。
“哎?从来就没刮过,不是吧,那为什么还这么短。”我伸出手指触碰着,有所怀疑地说着。
他慢慢地转身看着我,说:“因为啊,在高中的时候,我妈看到我长小胡子了就和我说要我千万不要刮,她说那样胡子会变硬然后越长越快的,于是我就一直到现在就没刮,所以啊,我的胡子还是那么的...迷人。”他伸手摸着我的脸问:“你说对不对?”
“对,那以后也千万不要刮,等我哪天觉得它不好看了,你得到我的允许了,你才可以刮。”
“好……”
“副主编,你看看我的这份稿子怎么样,主编说我的稿子有些地方不通顺,但是我看了很多遍了,依旧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你能帮我看看么?”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小伙子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文稿递给白瞳说着。
白瞳接过稿子,看了眼他后说:“你,是新来的吧?”
“嗯,是的。”
“哦,这样啊,那你把你这稿子里随便加个病句吧,然后你再去找主编,接着主编会说你稿子里面有病句接着你把那病句改改就行了。”白瞳将稿子又递给他说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男子有些疑问地说着。
“因为主编是一个吹毛求疵的人,所以他必须要找到些不完美的地方才肯罢休,如果你的文写的特别好,而主编找不出问题,那么他就会说你的文不通顺,具体的地方他也就会隐瞒,因为压根就没有那么个地方。”
“啊,这样啊,也就是说我的稿子是可以的是吧。”男子笑着说着,有些腼腆地挠了挠头。
“嗯,这么说的话你的文应该是相当完美的。”
“那好,那我去忙了。”
“好。”白瞳笑着看着他远离,突然想到他是个新来的,于是她连忙把他叫住:“请等一下。”
男子有些疑惑地转头,看着白瞳问:“副主编,还有什么事么?”
“你是哪里的人?”白瞳咬着嘴唇说着。
“浙江杭州人。”
“那好,我有些事要麻烦你呢。”白瞳说着,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叠传单出来。
男子慢慢地朝着她走过来,伸手接过。
“请你好好地保管着这些传单,等到下次你回家的时候,麻烦帮我发一下,可以么?”白瞳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他说着。
“好。”男子看了眼传单,然后说着。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每当看到有新人,她都会拜托他们发一下传单,即便是投稿出书的,白瞳也会那么做。
顾梓欣失踪已经一年多了,警察们也从刚开始的全城搜索变成了现在的顺带寻找了,毕竟这座城市里,每天发生的肮脏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旧的案件还没有解决,新的案件就来的,于是旧的案件就被隐藏了,也逐渐的被人所淡忘了。
白瞳抱着一线希望寻找着,说真的,白瞳心里有过顾梓欣已经死亡的最坏猜测,但是,即便是这样,白瞳也依旧继续寻找着。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只要还没有找到尸体,那我就就还是有希望的,她肯定还在某个地方等待着我们。”
“副主编,你的咖啡。”
“嗯,谢谢。”白瞳抬起头笑着看着他,他也笑着看着白瞳。来的人是岂恒,他今天休息,所以就来公司陪白瞳。
白瞳并不像暮城玺那样在工作时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依旧是平常那样,她伸手抓着岂恒的手看着上面的手表说:“比之前慢了三分钟。从我这办公室到楼下的星巴克也就五分钟的样子,来回也就十分钟,你比之前慢了三分钟,而你在这三分钟内完全可以和某个女人接个吻喝杯茶啥的。”
“啊,我要是那样的话,完全可以加快速度给你跑腿啊,然后我就可以有差不多七八分钟的样子和别的女人勾搭了。”岂恒笑着,说着。
“你就是这么当警察的?警察不应该是一身正气的么?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了贪图美色的无耻之徒。”
“我今天可是休息哎,所以我现在可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民一枚。”
“那你继续去无忧无虑好了,我一会儿还有许多的事要做呢!”
“我可以帮你做啊!”
“你确定?”白瞳笑着看向岂恒,岂恒在看到白瞳那狡诈的眼神后咬着嘴唇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那么,你现在就去帮我把这两件衣服送去干洗店,顺带帮我把之前送干洗店的衣服拿回来,去的路上帮我把这U盘送到出门后直走后遇到的第一扇门进去后找到靠右第二个位置上的人,叫她帮我打印出来那个有关新杂志的策划方案。”白瞳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和U盘放在桌子上面:“在你取好衣服后,别忘了去星巴克正门对面的那家甜品店拿我预定的两个小蛋糕,今天主编生日,然后还有一个是我晚上要去医院看暮城玺的。你懂了么?”
“我可以收回我的话么……”岂恒笑着说着。
“这样啊,那我可以收回我给你的爱么?”
“我...我现在就去……”岂恒不假思索拿起那纸袋和那只U盘就匆匆离开了白瞳的办公室。
白瞳看着岂恒的背影笑着:“跟我斗,也不看看我是谁……”
午睡醒来,窗外的阳光都收敛了,暮城玺靠着墙壁看着我,我抬起头看着他笑着。
最近老是爱犯困,而今天,是我这些天来第一次睡在床上的,当然我明明是趴在床上睡的,不知为何,现在是在病床上的。
“醒了啊,睡得可真香啊。”暮城玺伸手摸着我的头发,说着。
我慢慢地直起身子,揉着眼睛看着他问:“你,把我抱到床上的?”
“嗯...不然呢……”
“哦。”我伸脚穿上拖鞋,站起身子后伸了个懒腰,明明睡了那么久,可还是很困,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所以才会莫名想睡觉。
“还想睡?那你再来睡会儿吧。”
“还是算了吧,再睡天都要黑了。”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我应该睡了有四五个小时了吧,啊,我果然可能真的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
“你,饿不饿啊?”
“还好。”
“哦……”
我转身看着他,他咬着嘴唇疑惑地看着我。我问:“你是不是饿了?”
“啊,是有那么一点。”他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那,晚上想吃点什么呢?”
“嗯...你想吃什么呢?”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我要吃馄钝。”
“好,我现在就去买。”
“嗯,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我笑了笑,然后拿起床边小桌子上面的手机和钥匙说着,接着我便走出了房间。
我轻轻关上房门,将钥匙插进锁孔后转动将门锁上了,就像当初的文凯一样,我害怕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会发生什么,因为毕竟很有可能在我离开的时候医院里突然闯进来一个杀人犯啊,正因为事情难以预测,所以我们才要事事有有所防备着。
“我走了哦!”我轻轻敲着门说着。
“好,等你回来。”房内传来暮城玺的声音。
此刻我的心情就像是之前的文凯一样,就希望能早点买到东西然后快速回到这里,只要回来看到他,就安心了。
我慢慢地转身远离病房,暮城玺的病房前面的一个病房就是之前余玲玲所住的,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过去,床上的被子安静的躺在那里,似乎有很久都没什么人搭理了。
是啊,她明明早在一星期前就离开了,她早就进了监狱了啊,在进监狱的前的那些天里,都没有一个人去探望她啊,她就那么孤零零的坐在床上,经常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直到她面无表情的被警察带走了,我才意识到,原来她之前是那个绑架我的人。
独自在病房的时候,她是不是懂得了许多呢,毕竟一个人在病房里面独自面对着黑暗,可能突然死在病房里都没人知道。
她或许就是带着这种心情度过的吧,所以在被带走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生无可恋的……
我轻轻摸了摸门上的玻璃,然后慢慢迈开步子离开,接下来的一个病房,就是我之前坠楼后所住的病房,这病房和暮城玺的那间病房一样,门上并没有可以看到房内情况的玻璃。
我并不知道医院里怎么会有这两种病房,但是这都与我无关,我所希望的是,以后都不要来这种地方了,那怕在这里的回忆再美好(医院里貌似也没什么美好吧)……
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此时的白云有些灰了,这预示着黑夜即将来临。
可能晚上还有一场雨吧,因为此时我能感受到有着不属于晴天的风吹过,这风凉凉的,像是在初秋的风。
“我得快点,不然一会儿下雨可就糟糕了。”我自言自语地看着前方的台阶,迈开步子慢慢的跨下去。
对于暮城玺所说的馄钝,我们早上吃的就是它,这些天的早晨吃的都是它,所以卖馄钝的那家店,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它。
走下台阶后左拐,大约走了三分钟,就到达了那家店,店名并不是关于馄钝的,而是面馆。
知道这家面馆还是在一个星期之前,那天早上出来买早点,因为看这家店人挺多的,便好奇走了进去,之后看到有卖馄钝就买了,没想到会是那么的好吃。
我轻轻地推开店的玻璃门走进去,明明是傍晚了,店内的空调还是打得那么的低。
此时店内吃东西的人并没有像早上那样的多,我慢慢地走到柜台,看着服务员笑着说:“你好,一份大碗的馄钝。”
“打包?”女服务员笑了笑看着我问着。
“嗯。”这服务员好像也记住我了,就像是之前公寓旁边的那家早餐店一样,虽然那么久了,我们都没告诉他我们的名字,但是每次碰到却能亲切地打着招呼。
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也有半个月没去那家店铺了呢,那老板会不会都忘记我了呢?
“诗...兰诗琪。”
“嗯?”兰诗琪收拾文件的手突然停住了,她抬起头看着此时站在他眼前的文凯回应着。
文凯站在窗户前面,窗外有些昏暗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脸有些模糊。
“明天,明天周六,你有空么?”文凯转过头看着他,有些犹豫地问着。
“嗯...明天没什么事,明天上午打算睡到自然醒,下午的话我打算去医院看看暮城玺。”兰诗琪将一叠文件夹在文件夹里,说着。
“哦,那样正好呢,我明天下午也打算去看看我姐夫呢,那我们一起去吧?”
“好...好啊……”
“那明天我去你家接你啊。”
“啊,我还是自己...打车来就好了。”
“没事,我明天不忙的,所以我还是去接你好了,这样也安全些啊。”文凯抿了抿嘴唇,说着。
“那好吧。”
“对了,明天晚上,有一部很好看的电影要上映呢。”
“对啊,我还期待了很久呢!”兰诗琪有些高兴地说着,但瞄到文凯也是同样的高兴后就红着脸低下了头。
“那要不要一起...一起看……”文凯有些底气不足地说着。
“可以啊...你必须请我看电影才行...你还要...还要买爆米花和可乐。”
“好……”
“那,我就先走了啊。”
“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等忙完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在一起了……”兰诗琪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些奇怪,连忙又做解释:“啊,我是说一起去看电影。”
“嗯,那好,那你路上,路上小心。”
“好。”说罢,兰诗琪拿起包包和文件夹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文凯慢慢地看着兰诗琪离开,在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文凯就低下头看着窗外的公司一楼门口,大约五分钟,兰诗琪就又出现在文凯的眼中了,文凯静静地看着,随着兰诗琪的步子移动着头的方位,直到兰诗琪消失在夜色里。
“那我也要加紧把工作处理掉了!”文凯说着就朝着办公室走去,他匆匆坐在椅子,把桌子边缘的一叠文件拿起放在面前自言自语道:“或许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小刘啊,我就先走了啊,你们继续,玩的尽兴啊。”白瞳对着旁边的女人大声说着。
“好的,副主编。”
白瞳慢慢起身,看了眼此时正拿着话筒高歌的主编,互相点了点头后,白瞳就离开了包厢。
“我这脑子啊,都快要爆炸了……”白瞳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柜台,她拿起存放在柜台的小蛋糕后就匆匆离开了KTV。对于白瞳来说,今天过得就像是个灾难一样。
白瞳走到马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后就匆匆钻了进去,她对着司机大声喊着:“去xxx医院。”
司机被那叫喊声吓了一大跳,一踩油门就匆匆上路了,这时白瞳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已经不在KTV了。
白瞳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心中骂着自己傻逼,毕竟午饭后就被主编拉着进了KTV,明明唱歌那么难听,还非要吼叫着毁歌,于是,白瞳就被闹腾地有些神志不清了。
暮色四合,白瞳摇了摇头,看着车窗外早早就亮起的霓虹灯……
“还剩下三个,你吃两个,我吃一个好不好?”我拿着打包盒看着暮城玺说着:“还是说你要吃三个呢?”
“那我吃一个好不好?”暮城玺笑着看着我手里的馄钝说着。
“不好,你吃两个!”我用勺子舀起一只馄钝靠近嘴边,吹了吹气后将其递到暮城玺的唇边,他慢慢张开嘴巴然后咬下勺子里面的馄钝。
接着,我又将另两个也都送进了暮城玺的嘴巴里面。
“到头来,你不还是全吃了嘛!”我笑着坐在床边,伸手抽出纸巾给他擦着嘴。
“嘿嘿,因为这家馄钝就是好吃啊。”暮城玺看着我手里的空空的只剩下水的打包盒说着。
“你还要吃么?我再去给你买一份小份的吧。”我看他那样子,好像还没怎么吃饱。
“啊,不用了,我就只是想喝点汤。”
“哦,好。”说罢,我用勺子舀起像是柠檬汁一样的汤水靠近暮城玺的嘴边。
“我还是直接拿着喝好了。”暮城玺对于这种小巧的喝汤方式并不太满意。
“不行,汤很烫的。”我反驳着说,其实汤并不怎么烫了,我就只是为了要喂他罢了。
“那...那好吧。”
我又用勺子舀起汤水来,慢慢伸到暮城玺的嘴边,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在暮城玺嘴巴还没张开的时候就将勺子往前伸,于是勺子碰到他的嘴唇,我手一抖,汤就洒到了他的身上。
我连忙放下打包盒,然后抽出纸巾来,刚拿着纸巾准备给他擦拭的时候,突然发现那汤很是巧妙地洒到的一个我所不能触碰的位置,于是我拿着纸巾伸出去的手就愣在了空气中。
我慢慢抬起头,暮城玺有些脸红地看着我,我连忙将纸巾塞到他的手上。
“你害羞什么……”他放下纸巾轻轻地说着,毕竟那汤水早就被病服所吸收了。
“谁...谁害羞了……”我轻轻地说着。
“那你咋转过头不看我。”
我听完这话后连忙又抬起头看着他:“我就说没有吧……”
话没说完,他便吻了上来,我有些猝不及防,就这样被他压在了身后的床上了。
他的嘴里,还有着刚刚那馄钝的味道,我慢慢地就红了脸,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是有多么的烫。
“还说没害羞。”暮城玺半直着身子看着我笑着。
“本来就没害羞。”我伸手摸着他的脸说着。
房内的灯恰到好处的打在他的头顶,使得此时他的脸我看得无比的清晰。
他轻轻抓住我的手,然后又吻了上来,他慢慢地闭上眼睛,而且我也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三十秒钟,我睁开了眼睛,他也睁开了眼睛,他脸上的红晕慢慢地消失的,他直起身子,解着他上衣的扣子,之后,我就看到了他那带着伤的手臂。
我轻轻伸手摸过去,红着脸问他:“还疼么?”
“不疼了,疼也阻挡不了我爱你。”
“为什么说爱而不是喜欢呢?”
“想听么,我悄悄地告诉你。”说罢,他便俯下身子,将头靠近我的耳朵轻轻说:“喜欢是,当你看到一朵好看的花,然后你就会发自内心喜欢而摘下了它。”
“那爱呢?”我轻声问。
“爱是当你看到看到一朵好看的花,你会想要好好地守护着它,需要阳光就给它阳光,它需要水就给它浇水。”
“说的真好。”我慢慢伸手摸着他他强健的胸肌,然后顺着纹理摸到他的肚脐。
“明天啊,你得给我洗病服了,毕竟这汤是你洒的嘛!”说罢,他就慢慢地脱下了那裤子。
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我那垂帘已久的他的裸体。
脸慢慢发烫,我轻轻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豆腐渣画面。
接着,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衣物被一件件的脱去。
“这里,可是医院哎。”我又红着脸睁开眼睛看着他。
“医院就医院呗,现在这房间是我们的房间。”暮城玺说着,便伸手关上了灯。
眼前突然黑暗,透过走廊和窗外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他的形体。还有就是能感受到他那满满的温暖。
“我叫你桐桐,那你叫我什么呢?”暮城玺抱着我轻轻咬着我的耳朵,问我。我伸手摸着他的后背,轻轻地抚摸着那刀子带来的伤口。“轻点,疼。”
我慢慢停住了手,转头正对着他说:“我喊你,暮暮?城城?玺玺?”
“不,在没外人的时候,你要叫我哥哥。”他说罢,又吻了上来,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通过他的声音知道,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哥哥……”
白瞳伸出的准备敲门的手停在了空中,她慢慢地收回了手,然后将手里的小蛋糕放在门前后转身迈开了步子。
“晓桐,居然背着我们干羞羞的事……”白瞳有些高兴地说着。
“不过,这事也不能不背着我们……”白瞳有些脸红了,心照不宣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