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来这么问我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沈超心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就只好跟她打个幌子,说白子玉和老狼两个犯的事情还并不构成犯罪,言语教育一下就可以了。而李雯静也不傻,我这么说她并不相信,她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因为怎么说白子玉和老狼确确实实是对她造成了伤害,就是强奸未遂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了。当时的李雯静性子也挺刚,知道我们我们警察局跟白子玉是沆瀣一气的,因为她也知道白子玉的家里是很有关系的,像这种小事只需跟我们局长随便说说就行了,李雯静气不过这点后就扬言要到上面去告我们,说我们滥用职权、知法犯法。当时我也因为心中有愧,所以对她的话也就无可奈何,没有反驳她什么。也就在此时我的那个队长就走了进来,直接对她放话让她去告,就碧海市这片区域还没有谁能够搬倒白家的,还说就即便去告了吃亏的也还是她自己,让她自己识点趣安分点,不然到时候害到的只会是她自己。当时的李雯静也的确是被队长那话吓到了,所以她也就只能选择服软了,不得不息事宁人,毕竟白子玉的家庭背景实在是太过强大,她要真把这事闹大的话那最后吃亏的多半是她自己,所以经过队长一番狠话后她便灰溜溜地离开了警局,面对此情此景我也就只能坐在一旁迫于无奈地选择了默不作声,对她这事没有什么好的回应。”
“唉~”沈超叹了口气,“这事情发展到这了吧,我也认为这总该是完了的,可没想到并没有,也就是我之前说到的那个更过分的事情。李雯静那天来我这里上告完回去的时候刚好是下午,然后我也刚好下班准备驱车回家,在我开车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由于我的车速较慢,便听到小巷子那里传来动静,我侧头一看,竟然又是白子玉和老狼在对李雯静实施犯罪行为,两人拿了一根麻袋疯狂地往李雯静的身子上套去,李雯静欲大叫却叫不出声来,因为她的嘴已经被一块透明胶布给死死地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当即就把车给刹住,那一刻的我心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正义,甚至是正义感爆棚,所以也就管不得白子玉的身份了,跳下车后我就飞奔着过去解救李雯静,狠狠两脚把白子玉和老狼两人给踹开后,便成功地解救了李雯静,把李雯静的胶布撕开,但做完这一切的我并没有立马拉着李雯静就走,而是腰杆笔直地立在了原地,无比威严地怒瞪着白子玉和老狼二人。因为当时的我实在是气得七窍生烟,白子玉和老狼两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我知道如果不彻底把白子玉和老狼两人给治住的话只怕李雯静日后还会遇害。对着两人怒瞪一会后我就对着二人大吼着是不是又想进局子了!真要想进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抓走!我这话一出后老狼还是挺害怕的,完全不敢多嘴,只是白子玉一脸的嚣张,说他还真不怕,有种就让我抓他试试,还说他爸跟我们局长的关系好得不得了。而我当时也并不害怕,跟他怼言说他爸和我们局长的关系是很不错,但是厅长的话就不一样了,说完我便把手机掏了出来,放了一个视频给他看,视频内容当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就是刚才他和老狼对着李雯静套麻袋的那个情形。是这样的,我在冲过去解救李雯静的过程中便也耍了个心眼,一边用手机将二人的犯罪视频给录了下来,因为只有这样的证据才能够让白子玉心生胆怯、变得老实起来。也果不其然,我把这段视频给白子玉放完后,白子玉的脸色已经虚了太多,我又说如果我把这段视频上交给公安厅长的话到时候就有得他受的了。这么一说后白子玉也就更加的虚了,甚至可以说是直接怕了,因为他马上就乖得跟个孙子一样,说他保证下次再也不敢犯了,让我千万千万不要把这段视频报到公安厅长那里去,不然的话他就真的要完蛋了,我看白子玉是真心吓怕了后便也就放了他和老狼。”
“怪了,难道他家和厅长的关系不好?”周寒奇怪地问,不明白白子玉为什么会如此的害怕厅长,他家关系不是挺牛的嘛,竟然也还会有怕的人,还真是奇闻一件。
“不是关系不好,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关系。”沈超解释道:“你是个外地来的学生所以你可能不知道,但生活在我们碧海市的本地人可是都知道的,那就是我们省的公安厅长执法非常的严格,而且几乎不畏任何的强权,在执法方面向来是我行我素,且生平最痛恨的也就是那些犯罪分子了,遇到那些违法犯罪的人绝不姑息,该怎么查办就怎么查办!也就在前两年我们碧海市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我们孙市长的一位儿子因为伙同黑社会人员搞毒品贩卖及一系列的违法犯罪行为导致被抓,当时孙市长就应用各种关系欲要保全自己的儿子,可惜我们的厅长与其争锋相对,最后在这场政治斗争中我们厅长大获全胜,硬是把他的儿子给办了,还不仅如此,后来我们的省公安厅长还准备拔出萝卜带出水,他知道孙市长儿子在实施这些违法犯罪活动的时候孙市长不可能是被蒙在鼓里的,说不定他才是幕后主使,于是也就请求上面下令彻查孙市长的种种活动,也就这么一查,孙市长果然也脱不了干系,原来他儿子之所以那么大胆地去实施那些违法犯罪的行为也就是因为有他在后面撑腰,然后父子俩也因此捞了不少的金,也祸害了不少的人。查明清楚后最后的结果也就是孙市长一家集体被判入狱,碧海市的老百姓们也是一片叫好声,因为人民群众们早已对孙市长一家是一片的哗然舆论,都只是畏于强权敢怒不敢言罢了。这事当时在我们碧海市确实是轰动不小,也让不少通过运作官员关系的不法分子们安分不少,也因此给我们碧海市带来了短时间的和平于安宁,就连一些市井小混混都知道收敛一下了,没有再去强收菜市场那些大爹大妈们的保护费了。”
周寒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公安厅长执法如山,在他这里走不通任何的关系,就即便是关系和背景再强大的商人也还是斗不过这样一位省公安厅长的,毕竟整个省的公安系统都是由省公安厅长来掌管的。
说白了,也就是整个省的武装力量都尽握在省公安厅长的手里,这样一位权力雄厚的人当然是不畏任何关系和背景的,就即便是上面有人能够压他,但他依然能够调动整个省市的各地警力!
毕竟他是公安厅长,下面的人还是要听他吩咐的,只要他的职位不掉,只要他还是这个省的省公安厅长。
真的,想抓谁那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没谁能够玩得过他!除非在他官职被撤的那一天!
“所以白子玉知道利害,他不敢惹上这样一位执法如山的公安厅长,即便他家里家财万贯他也不敢,因为谁都知道公安厅长是一个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人,不会被任何东西所买通。”沈超最后结语道。
周寒也点点头表示明白,也就是俗称的这公安厅长是个刺头,惹不得,只是周寒又很是不解地问沈超:“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直接把李雯静那事上报给公安厅长?直接让公安厅长来解决此事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吗?”
对于周寒的这个疑问沈超并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现出了一脸的无奈之色,眉梢也稍稍地凝了凝,然后神色从无奈转换成一抹忧愁,这种忧愁不是一般的忧愁,而是忧国忧民的那种忧愁。
周寒奇怪地看着沈超,不知沈超为何会有这般忧愁之色。
沈超的解释也终于开始响起,“主要原因就是三个字,不方便。”
周寒也立刻反应过来,“你意思是以你的官职还见不到公安厅长?”
周寒有如此反应也实属正常,沈超的职位在一个分局来说算是中等偏上了,毕竟是刑警副队长,但对于一个省的整个公安系统来说他的官职就显得有些芝麻了,甚至是微不足道。
而一个省公安厅长则是一个省公安系统的最高领导人,所以这样一个大官可不是一般人想见就能够见到的,没点地位还真见不到。
但是周寒的这个反应显然错了,因为沈超对着周寒微微笑了起来,笑容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否定,道:“这怎么可能?我官职虽小,但见公安厅长又不是看官职来的,只要你真正有什么急事需要上访的话就还是能够见到的,况且对于我们这些公安人员来说也都是有这些领导们的电话的,平常开会什么的也都能够见到,所以你说的这个完全不存在。当然,如果是一些架子很大的官员那一般人还真见不到,说不定去见他们时还会被人给轰出来,但我们的公安厅长绝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一个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官,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把孙市长一家给扳倒了。”
沈超这番话一出后周寒觉得在理,只是继而又问:“既然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就是家的问题了?”
“家的问题?”沈超反倒变得奇怪起来,不禁反问一句。
“对,家的问题。”周寒说:“也就是公安厅长的家并不是在碧海市,而是在省会城市,所以因为这个你才不方便见他,是不是?”
周寒有这个反应也很正常,毕竟是省公安厅长,工作什么的都应该是在省会城市,那他的家应该也就在省会城市才对。
沈超对此也又发出了微笑的声音,微笑中仍旧带着否定,“我发现你脑袋挺能想的,但这个问题并不是关键,是,也不得不说这点你倒是说对了,公安厅长的家并不在碧海市,而是在省会城市,但这也并不妨碍我去见他,只是过程稍稍麻烦了点而已。”
“那你意思是嫌麻烦了?”周寒在这里打住地问。
“当然不是了。”沈超哭笑不得地否道:“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嘛,是因为不方便。”
“那到底是哪里不方便你就直接跟我说了吧,我这猜来猜去也猜不对,郁闷得很。”周寒言语变得有些烦闷起来。
沈超的内心也颇为好笑,他又没有让周寒猜,是周寒自己在那里瞎鼓捣着玩,反应一个接一个的。
不过沈超也并没有因此取笑周寒,脸色转为严肃后便一脸正经地解释道:“我说的不方便是因为现在的公安厅长已经不是以前的公安厅长了。”
“什么意思?”周寒心想难道是公安厅长换人了不成?
“因为现在碧海市的政治派系十分的复杂,公安厅长已经被上面某个有着大权势的人物给压住了,所以他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伸张正义了。”沈超更加地直白地解释了一遍。
周寒神色震惊,竟然是这样!意思是现在的碧海市已经很不光明了!
“行了,还是说回李雯静的事吧。”沈超突然转变话题,“这些政治纷争你完全不需要了解太多,你就是了解了也无多大用处,上面的事上面自由解决的方法,或许现在的确是一片黑暗,但我相信黑暗也总有散去的一天,因为我始终相信党、相信政府、相信国家,最起码在大方向上我们国家还是在引导光明的,一些不法犯罪分子和一些心术不正的官员绝不会猖狂一辈子!他们总有落马的一天!”
听完沈超这番话后周寒的神色也逐渐缓和下来,确实是,他就只是一个学生,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些事情根本不用他去操心,毕竟这些都是属于国家大事了。
而且他也坚信国家一定会惩处那些不法犯罪分子和那些心术不正的官员的,只不过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而已。
正所谓中国古代有几句谚语也说得好,那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什么因也就得什么果”。
这些谚语的大白话也就是坏人终究还是会有恶果的。
或许这几句谚语显得有些理想化了,但周寒并不觉得理想,他觉得这世界的的确确存在黑暗面,但黑暗面终归还是被光明给抑制住的,黑暗永远反转不了光明,且做尽坏事的人也终究会得到他应有的恶果。
古人也都说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要知道没点经验和沉淀是不会随便说这话的。
其他人就不说了,就拿周寒遇到的那些恶人来说,也就是瓜子和老狼,这两人虽还是学生,但却是坏事做尽,而最后的结果就是瓜子被人一刀给捅进了重症监护室,成了一个短暂的残疾人,而老狼的话就更惨了,直接死亡!
所以周寒坚信恶人不会是有什么好结果的,特别是做出那种丧尽天良之事的恶人。
虽然还有个白子玉活得潇潇洒洒,但是周寒相信白子玉最后也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所以现在周寒也还是一心一意把精力放在李雯静这事上面,毕竟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黄岩。
只是周寒还有一个问题,他问:“既然现在的公安厅长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威风了,那白子玉又为什么还会怕?”
沈超回答说:“因为白子玉根本就还不知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学生而已,这些政事他根本就不了解,他只以为现在的公安厅长还是跟以前那样威风凛凛的,想整谁就谁。而我也就是因为这点狠狠地吓唬了他一番,说如果把这事真的报给公安厅长的话只怕不仅仅是他会完蛋,就连他的那个家甚至连他家的那些产业也都会遭受牵连,最后落到一个不得善终的落魄结果。我这样一吓他当然是害怕了,因为怎么说他还是个学生,平常也就是把自己的那点脑子用在了女生身上,所有和他拼这点道行他是完完全全不如我的,当即就服软了下来,对我态度恭敬得不得了。”
沈超这番解释一出后周寒也瞬间明白过来,看来这个白子玉虽然家大业大、家境显赫,但其内心的胆子也并不是很大。
“然后呢?”周寒知道李雯静这事并还没完,毕竟她“卖淫”这事沈超还没有道出来呢。
“然后就是李雯静向我哭诉她所受到的那些屈辱。”沈超道:“她跟我说白子玉和老狼两个把她欺辱得太惨了,简直就是两头禽兽,让我一定要好好的惩治二人,还说如果不惩治他俩的话只怕以后还会祸害更多无辜的少女。我当时一听自然是百感交集,但却又是万般无奈,只好跟她说了这其中的权衡斗争,说我也不是不想惩治二人,只是真的是爱莫能助,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我官职太小,根本就斗不过白子玉的家庭,就连这次救她也还只是耍了个心眼而已,吓唬吓唬白子玉,不然白子玉把这事跟他家里一说的话别说她会完蛋了,就连我也会牵连于此。我把这其中的无奈道出来后李雯静也表示明白,说就不麻烦我了,这事她也决心放下了,便离开了小巷子,打车回了学校。可也就在第二天我才知道李雯静并不决心放下此事,昨天她说的那话也只不过是敷衍我而已,因为在我办公的时候我们局长直接递了一份资料给我,然后还跟我说了一句‘证据确凿,抓紧办事’,我一看资料瞬间就被吓到了,李雯静竟然长期卖淫,上门做客者均为学生,而且是主动招嫖,给社会造成了严重的不文明行为,因为其行为严重地侵犯了社会主义人生的价值观、道德观、人生观,给社会带来了很深的负面影响和极其严重的危害,总之就是罪状累累,将情节罗列得极其严重,抓回来的话最少也得判个三五年。因为我知道这罪行是直接已经定了的,把李雯静抓回来也完全不需要审问什么,直接将她抓进笼子里去关着就对了。当时我就知道李雯静是被人陷害了,但是没办法,局长的命令我不得不听,也就在我出警把李雯静抓回警局的时候我才从李雯静那里得知原来是她昨天去了市局,并且也见到了市局的局长,在市局长面前报案,还带了几个姐妹前去,目的就是让市局把白子玉和老狼两人给抓捕起来。可她真的是找错人了啊,市局长可不是个什么好人,黑暗得很,特别是他也知道白子玉是白家辉的儿子,一听李雯静举报的人是白子玉后市局长就知道这事绝不能去办,但是表面还是跟李雯静打着正义的旗子,说一定会把这样的人给绳之以法,让她们安心回学校上课就是。然后后来的事我虽然具体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从李雯静被人陷害长期卖淫的资料来看我也能够大自想象出来,差不多是这样,在李雯静等人离开市局后市局长多半是给白家辉打了个电话,告知他儿子的情况,然后白家辉就利用和市局长的关系让市局长替他儿子把这事给兜上,然后顺带再给他一笔好处,也就这样,市局长开始滥用职权、知法犯法,故意给李雯静安上了一个长期卖淫的罪名,然后再转交给我们分局局长,而我们分局局长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是跟着市局局长一个鼻孔出气,就算不是一个鼻孔出气,那根据这个上下级的关系他也得服从命令行事才行,然后就把资料转交给我让我去做这件事了,所以李雯静也就这样成功地被陷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