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天下的母亲想法都一样,对自己的儿子总是无条件的信任,比如安母对于安宸,比如现在姜妍对于安旭。
胡琳倒是没有想到姜妍居然会这样说,他惊奇的看了面色冷静的女人一眼,笑了起来:“既然你能理解,那就再好不过。”
就在两人说话时,胡夫人已经抓住了浑身疼痛的何蒹葭,笑的解气:“何蒹葭,既然你落到了我手上,以后可别想好过!”
何蒹葭不语,披散的头发遮挡住她的面容,看不清楚情绪。
见她这幅模样,胡夫人笑容更大,几乎是在脸上扭曲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只有身上昂贵的打扮,才能稍微看出她贵夫人的身份。
胡夫人显然恨极了眼前的女人,一点也不顾自己在外的形象,她用力把挣扎中的何蒹葭,硬往大门方向扯去。
何蒹葭反抗不能,她咬牙落泪,只恨不得回到从前胡家主没死的时候,撺掇他和胡夫人这个恶毒的女人离婚。
对,没错,即使何蒹葭在胡家主的事上,有过那么几分后悔,却也不是因为往日里那男人和她的情分,而产生愧疚之情。
而是……何蒹葭又怨又恨,又后悔的原因,实在是怕极了胡夫人这个追打了她好几年,执着的像条疯狗似的女人。
她只是怕胡夫人的报复而已。
脑子里不断的划过好几个恶毒的计划,却被胡夫人身边的保镖都给吓了回去,何蒹葭咽了咽口水,只能努力不让自己被拖走。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她的那些心眼不过是让她更加倒霉的催化剂罢了,意识到这一点,何蒹葭痛苦的皱起了眉。
她得有个靠山才行,如果……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角落处不敢出声的苏卿。
何蒹葭恨的连,总是用唇膜保养的宝贝粉唇,她勾引男人的利器之一,都咬出了一大道口子,有血红的鲜血潺潺流出。
她为了苏卿能够嫁给安宸,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每天光是打扮苏卿,就花了她大半的保养时间,更别提那些计策了。
而现在,她这样落魄,苏卿居然只是躲在一旁看着,连声都没有出一下。
何蒹葭恨心里都在滴血,因为她半生都风流浪荡,老来无子的缘故,她在苏卿身上,可是真的用了心的。
苏卿连何蒹葭看向自己那复杂的眼神,便知道了不对。
她犹豫一会,虽然不太想让何蒹葭对自己失望,但到底还是没有上前,去说些什么,试图阻止胡夫人。
胡夫人现在的状态看上去是个没有理智的,苏卿可不想自己掺和进去,也被牵连。
脸上很快的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苏卿看向何蒹葭,用嘴型对她做了个“我没有势力,实在是无能为力”的口型。
一脸的无奈,仿佛是真的有心无力。
何蒹葭一愣,她到底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再恨苏卿也没用,而且……她背后的靠山,也只能是苏卿了。
知道不能再得罪一个,何蒹葭把自己愤恨的眼神收了回去,苏卿那“我没有势力”的口型,几乎是在脑子里面不停的乱转。
早知道,她应该让苏卿更快的勾搭上安宸才是,要是早完成了计划,胡夫人哪敢在自己面前嚣张?
心里突然涌起了这样的想法,像颗顽固的种子,被长埋于心中,只需要稍稍的一点什么,就能生根发芽,长出名为野心的玩意。
何蒹葭想着,身上不知哪来了一股力气,她硬是咬牙硬撑着,脚底生了根一样立在那里,不愿意被胡夫人带走。
她一定要留在安宅,只有这,才是她何蒹葭最后拥有富足生活的希望!
“胡夫人。”
就在胡夫人见何蒹葭的动作,愈发生气去用力推搡时,一道清清甜甜的女人声音传来,不骄不躁,像一股透亮清亮的清泉。
胡夫人动作顿住,她转头,对上姜妍不赞同的水眸,完全忘了自己是在别人家中,她皱眉,语气不悦:“有事?”
当然有事,姜妍注意到那明晃晃的不悦,她苦笑一声,却到底还是开口劝阻。
“胡夫人,您枉顾何蒹葭的意愿,要带她去别的地方,这……是犯法的呢。”姜妍摇摇头,声音温和的提醒。
不管怎么说,胡夫人在和何蒹葭的事上,到底占不占理,外人看来,何蒹葭毕竟是安家的人,就这样被强迫着拉走。
传出去,对安家的威信有所损伤。
“她害死了我丈夫!我只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这个贱人而已?凭什么会犯法?她害我丈夫出车祸,凭什么不应该得到教训?”
胡夫人很不理解的大声喊起来,手指向一旁的何蒹葭,理智全失的她,觉得姜妍这话简直是不可理喻到了极致。
后者则似乎是觉得姜妍有了想帮她的打算,脚步不经意的往姜妍方向挪了挪。
此时的何蒹葭眼角带泪,轻轻整理自己凌乱秀发的动作姿态柔弱到不行,试图得到姜妍心软之下的庇护。
此时胡琳却是反应了过来,他笑眯眯的凑上前,在母亲耳边念叨了一阵,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胡夫人居然异常的安静了下来。
“也罢,左右你这几天竞选,家里的确不能闹出什么风波影响到你。”胡夫人恢复了往日里慈母的形象,她叹气说着。
说完,她柔软的视线对上躲在姜妍身后的何蒹葭时,立马变得凶狠残暴起来,凶恶的像是饥饿几天的野兽。
“你给我等着。”威胁完,满意的看到何蒹葭吓的一哆嗦,差点摔坐在地上的狼狈模样,胡夫人对上了姜妍看来的视线。
“真是对不住。”胡夫人说着,她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对姜妍和善的微笑,动作矜持高贵。
变脸之快,简直是姜妍出生来,看到的速度最快的,没有之一。
“这样在安宅吵闹,我们真是失礼了。”胡夫人道歉的姿态很诚恳,诚恳到让本来就没什么意见的姜妍,连忙摇头示意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