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臣这就着手此事!”乌远良叩拜后,推出密室,肃宗看着乌远良远去的身影沉思。
时间如流水般匆匆而过,肃宗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这是他的习惯,也是这个习惯让他一次次过难关,只是此次事件并不容易解决,无名刀的号召力在某种程上远远超过他,他只是普通民众的皇帝,对于讲究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士来说,他这个皇帝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若非如此,江湖仇弑又为何屡禁不止。
肃宗长吸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走出密室,来到军机殿。军机殿是军事重地,除了皇帝及亲信以及一些军事大臣可以进来,其他人等若是擅闯,均是弑头大罪。现在已是深夜,军机殿显得格外安静,肃宗点燃蜡烛,来到摆放笔墨的案几前,奋笔提书,待一切完毕,来到旁边的信鸽饲养处,取出一只信鸽,将密折封闭,绑在信鸽腿上,放飞信鸽……
远在东海蓬莱的某座岛屿上,一满头白发、满脸红光的老人躺在摇椅上,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拎着一串葡萄,一颗葡萄一口酒,生活好不惬意。
在摇椅旁边,有一棵百年桃树,树木葱葱郁郁,丝毫不被气候影响,哪怕是入秋,桃花依旧盛开,红艳艳的花朵在岛屿上格外显眼。海域上空,一只陆鹰踏空而来,落在桃树枝上,对着摇椅上的老人尖叫几声。
听着陆鹰的叫声,红光满面的老人自始至终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到最后陆鹰停止叫声后,脸色才微微一变……
西南之隅,断牙所在的山洞。经过一夜的燃烧,篝火早已化为灰烬,断牙将无名刀与自己的断牙断刀装进断刀套,负于背上,走出山洞,看着赤红初升的太阳,给人一种暖洋洋之感,饶是冰冷如是的断牙也不禁感觉舒畅。
在半坡的果树上随手摘了一些果子填饱肚子,便继续向西南挺进。西南多山,而且海拔较高,对于常人来说,想爬上这些山无疑是一件苦差事,但对于断牙,这一切如履平地。
一路上断牙未曾停歇,饿了摘些野果,渴了喝点山泉,累了爬上参天大树稍作休息,因为走的均是一些深山老林,难免遇上老虎蟒蛇等,此等动物自然难逃断牙的口腹之欲。
半月之后,断牙来到吐蕃,若非习武之人,在海拔如此之高的地方,呼吸便成为了生存的最大障碍,饶是断牙用内力抵御,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看着满是山川的吐蕃,断牙的内心深处产生一丝迷茫,他不知在如此荒凉的地方存在东西会让师父如此看重,只是告诉自己说懂了就得到了,不懂便永远无法得到。
从怀中掏出在未来到吐蕃前在集市购买的地图,判断牙出自己的位置,而后深吸一口气,向着乎波切走去。
数日后,在离乎波切不远的小路上,本地居民成群结队,虔诚地望着一个方向,行走然后跪拜,断牙知道那个方向是水神宫所在。水神宫位于乎波切西北方向玛布日山,是一座宫堡式建筑群,是当年吐蕃王朝赞普松赞干布为迎娶大唐帝国的文成公主而建,而后经历朝代变革,战火洗礼,以及文化传播,以其辉煌的雄姿和藏传佛教圣地的地位绝对地成为了藏民族的象征。
人群脸色肃穆,哪怕是膝盖处鲜血和衣服早已黏在一起,依旧无法改变他们朝圣的内心。断牙望着这群安静的信徒,冰冷的内心瞬间被击垮,有种跟着人群一起朝圣的冲动。
在断牙发觉内心深处的变动,浑身瞬时被冷汗打湿,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在追根问底时,却发现根本无法抓住那一丝想法。
断牙收拾心扉,向着水神宫所在前去……
水神宫前聚集着数不清的朝圣者,断牙一路走来,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震惊,他没有学信徒那般三叩九拜,而是越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水神宫内部,里面和外面仿佛两个世界,外面虽然人多但是冷清,内部四处可见穿红衣带黄帽的喇嘛。
断牙穿过内堂,来到达赖喇嘛所在的房间门口,乎元是此届喇嘛,此时正闭着眼安静做在房间内,良久睁开充满智慧的双眼,用平静语气说道:“远来是客,施主直接进来便可,无需在门口逗留。”
听到乎元所言,断牙未做停留,推门而入,合手向着乎元低头致敬,断牙虽说冷酷无情,但在到达吐蕃,看到朝圣者的那一刻,他先前存在的暴戾与无情已收敛许多,而且乎元既然能够被无数信徒敬仰,其必有过人之处。
“大师对我一点也不害怕,而且从大师神情中看出,似乎早已料到我会来此?”断牙将心中疑问尽数讲出。
“人存在于世无非是皮囊经历数十年而已,你所展现的冷酷无情,以及充满鲜血的双手顶多只是将皮囊损坏,无法伤我精神丝毫,而且你我之间并无怨恨,反而存在一丝因果,我何来畏惧之心?”乎元平和说道,平静的话语中无形彰显出一股让人敬佩和折服的气势。
乎元的话满含佛理,断牙虽已站在江湖顶端,毕竟涉世未深,无法参透其中含义,但因果之说他还是知晓一些,乎元说自己与他有一丝因果,但两人从未相见,何来因果。
乎元看出断牙心中疑惑,停下拨动佛珠的左手,目光和蔼的盯着不远处的断牙,指着地上的蒲团,说道:“有些东西,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你不需要迷惑,坐下来,容我详细道来。”
既来之则安之,乎元乃当世高僧,也许听他一席言,可解开心中疑惑,扑捉住先前内心闪过的一丝念头,索性将背上的两把断牙断刀取下,放到蒲团旁,而后坐下,聆听乎元接下来的话。
乎元对断牙所展现出来的大甚是满意,挥动手臂,将断牙进来时未关闭的房门关闭,顿时外面嘈杂的念经声仿若消失了一般,在断牙的心中,此时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和乎元两人。
“所谓因果,有因必有果,无因不会有果,想来你必疑惑你我何来因果,准确来说,你我之间的因是你所练功法。”乎元说道。
“您知晓我所练的功法?”断牙深刻知道,他所练功法的独特之处,饶是挑战多位江湖成名已久的江湖侠客都无法认出他的武功出处,而且他师父也说过,纵观当今武林,知晓者甚少,却未曾料到,远在西南边陲的乎元,竟然说他们之间的因果是因为功法,这如何让断牙不震惊。
“你所练功法数百年来只有二人使用,一个是你,另外一个是我多年前至交好友,只是他内心执念太重,最终落得内力尽失,于三十年前销声匿迹,此功法也随着消失。在我见到你,我知道,多年前的因,即将换来此次的果。”乎元深呼一口气,目光中满含追忆。
听到此处,断牙更加迷惑,功法的奇特性他知晓,但其中的渊源无从得知。
“任逍遥可还好?”乎元话锋突转,问道。
此时断牙才知晓,他的师父,那个和蔼的老人原来叫任逍遥,不禁对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懊悔。
“你没有必要懊悔,任逍遥向来如此,当年若非与他接触日久,我对他又有救命之恩,恐怕到死他也不会告知。”乎元道。
“我师父他已仙逝。”
良久,断牙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他以为自己已足够冷酷,却未曾想到,提起自己的师父时,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乎元明显一怔,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但稍纵即逝,而后开口道:“想必你来此处,也是应你师父之意,既如此,你便留在我身边吧,待时机成熟,我自会放你离开。”
断牙看着闭上眼睛的乎元,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对那个未向自己透露姓名的高深师父充满了尊敬,也让他对任逍遥的身世充满了疑惑,更是对任逍遥让自己前来找寻乎元的深意充满疑问。
一切的一切,皆是疑问,断牙安静的坐在蒲团上,没有继续问乎元,安静地思考着。
自此断牙一直跟随在乎元身边,随他接见信徒,随他参与讲经,随他游历吐蕃,再未离开乎元身边一步……
无名刀的再次问世,让平静的江湖再次动乱,得无名,得天下名的传闻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抵抗的,哪怕是那些已归隐的门派也纷纷派出探子打探断牙的下落,期望得到无名刀,统领江湖群雄,称霸武林。
只是让江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断牙如昙花一现,很快消失,饶是寻遍大江南北,始终无法得之消息。
有些东西不知道存在时,人们顶多只是向往,但一经问世,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也不放过丝毫的蛛丝马迹。有人传闻断牙在大漠出现,闻风的江湖侠客纷纷前往,未见宝断刀,便已血流满地,尸横遍野,真是可笑之至,但江湖就是如此,没有弑戮的江湖,永远成不了江湖!
远在蓬莱岛的昏目老人依旧无忧无虑的喝着酒,啃着鸡腿,闲暇时分溜溜鸟,等候陆鹰带给他消息,由原来的充满希望,逐渐变成绝望,索性也不再关注无名刀的下落,任由其发展。
千里独行叶洪涛在被断牙拿走无名刀后,也销声匿迹,无人知其下落,由他盗得无名刀的消息也被黑苗寨谷主孤独无忧封锁,至于原先无名刀由黑苗寨所得的消息,也被江湖人得之,但黑苗寨所在之地根本无人知晓,也少了许多的麻烦,但黑苗寨并非就此放弃对无名刀的找寻,得之又失的巨大落差让一向自傲的独孤无忧始终无法释怀。据说独孤无忧当场击毙数人,而后气晕当场,此后便闭关修炼,再不参与任何事物,全权交予二弟独孤无敌管理。
拜火教四大护法虽说败于断牙之手,但并不影响其武林盟主的地位,因为无名刀的问世,以及他们对断牙的了解,让拜火教热闹异常,拥戴拜火教的门派纷纷涌至拜火教,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与江湖热闹非凡不同的是,断牙此时很安静,每天在平静中过,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江湖人士,而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乎元也再未和他有过任何交流,每天只是诵经念佛,广施善缘,乎元知晓,在无形中,断牙已经有了潜移默化的变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冰冷异常的断牙了,在断牙的身上,无形中增添了一丝佛性,一种给人和蔼与温暖的气质慢慢在断牙身上展现。
一队整齐的兵马走在官道上,在兵马中央是一辆装潢精美的马车,负责护航的官兵极其谨慎的盯着官道两边,生怕出现不可抗因素。
马车内,一身穿红色僧衣,头戴黄色帽子的吐蕃喇嘛静坐其中,在喇嘛旁边的是一位青年男子,该男子相貌普通,平静的眼神中看不出男子的情绪波动,安静的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与马车浑然一体的错觉。
“乎元法师,前方是嘉峪关,过了嘉峪关,将进入我华夏境内。”守在马车旁边的一官兵通过马车的窗户,向里面静坐的喇嘛说道。
喇嘛正是吐蕃水神宫的乎元法师,他身旁的男子正是当年跟随在他身边的断牙,经过五年佛法的洗礼,断牙身上的暴戾与冷酷早已洗涤一空,此时的断牙给人的感觉是一个慈祥的青年,和当年的他有着天壤之别,让人根本无法想到这个面色慈祥的男子会是当年出手毫不留情的江湖新人断牙!
“霍将军,既然已快到达华夏,我们不妨到嘉峪关稍作休息,稍后再进行赶路。”乎元永远是一副慈祥的面庞,哪怕是经过舟车劳顿,他平静的脸上丝毫不见疲倦。
霍将军听到乎元法师如是说,也不再言语,随即将乎元法师的旨意传达给各军士,护航的士兵听到此言,精神一震,加快步伐向嘉峪关赶去。
嘉峪关向来是兵家重地,更是抵御外敌的重要防守之地,攻破嘉峪关,便可长驱直入,进入华夏腹地,因此各朝代君王均派重兵把守。
嘉峪关城墙上,驻守的士兵来回巡逻,城墙最高处的瞭望台上一士兵不顾天气的炎热,正屏气凝神的盯着西方,生怕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给朝廷带来不可磨灭的灾难。
每天望着黄沙遍地的世界,生活很枯燥,但士兵丝毫不敢松懈,他的责任是如此,每次他回乡探亲,看着满脸欣喜的老婆以及稚嫩的儿子,他的心中总是充满安慰,虽说常年在外驻守,但对于他来说,用自己的付出,换来家人的平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和往常一样,士兵拿起旁边的水袋,惬意的喝了一口,突然发现远方一队兵马踏着黄沙而来,因为天气炎热,地表温过高,传过来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扭曲,他不敢大意,随即吹响身旁的号角。
呜咽声传遍整个嘉峪关,驻守的士兵如临大敌,弓箭手立刻将箭搭在弦上,对准下方,巡逻的官兵也举起盾牌,立在城墙边,时刻做着抵御外敌的准备。
驻守嘉峪关的将军霍腾早年征战无数,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若非如此,镇守嘉峪关的重任又如何会落到他的身上。
霍腾是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加上如铜铃般的双眼,俨然一副标准武将形象,若是仅仅从他的外表判断牙其性格,将是对手此生的最大失误,与外表形象不同的是,他的心思及其细腻,而且熟读兵书,是少有的文武双全。
此时的他站在士兵最前端,平静的盯着前方,他是士兵的依靠,多年来的共同驻守,他俨然已成为众士兵的精神支柱,有他在的地方,哪怕是刀山火海,众士兵也会义无反顾。
在嘉峪关此种情况甚是常见,外族人士觊觎华夏财富,均想从华夏民众手中夺取财富来充实自己,无奈自从霍腾驻守此地,外域士兵不管来多少人马,均是铩羽而归,久而久之,进攻嘉峪关的次数也逐渐减少。霍腾不单单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他更是一个改革者,他废除先前驻守将军定制的不准与外族通商的规定,反而采取鼓励措施,使得嘉峪关比先前繁荣许多。
负责护航乎元的兵马缓缓出现在嘉峪关众士兵眼线内,此队兵马的旗号虽说与自己是同类,但难保是外域兵马打着华夏旗号进攻自己。
在城下兵马到达驻守官兵进攻范围内,霍腾吼道:“尔等立刻停止前进,否则休怪我霍腾手下无情!”
霍将军右手一摆,前行的士兵立刻止步,而后霍将军来到队伍前方,看着城墙上的霍腾,双手抱拳,大声说道:“梁将军,我乃滕连虎之子琴魔惊,奉当今天子肃宗陛下之命,护送吐蕃乎元法师前去帝都。”
霍腾听到滕连虎之名,再细看城下之人,果然有几分相似,但多年来兵不厌诈的谨慎让他不会就此轻易下决断牙,当即说道:“滕连虎乃当今天子脚下重臣,更是我的益师良友,我镇守边关多年,虽说知道其子名叫琴魔惊,但并未见过其人,你与滕连虎有几分相似,碍于朝廷律令以及我整个华夏国千万百姓的安慰,你可有陛下手谕?”
琴魔惊说道:“梁将军所言甚是,倒是我的疏忽,望将军见谅!”
霍腾不再言语,命人打开城门,上前接过琴魔惊手中的手谕,而后士兵返回城内,将城门关闭。
霍腾接过手谕,打开查看,果然是当今天子手笔,便不再疑惑,随即令人广开城门,亲自下来迎接琴魔惊等人。
城内,霍腾将琴魔惊一群官兵安排到嘉峪关城内最大酒馆,而后与霍腾一阵寒暄。人生一大幸事莫过于他乡遇故知,琴魔惊乃华夏知名将军滕连虎之子,其几个兄长皆死于战火,华夏皇帝为保住霍家血脉,力排众议,让琴魔惊在朝内任职,虽说琴魔惊兢兢业业,但内心深处还是向往征战沙场。
霍腾尽管没有其父滕连虎知名,但在华夏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将军,若非如此,岂可镇守嘉峪关。
两人相见如故,把酒言欢,动情处更是撮土为香,由乎元法师见证,准备结拜为异性兄弟,立在乎元旁边的断牙安静不语,只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无论何时何地,若非乎元询问,他一向如此,乎元扭过身看了眼断牙,而后微微一笑,向着正准备磕头结拜的两位将军说道:“不知老衲可否打扰一下二位?”
霍腾年龄稍大,自然起到带头作用,多年来征战沙场养成的好爽性格使得他一点不拖泥带水,当即说道:“乎元法师乃世外高人,您有话不妨直言,何来打扰一说。”
乎元在吐蕃地位至高无上,如今更是被华夏皇帝请来,但他一向平易近人,不禁为霍腾直爽的性格打动,拨拉了两下手里的佛珠,说道:“两位将军结拜,甚是欢喜,我身后之人也乃华夏人士,五年前因某些原因来到吐蕃,而后伴随我左右,我曾说过,时机成熟,自会放他离开,如今看来,我与他的因果也该告一段落。若两位将军不嫌弃,可与他一同结拜!”
断牙显然未曾想到乎元会有此言,当即一怔,疑惑的看着眉慈目善的乎元,乎元不理会断牙,继续说道:“当然,若是两位将军不愿,只当贫僧未曾言语。”
霍腾能够在战场上百战百胜,与其识人脱离不了关系,断牙虽说自始至终未曾言语,但从断牙平静、冷淡的目光中可以猜出其并非一般人等。霍腾常年位居高位,自然不会低下身段来央求身份不明之人,乎元提起断牙,正好应了霍腾心思。
霍腾哈哈一笑,来到断牙跟前,说道:“不知这位兄弟是否愿意与我等粗人结拜呢?”
与霍腾粗狂的外表比起来,断牙属于温文尔雅的书生,断牙听到霍腾的话语,不由豪情猛涨,说道:“小弟不才,承蒙将军看得起,能够与将军结拜,真是三生有幸,又何来推脱之说呢。”
“今乎元为证,天地为鉴,正式结拜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天理难容!”
结拜仪式正式结束,霍腾年纪最大,三十有一,身居大哥,琴魔惊二十有八,位居第二,断牙二十有五,位居第三。
结拜完毕,三人席地而坐,接过士兵递来的烈酒,霍腾说道:“军中禁酒,但今日甚是高兴,就破例一次,二弟三弟,大哥先干为尽。”
说完一饮而尽,呛鼻的烈酒对霍腾而言,简直就是甘露琴魔惊虽说在朝中任文职,但出生军中世家,酒量自然也非同小可,在看到霍腾的酒量,不甘落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脸色只是稍微发红;断牙虽说在武林已是一号人物,可是刚出道,得到无名刀后便前往吐蕃,而后一直在佛家圣地,根本没有机会接触酒,更别提如此烈酒了,骨子深处的豪爽驱使他不甘退缩,索性也一口喝完。
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想就可以的,断牙以为自己可以抵御酒的麻醉,在酒到达咽喉时,他才知道,酒就是酒。一碗酒喝完,断牙醉了,酩酊大醉,也正是这场醉,让他多了两个一生一世的兄弟,哪怕此后被朝廷和武林追弑,依旧有人站在他身边。
断牙第一次醉酒,也是最后一次,在烈酒入肚的那一刻,他知道,此生永不再酩酊大醉,身在江湖,哪怕一丝疏忽,都有可能命丧九泉。
在断牙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已是次日早上,乎元安静的坐在断牙床边,满脸和蔼的看着因为醉酒,意识形态还有些模糊的断牙。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