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运谷出现在面前时,林东是激动的,因为他终于有机会摆脱他身上那难以忍受的折磨了!
然而,白运谷给了他希望,又当着他的面把这份希望摔得粉碎。
“我不会杀你,你必须为你的罪恶赎罪,哪怕痛苦不堪,你必须忍受,因为这是你应得的……”白运谷走了,林东绝望了,他想死,又怕死,他明白,自己终究会死的,但在死之前,他不得不继续忍受饥饿,寒冷,以及重伤所带来的折磨。
“让我死吧!”林东对着远方呼唤,他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无数的事实证明,老天爷总是喜欢热闹的,他不会让林东这样死去,就在他最最绝望的时候,一个黑布袋子套住了他的头,林东的视线被挡住了,他觉得陷入了黑暗之中。
林东一开始很害怕,但很快,他就放松下来了,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他还能有更加悲惨的命运吗?林东乐观地想到,或许很快他就能吃一颗枪子儿,或被隔了脖子,最不济也能被乱棍打死吧。来吧,你们想怎么杀我,随你们了,只要我死就成!
林东就在这样的心态下被带走了,把他拖上车的两个年轻人一位林东伤势太重,反抗不了,却没有想到林东之所以不反抗,只是他不想反抗而已,这样地死掉就挺好,我不奢求太多了。
林东就这样被人拖上了车,然后是近一个小时的颠簸,他没有哭泣,没有大喊大叫,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他只是老老实实地缩在一个角落,等着属于他的结局。
到了地方,他又被人拖下了车,然后像死狗一样往一个地方拖去,林东不知道是哪儿,也没有人告诉他,只是他的头不断地撞到坚硬的东西,林东猜测那是地上的石子儿,这些不规则的大型颗粒把林东的脑袋磕得生疼。
“轻点儿,慢点儿!”林东用尽所有的力气喊了一句话,这句话让他被拖着的身子停了下来。林东心中得意,他觉得自己的额话还是有人会听的,哪知他的脖子一松,套在头上的黑布袋子被人摘了,刺目的光线射进他的瞳孔,让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林东,别来无恙啊?”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林东听出来这是高家的家主高万达的声音。
“哦,原来是高先生叫人把我从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带走了啊!”林东不慌不忙的揉着眼球,不慌不忙地回应着高万达。
高万达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有些生气地一拍桌案,大怒道:“林东,你拿了高家的钱却办不好事,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我没能杀掉白运谷,没能得到有关长生的线索,这些罪我都认!”
林东的爽快再次超乎了高万达的预料,他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人了,但无论如何,审问还得继续下去。
“你既然知罪,那你应该也知道任务没完成的后果!”高万达冷冷的说道,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嗜人的光芒。
林东放下揉眼睛的手,他直勾勾地看着高万达,一直看,一直看,看到高万达浑身发毛了还不住地看。
高万达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他大吼一声:“你看什么看?”
“我在等着你杀我啊!”林东相当自然的回答道。
高万达懵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遇上这么个奇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再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林东笑了,有口水从他的嘴角流出,一直流了一大滩,与之伴随的,是林东这辈子发出过的最恐怖的声音:“桀桀桀桀!”高万达毛骨悚然,他敢肯定林东是在笑,可他从未听到过这样恐怖的笑声。
“林东,死到临头了,你还在这而猖狂大笑,你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高万达的儿子高树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来怒斥林东。
“死字,很好写啊!”林东歪着头看向高树,他的嘴咧得很大,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魔,“我想死,我特别想死,你们成全我啊,你们快点杀死我啊!”
高家蒙圈了,他们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每个人手上多少沾过些人血,但从来没有人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爸,他好像是疯了。”高树凑到高万达的耳边,小声说道。
“看起来,是的。”高万达赞同地点点头,同时有伤脑筋起来:“这样一来,我们该怎么从他的嘴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高树也翻了难,对于这么一个不怕死的人,似乎任何刑罚都失去了意义,而看对方那疯疯癫癫的模样,绝对不会有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搞政治觉悟的。
该如何让这个油米不进的家伙乖乖吐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呢?
高万达和高树苦苦思索,一时间谁都不理林东了。
林东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他本来以为高家会欲杀他而后快,哪知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脖子被挨一刀。这下子林东不干了,你们父子俩大老远地把我从坟地捉到这儿来,就是来看我生不如死,拿我寻开心的吗?
不得不说,林东真的有些精神失常了,这在白运谷来了又走后表现得更加突出。
突如其来的希望,转瞬又化为深深地绝望,加上肉体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让林东不再像是一个正常人,再加上高家给他这么一刺激,林东彻底地疯了。
他不再顾忌生死,因为他只想得到解脱,生也好,死也好,只要能让他免受这无限的痛苦,林东愿意付出一切,也愿意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
活着已经没有希望了,那便死吧!我下不了手,你们便来帮我吧!你们不帮我,那你们就跟着我陪葬吧!
这就是林东现在的想法,以及他接下来的做法的根源。
突如其来的,林东像是获得了神力一般,他从地上高高跃起,然后下落,然后抓住高树的脖子!
“你干什么?”高树被吓了一跳,高万达也不轻松,老头子差点抽了过去,但现在不是昏的时候。高万达想去拉开二人,却发现林东的力气大的出奇,无论他怎么拉拽,都不能拉动分毫。
“林东,你想要做什么?”眼看高树的脸都红的发紫了,高万达不能淡定了,他对着林东大喊大叫。
相比较于高万达,林东的反应就十分冷静了,他用余光扫了一下高万达,用沙哑的嗓子说道:“你们不让我死,我便要让你们先死,然后,我再慢慢地死去!”
“我让你死,我让你死!你快点给我住手,否则就是赔上高家,我也会让你再活个二三十年!”高万达本是气急,随口这么一说,但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林东像是触电一般收回了手,然后再次像个将死之人,瘫软在地上。
高树获救,捂着脖子一阵咳嗽,高万达担心林东再次发狂,忙命令手下把这个疯子绑了起来。
“杀,杀,把他剁碎了喂狗!”高万达气急败坏,催促手下把林东给做了。
关键时刻,高树阻止了父亲,他一边咳嗽,一边说道:“爸,不,咳咳,不能杀了他,我们,咳,我们还没有问出黄金甲的下落呢!”
“吾儿,你还没看出来吗?”高万达痛心疾首,他一只手指向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林东,一面说道:“这个家伙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我们在他的身上,逃不出东西来的。”
高树露出的笑容,他自信道:“爸,我刚刚想到一个法子,你让我试试看,若是还不能问出话来,您在杀了他也不迟。”
“哦?”高万达来了兴趣,忙问:“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您看好了!”高树微微一笑,随即走到林东的面前。
高树上前抓住林东的头发,强行把他的头掰起来,让林东那无神的双目和自己的眼睛对视。
“让……我……死……”林东艰难地说道。
“你想死,可我偏偏不想让你如了愿!”高树的嘴角挂起邪恶的笑,“我会让你好好地活着,尝遍世间百态,受尽痛苦,这样以后,我还不会让你死,我会请来最好的医生,让他拖住你的病情,吊住你的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林东害怕起来起来,他的眼睛闪过痛苦,他拼命地挣扎,可他的手脚被缚,他的头发被高树揪着,他如何能反抗?他只能不断地求死,他恳求高树拿刀割了他的脖子,或者剖开他的肚子,只要能让他死,什么方式都无所谓!
“我不会让你死!”高树摇着头。
“求求你,让我死,只要让我死,我什么都愿意做!”林东不断地求饶,他渴望死亡,就像乞丐渴求财富一般。
“你不会死的!”高树松开林东的头发,然后围着他转圈,缓缓道:“因为你没有帮我们办成事,你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们,我们怎会舍得你死去呢?”
高树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林东也很聪明,或者说,他很执着,一心求死。
“只要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你就让我死吗?”
“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就让你死去!”
诡异的场景,诡异的对话,林东在死神的抚摸下,低下了头颅,他开始缓缓地诉说他所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