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应变
我们四人都静了下来,事情忽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涉及到很多人和事,一下子消化不了。
大白的脸绷得很紧,我知道,她在担心小白,小白与峻山已经有了孩子,如果峻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对小白来说,是一种伤害,大白自然会担心。
陈尧博这时候却说:“峻山那个纹身,不一定就是通济会的标志,在国内,纹身的人不多,但在东南亚、在澳洲,纹身是很普遍的,鹰是一种常见的图案。如果峻山的纹身不是长尾鹰,就不是通济会的人,我们不要太敏感。”
长尾鹰?我知道峻山有一个鹰的纹身,正巧也在左前臂,但是不是长尾鹰,就不知道了。
“小白是峻山最亲近的人,我们是不是问问她?”我看着大白说。
大白马上说:“如果小白反问,为何要问这个,我该如何回答?如果她将这事跟峻山说了,峻山又真是通济会的人,那结果会如何?”
我听得一惊,是的,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不能这样随便。
“丁有,一直以来他跟峻山接触最多,他是绝不会在我面前说假话的,问一问他,就知道了!”
小如摇头道:“我们不如趁大白到广州拆线的时候,跟峻山和小白聚聚,到时候注意看看不就可以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跟他们说:“我们现在要面对的,除了徐之那些活死人还有雪莉的通济会,同时还要弄清楚峻山的情况。徐之藏在暗处,我们在丹霞山碰到他的机会较大,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在武夷山的燕落崖;而雪莉的通济会,是直接找上门的,峻山的情况又不能明着进行。我们可以趁大白到广州拆线时跟峻山聚一下,然后一起到丹霞山,这样一来,可以避开雪莉……如果峻山真是通济会的人,那就真是复杂了!”
陈尧博却强调:“峻山是否是通济会的人,其实跟我不相关,他的事只跟通济会有关,或许,他也是因为某个原因而找上他们。若真是这样,我跟他倒是可以沟通一下,起码他一定是站在我们这方的。”
我听得心里一松,连连点头,看着小如说:“小如,你还是留在这里,万事小心,徐之变得比以前更可怕。”
小如道:“我明白,在这段时间里,也只好滥用一下职权,叫所里的同事多在我们两家附近走动走动。”
我心想,这是防不胜防的,只希望徐之没有疯狂到这个地步。
当晚,我跟丁有说了,陈尧博和大白住到他房子里,顺便问了问峻山和他的情况。
丁有首先说了他的情况:“自从我在电视上打广告后,我们的生意非常火爆,特别是雪蛤,多次卖断货了!我准备在广州多开三家分店,将黄都以前跟着我的人调来一些……”
“峻山的情况却有些不好,他与步云青好象在搞一个地下文物拍卖,跟老六一伙又扛上了。我现在弄明白了,老六长年盘踞在火车站和省汽车站一带,暗地里最大的生意,也正是走私文物!”丁有压着声音说。
我心里震惊不已。
“老六与峻山两人之间毕竟是旧识,当然不会有深仇大恨,但雷老二好象曾对老六做过什么,令老六耿耿于怀,这次双方的生意又发生了冲突,只怕会越缠越烈,终有一日爆发。或者,你是不是找老六谈谈?他对你总是给面子的”丁有在那边继续说着。
我马上说:“你自己也说了,老六和峻山本来就是兄弟,不会互打出手的,但真正的利益冲突,是在他们背后的利益集团!”这话,老六早就跟我说过,他要表达的意思,我很明白。
“丁有,秦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直记着这个。
丁有迟疑了一下,才说:“我也不知道,他好象走了,离开了广州,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周老道!”
离开了广州?!峻山不是说他卧病在床吗?
我觉得有些疑惑,但这是他与峻山之间的事,也不好往深里问。
“更多的事,两天后我们到广州时再说吧,你先跟峻山说说,到时候我们一起聚聚。”我说。
“你直接跟他说不就行了,他是你弟弟!”丁有没好气地说。
我听得一呆,他说得对,我跟峻山之间好象疏远了。
——
这两天,我们就躲在小区里,没有出去,小如照常上下班,我指挥着心火在周围察看,但没有异常的事发生,徐之和雪莉都没有出现。
只是陈尧博的眉皱得很深,大白那流光溢彩的神情没那么强烈了,但依然一副愉悦的样子。
“他们两个应该是有默契了,心里走在了一起。”小如这样说,我也同意。
第三天,我开着车,与陈尧博和大白一同到广州。
“魏伟,现在我们的生意好了,你忙的时候,还要多看着点小如,最近的事,令人不安。”我对魏伟说。
魏伟这段时间里,总是红光满脸的样子,连双眼也发着红光,精神极好。
魏伟笑道:“小如跟我情如兄妹,你不在黄都,自然由我的照顾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小如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笑了笑,也不说话。
我知道她心里有些托大,便说:“小如,你别掉以轻心,看看大白的情况,你就警惕。”
小如神色一敛,望着大白说:“大白,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大白下意识地撩开脸上的头发,摸了摸伤口,说:“没什么的,这两天疼痛减轻了许多,以后就是在脸上有道疤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尧博用怜爱的眼神看着她。
“走了!”我开动了小货车。
——
大白的伤口恢复得比医生想象中好,拆掉线后,脸上只有一道淡红的疤痕,但由于她肤色极是白嫩,反而显得有些明显。
陈尧博看着她的脸,嘴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大白看了他一眼,脸上红了红,也没有说什么。
我见到这种情形,心里自然也放松下来。
“大白,你继续内敷外服那些骨粉,说不定真能恢复如初呢。”我知道骨粉其实也所余不多了。
陈尧博也说:“我们找个时间再到阎王谷,找些骨头。”
我马上摇头:“只怕是没用了,那块天外之石不在了,那里的环境发生了变化,骨头是不能用了。”
他们两个没有说话。
“走吧,峻山和小白,还有丁有,在白云山那个别墅里,准备了丰盛的食物,等我们吃中午饭!”
天气奇热,峻山一定不会穿着长袖衣服的,他身上的纹身很容易就能看到。
路我还依稀认得,花了一些时间,终于到了。
别墅依然如旧,还记得那几块大石头化为五指山将我困住的事,我上前摸了摸大石,心里忽发奇想:“现在我有心火,应该不会被困住了吧?”。
但仔细一想,能不能困住我,要看施法人的修为,周老道如果还在这里,就凭他那个炁和归元葫芦,我也只能束手待毙。
心里暗叹一口气,一山还有一山高,能人背后有能人,总有人能降住你的。
走进别墅时,已经闻到香味,还是黄都的风味。
我心里好笑:“我跟陈尧博、还有丁有、峻山,都是地道的黄都人,而大小白,现在都已是黄都人的媳妇,峻山自然会吩咐厨师做黄都风味的菜了。”
大白脸上拆了线,心情明显更好了:“我闻到了龙虎山美食的味道!”
我呵呵一笑:“分明是我们黄都的特色菜品!”
大白侧过头来,笑着对我说:“帅哥,赌一把吗?”
我看了她一眼,说:“赌什么?”
大白眨眨眼:“如果有龙虎山的菜品,你将它吃光了,否则,我将它吃光了。”
说完哈哈一笑,但不免牵动了伤口,脸上一阵的扭曲。
陈尧博听得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起来:“那就看看吧。”
说到这里,我们已经上到客厅,峻山他们正在等着。
只两三个月没见,峻山明显胖了,但不是虚胖,而是强壮了,脸都有点显得方形了,显得有些文质彬彬,这也正是一种初为人父的味道。但正如丁有说的,虽然满脸笑容,但却有一种愁眉深锁的味道,一定是遇到什么问题。
小白也不同了,生完孩子后,她一直有些丰满和肥胖,但现在显然是经过了什么产后体型恢复训练,竟然是一副魔鬼般的身材,活生生就是以前初见面时的大白,反倒是现在的大白,有些偏瘦,又有点象以前的小白。
想到这里,我有点迷糊的感觉。
“大哥!”峻山高声笑道。
小白这时候侧头招了招手,我这才发现,旁边有一个保姆抱着一个孩子,这就是他们的女儿了。
“阿姨,将非雪带过来让她大伯看看!”
我一听就笑了:“我去,竟然当上大伯了!这孩子的名字挺有意思的,叫做雷非雪?”
小白也笑了:“本来叫做飞雪的,因为是在东北怀上的,那时候周围都是雪,但飞字有点俗,所以叫做非雪。”
大白道:“雷非雪,听起来比雷飞雪有意思,不错。”
陈尧博也道:“雷雪从字义上解,是一个《雷水解》卦☳☵,解者,冬雪春化之意,万物从此而生;而以《梅花易数》的笔画起卦来看,是《风火家人》卦☴☲,‘家人。利女贞。’,又‘象曰:风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这个名字,从表到里,从象至数,无不透露出取名之人对易理的深刻理解,真是个好名字!”
小白喜道:“峻山说要用这个名字时,我和他也分析了好长时间,现在你用《梅花易数》分析过,我们心里更踏实了!”
我们都明白,一个人生下来就有生辰八字,有四柱,广东人说的“落地哭三声,好丑命生成”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先天的因素,是后天的基础,但要想将先天的因素往好的方向引导,就要花点心思了,从阴阳五行角度来说,最先影响的是一个人的名字,所以姓名学长盛不衰,可惜,也没有多少人能从阴阳五行之理去分析名字。
陈尧博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明白卦理的,他这一说,所有人都有点兴奋起来。
大白却笑道:“方山,你可能要吃得撑不住了。”
我这才想起跟她的赌约,转头往那边的餐桌上一看,上面已经摆好了几个菜,都是我们平时黄都的家乡菜。
峻山早已听到了我们在下面的对话,笑着说:“的确有一道是龙虎山的名菜,就是天师板栗烧土鸡,小白刚生过孩子后不时吃这道菜……这道菜是她亲自做的。”
我听到这里,马上说:“栗子炆鸡,很常见啊,这也算是龙虎山名菜?!”
小白道:“天师板栗,是龙虎山特产!”
我顿时也不好说什么了,低头看着他们的女儿雷非雪。
“来,让大伯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