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颤抖的拿出手机,定下了最快的回国的车票。
什么都不去想了,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只要现在最快的回到白桃的身边,其余的,爱情,阴谋,诋毁,安楠她都不要再去想了……
有人拽了安楠的胳膊,安楠的手机应声掉落在地上,安楠抬起泪眼迷茫的双眼看向那个人——蓝屿。
“你在做什么?”蓝屿质问道。
“我要回国!”安楠推开蓝屿,“这些,我都不要了,我只要白桃!三年了!我根本就做不到忘掉他们,尤其是白桃!她是我从小到大的唯一的朋友,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
当初任性的离开所有人,逃避着过去,以为只有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没有解决的问题终究是问题,它迟早会再次降临,安楠她必须披荆斩棘,自己独自面对这些困难。
早早就该了悟的事情,为什么三年后才去做!为什么要等白桃,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发生了事情才回国,才去面临本来就该自己面临的事情。
蓝屿,对不起,你给我编织的温柔乡,我该醒了……
安楠坐在飞机上,手中拿着相册,里面有安楠所有的回忆。
翻开的第一页就是还在高中时几个人一起合的影,照片上,安楠神情忧郁,白桃笑嘻嘻的揽着于东,而顾安,则是望着自己。
这几年,为了逃避现实,安楠早已把照片中,所有关于顾安的图像,都用贴纸贴了起来,这些封存在自己内心的东西,安楠不敢碰。
“白桃,你再等等我……我回来看你了,对不起……”
蓝屿栗色的头发有些凌乱,一向温润得体的他,衣服也皱的不像话,他低着头,脚下的烟蒂散了一地。
一双亮红色的高跟鞋站在蓝屿的面前,还有着纤细的脚踝。
“不是你的东西终究不会是你的。”来人清脆的声音响起。
蓝屿抬起头,看见了一头卷发的妩媚的玫涟。
蓝屿冷笑了两声,说道:“你也如此。”
玫涟眉头微蹙:“我就是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我才会这么做,因为我已经放弃了你,你不是我的,但是我又必须要有所支撑着我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地方走下去。从前是你,现在是我的职业。”
“那你来做什么?你放心,我们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了,你的这次事故,我会找人帮你摆平,不会使你的事业受到影响。”蓝屿轻叹道。
“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我只是来看看你还要颓废成什么样子!不过是青葱年华的惊鸿一瞥,你就这样为了安楠死心塌地!颓废掉了自己!我能走出来,为什么你走不出来?”
蓝屿痛苦的双手支撑着头部,像是说给玫涟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我需要时间,我会走出去的。你先走吧。”
飞机飞过广阔的天空,停在s市的机场,安楠戴起了墨镜,来掩饰自己熬肿的眼圈。
这么多年在英国的生活,早就让她自己变得落落大方,有着精致的妆容,得体的姿态。
安楠的脚踏上了地面,隔着墨镜看了一眼这个机场,这个几年前自己撕心裂肺都要离开的地方。
好久不见,中国。
安楠拨通了霍佳怡的电话,没响几声,霍佳怡就接通了电话。
“安楠!我现在在中心医院,你直接来就好了,我就不去接你了,我这里实在走不开的!”霍佳怡焦急的声音响起。
安楠“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出发了。
沿途经过的高楼大厦层层叠叠,像是要淹没过这本来晴朗的天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下了出租车后,安楠的心跳的厉害,担心白桃,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白桃,明明……错的是他们……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连安楠也开始有些不确定,这个错真的怪白桃吗?这个从小陪自己长大的人?她当初的隐瞒会不会是为了自己着想……
“对不起!借过!”安楠在医院几乎是要跑了起来,眼里也慢慢蓄起了泪水。
过了很久终于她对白桃的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霍佳怡还是一往的娇艳高贵,一身红裙坐在朴素的椅子上,与医院的环境格格不入。
一看见安楠跑了过来,霍佳怡立刻就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抓住安楠颤抖的手,泪像坠了线的珠子似的。
“安楠你终于回来了!都怪我都怪我!我应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的!怎么办啊安楠……这么一个大活人,昨天还活碰乱跳的跟我拌嘴呢!今天怎么就……就没了!”
安楠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安楠在霍佳怡颤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哆嗦着嘴唇笑道:“你在说什么呀……白桃怎么会死呢?她……她那么漂亮,那么不可一世,怎么可能会死呢,你别瞎说了,我们乖乖坐在这里等她出来好不好?”
“安楠……”霍佳怡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泪珠在她修长的指缝里流出来,“白桃没了!真的没了!”
“啊……”安楠愣了一下,踉踉跄跄的转过头去,瞬间泪如雨下。
“我舍弃重点一中不念,来中专陪你,还不是因为我们是好姐妹嘛!”
“阿楠!你看看你的小哈!总是咬我哦!再咬我就真的真的要收费了哈!”
“阿楠,我错了,你回头看看我,你别走!”
“阿楠,你别走……”
“白桃!”安楠对着充满消毒水的空气喊了一声,“我回来了!你出来见我呀!白桃!!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白桃……你出来呀!”
霍佳怡搭上安楠的肩膀,将安楠揽近自己怀里,本想轻声的安慰她,却不想自己哭的撕心裂肺早已发不出声音来了。
“傻瓜,我怎么可能不回来找你呢,你为什么不再等等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三年后才回来的,是我回来晚了,你要是生气你就醒过来打我骂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呀……留我一个人。”
安楠何尝不知道,当初她也是这样把白桃一个人留在了这个烂摊子里,自己却逍遥的去了英国,这是报应吗?那就报应在她安楠的身上!为什么要报应在白桃的身上!
“于东呢……”安楠紧紧抓住霍佳怡的手腕,眼光凌厉的看着霍佳怡。
霍佳怡被这种陌生的眼光盯的眼里发毛:“安楠你就不要再提于东了,他就是个废物妈宝男!就因为白桃结过婚生过孩子,他就弃白桃于不顾!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家都不回,让白桃天天在家里受婆婆的气,白桃这次出车祸也是因为要去给于东去送饭!可现在呢安楠!你看看!到现在了,于东他一家还没有出现过呢!你现在还想着那个废物干什么?不要再玷污白桃了,让她清净一些,你走了之后,她已经够苦了。”
“白桃受的委屈,我安楠记在心里了!”
顾安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心里按耐不住的激动,一听到安楠回国了,他就立刻抛下了那个设计大赛,买着最快的票回国了。
见面三分情,也许,安楠看见了他,终归还是动了情的。
只要是回国了就好,蓝屿是不可能跟着安楠回国的,他的一家都在那里,还有他不可缺少的需要照顾病人的职业。但只要回国,这样就是在他的地盘上了,他就容易去安抚安楠,让安楠回到自己身边了。
一下飞机,顾安就迫不及待的拨下手下秘书调查来的电话——安楠的电话。
打了很多次都没人接通,想来是自己太过激动和莽撞了,应该是慢慢来的,就像是十年前那样,要慢慢涔入到安楠的生活里。
不可以急的,顾安!
顾安安了安自己激动的心情,就先去了公司,毕竟这次为了去见安楠,把自己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拿来办这次大赛了,自己贸然回国,总是要和那边进行视频会议的。
安楠躺在酒店的床上,不吃不喝,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一个人,活生生的人,至亲至爱的人,忽然离你永远而去……
告别也来不及诉说。
也许,时光能够倒流,回到比赛那一天,安楠一定会推掉那天的比赛,马上回国的。
什么荣誉,什么爱情,到头来虚梦一场,只有遥远的她在天天都期盼着她归来,没有了她,她是过得多么的担惊受怕啊。
她能耐于东何?霍佳怡早就说过了,于东这几年跟着顾安干的很好,已经是人模人样的于总了。
论势力,她安楠自从老爹死后,本来在s市安,林,霍家三分的势力,瞬间变为林霍两人的天下,俩家的长辈也丝毫不把她这个小辈放在眼里。而论财力,她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每年拿的费用还不及玫涟这种大设计师的一个零头多。
到底要她怎么办啊……要她如何啊……
白桃!你告诉我!
安楠眸光渐渐收紧,手抓紧了床单,指甲隔着床单,深深的陷入肉里。
白桃……
两行泪又徐徐掉落下来,这几天,安楠一直都在努力梦见白桃,而白桃从来不入梦来,是不是白桃还在怨恨她?不想理她了?
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这几天一直有一个电话号码执着的打来,安楠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
她是个易怒的人,这是她的天性,即使是在英国的温柔乡里浸泡了三年,但天性终归是天性,一触即发,安楠本就在因为杀父仇人这件事就对顾安恨之入骨,更别提顾安还是于东的好朋友,他的好朋友害死了白桃,她是绝对不会理他的。
至于为什么明明知道是他还不屏蔽他,这也是有原因的,第一,给他足够的念想,电话总是打得通,却没人接,总要给他点希望,他的希望越大,他以后绝望的就越痛苦,第二,安楠也是害怕把这个号码屏蔽后,顾安还会换着其他电话不停的打来,也是非常麻烦的,说不定会误挂掉重要的电话。
而当安楠顺手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屏幕上的电话却明显不是顾安的,安楠擦了擦泪,轻了轻嗓子,按下了接通键。
“安小姐,欢迎回国。”
安楠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胡佰彬。”
“哎呀呀!安小姐真是对我了如指掌呀。”胡佰彬晃动着手里的红酒杯,因为计划即将要成功他不紧激动起来,语调掩不住笑意。
安楠这把刀,终于被浸满了毒药,成为了他用来铲除障碍的利刀,也不罔他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没错,白桃这次的死就是他做的手脚,再往前推,是刘飘飘事件,也是他嫁祸给安楠的,甚至,安楠父亲的死!
他太需要安楠了,她是一把刀,能一举击溃林家集团,使林氏变成胡氏,他就再也不是那个家族的一个外亲了,只是一个子公司的小总理了。
更是为了清时。
风水轮流转,你见感情放过谁?
“你好像对我的行踪非常了解,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安楠不出好声的问道,她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好印象,无论是第一次见面她把钱甩到他的脸上还是后面的几次嘲讽的谈话,都足以让她讨厌这个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人。
“安小姐好大的脾气,鄙人来联系你,当然是因为我想帮安小姐咯?安小姐貌美如花,难免让人会心生遐想的。”胡佰彬心情不错,竟开始对安楠开起了玩笑,全然不顾安楠刚刚失去亲人的痛苦,对他来说,安楠越黑化,对他的好处就越大。
“你如果这么无聊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安楠咬了咬牙。
“可不要。”胡佰彬笑了一声“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了。”
安楠握着电话的手顿了顿,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现在为无法帮白桃报仇颓废了好几天了,而胡佰彬白黑道通吃,这就很有可能帮助安楠复仇成功了,于是安楠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