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再傻的人,现在也知道,容素这下可摊上大事了。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夜司辰会对容素下达如此绝情的命令。
就算两人平时关系的确不怎么亲密,但充其量也只是冷漠漠不关心而已,要说针锋相对或者是不共戴天,那肯定是算不上的。
出动府中所有力量全城搜捕……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容素要是被抓回府里之后,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大哥,这件事还得麻烦你了。”夜司辰找到了绯缺,与他一同在听雪楼里品茶而坐。可面对满溢茶香的青杯,夜司辰一点闲情逸致也没有,他现在心里想的完完全全都是关于冷聆玉的事,就算把全天下最顶尖的茶叶摆在他面前,也不能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绯缺见夜司辰字里行间都是隐忍的焦急,心知今天这茶他是喝不下去了,干脆伸手把他面前的那杯茶水也端在自己这边。
“你放心吧,我一定倾力相助。”
听雪楼是个怎样的地方?消息灵通,并且极其可靠。绯缺身为听雪楼楼主,再找人这种事情上自然是十分自信。
摄政王府的暗卫和听雪楼的精英同时出动,却没有在外界惊起一点波澜——毕竟都是训练有素之人,要是连守口如瓶就连最基本的要求都不能做到,恐怕早就死于上流社会密不透风的压力之下了。
在偏僻的山林间,一座破旧的小木屋里,冷聆玉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发冷发痛。她看着周围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的一切,只觉得陌生而阴森。
“我现在是在哪里啊?……”冷聆玉倒在冰冷潮湿的土地上,只觉得浑身被寒气包围,十分不舒服。她正想爬起来,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绑住了。
哗啦——
一盆冰凉的水不知从哪里倾泻而出,全部倒在了冷聆玉的头上。她一个激灵叫出声来。本就疼痛不已的太阳穴,在这样的刺激下更加不安分的刺痛起来。
“贱人,可算是醒了?睡得跟猪一样死,泼了三大桶冷水才把你浇醒!”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冷聆玉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意识不至于因高烧而迷糊不清。她的睫毛头发已经湿透了,水分蒸发带走的热量对于冷得发抖的她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冷聆玉倒在地上,抬眼一看。一张冷笑不已的脸出现在身前,那女人表情狰狞,手里抓着一个滴着水的木桶,正狠狠地盯着她。
“容素……”冷聆玉缓缓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即使正虚弱,却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讽刺一笑,“怎么?在夜司辰那边碰了钉子,就把矛头对向我了?”
容素被人戳中了心中的痛处,气不打一出来。她猛地抬起脚,用力踩向了冷聆玉的腹部:“你这个臭女人,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一直勾引司辰,我们早就是人人羡慕的一对鸳鸯了!”
这女人是不是对她自己有什么误解?冷聆玉吃痛得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却仍然没有收起脸上那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哦?你确定?”
“你现在在我手里,是死是活都要看我的心情,我劝你不要太嚣张了!”容素踩了她几下之后仍然不过瘾,还在冷聆玉身上碾了几下。
“啊!”冷聆玉忍不住深深皱起了眉头,整个身子蜷缩起来,看上去痛极了。而她这副模样,正是容素想要的,容素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现在知道痛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抢司辰?”
“这与我跟不跟你抢没关系,这是你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有没有那个魅力的问题。”冷聆玉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可是并没有折损她半分气势。那股与生俱来的优雅与凌厉,是不会因为这一点折磨而消失的。
“好你个狐狸精,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敢嘴硬。我问你,昨天晚上司辰是不是去你的房间了?你们都做了些什么!”这个问题其实毫无意义,毒是容素下的,药效怎么样她再清楚不过了,除了男欢女爱,世间再也没有人用其他方法解开牵丝线了。
看着容素气急败坏的样子,冷聆玉心中了然——原来昨晚的那媚毒是她给夜司辰下的呀。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到底还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就在容素拿出手中的到,打算再往冷聆玉身上捅几下的时候。突然有人砰的一声踹开了这里的门。
两人都惊诧不已。
门外那人逆光而站,身材修长而健美。冷聆玉睁着眼睛打量着,不由得叫出了声:“绯缺!”心中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太好了,他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要是再晚来半个时辰,还真不知道容素这个狠毒的女人会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子。
容素万万没想到,自己都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的居然还能被找到。她先前那股凌厉的气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瑟瑟发抖的身体。
绯缺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三下五除二将容素五花大绑,带着几乎昏迷的冷聆玉和呜呜乱叫的容素带回了府里。
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谁知在回府的途中,意外还是发生了——萧绝突然出现在京城,拦下来他们,打斗之中,双方都身负重伤。
冷聆玉醒后,在芙蓉口中得知萧绝回京了,心中老是在打鼓,她知道萧绝回来一定不简单,心里十分不安,右眼皮又开始跳动不停,上一次这种反应还是自己被害以后,所以吃一堑长一智,冷聆玉决定还是迷信迷信,毕竟是古人传到现在的话,该信还得信。
她收拾好所有的衣物,其余也没带什么了,就让自己的丫鬟把自己收拾好的包送到皇宫里去,并让丫鬟去的时候给沧泷通报一声,自己将要去皇宫住段日子。
萧绝回京,她可不能坐视不管。
她吩咐好丫鬟,安排妥当好家中的一切事情后,却并不急着赶去皇宫——她心中挂念着夜司辰,独自朝夜司辰房中走去。
路上想着很久没有看见夜司辰了,冷聆玉脚下的速度又不自觉地快了些。走到夜司辰房中,天色也稍稍暗了一些,感觉像是要下雨。
"夜司辰!"本来夜司辰正坐在房间内书房里冷着脸看书,一听到冷聆玉的声音,他的眼还没抬起来,嘴角的笑就挂着了。
没等冷聆玉走到他身边,他就快步走向冷聆玉一把抱住她,他埋下头:"怎么!想我了?"他邪魅一般地把嘴巴中呼出的热气都吐在冷聆玉耳朵旁,惹得冷聆玉心中一阵荡漾,她知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虽然她也很享受在夜司辰怀里被保护的感觉,很享受这样的温暖,可她还是强迫自己轻轻推开了夜司辰。
"我有事情和你说,大白天的,正经点!"冷聆玉顾不上脸上浮出的被夜司辰撩出的异样的红晕,夜司辰看冷聆玉是真的有事的样子,也就不再纠缠她。
"行,行,行,你说吧,我听着。"夜司辰又对冷聆玉笑出了如太阳一样暖人的弧度。冷聆玉的心突地跳了跳。"夜司辰,萧绝回来了,我一定得去皇宫里陪着沧泷,我害怕萧绝有什么大动作到时候把沧泷害了,我已经让我丫鬟把我东西带去了,我就想先与你说说我以后几天的下落,怕你到时候担心我。"
听到这,夜司辰的脸黑到像这时的天气,布满了乌云,随时都能下起暴雨,还有可能是冰雹。
"你是我的女人,你怎么老是想着那个小皇帝,你能不能不想着你皇后的身份,你只能是我的人,只能想着我。就算萧绝回来了,他有迫害沧泷的计划,你去了皇宫又有什么用呢?何况那小皇帝身边不是还有很多侍卫很多人吗?"夜司辰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要去皇宫陪另一个男人,就算那小皇帝还小,可毕竟冷聆玉有未来皇后的身份,长期这么相处下去,万一生了变数,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听着夜司辰低沉压抑的声音,听着他那些像醋坛子被打翻了的话,冷聆玉心里又是觉得夜司辰小孩子气,又是觉得温暖,舍不得责怪他酸溜溜的话。
于是冷聆玉撒娇似的对夜司辰说:"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当然知道我是你的人,虽然我有未来皇后的身份,可是你知道我对沧泷就像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他还那么小我怎么可能对他有那种男女之情呢!我是要帮助他把大陈的江山稳固起来的。这也是我必须要做的,虽然皇宫听起来很安全,但皇宫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宫里的人勾心斗角,沧泷小却也心智成熟靠着自己化解了好些危机,但毕竟这回是萧绝,他已经积蓄力量了这么多年,他真的不容小觑啊,而且我要是已经知道萧绝回来并且有阴谋还不去帮他的话,要是沧泷出了什么意外,我以后一定会后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