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哑然,林烨说的倒也是事实。
“好了好了,别为这么个老头吵架啊。”黑子转移话题道:“哎,你说那颜月怎么还没来呢?”
“她就在这个佛堂。”黑子的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黑子登时怔在原地,这声音不是严老的么?可严老就在他的面前啊!
严老的瞳孔微微扩张,望着黑子的身后,众人回头看向后面。
敞开的木窗站着一个笔直的人,与其说是站,却更像是镶嵌在门框上,身体过度的僵硬,隐在云中的月露出头,惨白的月光此刻衬得这人皮肤格外的苍白,红色的鲜血从发际流出,慎入黝黑的眼中。
“怎么,怎么两个严老?”戚言的眼中透着恐惧,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只隔了一张窗。
“大家离他远点!他可能是颜月!”黑子迅速背起左易远离身前不知身份的严老,其他几人也快速的远离他,如果这人就是颜月,那她手中的蛊虫可能已经在她周围密布。
“我不是颜月,你们别中了她的诡计!”严老惊慌道,似乎又想到什么,指着地上的影子道:“你们看!我有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
严老的身前果然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证明了他是人,非鬼。
众人来不及松口气,窗外那人冷笑道:“我也有影子。”
往窗外一看,月光笼罩的院子,一道狭长的黑影在他的脚下。
“难道两个人都不是颜月?可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白妤惊诧道,黑子沉思了一会儿对白妤道:“小妤,你用相机给两个人各拍一张。”
白妤拿出相机对着二人的分别照了照片,黑子拿过来一看,顿时头都大了,两人都在照片中,包括影子,他们都没有使用幻术!
“我觉得他是颜月才对。”戚言指着屋内的严老道:“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爬的上来?”
严老马上反驳道:“那是你太弱了!这些伤还不致命,我怎么可能爬不上来!”
黑子点头道:“说的也不错,要他真是颜月,早就用蛊虫搞定我们了。”
“我要是颜月,你们在刚刚背对着我的时候也可以用蛊虫把你们置于死地!要记得,蛊虫可是有一丁点的缝隙也会钻进去的。”门外的人冷笑道,让黑子大了脑袋。
“这样吧,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谁先回答出来谁就是真的严老,怎么样?”白妤出了个主意,两人点头答应了。
“请问。”白妤顿了顿,看了两人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严正卿(严付)!”不同的回答,却同时说出来。严正卿是屋内的严老说的,严付则是门外的严老答得。
“虽然你们回答的不一致,我也不知道谁对谁真,不过身份证不会骗人。”白妤狡黠的一笑:“你们的身份证呢?”
两人微微怔住,然后开始从身上摸索,找了一阵子,二人苦着脸道:“好像逃跑的时候弄丢了。”
三人抽了抽嘴角,这年头流行丢东西么?
“咳咳。”黑子背上的左易咳嗽了几声,睁开双眼,却没有迷茫的神色。
“易子,你醒了!太好了!你快看看谁是假的!”黑子激动道,这小子醒的真是时候。
“我早醒了,只是看你怎么应付这种事,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笨!”左易翻着白眼道,黑子又恼又羞,这家伙竟然醒了,还看他热闹!要不是看他元气大伤,真想撒手把这小子摔地上。
“左易,你没事了吧?”林烨问道,左易摇头称没事,转而笑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严正卿是吧?”左易指着严老嗤笑道:“你的谎言也太多了吧?湘西出现惊煞请你去做什么?你是捉鬼师吧?请你去也未必有用,这事应该归赶尸匠管的,赶尸匠他不去请,大老远的跑去请你这外行,那人有病吧?这种把戏哄哄毛头小子还行……咳咳……”
他的话未说完,腰上被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侧头一看,黑子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不是毛头小子?”
左易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我不说实话也有我的原因,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颜月吧!”严正卿有些恼了,没想到这烦人的小子竟在装晕,早知道就不编这种谎话了。
“那好,我再说你这身伤爬上这萻国寺的问题,人活的久了难免会怕死,所以你想活下去的信念支撑你爬上这座山我也相信,但问题是你的速度赶得上颜月么?你爬了这么久的山,颜月期间竟然没追到你,这不合理吧?这点你想怎么说?”左易冷笑,他张了张嘴没说话,门外的严付嘴角勾起一抹笑:“颜月,这下马脚露出来了吧?”
黑子拿出铜钱剑想要攻击严正卿,却被左易拦下。
“急什么?不是还得听他解释么?”
“还解释什么?他不是无话可说了么?”白妤激动的拿着相机录像:“快打起来吧!我一定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左易抽了抽嘴角,这妞好像一点都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
严正卿叹气道:“算了,我便说实话吧。其实我用阴阳木偶作替身让颜月以为我死了,再用艾叶掩住气息,来这萻国寺避难。”
“阴阳木偶?那是什么?”左易好奇道,白妤调侃着他,原来也有他不知道的事,还以为他是百晓生呢。
严正卿顿时得意洋洋的笑着,只是那空洞的眼眶让他的笑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阴阳木偶是用阴间的棺木,和阳间的棺木一起做成的玩偶,被人追杀可以用来一个金蝉脱壳!尸体只能用三天,三天后便会变回普通木偶,这可是我严家的独门法宝,我想颜月可能就附身在这木偶尸体上,说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鬼能附在木偶尸体上。”
“这什么阴阳木偶根本就没听说过,谁知道你是不是瞎编的!”严付冷笑道:“我要是说我有个孪生兄弟,你上了我兄弟的身,你信么?”
“你!”严正卿怒道,左易却大笑道:“说的倒也是,严正卿你还能说出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么?”
严正卿无奈的摇摇头,左易转而看着严付道:“严付是吧?真是好名字!”
“我不懂你的意思。”严付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他。
“颜月与严正卿的姓同音,所以白妤问名字时,你间接性的用了你爸的名字。严付应该是颜付吧。”左易嗤笑道:“你是觉得你爸没什么名气吧?真可惜,我刚好认识。”
“真是的,这么早戳穿我干嘛呢?我还想多玩玩呢。”颜月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她原本的声音,却让众人胃中一阵翻腾。你能想像一个满脸鲜血的大叔嘴中却发出娇滴滴的声音么?
“那个你能不能从木偶里出来,我怕以后我没脸见人。”就连严正卿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苍白的脸竟变得铁青。
“呵呵,你不会有以后了。”她冷笑两声,指尖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
“这怎么可能!”左易惊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鬼上了人的身体可是一切鬼术都施展不出来,这阴阳木偶竟有这样的好处。
“这样吧,老东西,你把制作阴阳木偶的秘方给我,我就让你痛快的死,这些人我也放了,如何?”颜月笑咪咪的谈着条件,话语中却有挑拨之意。
严正卿气的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也不敢说话,有时一句话便能引起杀意。
见他不说话,颜月笑意盈盈的对左易道:“左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左易一挑眉,明知故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做?”
“杀了他,把他的魂魄给我,我放了你们。否则,”她右手一甩,鬼火被甩在院中的祈福树上,顿时,这棵寄托着很多人愿望的古树化为了尘埃。
“否则这古树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