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过去了,接下来叶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准备叶非桦和路初的婚礼了。
很好,叶非桦对他们的婚礼还真是上心,大年初一就开始忙活了,一大清早的就不见了人影。
过年嘛,走亲戚还是要的。所以,大年这么几天的时间里,路初就以叶家儿媳妇的身份走遍了与叶氏有关的各家亲戚。这可真的不得不让路初感慨了——叶家涉及到的范围还真是广大啊,他们这几天好像走了上百家吧?……
所幸的是,叶非桦不管有多忙,都始终陪着一起去,要知道,以前这种走亲戚的仪式他很少会参加的。不仅如此,而且他还随叫随到,路初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每天晚上睡觉前还会给她按摩,简直就是像供祖宗一样供着她。
没过多久就到了他们办婚礼的日子了,可能是考虑到要办中式、西式两场婚礼,所以他们从2月13日就开始办第一场了。
他们决定先办中式的,因为中式的服装比较麻烦,尤其是头饰,可能会有些重,而且仪式还多一些,第二天再办中式的话,叶非桦他们担心路初会更累。
因为叶母比较在结婚方面传统,并且路母又是农村妇女,所以她们打算尽量严格按照中式婚礼的规定来办。依照传统,婚礼前一天新郎新娘不得见面,所以路初先被路母带回了娘家,就等第二天新郎官来接亲了。
这一次的回娘家不同于上次订婚时的那样,这次是指真的回她长大的土地上去——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
在娘家的当天晚上,路初睡不着,心里既有激动又有些小忧愁。这种矛盾的情绪与她先前订婚的前一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路母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即将正式出嫁了,心情也跟女儿差不多,但她的忧愁倒是比女儿更多。所以理所当然的,路母今晚也睡不着了。
“小初啊,”路母来路初房间里找她聊天,“虽然妈平时经常叫你‘死丫头’,但你也知道,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如果妈平日里不对你说点狠话,以后出了社会你可能会受不了,毕竟我们家境就摆在这,没多少人愿意善待我们。你小时候很让妈省心,可也正是因为你过于老实过于沉默了,妈非常担心你以后会走很多弯路,但你坚强到让妈妈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天也没有亏待我们多久。妈为你感到骄傲!”
路母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一大圈。
“妈,你知道那么久以来支撑着我的是什么吗?”路初轻轻靠在路母肩上,“你以前经常跟我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时候我一直以为这句话就是妈妈你说的呢!长大以后我才知道这是一句老话,但它始终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因为它我才在一次又一次的迷茫、挣扎甚至是绝望之中再次选择希望。”
路母听见了路初口中逐渐明显的哭腔,把她扶正了,恢复平常的样子,说:“行了,死丫头,该闭嘴闭嘴,选择不流行‘哭嫁’知道吗?把矫情都给我收起来!给我好好睡觉去!明天还要漂漂亮亮地穿婚纱呢!”
路初摇头失笑,妈妈还是很可爱的嘛!话说,刚刚她貌似真的太矫情了……
翌日清晨,帮路初化妆的化妆师已经赶到了,正是之前订婚仪式时给她化妆的莫泥。
这一次再见到她,路初觉得亲切了不少,莫泥也很熟络地跟她打招呼:“路小姐,又见面啦!”
“是啊!又见面了!”路初满脸笑容地迎上去。
“来来来,让我看看!”莫泥扶住路初的肩,左右看了一下她的脸,“嗯,有进步,黑眼圈没有上次那么重了!”
“……”还能愉快地玩耍不?
“行了行了,路小姐,来吧,我给你化妆,等会儿可是真正的婚礼啊,一定要美美的!”
……
从市区到路初娘家有四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为了在十二点钟的时候及时把路初接到婚礼现场,必须在九点之前到达路初面前,也就是五点时必须出发。
叶非桦特意起了个大早,换好衣服之后就出发了,化妆则是直接在车上进行。
整个早上叶非桦都处于兴奋状态,恨不得现在就用哆啦A梦的任意门直接在路初眼前出现。
其实按照传统的中式婚礼来说,应该是要抬着轿子去接亲的,但叶母路母考虑到路初怀着孩子,轿子坐起来很颠簸,担心伤到她,何况路途遥远,所以改成了婚车。
……
终于,叶非桦熬过了漫长的几小时,到了路家迎娶新娘。由于他们的排场浩大,而这里又是一个不大的小村子,全村的人都知道路家女儿是要结婚了,所以几乎村里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
叶非桦从婚车里向外望去,穿着中式婚纱的路初真被扶着上了车。
他打量着自己的小娇妻。婚纱较为紧身的款式,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给勾勒了出来。出于保暖,她肩上还有一件同样大红色的披肩,像一朵下垂着的荷叶似的,倒是很有美感。她身穿一身红的她皮肤被衬得很是白皙,嫩得想让人捏一把。
她头上带着红色的盖头,这让他看不到她的脸,不清楚她的表情,但他可以从她紧握着的小手上看出她的紧张。
路初手放在腿上,挺直腰背,很端正地坐在车上。
叶非桦不禁觉得好笑,四个小时的路程呢!莫非这傻丫头是打算一路都保持着这个姿势?他想想就累……
车子开动了,路初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坐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玩“我们都是木头人”呢!
五分钟过去了,路初没动静……
十分钟,还是没动静……
二十分钟,她依旧坐得笔直……
四十分钟了,她仍然没有要松懈下来的趋势。
叶非桦原本以为路初这样坐不了多久的,没想到她毅力那么强大……
终究,叶非桦笑着提醒她:“阿初,你可以不坐得那么拘谨的,这里也没别人。”
不过,路初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她说:“这是我人生的第一场婚礼,也是最后一场,我要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