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城离开宫门口后,径直又回到献王府附近,任务还没有完成,她还要继续在这里待着。洛倾城此刻脑中不断地出现凤惊天的身影,那一瞬的冰冷深深的刻在脑海中,那双眸子本不该如此模样。
想起昨日的情形,他好像认识自己,可是,对于他,自己却是没有半分记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拿起手中的雪风,放在手中不断地摩挲着,感受着它传来的阵阵凉意,洛倾城只觉异常熟悉。
那日自己醒来后昏昏沉沉的便被楼主召见,楼主将这把刀赐给自己,让自己来杀凤惊天。可是,对于之前的事,洛倾城却是想不起来了。
楼主告诉自己,自己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落到了对方手里,是擎天楼派了许多人马,死伤无数,最后摩锦九死一生才将自己救回来。自己受伤过重,昏迷了半年,直到最近才醒过来。
想起那日在擎天楼,洛倾城总觉得有些怪异。
楼主坐在主位上,依旧是一派闲散悠闲的模样,与平日无二,只是看向洛倾城的目光却是让洛倾城感到浑身不舒服。那目光就像毒舌看到猎物一般,并不立刻吃掉,而是仿佛很有兴趣的戏耍。
只听楼主语调慢悠悠的说道:“倾城,你终于醒了,在你可知将你救回来损失了楼里多少人力物力,还有在你昏迷期间,楼中因你失去了多少机会。现在是你回报楼中的时候了,你一定不会不愿意吧。”
“属下不敢。”洛倾城闻言,立刻跪下。
楼主笑了笑,“起来吧,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顿了顿又到:“现在便有一个棘手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来人,拿上来。”话音未落,便见一侍女端着一个托盘上来,那托盘之上放着一把通体雪白的刀。
自那刀进到大殿之后,便觉殿中的温度瞬间变低了。洛倾城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刀,伸出手拿起,只觉那传来的凉意使得自己精神一振,体内的真气流转,竟与这刀相呼应,仿佛本该如此一般。
“这刀名为雪风,是擎天楼历经千辛万苦寻得的,如今便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它,为楼里做事。”
洛倾城拿着刀,爱不释手的在手中不停地摆弄着,听到楼主的话,立刻跪下:“谢楼主赐刀,我定不辱楼主所望。”
摩锦在一旁看着自己,仿若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没说......
回忆被打断,洛倾城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摩锦,心思流转,将手中的雪风放下。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可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还有我是被什么人抓去了?”
摩锦看着洛倾城,没有回答,只是平平的说道:“楼主已经知道你刺杀失败,让你先回擎天楼。既然你身在擎天楼,你的一切行踪楼主都了若指掌,所以,那些不该想的东西不要想,免得惹来祸端。好了,回去吧。”
摩锦说完,便转身离开。洛倾城看着他的背影,又将目光移向献王府的方向,眼中闪过什么。随后便跟着摩锦回了擎天楼,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着的。洛倾城能感觉到,摩锦似乎正在压抑着什么,而且这件事应该与自己有关。
回到擎天楼,洛倾城跪到楼主面前,说道:“请楼主责罚,我未能将凤惊天杀了。”说罢,洛倾城只是低着头,看着光洁的地面,等着楼主的责罚。
楼主看着洛倾城,又看了看一旁的摩锦,转着手上的扳指说道:“起来吧,我说过,这本是一个棘手的任务,一次没有成功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要想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没有成功,好了,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洛倾城走后,楼主看着摩锦说道:“你可知道我给她吃的是什么毒药?”
摩锦上前,跪下,说道:“知道,断情丹。”
楼主笑了笑,随即目光瞬间变得阴冷,只见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说道:“断情丹,断爱绝情,能使人失去记忆,若是动情,将生不如死。”说罢,转过身,将摩锦扶起来,将他拉到窗边,透过窗子,看到洛倾城走远的背影。
楼主指着那背影说道:“擎天楼的药物从未出过差错,可是为何,在她身上好像作用不是那么大?你觉得呢?”
摩锦连忙又跪下,说到:“属下不知。”
“哼,我知道你们二人关系不同寻常,可是你也该知道擎天楼的规矩。她是擎天楼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她如此优秀,我又怎么舍得放她走呢。从她踏进擎天楼的那一刻起,走与留,便不是她自己说的算了,而是我,是由我说了算。”男子说道后面有些抓狂,瞪着眼睛看着她。
“仅凭楼主吩咐,属下定万死不辞,绝对不敢有任何不利与擎天楼的心思,还请楼主明查。至于洛倾城,她既已服下断情丹,现下也已经将凤惊天忘记了,楼主不必担忧。”摩锦将头埋得更低,听起来有些惶恐的说道。
“这样最好,不要让我发现有什么让我不满的地方,否则擎天楼的手段你们也是知道的,到时我绝对不会手软。你若是为她着想,还是让她安心在这里待着。”楼主说完,撇了一眼窗外,已经不见了洛倾城的身影。
洛倾城出了大殿之后,回想着方才楼主说的话,自己为什么没有成功,为什么呢?洛倾城边走边想,脑中凤惊天的身影又在眼前出现。突然,心口处突然传来针刺般的闷痛,仿若有人拿着针在心头那处最软处不停地刺着。
洛倾城捂着心口,额上疼出一层薄汗,弯起身子扶住手边的墙。缓了好一会,心口处的痛楚逐渐消失。洛倾城低下头,看了看心口的位置,良久,直起身来,消失在这条小路上。
凤惊天知道天黑,才从皇宫里出来,偌大一个皇宫,只见凤惊天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其中游走,显得落寞又孤寂。凤惊天出了皇宫之后,让马车夫赶着马车先回献王府。
看着马车消失在拐角处,凤惊天深呼出一口气,在周围环视了一圈,露出些许失望之色,随后迈开步子,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今日皇帝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而在深宫中,皇后居处。太子走进来,脸上带着不耐,坐到皇后下首,问道:“母后召见儿臣前来所为何事?天色都那么晚了,母后怎么还不歇息,是在等父皇吗?”
皇后端过手边的茶盏,看着太子如此不成器的样子,心中有气,想要说他几句,又看他面上带着的憔悴疲累之色,便将要出口的话咽下去了。请抿了一口茶水,皇后让身边的宫人全都退下。
整个房间此时只剩下母子二人,皇后有些心疼的看着明显消瘦了的太子,伸出手,说道:“来,坐到母后身边来,让我看看你。”
太子闻言,将手中吃了一半的核桃桂花酥扔回盘子里,皱着眉抬步走到皇后身边坐下,“有什么好看的,母后若是没什么事,那儿臣便回去了,母后也早些歇息吧,父皇已经在丽妃处歇下了。”
皇后看着太子,听得他说出这些话,气愤的在他胳膊上抽了一下,说道:“你近来是怎么回事?见了母后也不请安行礼,我几番差人去找你,你今日才来。你看你说的又是什么话,你是想气死母后吗?”说罢,气愤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太子此时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伸手在皇后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按着,脸上带上讨好的笑说道:“都是儿臣的不是,还望母后不要跟儿臣计较,气坏了母后,那便是儿臣的罪过了,日后我定日日来给母后请安。”
皇后闻言,心中的气消下去不少,转过身来,正色到:“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那金陵国太子至今未走,频繁被你父皇召见,你可知这可是为何?还有今日你父皇将凤惊天召进宫来,早上便来了,知道方才才离开,这又是何缘故?”
太子听得皇后提起金陵国,心头立刻窜起火来,连皇后后半句说了什么都没注意,愤愤的说到:“那金陵国太子早便该走了,却是拖到今日,必有所某,还有他那个妹妹,我真是一日也不想再见她。”
听到他提起太子妃,皇后出声问道:“她怎么了,做了什么事情惹你不快?你说出来,母后替你做主。”
太子叹了口气说道:“那金陵公主,刁蛮跋扈,蛮不讲理且霸道。自从她做了太子妃,我整日受她管束,衣食住行,全都受她摆布。偏得那金陵太子还一直不走,儿臣也不敢将事情闹大,免得再惹父皇不快。”
皇后皱着眉,想着冷若瑶虽不堪,却是胸无点墨,怎么会有能力将太子收服成这般。这其中必有人暗中捣鬼,“你明日且将她带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说罢,又说到:“你身为太子,着实不该为这些琐事烦心,你的经历应该在朝堂,在你父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