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洛擎平安无事回到药园,刚刚洗漱完毕,苏妲己就听到了宫人的回报。点点头,来到大厅用膳。
姬发没有来做任何解释就出宫了,苏妲己也没抱希望,能送回来,说明他们已经察觉到她的怀疑,也不着急。
用完膳,苏妲己抱着帝璨在樱花树下晒太阳。
感觉到一阵痒痒,苏妲己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上面出现醒目的,大片大片的红点,而且越来越大。
苏妲己皱眉,满满的担忧,却也没动,轻轻哄着帝璨,她闭上眼睛享受太阳的温暖。
她相信洛擎会主动过来,所以并不着急。
约莫晒了半个时辰,宫女便来禀报说洛擎前来拜访。
晾了许久,苏妲己才开口让他进来。
“洛擎拜见王后。”
苏妲己没吭声,连眼皮都没抬。白皙的手却在轻轻拍打着帝璨,温柔地哄着她。
洛擎皱眉,再次开口。“洛擎,拜见王后。”
听出刻意加大的声音,苏妲己才慢悠悠睁开眼睛。
苏妲己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唤来奶娘,把帝璨交给她,让她抱下去。随后,又支走了身旁的宫女,等到院里只剩下自己跟洛擎,苏妲己才打量着他,慢悠悠开口。
“洛大人,请坐。”
“谢娘娘。”
苏妲己倒上一杯茶,随手摘了一朵樱花,把花瓣一片一片放进茶水中,然后呡了呡。
“西伯侯府对你没怎么样吧?”苏妲己漫不经心地问道。
洛擎心一紧,听出了其中的审探。
“没有,西伯侯并没有伤害洛擎。”
“哦?”
“西伯侯对洛大人失误医死他夫人的事一点都没在意吗?”苏妲己直勾勾地看着洛擎,眼中带着审视,还带着一丝嘲讽。
洛擎一顿,自己似乎进入了她的圈套。他眯起眼睛,警惕地打量着皮笑肉不笑的苏妲己。这个女人,像个狐狸,在迷人的同时,又满脸的“狡猾”。
“怎么不说话?”
洛擎不语,深深地凝视着苏妲己,似在纠结什么。最后,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
“你都知道了,想伤害帝璨的,就是我。那种神秘的小苗,其实是天山上的一种幻草。对大人可能没有多大伤害,但对小孩,时间一久,就会陷入沉睡。”
苏妲己双手握紧,愤愤瞪着面前的洛擎,恨不得一巴掌抡上去,但是极高的修养还是让她忍住了。
“所以,那天我被鄂雪打伤,是你救走了她?”
“没错,带走鄂雪的人,是我。”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听到洛擎亲口承认,苏妲己还是怒不可遏,还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救走她的理由,以及与她同谋,毒害我的理由?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却想着要我的命!”苏妲己的语气微怒,更多的是心寒。
“带走鄂雪的的确是我,但指使鄂雪下毒的人不是我!”
洛擎急忙解释,见苏妲己脸上浮现的失望,洛擎心一紧。
许久,洛擎叹了口气,两眼透露着无奈,同情,还有丝丝恨意。
“当初鄂雪喜欢的那人,便是我。我一直以为鄂雪的孩子死了,是帝辛的手笔,所以才想着伤害你的孩子,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帝辛,让他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洛擎眼中透露着冷漠,那是对帝辛的决然,苏妲己冷笑,站起来,背对着他。
此时,苏妲己的心里是怒火滔天。手上传来的阵阵瘙痒,让她原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对洛擎的厌恶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洛擎觉察到苏妲己对自己的排斥,心里微微失落,看着她的倩影,洛擎内心在挣扎,几次开口,却总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苏妲己,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特别的,我很欣赏你。”
“但我没想到有身孕的人对它的味道那么敏感,我也没想过鄂雪会对你下毒。正因为两种毒素交织在一起,所以你的身上才会产生那么多的红点。”
苏妲己下意识地藏起自己的手,洛擎笑笑,对她的反应无奈,甚至有些好笑。
“可洛大人貌似忘了,帝璨也是我的女儿。你说没想过伤害我,却在间接地伤害我的家人,呵……真是讽刺。”
洛擎一时语塞,心情复杂。不可否认,苏妲己的态度伤害了他。但鄂雪喜欢了他许久,即使没有爱情,起码的同情与愧疚他还是有的,这也是为何他在听说了鄂雪的孩子死后,想到了帝璨。
洛擎久久没有开口,苏妲己有些不耐烦了。刚要说话,洛擎开口了。
“此次来摊牌,是因为你昨日寻过我,你的担忧让我惭愧。明日我便要离开皇宫了,你多加保重。”
苏妲己一愣,转过身看着他。美眸中满是疑惑。
“鄂雪此时身在何处?”
“洛擎已经送她出宫了,娘娘就放过他她罢。”
苏妲己冷笑,“当本宫被她打的奄奄一息,鲜血淋漓时,洛大人为何不叫她放过妲己?现如今,我身上的红点遍布全身,又是拜谁所赐?让我放过她?洛大人怕是在说笑吧。”
苏妲己怒极反笑,而她身上的红点在悄无声息地生长。苏妲己忍不住去抓了抓,被洛擎拦住了。
“别抓,抓破了再感染就不好了。”
苏妲己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洛擎无奈,“我本无意伤你,你这又是何必?我也不曾想到鄂雪会对你下毒。”
见她依旧冷漠,洛擎苦笑,“娘娘,你也是当娘的,想想自己失去孩子会是怎样的感受?我为鄂雪那无辜的孩子‘报仇’不算过吧。”
苏妲己转身,看着满树的樱花,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洛擎的怨气也散了几分。
见她少了那分厌恶,洛擎暗自松了口气,眼神依旧追随者她手上露出的红点皱了皱眉。看她时不时动动手,洛擎看得出来,红点伴随着瘙痒,也难怪苏妲己会不自在。
看着看着,洛擎蹙眉,他好像从中看出了什么,但是就是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