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遥决定去看看,南柯自然也是拦不住的,只是有些担心。即便她知道殷遥根本不会出什么问题,她还是小心嘱咐,
“你小心些,别被别人发现了,早些回来。”
“知道了。我你还不放心么。”殷遥挑眉朝她摆摆手,转眼便没了踪影。
殷遥来时,已将这里的地形看得清楚,仆从们进出时间,殷遥也能知道个大概,十分轻松地躲过侍卫,灵活地翻进元畅屋子。
元畅屋子里装饰的很华丽。紫檀的雕花木柜,异国木材所做的案几,连漆木都上得极好。屋子正中间,坐着个香炉,金丝空镂,还散着袅袅烟气,里头放着的还是上好的龙涎香,满屋都笼罩着如此香味,有些闷人。
殷遥到是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屏气,随意瞧了几眼屋内装饰,便四处翻找,他总觉得元畅该有些什么东西放在这里。将书锦一个个打开,发现空落落的,又一个个合上放回去,如此反复,整个书架都快给他翻完了,也丝毫没找到些什么。再到中间的小几,四处按按,一点机关也无,连一点凹凸不平的地方都没有,十分平整,到是桌子散发着阵阵清淡的檀香。
殷遥在主厅东敲敲,西打打,什么都没发现,倒搞得自己有些疲惫。
“这元畅倒还挺会享受。”殷遥嘟囔着,心头有些烦躁,这一路看下来,他简直都快要把这当成珍宝铺了,那一个镂空花瓶,这一本名书古籍。这哪像是人该住的地方。虽说是如此说,但殷遥还是剑眉微蹙,按理来说不该啊……
殷遥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转身去了卧房。
卧房到是意外的比外头简陋些,可以只是相对来说,这里的东西放在谁家也是可以显摆一辈子的了。光说那边立着的天然血珊瑚,别人家恨不得放在自家祠堂供着,也只是元畅不当回事放在这里当个装饰品。
床边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小案台,上头放了个瓷瓶,净白瓷,还有镂空花纹,雕得极好,一看就出自名师之手。一点瑕疵也没有,这从毛坯,到烧窑都是有极高要求的,连烧窑的温度都最好不要太高或太低。釉色也上的很好,圆润澄亮,在光的照射下那般耀眼,散着透亮。
即便外头的东西再怎么好,眼前这个就比得上十倍百倍了。殷遥细细端详了一番,感慨似的叹了口气,又四处搜寻。依旧毫无发现,连丝绸被里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从床上起身时,撑着床里,那木头居然发出一声空响。
殷遥有些高兴,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有点盼头了啊。殷遥敲了敲那里,发现只有那半尺的距离是空的,仔细看那上头还有很微小的细纹,殷遥确定,那一定是个暗格。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机关打开。
殷遥甚至连外厅的香炉都动了,也不见它有任何反应。正愁眉不展之际,殷遥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卧房中怎么会只有这点东西呢,即便里头的比外头珍贵许多,这两方差距也太大了些,屋内简直太朴素了,就像是……浓墨重彩中出现了一副淡雅的山水画,格外不协调。一定有问题,殷遥想到此,对着那血珊瑚敲敲打打了好一阵也不见有半点反应。
“那么,就只有你了。”殷遥看着那只小小的白玉净瓶喃喃。
那窗户正对着瓷瓶,瓶子在光下异常璀璨,可殷遥微微附身,看向案台上。
灰尘堆积,好像从没人打扫,可那瓷瓶正对下方缝隙出却出奇的干净。不对劲,这间房子哪里都很干净,连地毯都是一尘不染,怎么可能会有那样多灰尘的地方,定是从没让人碰过。而那衔接处又出奇的干净,定时有人经常挪动或转动。那么,就一定是瓷瓶有问题了。
殷遥试着拿下瓷瓶,怕有什么机关,拿得异常小心,却怎么都拿不起来,再费多大得劲也拿不起来,纹丝不动。殷遥便试着向两边微动,两边都异常松活,像是都可以拧过去。
向哪边呢……殷遥知道,一次转错,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殷遥细细回忆起元畅平日的细节,想象自己就是元畅,站在这个位置,应该往哪边呢……右!应该是了,殷遥记得元畅似乎很喜欢向右转动杯子,便使劲往右扭动,床边的暗格一下跳了出来。不得不说,元畅还是挺有藏东西的天赋的。
远远闻到一股子药香,格外清晰。怪不得外面要放那么浓郁的龙涎香。
可走过去仔细看暗格,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空木盒子。殷遥皱眉,不应该啊,这样心机,只为了保护一个空盒子?
殷遥刚想敲敲木板 却忽然想起南柯让他小心,殷遥多留了一个心眼,找了个能透过光的角度,稍稍蹲下一看,那空木板上竟有两根银色丝线,若不是在光下,根本看不见。殷遥暗道好险,从两根线的缝隙中轻轻敲了一下木板,银线不见,木板也松动起来。
殷遥打开来看,见十几株药草端正放于下面,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面而来,却并不让人觉得闷。殷遥想了想,拿了两株,不仔细数是绝对看不出来的。殷遥想带回去给南柯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将东西又好好的放回去,从外厅的香炉中随意拈了一两个小颗粒放在元畅卧房中,消散卧房里的药草味。等元畅回来时,药草味也该散完了。
殷遥满意的看了看四周,如猫般又跃回了南柯房中。刚到南柯屋内时,殷遥竟然产生了一种十分简陋的感觉,随即又消了念头道
“我找到了些东西,你来看看吧。”
殷遥从怀中摸出刚刚找到的草药,叶片小小的,上头只有几条稀疏的脉络,旁边还长着紫色的小花,不过大概是因为放久了,都已经很干了,却还是散发着药石味。
“这些是……”
殷遥摇头:“这些是我从元畅房间里找到的,藏的很隐蔽,应该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元畅既然一直想要再建起一个西和,那这东西想必和西和有关了……”南柯皱眉,没什么头绪,“你……有什么想法没?”
殷遥想了想,叹了口气:“和你差不多。不过……你这里有什么与西和有关的东西吗,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反正有两株,先试一株也不过分。”
“这倒是可以,”南柯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关于西和的东西……”
南柯细细想了很久,突然灵光一闪,
“天书!”
“天书!”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将这个名字念了出来。若不是这次,南柯差点就要把那本没什么用的天书忘得一干二净了。
南柯急急进屋,将那本天书从角落里翻了出来,将草药放在一旁,然后……然后呢……
两人相视苦笑,然后又该怎么办?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什么信息也没有,该怎么继续下去呢。
“不如……试试?”南柯不确定的询问。
“……试试吧。要是不行,我……我再去偷一次也行。”殷遥咬牙道。
“嗯。”决定了什么事后,南柯总是会很快实施。
将两株药草拿到药炉中加水熬煮。
味道渐浓,而后慢慢消散,约摸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药草的汁水才算煮完。
南柯将其倒出,用布沾了些准备往天书上擦,殷遥不确定道,
“你……你小心些。”
“知道知道。”南柯此时手心也有些汗,却还是挺干脆利落的擦拭上去。
等了好一阵子,天书还有些湿,却什么也没现出来,
“是不是……我们的方法,错了?”南柯不确定地问。
此时,天书上多了些线条,南柯揉揉眼,那些线条还在那里,
“我……没眼花?”
“当然没有!我们成功了!”
南柯急忙又将剩余的汁水涂在上头,刚刚怕是错的只涂了少半部分,现在倒是可以肆无忌惮涂完了。
等到天书半干的时候,线条才慢慢显出来,逐渐变得完整。
南柯死死的盯着,深怕错过一点细节。
“是地图!”
“对,可这是哪里的地图?”殷遥有些疑惑,这地图……怎么看也不像现今的几个国家,再想仔细看时,天书上那还有半点地图的影子?天书早就干透了,显不出什么。
“这还剩些药汁,一并涂上吧,我们一人看一边,看仔细了。要是画下来难免被有心人找到。”
“好。”
南柯又小心翼翼将天书重新涂了一遍,线条一点点的再次浮现在眼前,方才没有仔细看,如今一看,却发现这幅地图竟是如此恢宏。
光是简简单单的看一眼,就能够感受到了古老庄重的气息,神秘而又古典,让南柯不由的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