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就到了穹顶处,速度比念青爬绳子当然快了不少,我抬头望了下穹顶,这穹顶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很薄,又感觉上没有一点厚度,望着能看到上面的水流动的样子,只是听不到水声,我伸手试着去触摸了一下穹顶,手刚碰到,我就感觉到一股吸力吸来,像是有什么拉着我的手臂一般,把我一下就拉得飞向空中,却不想下面还吊着一个体重巨大的汉斯,这一拉扯,两股力交加在我手臂上,我痛得啊地叫了出来,这一声都还没发出,我人就完全地被扯到了旋涡里,中间是一段绳梯,后面自然是汉斯,但这时候,汉斯还没出来,我却半沉在水中,想浮起来,下面汉斯拉着,想沉,也沉不下去,手上还传来汉斯体重带来的力量,我痛得眼泪横流,当然,如果水里我能流出眼泪的话。
幸好只一是一两秒的时间,汉斯也被跟着喷了出来,加诸在我身体的力量才消失不见,我急忙双脚狂蹬着浮出水面,然后被水流带着慢慢转出了旋涡,到了岸边的时候,我一只手已完全痛得没了知觉,只能是用另外一只手拉着绳梯,一只手当然没法爬上去,我只能是等着汉斯上了岸,再把我攥上了岸。
我哎哟哎哟地叫着,躺在地上感觉生不如死,汉斯苦笑一声:“没算到,你被拉上去时,我还在下面,这力量相互拉扯,没把你手臂拉下来就是好的了。”
我想活动下痛得要死的左臂,完全没法动弹,也幸好是刚才右手要用力,所以绳子缠在的是左手,如果是我的右手这样了,那下去后也要大大拖累他们。
我苦笑一声:“确实失算了,不知道肩膀脱臼没,如果脱了那就麻烦了。”
汉斯拿着我的手脱晃了两下,我痛得眼泪都下来了,汉斯用手捏了下说道:“没事,没有脱臼,应该只是肌肉拉伤了!过两天就好,这两天你这只手少用力就是。”
我苦笑道:“早知道让你在前面了,你的力量怎么也能承受我的体重。麻的,失算!”我忍痛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痛,但还好,不是完全不能动,能动说明伤得不算重,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站起来,俩人走到我们放背包的地方,把剩下的三个包背上,汉斯前面一个后面一个,我只能是后面背上一个包,想着念青的办法,我四处找了找,除了草,这儿想找石头还真难,只能是看到那些松动的石板路,用工兵铲撬下几块来,一个包里塞了一块,感觉了一下,重量应该还行,下到水里试了下,感觉不至于让我们一入水就往下落,游泳也还行,影响不是很大。
我们还是攥着绳梯往旋涡游去,这次有背包拉着,划水就困难了些,特别是我就只剩下一只手能用,感觉更累了。
汉斯道:“毛驴,要不这样,你先上去,一会我把包带下去后我再上来带包,你没背包,游泳问题应该不大。”
我艰难地试了下说道:“没事了,到中心后应该问题不大,背包带着,沉下去,我还少费点力。”
汉斯一想也是,也没再坚持,两人不一会就游到了中间,到了中心位置,我们就静止不动,果然,那背包还不住地向下沉,带着我都不用费多少劲,我当然不能就这样自由下落,因为一会这股静止的力量消失,我又会被扯得向下游而去。
于是我奋力潜下,过了一会,只感觉到一股力量扯来,我人先就被扯得落了下去,另外那只受伤的手一痛,不由自主地就肩膀一躲,肩膀这一松背包就从我背上掉了下来,但背包却没跟我一样被这力量扯进穹顶内,只是我一个人落下来,我在空中稍调整了下姿势,背部叭的地接触水面,入了水。
前面落下的汉斯已让到了一边,我落下来,用一只手艰难地划着水到岸边,爬起来望着几人说道:“有负各位所托,背包没跟着下来。”
汉斯奇道:“你人都被扯进来了,怎么背包还在外面呢?”
我想了想说道:“不清楚了,我进来后,手一松,背包虽然进来了一半,另外一半还在外面,就没被扯进来,估计正好水流旋转的力量又刚到,就把背包带走了。”
汉斯道:“想必这穹顶的力量,只是针对活的物体,其他的东西,如果没有内部的力量拉扯,也不可能进得来,也应该如此,不然河里飘过的东西,还不随时有东西被扯进这里面来了?”
我点点头,抬头望着绳梯说道:“幸好的是绳梯被你拉了进来,不然,如果其他地方找不到出路,我们连这条出路都没了。”
汉斯笑道:“我也想到这问题了,这个地方是我们最后的逃生地,实在没办法,可以从这儿退回去。怎么着,另外一头还是我们的世界,这儿,我就不确定是在哪个世界了。”
这话说出来,只有我这跟他一起到过鬼狱的人清楚,另外俩女孩听得云里雾里,汉斯和我也不解释,反正过后她们自然就会明白。
俩女已擦干了身子换上了干衣服,湿衣服都晾在边上,汉斯拿出火机来点上火,几人拿出东西来吃了,前面念青背的是她的包,顺便就带了绳梯下来,而我刚才掉的那个包是自己的包,那里面主要都是用的吃的和我的衣服,用的吃的还好,汉斯包里也有,穿的就麻烦,幸好是念青与我身高差不多,只是比我瘦些,我勉强能穿上他的户外冲锋衣裤,只是稍紧些,里面就穿汉斯的了,没办法,好基友就是内衣裤都共享。只是可惜我背包里带着的那些干粉条,在这次劫难里全部被水冲走了。
我把情况一说,汉斯叹道:“命啊!本来还想着拿点回去化验呢。”
念青也道:“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找到那个洞去弄到那些干粉条,这东西太值得研究了。”
我叹了口气:“汉斯说的,命啊!来之于这儿,现在又还给了它,你想带都带不走。难说啊,这儿本来就与那些粉条不兼容,我包里带着那些干粉条,要进入这穹顶的时候,就把我扯离了……应该就是这样!我就说,就算我手有些伤,也不至于突然就脱落出来。”我当然也要给自己的失误找点借口。
反正都遗失了,再说也没用,大家也没再多言,烤着火吃了东西,又穿上衣服,一下就舒服多了,手臂也觉得没那么痛,试着活动了下,似乎又好了不少,想来再过三五天,我就能活动自如了。
这一烤上火吃上东西,再休息了一下,疲倦上涌,昨晚被青蛙打扰本来就没睡好,早上再一折腾,人都累得不行,商量了一下,就在这水边把睡袋拿出来,汉斯和惠珍相拥着就挤了进去睡下,我和念青也没管那么多,俩人挤到睡袋里,前面还是并排着,等念青把头靠近我,我也没客气,伸手搂住了她,本来还想着伸嘴亲她一下的,只是疲倦得不行,这动作也作罢了,头一歪,只一会即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可看到从穹顶透来的光线已有些发黄,想来太阳也西斜,再想想,现在去探险,也不知道那边还有没光线,还有没像现在这样的条件,几人商量了下,干脆就在这儿歇下,等明天一早天亮,再去探险。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又感觉到了像昨天晚上那样的压迫感,我猛地一睁眼,眼前一片黑暗,当然什么也看不见,我再慢慢转头,应该是有微弱的月光从穹顶透了下来,我看到一个黑压压的东西蹲在水塘里,两只大眼望着我们一瞬不瞬,不是那大青蛙是谁?
大青蛙坐在水塘里,头都差不多要顶到了穹顶,两只眼睛反射着月光,更觉得寒冷无比。我没敢动弹,耳边听了下念青的呼吸,她还是睡得很沉,每次都是我能感受到青蛙对我的威压。我眼珠转了下,用余光望向汉斯那个方向,见到有光线反射,想来汉斯也感受到了,现在也正醒着用眼睛看着青蛙。
青蛙就这样盯着我们俩看了半小时,我们俩也这样盯着它看了半小时,现在我明显地能感觉到,青蛙对我们没有敌意,不管如何,它至少没当我们是它的食物,这就是好现象。
过了良久良久,青蛙的眼睑瞬了一下,似是确定了什么般,也没转身,整个身体就倒着向后退去,只听到水声阵阵,只一会,水塘里再看不到青蛙的样子。
我长吁了一口气,望向汉斯,他也仰头向我望来,看得出他也长出了一口气,俩个女孩有我们在倒是挺放心的,青蛙退下时弄出那么大的水响,也没把俩人弄醒,白天的这一通折腾,把俩人累得不轻。
我对着汉斯打了个手势,汉斯点点头,我悄悄地从睡袋里爬起来,这一动却把念青弄醒了,她手一搂我轻声问道:“毛驴哥,你要去哪?”
我嘘了一声说道:“你睡着,刚才我和汉斯听到那边有点动静,我和他去看看。”
念青倒是听话,听我如此说,也没说什么,嗯地一声又闭上眼睡了,我爬起来,那边汉斯也爬了起来,惠珍却没醒,我低头又向念青交待了下如果惠珍醒了跟她说我们的去向,安排好了,我才起来走到一边与汉斯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