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见王心兰有些憔悴,就要捉她的玉手,王心兰忙把手退开一边,道:“孩子们都看着呢!这样影响不好。”
耶律德光扑了个空,苦笑道:“都听说了,皇兄去世后,兰儿经历了很多折磨。”
王心兰心里有些苦,也有满腹牢骚,可是不能和他说,也不想让他笑话:“都已经过去!还提它干什么?”
“看来倒是朕啰嗦了!”耶律德光干笑道,“兰妹别多想,其实朕就是担心兰妹呢!”
“众目睽睽之下,男女有别,现在哀家又新寡,别人看着不好!我们就此告别!”
耶律德光道:“别!朕还没有说要说的话,请兰妹稍等片刻!”
王心兰没有说话,耶律德光忙道:“皇兄李嗣源和朕是结义兄弟,按照我们大辽的规矩,义兄死后,义弟应该要娶义嫂!也就是说,现在朕要把兰儿娶到辽国当皇后!”
“哦,想得倒是很美!”王心兰平静地道,“按照中原礼节,长嫂如母,你那样想法那是大逆不道,离经叛道的事!”
耶律德光道:“为了兰儿,我就是天打雷劈都不怕!”
王心兰心想:难道这个汉子已经得了失心疯!已经变态了。道:“哀家是孀居的人,不值得皇上这样!”
“值得!兰儿是知道的,朕对兰儿一往情深,到现在照样是有增无减!”
本来王心兰是想谦虚地推辞他,不料却让他以为王心兰倒是想和他,只是还有顾虑的样子,竟然毫不掩饰,也要娶王心兰。
李从益看耶律德光含情脉脉地看着王心兰,大有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姿态,心想拔剑上去就把他立刻斩杀,握着宝剑柄的手用力过度,以致手里的血一滴滴下,牙齿差不多就要咬碎,双目尽赤。
红芙见他快要晕厥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心疼地拿出一块白绫,把他受伤的手包好,道:“许王放心,娘娘自有分寸,不用怕!快快放松!”
王心兰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想和你废话!”
耶律德光道:“兰儿要是认为不会被世人所认可,朕就用权力说话,朕不日就挥师南下,吞并大唐,到时让兰儿稳稳当当地做大国皇后,谁要是敢妄言,朕就诛他九族!”
这大唐,可是自己和李嗣源的一声的心血,虽然是李从厚继承皇位,可是他仍然是李嗣源的儿子,继承李嗣源的遗志,现在耶律德光要侵略大唐,王心兰心里异常愤怒。
“哀家看你是疯了!”王心兰火起:“你这冲冠一怒为红颜,以为哀家就高兴了吗,你可知道,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人的嘴是堵不住的!”
王心兰话音未落,见耶律德光有些志得的样子,才发现自己因为发怒,把话的重要前提说漏了,补充道:“耶律兄别误会,其实哀家是不会爱上你的,最好就别大动干戈了,让生灵涂炭,那我们就百死莫赎了。”
耶律德光以为王心兰是口是心非,还自作多情道:“朕知道兰妹的心意,你等着朕!”
王心兰道:“别痴心妄想了,就是哀家死了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王心兰转身就走,拿起宝剑,来到车辕旁边,萧翰以为耶律德光和王心兰谈崩了,以为要杀死自己,老泪纵横,闭上眼睛道:“请娘娘下手快点,给我来个痛快!”
王心兰斩断绳索,萧翰一头栽倒在地上,手脚麻木,呆滞地看着耶律德光走进自己,露出欣喜的笑容:“多谢皇上来救老臣,老臣手脚麻木,不能给皇上行礼,还望赎罪!”
王心兰指着西面道:“你们快滚!哀家永远也不要见到你们!”
耶律德光绷着脸,快要出水了,也不和萧翰说话,自顾前行,走了几步,转回头看王心兰,见王心兰已经背对着自己,欲言又止。
萧翰一蹦一跳,狼狈至极,跑上前道:“多谢皇上!多谢皇上相救!”
耶律德光怒从心起,一脚踢在他的身上,萧翰肥硕的身体被踢倒。
众人也没有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心兰,以为发生了什么,王心兰道:“一个个发什么呆,还不快整装出发。”
李从益已经猜到了什么事,心里高兴起来,道:“好嘞!出发!”
又整整走了一天,终于到了幽州城,王心兰看着百姓熙熙攘攘进出城门,为了他们自己的事业在忙碌,一片繁荣景象,路上的不快暂时压制,不禁心里有些高兴。
烈焰见王心兰已经安全到达,带着人潜隐而去。
王心兰带着几人进了幽州节度使府,节度副使曾桥一眼就认出王心兰,忙跪下给王心兰和许王行礼。
王心兰拿出圣旨道:“现在是例行公事,节度副使还是看看吧!”
曾桥道:“不敢!既然是许王来任幽州节度使,末将做好副手的事就行。”
王心兰也不矫情,道:“那许王从明天起,就在你的辅佐下处理政务吧,要是许王有处理不妥不严密的地方,曾副使可要多加辅佐,不可有办错的事,那样对百姓就会不公,造成对国家损失。”
曾桥道:“谨遵娘娘教诲,属下会竭尽所能,辅佐许王殿下。”
第二天,许王李从益睡到太阳升起,还不见起来。
王心兰起来后吃了早点,已经喝了一壶茶,仍然不见许王过来请安,对门外的禁军道:“你过去请许王起来,就说哀家要他出去各县看看。”
一会,禁军过来道:“启禀娘娘,许王传下令:说太累了,想睡一个囫囵大觉,叫人都不得打扰。”
王心兰道:“你过去对他的部下说,要是一刻内看不到他,哀家就端一盆冷水泼他。”
一刻钟就过去了,许王已经过来,打着哈欠,满脸倦意:“母妃怎么就不准孩儿多睡会儿呢,天天连续赶路,孩儿都快困死啦!”
王心兰道:“现在你可是许王,更是幽州节度使,一州的百姓都在看着你呢,要是你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那可就是枉费哀家一番心意了,更对不起你父皇对你的殷切希望。”
李从益还在呆呆地看着王心兰,王心兰瞪了他一眼道:“现在就出发,到各县区看看。”
王心兰和许王到集市上看,也到百姓家里去询问,更到田间地头看百姓的庄稼。
李从厚知道李继州是王心兰的侄子,委任他为镇州节度使,把他打发出京城。
李继州带着家眷,踏上了去镇州的路。
李从厚任朱弘昭为三司(盐铁﹑户部﹑度支)使,总管国家财政。
李从厚下了早朝后,把冯赟,朱弘昭,孟汉琼留下。
李从厚道:“现在国家国库出现了亏空,不知道三位爱卿有何办法?”
朱弘昭道:“这么多年,朝廷都是轻徭薄赋,百姓也慢慢富足起来,我们养了这么多年的鱼,也应该要打捞了。”
“这些朕也知道,可是王太妃在先皇的时候,就不许给百姓加重税,她临走的时候,特意专门找朕说:说轻徭薄赋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而百姓是江山社稷根本。”李从厚道,“如今要收重税,要是王太妃不许,如何是好?”
冯赟道:“皇上就是仁慈!别以为王太妃对皇上有拥戴之功,就不管君臣礼仪,干涉朝政,况且她远在幽州,对皇上也是鞭长莫及。”
冯赟附和道:“皇上也要好好正一下纲常了,不能总让太妃娘娘干政,这样显得皇上很软弱。”
孟汉琼道:“下臣觉得皇上英明神武,只要皇上在我等辅佐下,不亚于贞观盛世,何必要一个过气的太妃来指手画脚。”
三人在李嗣源在位期间,对王心兰可是五体投地,紧紧抱着王心兰的大腿,现在见李从厚继位,见风使舵,弃许王和王心兰不顾。
李从厚道:“三位都是朝廷重臣,现在这些事情都迎刃而解,三位多加努力,朕与你们共富贵!”
李从厚看着朱弘昭道:“朱爱卿,朕倒是有意撮合永安公主李筠筠和你儿子的婚事,不料被王太妃一口回绝,朕也拿她没有办法。”
朱弘昭见李从厚专门提起此事,以为和皇家联姻又有了希望,忙跪下道:“犬子朱劲,虽然说不上多有能耐,不过还请皇上看在老臣面上,把寿安公主赐婚给犬子。”
李从厚道:“好是好!只是这寿安公主是刘太妃带来的,并不是先皇亲生,不知道爱卿会不会嫌弃?”
朱弘昭大喜道:“寿安公主始终是先皇赐封的公主,老臣一家怎么敢嫌弃呢?”
李从厚也大喜道:“那朕就把寿安公主下嫁给朱劲,赐封他为御史中丞。”
朱弘昭大喜,就要拜别回去,把喜讯告诉家里人。
李从厚道:“朱爱卿别忙,朕还有重要事情呢!”
见朱弘昭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几人大笑起来:“看来朱大人还是按奈不住啊,又不是你当新郎,你只是公公啊!”
朱弘昭按耐不住的欣喜道:“皇上有何事,尽管说来,我等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
李从厚对潞王李从珂越来怀疑以至于寝食难安,叹了口气道:“这潞王兄,在凤翔,早有不轨之心,还请各位出谋划策。”
朱弘昭想了一会道:“在春秋战国时候就兴起质子,皇上只要将李重吉外放到亳州任团练使,削去其禁军军职,又将李惠明召入禁中,实际上是作为人质。
李从珂听说儿子外调、女儿内召,知道朝廷对自己有猜忌之意,心中疑惧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