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问题都问好之后,月言让玉儿退出去的时候灵儿也跟着一起了,屋里又只剩下月言一个了,她起身站在窗前,此时的窗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感觉整个人精神都好了,月言正临窗而立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行礼声,她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月言见来人是皇宫,赶紧欠身行礼。皇后笑意十足赶紧牵起月言的手,亲热地说道:“妹妹不用这般见外,以后叫本宫姐姐就行了。”
月言点头未曾答话,两人一起进屋,皇后环视一周然后说道:“言妃对这紫言宫可还满意,若是缺什么你尽管跟姐姐说。”
月言看着宽厚温和的皇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人的笑容很假,表面亲热实则疏离,她摇了摇头回答皇后到:“臣妾觉着挺好的,就不劳烦皇后娘娘了。”
皇后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没想到月言这般不领情,自己好意过来问问,她这是什么态度,但是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刚才的笑意,必经是经历过事情的人。
她走过去拉着月言的手在她的身边坐下,笑着说道:“言妃这和亲的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吧,这又一个人只身在北国,心里定是难受极了吧。”
月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真是难受不难受为什么要告诉你。
恰在此时灵儿端着茶进屋了,灵儿将杯盏放在皇后的面前,抬眼看了皇后一眼,眼神你一股浓烈的恨意,月言皱眉将一切尽收眼底。
“皇后娘娘请用茶。”月言诧异地看着灵儿,灵儿调皮地冲她吐了吐舌头然后立在一旁。
皇后轻抿了一口然后放到一边,打量了一眼灵儿,说道:“昨个听见这灵儿喊你姐姐,当时本宫还在纳闷,这南国沈府不是只有一位千金吗?”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灵儿抢着说道了:“我不姓沈,我姓秦……”灵儿故意将秦字拖着特别长,好像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一样。
月言听到灵儿这么说,也是一愣,她一直都唤灵儿,还不曾问过灵儿姓什么了,原来她姓秦啊。
皇后听闻抬头看着灵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敢相信的神情:“你也姓秦,那你可听过七年前被灭族的静灵山庄?”
灵儿嘴角一颤,说道:“当然知道,因为七年前那个时候我就在静灵山庄!”月言疑惑不已,但是没有打断二人的对话。
听灵儿这么说,皇后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说道:“可是本宫听闻静灵山庄在七年前就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了,静灵山庄的秦庄主和秦夫人还有他们唯一的女儿也都死在了那一场大火中了啊。”
灵儿冷笑了一下,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冷:“静灵山庄的确是被一场大火夷为平地了,秦庄主秦夫人也的确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只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却还活在人世。”
皇后的眼里写满了震惊,声音有些颤抖:“那她现在身在何处?”月言看了两个人神色都不太对,可是奈何又插不上话。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灵儿没有继续说下去,留下皇后一个人震惊,月言看得出来灵儿口中的那个人应该对两个人都很重要,因为她明显看到了皇后全身都在抖的样子。
随即皇后露出了一抹笑意,可是却任然没有掩盖住了她心里的厌恶和杀意。
“大胆,你竟敢这么跟皇后娘娘说话。”皇后身边的丫鬟见此情景,厉声地说道。
皇后却立马伸手示意那丫鬟住口,然后带着微笑对月言说道:“无妨,本宫今儿来就是看看妹妹身子可好点了,既然没事那本宫就先回宫了。”
说完皇后就带着她的丫鬟走出了屋,月言和灵儿以及紫言宫的丫鬟都跟随到了庭院,齐齐地行礼道:“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的身影消失之后,月言一把拽过灵儿进屋,然后示意其他的丫鬟都退下,这才开口问灵儿:“灵儿你姓秦?”
灵儿点头:“我叫秦凌。”
“你和皇后口中所说的静灵山庄到底是怎么回事?”月言怎么都想不明白,灵儿不是一直住在连阴山下吗,怎么会和什么静灵山庄扯上关系。
灵儿背过身去,说道:“其实原本我是不住在连阴山的,而你认识的连阴山下的那对夫妇也不是我的亲生爹娘,他们是我的养母养父。”
月言震惊不已,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很乱。
“我亲生父亲叫秦正梁,他就是静灵山庄的秦庄主,而秦凌,也就是我,就是静灵山庄庄主唯一的女儿,灵儿是我后来养父养母取得名字。”
“那皇后讲的七年前的那场大火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大火时,灵儿的表情才开始有些不对劲,她背着月言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继续道:“七年前,那个时候静灵山庄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大,就连朝廷都礼让三分,可是就在七年前的那一天夜里,一场大火将我静灵山庄夷为平地的,而我就是那场大火的唯一幸存者,那场大火烧掉看我所有的一切,以及我的亲生爹娘。”
月言起身,将已经泣不成声的灵儿抱入怀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月言心里十分难受,原来有过悲伤的过往的不止她一个啊,灵儿还这么小就背负着这样的仇恨。
“灵儿,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姐姐陪着你。”灵儿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当初那场火是谁放的吗?”
灵儿摇了摇头。
暮色降临,暗黑的夜色开始来临,月言担心灵儿一个人睡会胡思乱想,拉着灵儿上了她的床,黑夜中姐妹两人静静地相拥,这一刻是没有杂念的,月言心里没有她绝望惨烈的过往,灵儿心底也没有满门被灭的仇恨。
只是往往命运最喜欢作弄人了,现在的温馨有可能就是日后最致命的毒药。
灵儿靠着月言,一滴泪自她的眼角滑落滚入冰冷的被窝,她蜷缩在一起眼神死死地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那份仇恨已经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心空洞发出阵阵的疼意。
她几乎是睁眼到天明的,而月言却睡得十分好,完全没有注意到黑夜中那双哀伤的眸子。
月言醒来的时候,灵儿已经不在床上了,她起身拉开门,耀眼的阳光袭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瞬间全身就开始温暖。
“娘娘,娘娘……”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月言的思绪,她放下手迎着阳光走向匆匆赶来的熙儿,笑着问道:“熙儿你怎么这般匆忙?”
熙儿收了收粗喘的气激动地开口:“娘娘,凌……凌王来了……”
还未等熙儿说完月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庭院,她快步向正厅走了过去,只见凌风依旧一袭红衣双手负立冲她笑着。
月言激动地奔了过去直接扑进了凌风的怀里,凌风的身子一僵,随即扭头示意宫女都退下。月言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凌风,眼泪竟然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的泪水,她颤抖的嗓音:“凌风,见到你真好。”
凌风伸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滴,裂开嘴笑着,这一刻在月言眼里世界已然失去了它原有的颜色,因为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凌风,只有这个在绝望中帮她救赎的男人。
“傻丫头,这是后宫,你这样抱着本王要是被人看到了,准又有麻烦了。”月言闻言,这才松开凌风的胳膊,不自在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怎么忘了这里是皇宫,她这样做可能会给凌风带来麻烦的啊。
“对了,月言,当日你不是被南国的皇帝带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北国啊?”凌风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皇兄硬要她和亲的时候他就不赞同,在南国谁不知道这沈家大小姐与宁王从小青梅竹马,自小就私定终身了,可是皇兄那牛脾气,唉。
月言听到凌风的话,手颤抖了一下,刚沏好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洒在月言的手上,一阵惊呼。凌风立马拿起她的手,准备叫丫鬟拿药来,却被月言阻止了,她的声音颤抖不止:“你说那日来的是南国的皇帝?什么意思?”
凌风眸子一闪,看来月言还不知道南国发生的事情,无奈只好答道:“前不久,南国皇帝驾崩留下遗诏传位给了宁王。”月言的身子彻底站不住了,幸好凌风手快扶住了她。
“南国不是有太子吗,怎么会传位给宁昭?”月言心里一阵寒意,难不成当初她真的猜对了,宁昭的野心果然不只是一个王爷。
“南国先皇驾崩的原因好像就是因为太子的暴毙,你们南国的这些事啊本王也不是太清楚,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不过你们南国的确易主了。”
月言跌坐在椅子之上,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凌风有些不忍心,都知道这宁昭是月言喜欢的人了,他就不该乱说的,但是这些事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瞒着也没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