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接到的电话其实是半路上欧阳毅派人打的,他知道警察对于这种水深的事情除了不了了之也无法再从中深入调查,况且青龙帮的人都已经跑了,只留下一具尸体,实在是没什么调查的线索。
欧阳毅也暗中派人盯着警察的动静,知道他们把尸体搬走便没什么行动后,心里也算是吃了颗定心丸。
可是此时要紧的,便是车里昏死过去的何雨了。
何小语坐在何雨身边,不停的哭着,欧阳毅对于何小语的来历还十分的疑惑,况且他也没有过哄小孩的经历,只好无奈的坐在驾驶座上,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趴在何雨身上的何小语,不知所措。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极为艰难的开口道:“小语,你别哭了,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到时候你妈妈就有救了。”
可是何小语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没有丝毫的停顿,继续哭着。
“唉。”欧阳毅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狠狠的踩下了马达,加速向前行驶,不停的按动喇叭,警示周围的车辆。
终于到了医院,欧阳毅抱着何雨急匆匆的就赶到了急诊室,大声的喊道:“有没有人啊,快来救人!”一旁的人都拿着不满的眼光看向了他。
“先生,这里是医院,请您保持安静。”一个护士走来提醒道。
“我要你们救人!救人,快!”欧阳毅冲着那护士大喊道,气喘吁吁,额头上还冒着汗。
护士顺势看了欧阳毅怀中的何雨,惊了一下,接着立马跑向了急诊室内,召集了人,推着个床就跑出来了,把何雨放在了床上,直接往手术室推去,还焦急的指挥着。
欧阳毅一把便抱起了还在一旁哭泣的何小语,跟着跑了去。
到了手术室门口,看着他们把何雨推进了手术室,欧阳毅也赶上前去。
“先生,您不能进。”一个护士挡住了他。
欧阳毅一脸焦急,可看着护士坚定的眼神,他也知道这是规定,只好跑着何小语,瘫坐在了手术室一旁的长椅上。
何小语早已哭累了,开始抽泣,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发着呆。
欧阳毅也一阵沉默,静静的等待着。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太阳已经落山,黑夜降临。何小语伏在欧阳毅的腿上睡去,欧阳毅也靠着椅背打起了盹,长长的楼道,仿佛没有尽头,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手术室门上方的“手术中”的灯终于在一瞬间熄灭,手术室的门徐徐打开。
“何雨的家属是谁?”一个护士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出来。
无人应声。
“何雨家属!”护士高声道。
欧阳毅终于被惊醒,回过神来,痴痴的道:“是我!是我!”说着起身,拽了拽衣服,便跑到了护士跟前。
护士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接着道:“病人生命体征已经恢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还需进一步观察,这是住院手续,你签一下。”说着,便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他。
欧阳毅接过文件,问道:“护士,那她现在怎么样?”说着,签完了字
护士接过,看了看道:“还在昏迷之中,具体情况你问医生。”说着,便走了。
“诶!”欧阳毅还没来得及继续说,只好招呼了一声,见没人理他,只好回过头,看着椅子上睡着的何小语,走到了她身边坐下,慢慢的抚摸着她的额头。
不久,何雨便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欧阳毅把何小语抱起,准备跟着护士去病房,哪知何小语立马清醒,揉着眼睛问道:“妈妈呢?”
欧阳毅只好把她放下,什么也不说,只是牵着她。
终于算是在病房里安顿好了,欧阳毅牵着何小语出来,焦急的问医生情况。
医生面色凝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情况不容乐观,病人现在中毒昏迷,而且……她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欧阳毅眼前一片黑暗。
何小语又顶着红肿的双眼,大哭了起来。
欧阳毅又和医生询问了一些之后,便带着何小语回了病房。
他只感到双腿沉重,根本迈不出一步,心中十分自责,面无表情。
“都是因为我。”他慢慢念叨着,此时他的心里,只想着如何照顾何雨。
坐在何雨床前,他盯着昏迷的何雨,发起了呆。
一夜未眠。
第二日,御泽言和林馨听说这件事,也赶来看望何雨。
问清缘由后,两人也责怪起了欧阳毅。
“你要是不那么争强好胜,现在也不会成这样。”御泽言责怪道。
“是啊,小语还这么小,何雨现在这样,你让她怎么办。”林馨抱着心情低落的何小语说道。
欧阳毅心中知道是自己的过错,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默默不语。
“现在还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吧。”林馨叹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闺蜜,担忧的道。
沉寂了一会,欧阳毅起身,走到林馨面前蹲下,伸手对着何小语道:“小语,到叔叔这来。”欧阳毅心中十分愧疚,于是便想要补偿何小语。
谁知何小语直接打掉了他的手,扭过头去道:“不要!是你害妈妈成了这样子!我不要和你玩。”
看着何小语的这副模样,欧阳毅是真的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了,心底一阵绝望和悲伤感顿时袭来。
他抬头看着林馨和御泽言,两人眼中也充满了埋怨。
他心中一阵凄凉,回想从昨日开始经历过的种种,加之众人的埋怨和对何雨现状的自责,他便有些承受不住压力了,只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肩上越来越沉重,开始喘起了粗气。
最后,终于忍受不住,他一下便起身,打开了门冲了出去。
御泽言和林馨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只能看见还在摇晃的门了。
欧阳毅直接冲出了医院,环顾了四周,脑中一片空白,一时想不开,便直直的冲到了马路中央,等着车开来,想在大马路上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