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阿涛还要与栓宝接洽一下。他知道自己走后这家伙准会如跳梁小丑一样出来蹦跶蹦跶。虽然有黄蓓蓓镇住他,但自己走之前还是要和他谈谈话,一来是为人之礼仪,二来趁便把手里攥的两张牌给他亮亮,让他乖乖的趴那儿别起来闹腾。
栓宝一听说阿涛要和莲花一块回广东,那份高兴劲儿简直用笔墨都难以形容。这段日子以来自己特别压抑,总想做很多事情可是有阿涛在这儿镇着什么都不敢去做。他现在就像一个大王八,趴伏在他那厚厚的盖子下面用他那小绿豆眼珠窥伺着四周的猎物,但是身旁有危险,他不敢伸出他的四肢去虏获。只好老老实实一直在那儿守着。
这下可好了,他一走就该我出头了。现在他在等着阿涛宣布一项任命,就是把他扶上正位的认命。
阿涛果然说:“我一走你可就要多受点累了。”栓宝赶紧答应:“没说的,没说的,受多少累我都心甘情愿!”阿涛接着说:“我走后你和春生还有黄蓓蓓你们三个组成一个三人团,遇事在一起商量决定。集思广益嘛!”栓宝大失所望,遇事还要三个人一起决定,敢情不是让自己一人说了算啊!他提出来说:“三个人商量虽然好是好,可如果彼此意见不一致的话难免会争论不休,从而误了事。我的意思是最好有个人来主持大局,让这个人拥有拍板决定权。这样当大家意见不统一,吵得一锅粥的时候就由这个人来快刀斩乱麻!”
栓宝明白他的意思,他是盼着这个快刀斩乱麻的人是他。栓宝任然不客气的宣布道:“就让黄蓓蓓来拍板吧!”
这任命一下来让栓宝大跌眼镜,本来他以为这“代理一把手”注定会在他与春生之间产生,没想到黄蓓蓓才来没几天就当了老大,连春生都不敌。真是后来者居上。栓宝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毕竟春生也没捞着老大做,心里多少又好受点。从别的方面来说这不也是一个接近黄蓓蓓的好机会吗?栓宝勉强接受了。
不过最后阿涛为了安慰他,又说:“你不是外务部经理吗?现在你就多担点担子,只要是山庄以外范围的事务你都说了算。”栓宝心情又开朗了点。但接着阿涛就开始给他念紧箍咒了:“你也知道,我这个山庄是市里王市长亲自挂帅指导的项目,所有的一切大事小情我都要向他负责,对他做汇报。咱们山庄几乎啥风吹草动市里几乎都会同步知晓。”栓宝知道,这是拿市长来恫吓自己的。
栓宝又说:“山庄给当地带来了多少福利与好处这你也是清楚的。在商言商,我们既然做山庄,就要让山庄为我们盈利,如果在几年之内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效果,我们就会考虑撤资。到时市里所有对山庄的倾斜政策可都保不住了啊!所以村里与我们山庄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了。大家可要同舟共济啊!”
栓宝不得不考虑阿涛这话的分量了。确实如此,没有山庄的发展就没有靠山村的今天,阿涛的意思是让自己悠着点,别老是挖山庄的墙角,到时候山庄倒了也会把挖墙角的给塌死。栓宝诚信然也。
阿涛走了,他留下的权力真空迅速让春生栓宝黄蓓蓓三人填补了起来。栓宝开始给黄蓓蓓大献殷勤,但黄蓓蓓在他面前从来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让栓宝的龌龊想法从来没得到实施的机会。对黄蓓蓓他只有暗地里磨牙从来不敢往上扑,因为黄蓓蓓在他面前就如天山雪莲一般冷艳难以亲近,更不敢亵渎。
阿涛的那番话还是有点作用的,栓宝不敢对黄蓓蓓下手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怕这事儿捅到王市长那儿后自己的官位不保。为了一个女人再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村长给弄掉了,这就不划算了。
不过,虽然栓宝没把黄蓓蓓弄到手,可却趁便有了对其他女人下手的机会。这个女人就是苗翠翠。事情是这样的:
阿涛走的时候所有外围工程全部竣工,只剩下几件大型机械还没运走。施工方已经答应“尽快拉走”。但一直到阿涛走那天那几台机器还在老地方趴着睡觉。既然外边儿还有东西,那老唐的使命就没完成。于是老唐就把窝棚挪到机器附近,陪伴着这几个铁疙瘩。
阿涛离开的时候千头万绪很多事情要落实处理,所以就没顾上考虑野地里还有老唐在那儿守着。最后就把老唐的问题遗留给了继任者。
阿涛走后没几天,机器拉走了,老唐终于可以撤回来了,可是撤回来干什么工作,这成了问题,按之前阿涛的安排是回来干门房传达。可阿涛一走栓宝就做了主,说传达已经有了人选,老唐只能卷铺盖走人。
苗翠翠就告到黄蓓蓓那儿,希望自己的闺蜜给自己撑腰把老唐安置下。黄蓓蓓于是开了三人常委会,苗翠翠曾是春生的大媒人,虽然与春香分了手,可人情还在那儿摆着。于是两票通过。可栓宝非梗着脖子说通过不了,自己是外务部长,专管老唐这外边的人员。最后把黄蓓蓓气得粉脸通红只好休会。
会后黄蓓蓓找到苗翠翠问:“你和那个栓宝以往有什么过节没有,咋老唐那件事他一直拦着不答应。阿涛给他放的权,他说他有权在外务问题上做决定。”
苗翠翠嘴上对黄蓓蓓不承认和栓宝有仇,可她心里是明镜儿似的清楚,栓宝这是公报私仇在挤兑自己。
原来当年苗翠翠新寡之时,在众多向她求欢的男人中栓宝也是其中之一。可苗翠翠唯独把绣球抛给了外号叫老板的张柱国。对其余人等都废黜不用。这让栓宝怀恨在心又贼心不死。在以后的岁月里,栓宝曾趁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再三的向苗翠翠表达了爱慕之心,并当即就要求欢。可苗翠翠像个贞妇,誓死不从!最后在栓宝将要褪下她裤子的关键时候还张开利齿咬了他一口。
由于用劲儿太大,牙齿深深的陷在了肉里,栓宝惊嚎一声鬼叫,终于梦醒了,知道这辈子自己没戏了,就凭她咬时用力之狠就看得出对自己是多么的厌恶。以后每当栓宝看见手腕上这不光彩的一个留念时就在心里把苗翠翠操个半死!谁想到今天苗翠翠终于撞在自己手里了。其实就是她不撞过来自己还要主动找她的茬儿呢!
苗翠翠知道这次栓宝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肯定他要算过去的老账。咋办呢?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给他送礼?他也未必会收,再说自己除了城里的房子也没多少钱。把自己送给他?苗翠翠不觉在心头又泛起腻来。也不知咋的,栓宝虽然长得也不难看,可苗翠翠对他就是不来电。好像栓宝表情中有那么一点点阴险藏在肉皮里让她浑身不自在吧。话又说回来了,就是苗翠翠现在翻然悔悟前去毛遂自荐,栓宝还能要她吗?毕竟三十多岁的女人和四十多岁的女人可是有本和质的区别。
苗翠翠和老唐商量:“这儿有栓宝和咱们过不去,不如咱们还回城里吧!”老唐表现得匪夷所思:“阿涛不是这儿当家的吗?怎么一把手决定了的事情还贯彻执行不下去呢?”
苗翠翠说:“现在不是阿涛不在这儿了嘛,这叫县官不如现管!你做了一辈子干部这你比我懂。”老唐想起来了啥点点头说:“这倒也是,我在单位的时候说一不二,可当我一下班回家,那个门房老头就自作主张的让他什么亲戚熟人随便在我们单位里出溜。”
苗翠翠说:“明白这个理儿后你看咋办,栓宝这个龟孙不但是村长现在又混到山庄来当了个干部。虽然没有我的好朋友黄蓓蓓的官儿大,可也有发言权,有他在这里咱俩可是落到后妈手里了啊!”
老唐愁得俩眼直往一块去开会。都快成斗鸡眼了:“他连你这个当地人都容不下就更不在乎我这个外地人了。你到底过去怎么得罪他了?”苗翠翠自然不承认自己得罪栓宝了:“我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得罪他呢,而是我听说他想让他舅舅来门房上班。”
老唐愤然说出了自己也曾犯过的错误:“这就是以权谋私!”又用死鱼一样的眼睛无助的看着苗翠翠:“你能想出个啥好办法吗?”
苗翠翠看出来了,老唐是真的舍不下这里。不单他,自己也很留恋这儿。特别是现在又建了山庄,这儿所有的一切都更美好便利了。惹得城里人都带着全家来这儿度假,听说陈豪与菊子也把这儿定为了养老之处,自己怎么可能反带着老唐又要回城里呢?她心里开始有那种以身体换和平的念头了,不管咋说,自己主动送上门去,他看中了就收下,看不中的话估计他会看在自己主动“痛改前非”的份上高抬贵手也未可知。
但苗翠翠却是这样答复老唐的:“我再去找黄蓓蓓说说看,毕竟现在她官儿最大。”
第二天,苗翠翠趁中午人少而栓宝又在午睡的时候,就像去偷人似的心里扑通扑通跳着来到了栓宝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