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试探可以说是自上一次战争后彼此不知底细的北方人与南方人互相了解对方实力的过程,在这之后双方便会开始执行己方的作战策略。
交手后,北方骑兵开始积极执行作战计划,目标转向了神殿区外的两大外围城市,也就是中营与军田二镇。
中营与军田二镇分别坐落于神殿区西与东,一为旧乌属安渚,后升级为中营区,作为神殿区与安渚区的缓冲,而军田镇则位在神殿区与东都区之间,作为东西两区间的桥梁,也是驻军与耕作的重要区域。
听来不管是中营或是军田似乎都是军队的重要据点,然而事实是这两个区域的防御力与长久以来不断扩增外墙,建造更多防御机关的神殿区根本不能比,且即使能够攻入神殿区内,要面对的是几个月都烧不完的城,以及被困在其中极度不利骑兵的巷战,因此利用骑兵拿下两个防御能力偏低的外围城市,利用包围战术向外截断神殿区的后勤才是正确的作战模式,林雷即使信任骑兵的力量也绝对不会愚蠢送死。
‘把所有的敌人隔离开来,夺走他们的物资。’
林雷如此说道,其他北方人早已明白此次作战的目的,于是大量的骑兵从四面八方散了出去,越过动作缓慢的步兵,对事先计划的地点进行突击。
而似乎理解北方人的作战策略,军队所所长只是下令所有部队回归防守岗位,他知道接下来的作战是意志力与谨慎的对决。
‘对方向四面散开,对我们而言是危机也是转机,只要运气好可以各个击破,现在的情况如何?’
军队所所长如此说道,一边看向身边的军队所成员。
‘主要部队往军田镇前进,不只狼首、重装骑兵都在这里,而且有配备石炮,人数大约在两万人。’
‘两万人,军田镇多半撑不住,记住我们的原则,不要给对方任何物资。’
‘是,另外参议已经送来讯息,说他已经掌握对方的后勤补给路线,对方的东方战线看起来很像要以传统的北战术作战,但实际上还是有补给队,正确来说是补给据点,恐怕会反过来让部队自己前往补给据点收取补给。’
‘原来如此,被那个家伙说中了……是在塞外?’
‘是的,藏在山的后面,如果不是事先有所猜想恐怕很难发现的区域。’
‘看来北方人也不是笨蛋,算了,我们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就让那个家伙去处理吧,战况发展跟他预测的比较类似。’
军队所所长说着,他听过战况分析后决定以神殿区为界,将战区分为东西两块,西边采取防守战术,把敌人交给人在东边的日生处理。
同时,在东方,日生带着部队往东都南方撤退,一名年轻的军人跟在他的身边。
‘这次的作战重点就在你身上了,在这场作战中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请好好完成任务。’
‘当然,不让北方人受到相同的屈辱我不会罢休。’
说完,年轻的军人拜别了日生往东离去。
乌尔联邦神殿区被河流穿过,以此划分乌尔联邦东西界线,河流本身对骑兵而言并不是难以处理的地形,但是在上一次战争中便知道,骑兵碰上水军就是被拖到水底的命,因此在面对神殿区北方的支流还有办法通过,然而南方已经汇聚成大河的地形便显得难以处理,因此当北方人从要塞南下并且分离时,他们第一选择便是要掌握河岸两端的移动枢纽。
为了这个目的,向东的部队必定要对军田镇进行一次强攻,只有突破军田镇才能够掌握东岸的交通枢纽,而不至于腹背受敌,而这次与上次的不同是北方人手上拥有石炮,这就代表上一次拖住北方人的战术,包含了重装部队形成的战阵,以及为了抑制骑兵攻击而建筑的城墙与防御工事的效果都大打折扣,因为这些东西都会很快被石炮所摧毁。
在战术上日生闻到了主流作战风格需要被修改的味道,大量的部队很快放弃了军田镇,而改以船只作为作战武器,并将军队所配置的大型弩弓搬到船上对北方人进行反击,经几次交手,北方人被迫远离岸边,日生的作战方式彻底将东西双方战线完全隔开。
林雷见状知道进攻河岸枢纽的作法已经无效,战船在河上补给方便,而且撑到明年开春都没问题,往上游去还能够在神殿区获得补给,看来是没有其他简单的解法,因此他决定率军继续南下,目标是格拉墨村在乌尔联邦内曾经的租界,现在已经改名为兴邦镇的河岸城镇,在这里一样可以控制河岸枢纽。
因此北方人只留少数部队于军田镇防守,大军继续向兴邦镇移动,试图拿下这个重要地点,而日生似乎也明白这点,在城镇内组织大量弓箭手,试图以商业城市这远较军田镇那平坦而易攻的农业城镇复杂的地形作为反击重镇。
所以,日生在北方人到达兴邦镇之前便已经下令部队于此驻守,并且设计埋伏。
‘指挥官,虽然兴邦镇很重要,但是这样做我们绝对会失败。’
当日生进入兴邦镇不久,一名东都区驻军的军官找上日生,他认为日生将决战地点选定在南方没有太大意义,但日生却只是笑了笑。
‘不然你想怎么做?选在东都吗?’
‘东都的防御纵深明显较佳,经过建设后撑上一季没有问题。’
‘撑上一季然后呢?’
日生笑问,军官便不再多做回答,只是小声而带有不确定地回应着。
‘等待战情变化……’
‘只有东线和西线,西线那一边对方还有援军,你却要等待西线的奇迹,这笑话讲给我听就算了,千万别出去跟别人讲啊。’
日生笑说着,那名军官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我只是认为兴邦镇不好防御而已。’
‘没错,但是在这里交手是必要的,反正撑个十天我们就会胜算大增。’
日生说着,军官因吃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日生不再多言,再次检讨起对付北方人的作战阵形。
战事不断,北方人分东西两线进攻,同时最西方还有林雷在掠阵,对南方形成三个方向的打击,战局也陷入一团混乱。
然而这时有个相对安稳的区域,也就是安渚区,小猰带着部队追踪北方人这件事已经传开,这件事与其说是糟糕的,不如说是令人困惑的,不管是哪一派的人都不明白小猰到底在想些甚么,打甚么主意。
而面对安渚区质疑的声浪,小猰的态度却是相当坦然,而且坦然到令人难以理解的情况,没人知道接下来他要做一件事令人惊讶的事。
回到安渚区不久,小猰以议长身分召开临时会议,并说要宣布重要讯息,在这种时候没有议员敢不到场,而就在议场上,小猰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
‘各位,我猰风在今日决定卸下议长以及议员的职务。’
面对议长突然说要辞职,一名议员连忙提问。
‘议长可以说原因吗?’
面对提问,小猰稍稍沉默后点头。
‘可以,我猰风承袭父亲的名号引领安渚村庄,但却失去村庄,我一直认为是时运不佳所造成的。’
‘议长不是认为自己判断错误?’
议员又问,他对小猰的提问源自于过去小猰对自己反省所使用的讲稿。
‘那是谎言,因为我不诚实,对各位不诚实,对自己也不诚实,无法面对真正的问题。’
‘真正的问题?’
‘我的能力不足。’
又是一句令人吃惊的话语,在安渚区内部,小猰已经被认为是最有能力的人了,虽然名声不佳,但绝非连这点都无法认同。
‘议长的能力大部分的人都同意。’
‘并非如此,我曾经认为只有我才能保护好安渚村庄或安渚区,不管叫甚么名字,为此我也应该取得权力,但当北方人来时我却发现,我将要保护的东西换成了对权力的保护,我对权力的留恋让我本末倒置,作了愚蠢的行为,因此请恕我辞职,我无法再带着这种愚昧的妄念领导安渚区。’
小猰如此说道,众议会内无人开口,似乎每个人既震惊于小猰的告白,又在烦恼要如何开口,而随着时间越拖越长,场内气氛也越来越难开口。
‘既然各位没有意见,我就离开了,近日我会交出议长的印鉴与办公室,请派人前往接收清点。’
小猰说着离开议会,迳自收拾起行李离开议会,这对乌尔联邦内的政治造成了巨变,可是在战时没有人借题发挥,接着在几天的宁静后,有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小猰。
‘有人上门拜访。’
家中仆役如此说道,小猰连忙起身查探,前来拜访的有两人,一人为豨猛,一人为大山。